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带俩娃》叫我younger啊

9、敬爱情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晨雾像轻纱一样笼罩着山间的小院。昨夜欢聚的痕迹还留在院中——几个歪倒的酒壶，纸糊的灯笼，以及那张被移到廊下的茶几，上面还摆着未收起的酒具。

　　江沅是被一阵细微的动静惊醒的。他睁开眼，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被褥里还残留着顾睢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松木香气。窗外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是顾睢和那个小家伙。

　　"思危哥哥，我饿..."傅恒软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嘘，小声点。"顾睢的声音依旧冷清，却比平日柔和了许多，"你江哥哥还在睡。"

　　江沅忍不住勾起嘴角。顾睢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连对自己的感情都不敢大方承认，前几个月总要吃醋的，偏偏最近对这个小不点格外有耐心。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外衣推开门。晨风拂面，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院中，顾睢正蹲着给傅恒系衣带，小男孩睡眼惺忪地站着，手里紧紧攥着顾睢的一缕头发。

　　"与安哥哥！"傅恒一看到江沅就眼睛一亮，立刻松开顾睢的头发，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顾睢眼神暗了暗。

　　江沅弯腰接住他，顺势抱起来转了个圈，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我们小恒昨晚睡得好吗？"

　　"好！"傅恒响亮地回答，然后凑到江沅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思危哥哥给我讲了星星的故事。"

　　江沅挑眉看向顾睢，后者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耳尖却微微泛红。谁能想到冷面仙君会给一个凡间小孩讲睡前故事？

　　"是吗？那思危哥哥有没有告诉你，北斗七星为什么总是围着北极星转？"江沅故意问道。

　　顾睢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江沅却笑得更加灿烂。他知道那个答案，因为顾睢曾对他说过，在他们还是孩子时说过——就像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围着江沅转。

　　"因为...因为它们是最好的朋友！要永远在一起"傅恒天真地回答。

　　"差不多吧。"江沅笑着捏了捏小孩的脸蛋，余光瞥见顾睢松了口气的表情，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厨房方向飘来阵阵香气，江沅抱着傅恒往那边走，"我们去看看柏舟giegie做了什么好吃的。"

　　许柏舟平日里寡言少语，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意外地精通厨艺。此刻他正站在灶台前，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专注地翻动着锅中的煎饼。

　　"柏舟哥哥早！"傅恒从江沅怀里挣下来，跑到许柏舟腿边探头探脑。

　　许柏舟低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从旁边的碗里拿出一块刚切好的水果递给他。傅恒开心地接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谢。

　　"需要帮忙吗？"江沅问道。

　　许柏舟摇头，指了指已经摆好的几碟小菜和粥。江沅会意，开始动手将食物端到院中的石桌上。

　　"那两个老东西还没起？那昨晚应该够激烈了……"顾睢走过来帮忙，语气里带着惯常的嫌弃。

　　江沅正要回答，就听见裴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臭小子，说谁老呢？"

　　裴涴和裴含并肩走来，两人都穿着素色长衫，头发随意地束着，一副闲散模样。裴涴手里还拿着昨晚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师父，师伯。"江沅笑着行礼，"睡得好吗？"

　　裴含温和地点头，接过江沅手中的碗筷，"很好。倒是你们年轻人，昨晚我们大家闹到那么晚，今天你们还起这么早。"

　　"还不是这个小馋猫。"顾睢瞥了一眼正在和许柏舟讨要第二块水果的傅恒。

　　众人陆续落座。许柏舟端上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葱油饼，香气四溢。傅恒立刻爬上专门为他准备的高凳，眼巴巴地看着食物。

　　"先喝粥。"顾睢盛了一碗南瓜小米粥放在傅恒面前，又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

　　江沅看着这一幕，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谁能想到当初在仙界以冷峻著称的顾睢，现在会如此细心地照顾一个凡人小孩？

　　"你们俩什么时候也领个仙籍？结个道侣"裴涴突然问道，眼睛在江沅和顾睢之间来回扫视，"让小恒有更好的修炼环境，总不能让小恒一直当凡人吧？"

　　“结个婚变成老婆子了……”江沅小声嘀咕，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初。他左手腕内侧的星痕隐隐作痛，或许昨晚大家都没休息好。

　　"不急。"顾睢淡淡地说，却给江沅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腌黄瓜，"现在这样挺好。"

　　裴含和裴涴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过来人，他们太清楚这种欲言又止背后藏着怎样的深情。

　　"说起来，"裴含转移话题，"柏舟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南斗仙君不当了，改行当厨仙？"

　　许柏舟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粥，道："比某些只会煮糊粥的人强。"

　　裴涴立刻抗议："我那是有创意！"

　　众人笑作一团。晨光洒在院中，照在每个人脸上，温暖而明亮。江沅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就是他放弃仙籍也要守护的生活——真实、温暖，充满人间烟火气。

　　顾睢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江沅腕上的星痕忽然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从相触的皮肤传来，流遍全身。

　　傅恒好奇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与安哥哥，思危哥哥，你们手牵手，是不是也像裴含祖伯和裴涴师祖一样？"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江沅感觉顾睢的手僵硬了一瞬，却没有松开。

　　"可能吧，"江沅说，声音轻带着轻笑，"我们可能会一样的吧。"

　　顾睢的耳朵又红了，但这次，他没有否认。

　　裴涴大笑起来，举起茶杯："敬爱情，不管它跨越多少年，不管它以什么形式存在！不管是谁与谁，不管被世俗接受与否。"

　　众人举杯相碰，连傅恒也高高举起他的小杯子。晨光中，茶杯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某种承诺的回响。

　　江沅想，也许这就是永恒的模样——不在仙界的荣华富贵中，而在这样平凡的清晨，与所爱之人共度的每一刻，这便已是毕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