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鬼差今天也在努力冲业绩》有白有黑

2、第一个任务!

　　咔嗒"沈秋鱼刚踏上二楼就听见金属刮擦声。
　　一名穿杏黄道袍的少女正跪坐在八卦阵图前，铁勺在八卦阵上转出残影，张衡竹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坎位偏移三寸...不对，怎么又换位置了..."
　　张衡竹的喃喃自语突然卡在喉间，后颈骤然掠过的阴寒让她汗毛倒竖。
　　"福生无量天尊！"少女抄起桃木剑就是一个鹞子翻身，道袍下摆扫起八卦阵图。
　　剑尖堪堪来到沈秋鱼鼻梁前三寸，就被一只雪白的爪子抵住——
　　玄色卫衣映得面前的少女肤色冷白如瓷，它肩头白兔嗤笑一声，爪尖窜起一团幽蓝鬼火，火苗顺着桃木剑攀援直上："龙虎山现在收徒都不测胆量了吗？"
　　"福生无...哇烫烫烫！"张衡竹甩着冒青烟的手跳脚，桃木剑啪嗒掉在地上。
　　她看了一眼白兔爪尖的幽蓝鬼火，又看了一眼白兔开合的三瓣唇。
　　最后望向那个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少女，脑海中不禁想起师父说过的幽冥巡阳使。
　　书架间蛇形黑雾突然沸腾，几道杏黄道袍破雾而来。
　　"衡竹！"领头的张毅行剑穗还缠着黑雾，待看清眼前场景突然卡壳。
　　玄衣少女平静的立在原地，月光穿过破碎穹顶为她镀上银边，她的双眼平淡如水，仿佛没什么可以让她动念，像极了师父房中那幅《太阴星君巡游图》。
　　张衡竹猛地一脚踩在师兄布靴上："是酆都的巡阳使大人！"
　　书架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三四个龙虎山弟子顿时收起了剑。
　　"你们龙虎山的质量一代不如一代了!"雪团子突然暴起，它炸开的绒毛间隐约浮现判官笔虚影，整座图书馆的黑雾都瑟缩着飘远："在这鬼地方转悠了这么久，连个地缚灵老巢都摸不着？"
　　"回禀这位前辈。"张衡竹匆忙摸出个罗盘，指针正在八卦阵上乱颤，"这怨灵会篡改空间方位，我的紫薇斗数盘......"
　　"篡改个鬼！"雪团子不知从那掏出青石司南自己掐算起来，"连这点移斗小道都破不了，你们龙虎山今年团建是去终南山跳广场舞了？"
　　张毅行却突然耳尖泛起了红霞，只觉得心脏被什么击中了。
　　原来冷若冰霜的巡阳使大人，突然蹲下身捡起桃木剑，用袖口擦了擦径直递还给张衡竹。
　　生硬的关怀让年轻道士们集体死机。
　　"多谢巡阳使大人!"张衡竹感激的九十度鞠躬接过尚带余温的剑柄时，正好瞥见对方兜帽里晃出的半截校徽——江淮一中？！
　　雪团子爪掌上的司南指针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如离弦之箭穿透层层黑雾。
　　雪团子的白毛在阴风中猎猎翻飞，利爪指向西侧："怨气源就在那边。"
　　那道青光撞破虚空，在走廊尽头激荡出蛛网状的黑色涟漪，沈秋鱼微微颔首，玄色袍角掠过呆立的道士们。
　　几个年轻道士举着桃木剑正要跟上，雪团子爪子一挥，幽蓝鬼火瞬间在地面上燎出三尺火墙。
　　"既然是本官找到的。"它蹲坐在火墙上舔爪，"那这单业绩本官要定了。"
　　张衡竹看着玄衣巡使消失在涟漪中，桃木剑尖依着地面叹道："这阴间抢单天经地义的，咱们白跑又一趟。"
　　张毅行望着火墙彼端扭曲的残影，喉结上下滚动："巡阳使大人亲临，我们合该..."
　　张衡竹看着兄长烧红的耳廓，忍不住道:"听说巡阳使都是百年道行..."故意拖长的尾音，打着旋飘来。
　　"胡、胡说什么！巡阳使大人修炼多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青年道士踉跄退后半步"速去布巽风阵！若是怨气逸散..."
