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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光之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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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书房
"魏家出事了。"江骁面色凝重地放下茶盏,"今早御史台突然弹劾魏太傅通敌卖国,圣上震怒,已经下令查抄魏府。"
江斯繁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不可能!"
"你激动什么?"江骁皱眉,"魏家与我家素无往来..."
"老爷!"管家慌慌张张闯进来,"官兵把咱们府围了!说是要搜查逃犯!"
江斯繁心头一跳,猛地站起身。父亲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快步走向后院的杏花林。那株百年老杏下,他颤抖着挖开松软的泥土——一个油布包裹的匣子静静躺在那里。
匣中是厚厚一叠密信,最上面那封赫然盖着北境敌国的印玺。江斯繁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信纸,直到看见信末那个熟悉的落款——周。
"原来如此..."他死死攥紧信纸,指甲陷入掌心。
戌时的更鼓刚刚敲响,江斯繁就翻墙出了府。他穿着夜行衣,腰间揣着剑,怀里藏着那匣密信,直奔城西的破庙——那是他们常去赏杏花时歇脚的地方。
庙门吱呀一声推开,月光下,魏默靠坐在残破的佛像前,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透。
"你来了..."他虚弱地笑了笑,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
江斯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颤抖着手去探他的伤势:"谁伤的你?"
"周统领。"魏默咳嗽着,"他才是真正的通敌之人...我祖父发现了证据…”
庙外突然火把通明。周统领阴冷的声音传来:"果然在这里,给我拿下!"
江斯繁迅速将魏默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那匣密信:"周大人,你找的是这个吧?"
周统领脸色骤变:"你..."
"这里面的每一封信,都盖着北境王庭的印玺。"江斯繁冷笑,"你说,若是圣上看到这些..."
"杀了他们!"周统领暴喝。
江斯繁拔出剑,与之搏斗。幸亏父亲曾逼过他学过几招剑法,不然以现在的情况,二人都都得双双惨死。
箭矢破空而来,江斯繁挥剑格挡,金属碰撞声在破庙内炸响。他一个侧身挡在魏默身前,剑锋划过一道银光,将两支羽箭斩落在地。
"走..."魏默挣扎着撑起身子,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别管我..."
"闭嘴!"江斯繁头也不回地喝道,手腕一抖,剑尖直指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咽喉,"今日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周统领在后方冷笑:"真是恩情义重!给我放箭!"
第二轮箭雨袭来,江斯繁剑舞如风,却仍有一支冷箭擦过他脸颊,带出一道血痕。他趁机抓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向窗边的火把,庙内顿时陷入半明半暗。
"咳咳..."魏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斯繁...佛像后...有密道..."
江斯繁心头一震,想起上次来时魏默曾玩笑般说过这破庙的典故。他一把架起魏默,在箭矢间隙中向佛像挪去。
"想跑?"周统领拔剑亲自上前,寒光直取江斯繁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魏默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江斯繁,自己却被一剑贯穿肩膀。
"魏默!"江斯繁目眦欲裂,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周统领的心脏。周统领仓促闪避,仍被刺穿肩部,鲜血顿时染红半边衣领。
趁着这个空当,江斯繁一脚踹开佛像后的暗门,抱着魏默滚入密道。周统领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被厚重的石门隔绝在外。
密道之中
"坚持住...马上就到安全的地方..."江斯繁撕下衣袖紧紧按住魏默肩头的伤口,声音发颤。
魏默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没想到...江公子剑法...这么好..."
"还不是被我爹逼的..."江斯繁哽咽道,"你给我撑住了,你喜欢看,那我天天练剑给你看..."
密道尽头是一间隐蔽的草屋,江斯繁小心翼翼地将魏默放在榻上,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下,魏默的脸色惨白如纸,唯有唇边那抹血迹红得刺目。
"药...药箱..."魏默虚弱地指向墙角。
江斯繁手忙脚乱地翻出金疮药,却在回身时看到魏默已经昏死过去。他的心跳几乎停止,颤抖着手指去探魏默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拂过指尖。
第二天的黎明
"醒了?"江斯繁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一日未眠。
魏默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江斯繁憔悴却欣喜的脸。他虚弱地动了动手指,被江斯繁一把握住。
"你这个..."江斯繁的声音哽住了,"你这个傻子..."
魏默轻轻回握,目光落在江斯繁脸上那道已经结痂的箭伤上:"破相了..."
"嫌丑?"江斯繁红着眼瞪他。
魏默笑着摇头,用尽力气抬起手,指尖轻触那道伤痕:"更...好看了..."
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斯繁立刻握紧长剑,将魏默护在身后。
门被推开,出现的却是满身尘土的阿福。
"少爷!"阿福扑跪在地,"周统领伏诛了!老爷带着密信面圣,已经为魏家平反!圣上下旨追查余党,魏公子...魏公子没事了!"江斯繁把怀中的密信给阿福,让他回府后一定要好好养伤。
江斯繁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回头看向魏默。后者眼中含泪,轻轻点了点头。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院中那株野杏树上。嫩粉的花苞在风中轻颤,仿佛随时会绽放。
江斯繁俯身抱住了魏默:"杏仙酒楼的杏花酿新出了。"
魏默闭上眼,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嗯,下次一起去,到时候会跟你解释的,不会让你跟我白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