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哥，别放手 ...
-
陈霜降抱过林染太多次，以至于眼前的林染抱上他的时候，他也是下意识要搂住林染，摸摸他的脑袋。
随即他好像才理解了林染刚刚说出的话一样。
林染说要爱。
陈霜降太明白林染口中的爱和他的爱完全不同。
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这里简直就不像是梦境。陈霜降感觉自己的恐慌无措都格外真实。
林染感觉到自己怀抱里的陈霜降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
太像是陈霜降会给出的反应。
林染本来就没期望能得到什么结果，如果陈霜降真的也抱住了他，他就能认定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陈霜降。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人耗费那么多钱和精力都要见那个女人一面。
陈霜降笃定只是林染会错了意，只是他还小，还分不清亲情和爱情。
他蹲下身，和林染齐平。
看见林染脸上纵横的泪水。
为什么林染要哭？明明他还什么都没有说，明明他还没拒绝，为什么林染要哭？
陈霜降看着泪眼模糊的林染，恍惚中觉得他不是十三岁，而是二十三岁。
他口中的话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出于真心。
只是梦而已，陈霜降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而已。
他捧着林染流泪的脸，林染害怕和他对视，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逃脱。
陈霜降没给他机会，轻轻地抹去落在他指尖旁的眼泪，问他：“我是谁？”
陈霜降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疯了。
见林染没回答，他拔高了音量又问了一声：“林染，我是谁？！”
林染知道或许陈霜降这么做才是正确的，但是他不想听陈霜降接下来的话。
他想听的就只有四个字。
他想听见陈霜降口中说出——
“我也爱你”
陈霜降是对的，陈霜降是对的！！
他早该在林染的乱七八糟的情愫还在萌芽的时候就掐死在摇篮里。
他应该直接给林染一巴掌，让他认清自己。
为什么陈霜降总是怎么温柔？
林染烦躁的要发疯，只想直接结束这个梦境，用力推了陈霜降下。
“你是陈霜降。你是陈霜降。”
他越激动，泪水反而更加激烈地掉下来。
陈霜降吼他：“林染，我他妈是你哥！”
他吼完那一声，胸膛剧烈的起伏，用尽全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半晌，终于保有了声音该有的的稳定。
“我是你哥。哥哥和弟弟是不能在一起的，我不能像爸爸爱妈妈那样爱你。”
这是噩梦。
林染只是抓着他的衣服，他什么话都不说。
快让这个梦结束吧。
“林染，看着我，你听见了吗？我说……”
后面的话林染没听清，他眼前天旋地转，巨大的嗡鸣声贯穿了他的大脑。
但是其实他没有听见，他也能猜到陈霜降说了什么。
不听见也好……
他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被捆在睡袋里。
他动了动四肢，感觉到被束缚，没着急把自己放下来，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窗外双日还在闪耀，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很深地吸了一口气，顿在原地。
其实他早就知道应该是这个结果，但是不论在心里做了多少准备，陈霜降真正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受不了。
他将自己身上的束缚解开，跌跌撞撞翻动被送上太空的那个补给箱，翻出来丁於偷偷塞进去的布丁。
拆开布丁的包装，他不太精细地吞下那个布丁。
然后倒在半空中。
脑袋里好像有千万团丝线缠绕在一起，尤其是吃完布丁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愈加混乱。
而且大脑对身体的控制也变得迟缓。
再合上眼睛，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陈霜降醒来时是早上五点，他定的闹钟还没到时间没有响，他挪动身体靠在墙上。
仿佛劫后余生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在书桌前的那个梦直到陈霜降问林染“听见了没”之后就结束了。
然后陈霜降的面前就开始一幕幕闪过他们曾经的回忆。
有些他有印象，有一些则完全没有。
比方说林染的初中毕业典礼，他明明去了学校给林染拍了很多照片，但是在回忆里却变成了他工作忙，完全推脱不开，于是缺席了。
这都是什么对什么？
这些回忆就像是在无声告诉陈霜降，他刚刚就不应该对林染那么凶，就不应该拒绝林染一样。
首先，他和林染都是男的。其次，他从始至终都只是把林染当弟弟。
他要是对林染是爱情，那也太畜生了。
林染还小，如果弄不清楚他也可以理解……
林染还小吗？
他过完今年生日已经二十三了。
到了法定结婚年纪，是完完全全的成人了。
陈霜降伸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肯定是因为昨天林染莫名其妙给他打电话问他爱啊不爱啊的问题，他晚上做梦才会梦到这些东西。