　　涟漪内的空间扭曲成一个空荡的教室——吊灯投下暗色的白芒，座椅和讲台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生锈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
　　整面黑板爬满血红公式，黑板上方的电子钟定格在23:59，秒针抽搐般颤抖却始终跨不过最后刻度。
　　"这地缚灵是被奥数逼死的？"雪团子轻盈的跃上讲台，尾巴扫过讲台积灰，"沈丫头，你数学怎么样？"
　　终于能卸下担子的沈秋鱼正揉着后腰，闻言比了个ok的手势:"我就是因为数学好，才被特招进一中的。"
　　雪团子瞳孔发亮，肉垫拍在黑板上咚咚作响:"那你快解。"
　　沈秋鱼望着满黑板的公式，苦了脸色:"我们不是阴差吗？怎么还要解真题啊。"
　　"地府新规第十三条，度化恶灵的政绩能翻五倍"雪团子的双眼发着亮光，伸出爪子大大张开:"这可是整整五倍!要知道，厉鬼不是天天有的。"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粉笔和黑板碰撞的的簌簌声在响动。
　　"这题用拉格朗日乘数法，但第三行积分区间设错了，应该取傅里叶变换后的收敛域。"沈秋鱼的粉笔停黑板中央的∑符号上："标准差好像错了0.3。"
　　雪团子蹲在窗台甩动长耳："沈丫头怎么样了？酉时还解不开题，这间教室就会变成永夜鬼域——到时候本官只能按《地府厉鬼处理条例》给它格式化。"
　　沈秋鱼攥着粉笔的手微微发抖，黑板上列满她解题的方程式："这些题有些困难...有些题，好像是三十年前江淮省考的压轴题。"
　　"你记性不错啊。"雪团子刚夸完，黑板突然伸出十数只焦黑鬼手，被它身上散发的青芒击碎，"啧，执念已经有些暴动了"
　　"那年省考状元是我们学校的林小满学姐！"沈秋鱼拍掉校服上的粉笔灰，"她设计的星轨算法现在还在天文社沿用，但当年因为她父亲......"
　　黑板上的粉笔字突然诡异地蠕动起来，天花板吊灯骤然爆出刺眼火花，忽明忽暗的频闪起来。
　　"当心！"雪团子耳尖的绒毛炸开，青芒自身上爆射而出，化作流光将少女裹挟着横移三丈。
　　几乎同时，血色算数公式裹挟着阴气，贯穿了方才的位置，在地面烙下焦黑沟壑。
　　雪团子跃到沈秋鱼身前，瞳孔里倒映着沸腾的阴气："沈丫头，你这算是误打误撞了。"
　　黑板突然裂开一道星云状的缝隙，阴冷的风裹挟着粉笔灰扑面而来，雪团子越上沈秋鱼肩膀的瞬间，一人一兔被吸进了旋转的数学符号中。
　　阁楼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月光从圆形天窗倾泻而下。
　　沈秋鱼发现自己的校服变成了九十年代的蓝白款式，胸前别着泛黄的"天文社"徽章:"这是，哪里？"
　　"这是她制造的幻境，只要找到她的执念就能超度了，对了你说她的……。"雪团子瞳孔缩成细线。
　　"林小满！"裹着血锈味的木门剧烈震颤，门缝渗入的黑雾凝成中年男人扭曲的面容，"给你三秒开门！"
　　角落杂物堆突然窜出纤瘦身影。扎着褪色蝴蝶结的少女赤足奔来，冰凉的手掌攥住沈秋鱼手腕往书柜后拖拽。
　　"我爸爸提前回来了，麻烦你躲一会！"少女颤抖的呼吸喷在沈秋鱼耳后，发霉的檀木柜门在身后无声闭合。
　　透过百叶格栅，沈秋鱼看见闯入者中山装下摆滴落黑色的液体，呼吸间更是吞吐着黑雾。
　　林正挺布满血丝的瞳孔扫过阁楼，虹膜深处游动着数学符号组成的锁链。
　　他忽然俯身拾起散落的图纸，纸张在掌心燃起青焰："我说过多少次？这些垃圾是疯子的鸦片!"
　　"那是我的导文！"林小满突然尖叫，又在父亲转身时瑟缩成团。
　　男人喉间滚出齿轮卡壳般的冷笑："全省奥数第二很得意？知道为什么永远拿不到第一吗？"
　　他突然扯过女儿手腕，在苍白的皮肤上灼出青烟，"因为你在学那个疯子一样，喜欢偷看这些该死的星星！"
　　林小满下唇咬出血珠，细瘦的手指攥皱校服下摆："上周您布置的傅里叶级数拓展题...我都解完了......"
　　"解完了？"林正挺身体壮大了一圈，中山装纽扣迸裂飞溅，"海淀卷子做了吗？黄冈题库刷完了吗？"
　　他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黎曼函数曲线，皮鞋向着那个老式天文镜踹去"非要去学那个疯子！"
　　老式天文镜支架在暴怒的踹击下发出哀鸣。当皮鞋即将踏碎目镜的刹那。
　　林小满突然扑倒在冰冷的镜筒上"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少女破碎的哽咽混着喉间血沫，双手死死扣住裂开的赤道仪，"唯一的东西!"
　　林正挺瞳孔里的数学符号突然暴走，皮鞋落下时响起尖啸的阴风："这不是你应该选择的答案，我告诉你什么是答案！"带着阴风的皮鞋狠狠的踏在她的身上"全省第一才是答案！保送清北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