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哥，在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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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我衣服干什么？”陈霜降严肃起来，审视的眼神望向林染。
林染不说话。
陈霜降接着补充：“你都已经大了，进别人的房间要打招呼，听见了没？”
刚刚林染抓着他内裤的画面好像就在眼前，他脑子一阵一阵跳着疼。
“为什么？”林染很清楚原因，但是就是装傻，相当无辜地看向陈霜降，“你不是我哥吗？进你房间也不行吗？哥，你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吗？”
林染接连四个问句更是让陈霜降无从答起。
陈霜降随便从衣柜里捡出一件衣服拍进林染怀里，连他要衣服干什么也不问了，直接推着林染出了房门：“滚出去洗澡去。”
林染心安理得拿了衣服，被陈霜降推出去后，听见陈霜降的卧室门合上的声音，没着急去浴室。
他站在原地，看着卧室门。
他和陈霜降只有一门之隔，但是林染却觉得和他的距离突然远了。
林染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陈霜降的感情肯定不能让陈霜降知道。
所以他一直尽力地按照哥哥弟弟的模式和陈霜降相处。
可是爱一个人是改不了的。
林染害怕陈霜降已经发现了他的感情。
陈霜降要是也离开了他，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林染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把衣服放在自己床头，临洗澡前准备再看陈霜降一眼。
推门前还贴心敲了敲门。
陈霜降正在发呆，听见敲门声反而一愣。
林染向来是直接冲进他房间，敲门声这种东西在他们家里压根不可能出现。
陈霜降只是想让林染有点分寸，也不至于这么生疏。
林染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朝着陈霜降笑。
陈霜降只叹气：“故意的吧？”
“我让你注意点分寸，又不是让你和我装成陌生人。”
林染嘿地又一笑，补了一脚把门整个踹开了。
“林染，你吃错药了？！”
林染目的达成，松了口气，转身溜进浴室。
陈霜降还没察觉。
出浴室的时候，苹果已经被陈霜降逮进了他的房间。
不让苹果和他一起睡那就不一起睡呗，不和小狗一起睡林染也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有关系！！
林染气不过，踮着脚准备摸进厨房把冰沙拿出来吃了。
刚刚站到冰箱门口，把冰箱扒开了一个缝，陈霜降的声音从身后阴恻恻地响起来：“林染，你想干什么？”
林染傻笑：“额……那个什么……天太热了，我到冰箱这里乘凉。”
“哦。”陈霜降若有所思，“应该不是想吃冰沙吧……”
林染举起双手：“你看我手上什么都没拿。我的青天大老爷，明鉴啊！！”
林染吼。
陈霜降给了他一拳头：“大晚上乱叫什么，马上楼下邻居就告你扰民。”
陈霜降转身回卧室，没吃成冰沙的林染跟在他身后也要进陈霜降房间。
陈霜降撑在门框下，客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从陈霜降身后打过来，照在他痞痞的笑容上别有一番风味。
“回你房间睡觉。”
说出的话却如此无情。
林染不理他，趁他不注意就向房间挤。
陈霜降不能让林染得逞，抓住他的衣服后摆制止住他往里钻的动作，拦腰抱住他一个擒拿把他摁在了地上。
“一队，一队，嫌疑人目前已经被我制服。”
林染嗷嗷直叫：“请问警官，嫌疑人犯了什么罪？”
陈霜降撩起林染额前的刘海，压着他的力气松了一点，笑着道：“嫌疑人到点了也不回自己床上睡觉。”
林染举起自己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大声对陈霜降道：“睡觉之前，我想先看看苹果。”
说完就冲到了苹果旁边摸摸它的脑袋。
摸着摸着，林染意识到不对劲。
陈霜降每天晚上都把苹果抱走了，他还从来没有检查过陈霜降有没有偷偷买烟抽呢。
想到这里，林染猛地站起身。
陈霜降看见他好像被下了降头的动作，吓了一跳，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然后林染就转向了他的方向，扑了过来，在他口袋里动手动脚。
陈霜降抓着林染的后领就要把他丢出自己的卧室，就在这时，林染摸到了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直接从口袋里甩到了地上。
陈霜降看着地上的烟盒，和林染面面相觑。
林染严肃起来，瞪着陈霜降：“哥！”
“你不是说要戒烟吗？”
陈霜降还是受不了抽不了烟的生活，出勤的时候顺手就买了一包烟。
他看着林染的表情，是真的没办法，扶额：“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抽了。”
林染的表情委委屈屈，就好像陈霜降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是在为你自己的身体负责！”
林染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陈霜降指指点点，然后朝陈霜降摊开手掌。
陈霜降这回明白了林染是什么意思，又叹了口气，把口袋里的打火机又一并交了出去。
“实在想抽烟就吃糖。”林染临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