这真是一场噩梦，陈霜降身上全是冷汗，黏黏糊糊的。
他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澡。
今天他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吃完了早饭之后也才刚刚六点。
林染毕竟是在放假，这个点就把他喊起来实在是没必要。
于是陈霜降在桌子上留下让林染好好吃早饭的纸条就离开了。
他到局里的时间也早，趁着还没忙到不可开交，陈霜降准备抽根烟。
然后他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林染又把他的烟收走了。
他心里默念着这是最后一包，跑去旁边的小店要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刚拆开包装，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路过的老李看见了蹲在台阶上抽烟的陈霜降，问道：“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陈霜降想到那个梦就觉得憋屈。他总不能告诉老李他做了个被弟弟表白的梦，吓醒了，才来得这么早。
于是他随便编了个借口：“昨天中午睡饱了，今天就早点来。”
察觉到老李的视线落在他的烟上，他将拆开的烟盒网上递：“来一根？”
老李乐呵呵去接陈霜降的烟。不知道为什么，陈霜降看见他的笑容感觉他笑得贼兮兮的。
果然。
下一秒，老李拿过了陈霜降的整包烟，然后揣进自己口袋里：“老陈啊，小染早就和我们打好招呼如果看见你抽烟就把你的烟收走。我就替小染保管一下了啊。”
陈霜降眉头一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林染是什么时候收买了他们的。
他朝老李伸手加威胁：“还我。究竟我是你同事还是林染是你同事？”
他就抽了一口，还没尝到味，现在完全没有继续吸下去的兴致。
“诶呦，小染不也是为你身体好吗？有这么个弟弟你就偷着乐吧。”
老李说完就跑了。
陈霜降更加憋屈地将烟按灭，然后扔进垃圾桶里。
林染一觉睡到了十点钟，醒来时发现自己的电话一直在响。
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已经十点了。
他昨天约好了和大学时候的一个学长今天早上十点见面，陈霜降一般早上八点钟就把他叫起来，他以为今天也是一样，于是就没定闹钟。
结果十点了！
林染害怕陈霜降出了什么事才没起床，也顾得上学长打来的不知道响了多久的电话，飞奔下床去陈霜降的卧室找他。
卧室没人，被子叠的方方正正，陈霜降已经走了。
路过客厅发现陈霜降留下来的纸条让他记得吃早饭。
林染又飞奔回去，电话因为太久没人接已经自动挂断了。他又重新拨了回去，学长问他已经十点了，他人到哪了。
林染看了一眼窗外大大的太阳，闭着眼睛胡说：“额，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认识林染这么多年，张霖安已经不知道被林染放过多少次鸽子，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还没起。
甚至是被他刚刚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行了行了。你是不是才起床？我就等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就走了。”
林染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拿着电话边刷牙边让张霖安等着，然后挂了电话。
开始喝粥的时候林染才有时间开始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将从女人住所那里薅下来的草药碎片全部用纸包好，准备今天送去给张霖安鉴定。
他承认明明自己的一具身体身在太空，另一具身体却在这个平行世界非常不可思议，并且他现在也没有找到什么理论可以解释，但是他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在小部分人身上，并且具有随机性，但是如果说有一个人能让所有人都做到。
林染觉得这就大概率是骗局。
按照陈霜降之前和他说过的，这个组织里还死过人。
林染的第一反应就是加在加湿器里的药草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让所有在房间里待过的人都产生幻觉，所以回家后才能看见自己想见的亲人的脸。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张霖安。
这个答案，很快就能揭晓。
给苹果倒了一狗盆的狗粮，林染飞快冲下楼，刚刚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就听见司机惊讶地“啊”了一声。
“小伙子，是你啊？”
林染在大脑里搜索，没想起来他是谁。
随即司机补充道：“你那天去酒吧……”
他压低了声音，可能觉得不光彩：“不是要抓小三吗？抓到了没有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哥，别放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