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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墨闻黥在如刀割般的风雪中狼狈奔逃,凛冽的寒风无情地刮过她的脸颊,似要将她脸上仅存的一丝温度都剥夺殆尽。身上那溃烂的伤口在剧烈的奔跑中再度崩裂,殷红的鲜血汩汩渗出,瞬间便被冰冷的雪所覆盖,只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暗沉痕迹。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因为她知道,相府的追兵就像一群饿狼,正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将她扑倒、撕碎。

      那辆挂着枢密院灯笼的神秘马车,宛如一个挥之不去的鬼魅,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深处。还有那半截暗红色的布条,恰似一把神秘的钥匙,隐隐约约地开启了她探寻真相的大门。她紧紧地咬着早已泛白的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不屈的光芒,沿着马车留下的那若有若无的模糊车辙,在这皑皑白雪中艰难地追踪着。呼啸的寒风裹挟着漫天的雪花,不断地模糊着她的视线,可她却仿佛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坚定地前行着,哪怕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也从未有过一丝想要放弃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长安城那平日里繁华热闹,如今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冷清的西市。这里,几盏微弱的灯火在寒风中瑟瑟摇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无情的风所吹灭,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更是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墨闻黥小心翼翼地躲在暗影之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远处的一个车马行里,停放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的车辕上似乎挂着类似枢密院的标识,她的心中猛地一紧,悄悄地朝着车马行靠近。

      然而,当她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查看时,却发现那标识并非枢密院之物,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失望之情。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而是继续在这车马行里仔细地搜寻着线索。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批货今晚必须得出城,要是耽误了时辰,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一个身穿黑衣、身形魁梧的男子恶狠狠地低声咆哮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狠厉。

      “可是城门都已经封锁了,根本就出不去啊,这可咋整啊!”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着,显得十分的害怕和无助。

      墨闻黥的心中猛地一动,直觉告诉她,他们口中所说的“货”极有可能与那辆马车以及父亲的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悄悄地靠近了一些,想要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怕个啥!咱们有枢密院的令牌,谁敢阻拦!”黑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暗红色的令牌,在另一个男子的面前晃了晃。那令牌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上面雕刻的饕餮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墨闻黥看到那块令牌的瞬间,瞳孔不禁骤缩。这正是她在相府演武场看到的死士腰间的令牌,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她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墨闻黥心中一惊,连忙躲进了阴影之中,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黑衣男子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又继续和另一个男子交谈了起来。

      墨闻黥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决定先离开这车马行,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行动的时候再悄悄地跟踪。她悄悄地退出了车马行,在附近找了一间废弃的屋子,躲了进去。

      这间废弃的屋子破旧不堪,四面漏风,屋顶上还有好几个大洞,雪花不断地从洞口飘落进来。墨闻黥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又冷又饿。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眼睛死死地盯着车马行的方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终于,她听到了车马行里传来了马车启动的声音。她透过窗户,看到那辆马车缓缓地驶出了车马行,朝着城门的方向驶去。墨闻黥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她在后面远远地跟着马车,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他们发现。

      当马车来到城门口时,守城的官兵拦住了马车。黑衣男子拿出令牌,和守城官兵交谈了几句。守城官兵看了看令牌,便放行了。

      墨闻黥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如果让马车出城了,自己就很难再找到线索了。她看到旁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便决定从那里抄近路,提前赶到城门口,拦住马车。

      她在小巷里拼命地奔跑着,脚下的积雪被她踩得嘎吱作响。寒冷的风灌进她的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但她却丝毫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当她赶到城门口时,马车刚好要出城。她鼓起勇气,冲了上去,挡在了马车的前面。

      “什么人!竟敢阻拦!”黑衣男子看到墨闻黥,大声地喝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

      墨闻黥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说道:“我要看看你们的货!”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墨闻黥没有退缩,她坚定地说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我知道你们和这件事有关,快把真相告诉我!”

      黑衣男子听了墨闻黥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一挥手,几个手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墨闻黥围了过来。

      墨闻黥握紧了手中的碎瓷片,准备拼死一搏。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群官兵骑着马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什么人在此闹事!”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高声喝道,他的声音威严而有力。

      黑衣男子看到官兵,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说道:“大人,这女子是个疯子,拦住我们的马车,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墨闻黥连忙说道:“大人,他们有问题,他们的货可能和我父亲的冤案有关,求大人明察!”