陈霜降大脑放空躺在床上，没了烟在他口袋里，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苹果吐着舌头一张笑脸走到床边去蹭陈霜降的手臂。
陈霜降顺手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随即又想到什么正色道：“撒娇也不会让你上床的。”
林染把没收来的烟和打火机放在床头柜上，又查看了下刚刚陈霜降给他的外套。
他将头埋进陈霜降的衣服里，有股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洗衣服用的洗衣液都是一样的，衣服的味道也应该一样。
但是林染就是觉得陈霜降的衣服上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关了卧室的灯，林染准备合上眼睛之前，突然想起女人之前告诉他入睡前要默念三遍咒语。
哥，我爱你。
哥，我爱你。
哥，我爱你。
他的眼前浮现出陈霜降的脸。
之后他就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染感觉自己站在一片黑暗里。
与从前的所有梦都不一样，此时他清清楚楚知道这里是梦境。
他来来回回走了两步，准备观察一下这里，然而还没等他想多做一些什么，面前的画面就突然一转。
他倏地出现在一张老旧的书桌前。
这章书桌他可太熟悉了，在他没搬家之前，一直和陈霜降在这张书桌前写字。
书桌上全是被他用手抠出来的大坑小坑。
此时的林染手上握着一根断成两截的铅笔，旁边放着狗啃似的橡皮，拿着铅笔的手也比他现在的手要小了不少。
他好像出现在小时候某一个回忆片段里。
真真实。
他旁边坐着陈霜降。
陈霜降感觉奇怪。
今天他上床没多久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空白里，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结果画面一转就出现在了这里。
脑海里还出现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在这些不属于他的的记忆里，他自从工作后就很少再陪着林染。
他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侧头就看见了小时候的林染。
林染此时也抬头，看见了他。
原来陈霜降再年轻一点时是这个样子，林染差一点就要完全忘记了。
“哥。”林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作业本，“老师让家长在这里签字。”
陈霜降愣了一下，被林染喊了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随手要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笔。
林染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陈霜降察觉到他的异样：“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就是有点想你。”
陈霜降不懂每天见面究竟有什么可想的。他拿着笔笔尖戳在纸上，才发现笔是断墨的。
他眉头一皱，看向笔尖处，才发现笔尖被林染用蛮力折了九十度。
“林染，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好好的笔给你弄成这个样子。”
陈霜降还是照例凶他，但是低头看见小小的林染的眼睛，心又软了，补充道：“不是凶你的意思。”
说完要拿旁边的另一只笔。
“哥，那是红笔。”
林染打开自己的笔袋一支一支地试，才终于找到了一支能用的黑笔。
陈霜降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听见林染小声问他：“哥，你说爱是什么？”
从前的陈霜降没有教过他，在梦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口。
陈霜降被他一个问题打得猝不及防，半抬起头想：“爱……应该就是舍不得。”
他将目光投向书桌上唯一能看的东西。
那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球，球里有一个小人仰望着天空，只要把水晶球倾倒，就会有雪从上面落下来。
这是陈霜降曾经送林染的生日礼物。
“就像你舍不得弄坏这个水晶球一样。”
陈霜降举例子。
“那你爱我也是爱吗？”
陈霜降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林染明明自己已经说出了“爱”这个字，却还要问他这是不是爱。
“爱分很多种类的，我爱你就是其中的一种。”
林染不满意陈霜降的这个回答。
“那爸爸妈妈之间的爱呢？”
“这也是爱的一种。”
陈霜降回答完，察觉到一点异样。
“哥，你为什么不能像爸爸爱妈妈一样爱我呢？”
陈霜降噎了下，这两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爱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林染眼眶红红的站起身，凑到他身边。
那么小一个人，努力看清陈霜降脸上的所有细节，所有情感。
他抱住陈霜降。
“哥，爱我吧，像我一样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哥，在梦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