      将领看了看墨闻黥,又看了看黑衣男子,说道:“打开马车,让本将看看你们的货!”

      黑衣男子有些犹豫,但在官兵的逼迫下,只好让人打开了马车。马车里装满了箱子,将领让人打开箱子,里面竟然都是一些兵器和盔甲。

      “这是怎么回事?”将领脸色一变,厉声问道。

      黑衣男子连忙解释道:“大人,这些都是我们枢密院的物资,准备运往西北的。”

      将领皱了皱眉头,说道:“枢密院的物资?为何没有相关文书?”

      黑衣男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墨闻黥趁机说道:“大人,他们肯定有问题,求大人彻查!”

      将领点了点头,说道:“把他们都带回衙门,本将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墨闻黥心中一阵欣喜,她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她跟着官兵,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在衙门里,她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将领。将领听了她的话,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背后的阴谋可不小啊!”将领说道,“你先在衙门里住下,本将一定会彻查此事,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墨闻黥感激地说道:“多谢大人,我相信大人一定能查出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衙门里忙碌起来。将领派人去调查黑衣男子的背景和这批兵器的来源。墨闻黥也在衙门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终于,有一天,将领找到了墨闻黥。他脸色严肃地说道:“我们已经查出了一些线索,这批兵器确实有问题,它们并不是运往西北的,而是要运往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我们发现,这背后似乎和相府的洍蘅渊有关。”

      墨闻黥听了将领的话,心中一震。她早就怀疑洍蘅渊和父亲的冤案有关,如今得到了证实,心中的仇恨更加深了。

      “大人,求您一定要将洍蘅渊绳之以法,为我父亲洗刷冤屈!”墨闻黥说道。

      将领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不过,这洍蘅渊势力庞大,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将他彻底扳倒。”

      墨闻黥想了想,说道:“大人,我在相府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些密报和账本,也许里面会有关于这件事的线索。”

      将领眼睛一亮,说道:“如果真有这些东西,那可太好了。不过,相府守卫森严,你有办法拿到这些东西吗?”

      墨闻黥坚定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为了我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于是,墨闻黥开始计划如何再次潜入相府。她在衙门里仔细地回忆着相府的布局和守卫的巡逻规律,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她还向一些曾经在相府当差的人打听情况,了解相府最近的变化。

      终于,到了行动的那一天。墨闻黥趁着夜色,悄悄地来到了相府的墙边。她利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顺利地翻过了墙。进入相府后,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当她来到书房门口时,发现书房里亮着灯,似乎有人在里面。她趴在门缝上,偷偷地往里看。只见洍蘅渊正坐在案前,看着一些密报。她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她轻轻地推开门,溜了进去。洍蘅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墨闻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竟然还敢回来?”洍蘅渊说道。

      墨闻黥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了案上的密报上。她知道,这些密报可能就是她要找的证据。她朝着案前走去,想要抢夺密报。

      洍蘅渊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拦住了她。两人在书房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墨闻黥虽然身手不及洍蘅渊,但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让她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就在两人争斗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相府的守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洍蘅渊看到守卫,心中一喜,他大声说道:“抓住她,她是刺客!”

      墨闻黥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但她没有放弃。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洍蘅渊的束缚,拿到密报。但最终,她还是被守卫抓住了。

      洍蘅渊走到墨闻黥面前,冷笑道:“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墨闻黥瞪着洍蘅渊,说道:“你别得意,你做的那些坏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你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洍蘅渊听了墨闻黥的话,脸色一变。他挥了挥手,说道:“把她关进地牢,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墨闻黥被守卫拖进了地牢,铁门锁上的瞬间,黑暗彻底将她吞噬。她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远处传来滴水声,混着老鼠的窸窣响动,像极了父亲被带走那晚,刑部大牢里的阴森回响。

      而此刻相府书房,洍蘅渊将密报扔进火盆,跳跃的火苗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他摩挲着案头的半块玉佩,突然抓起青瓷笔洗狠狠砸向书架。机关开启的声响中,暗格里又一本暗红封面的账本露了出来,扉页上“漕银转运”四个朱砂大字,在火光中像极了未干的血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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