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档案1990》黄金柴

17、无人之境

　　徐望把略显虚弱的张佳慧带回了家，在上楼之前张佳慧还是有些抗拒，她不想给徐望添麻烦，但徐望说要么今晚就在她家里将就休息一下，要么她必须把张佳慧亲自送回住处才放心，她绝不会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独自乘车也不可以。拗不过徐望的坚持，张佳慧还是跟她上了楼，事后徐望再回忆这一段，确实觉得自己太过强人所难。

　　进屋后被温暖的环境包围，张佳慧感觉自己慢慢恢复了一些状态，但表现的依然拘谨。尽管已经相识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满打满算也不过几个月，贸然留宿，换谁都会担心和顾虑，况且张佳慧今天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

　　”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从这里进，直接进就行不用换鞋，没关系的。“

　　徐望极尽热切，转身进厨房烧水，她中午回到家之后什么都没收拾，东西丢了一地，现在乱得不成样子，显得非常失礼，但也只能如此了。

　　“我今天回家还没有烧水，你稍等一下，水很快就会开。”
　　”没关系你不用忙…“

　　徐望抓紧准备，过了好一会儿张佳慧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徐望…”

　　张佳慧羞涩的开口，看得出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怎么了。”
　　“你有没有卫生巾…太突然了，我今天没有带。”
　　“当然！”

　　徐望一下子意识到张佳慧今天为什么是这种状态，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胳膊，带着她走进卧室拉开床头的抽屉。

　　“日用夜用都有，你看你需要哪种自己拿，你来月经时会痛吗，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一定冻坏了吧，喝点红糖水好不好，我还有黑糖，姜糖也有，前段时间他们给我的你喜欢哪种…”
　　“没事，没关系的，不用那么麻烦不用这样的，你别忙了。”
　　“这哪里叫忙！我把他们都拿出来，你一会儿挑一下。”

　　徐望给张佳慧留下空间，待张佳慧再次进入卫生间，徐望翻找出热水袋，开启铺在床上的电热毯，又找出一套深色的睡衣，并且拿出了平时自己用的一个薄薄的小垫子，她先在床上提前铺好，想了想觉得不能先铺，又把垫子叠了起来，接着又去找洗漱的牙刷和杯子，再拿出张佳慧手机对应型号的充电器。还有还有，还找到了一瓶矿泉水，可以在热水里兑一点凉水这样喝起来不至于太烫。

　　徐望的醉意已经彻底挥散，整个人投入到热情的忙碌中，生怕哪个细节做的不好怠慢了张佳慧，甚至没有发现客人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

　　“不要再忙啦。”
　　“没有在忙，没有的，你要不要洗漱一下早点躺下休息？”

　　徐望把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卫生间，转身又去厨房看看水开没开，别看她忙忙叨叨的，其实心里紧张的很。

　　卫生间里传来了洗漱的声音，徐望靠着冰箱盘算，这次从老家带回来不少吃的，如果张佳慧不舒服，明天也可以不出门，徐望不停地计划着，小心又笨拙。水烧开后她冲了红糖，怕其他的品类张佳慧喝不惯，之后又帮洗漱完出来的张佳慧连WiFi，怕她误会又抓紧解释了准备小垫子的出发点与落脚点。徐望一再强调，她不是担心张佳慧可能因侧漏而产生的污秽，而是担心张佳慧会因为自己情况特殊万一造成意外影响而焦虑，提前为她准备一些预防措施，让她可以安心入睡。

　　徐望把她能想到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才去洗漱。

　　张佳慧只能承起好意，她给手机充上电，告诉同住的室友今天不回去了，接着换好衣服爬上了床，她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已经睡在徐望家这件事感到恍惚。

　　徐望的拥抱代表了什么，那些话又是什么含义，张佳慧打心底里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年上语文课的时候没有好好听讲，要不然眼下的这道阅读理解题她不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佳慧的身体已经彻底回暖，徐望的准备未免太过充分周到，比较庆幸的是她没有强烈的痛经困扰，徐望对她的所有守护皆可谓锦上添花，为了不拂了徐望的好意，她连平时最不爱喝的红糖水也大口喝掉了。

　　床有些硬，但被子又轻又软，张佳慧试着躺了一下，感觉还蛮舒服的，但她怕自己就这么会一下子睡着，于是又急忙坐了起来。没一会儿徐望便火急火燎地进了屋，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

　　“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不要担心我。”

　　徐望上床后坐在张佳慧身边，等待加速的心跳慢慢恢复。

　　“我刚才反省了一下，我为我的冒失道歉，邀请你留下前没有太考虑到你的感受。”

　　张佳慧摇了摇头。

　　“我又自私了。”
　　“一个人对自己好一点也没有什么错，这样不容易内耗。”
　　“但相对应的另一方难免会受伤。”
　　“以前的那些人没有责怪过你，我也不会。”

　　张佳慧慢慢抱紧双腿，徐望这次很机灵，意识到了这个细节。

　　“冷吗，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披上，或者直接躺下？”
　　“躺下吧。”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10点，张佳慧确实需要多休息，徐望下床关了灯，回来后二人并肩而躺。

　　“肚子难受吗。”
　　“其实我还好的，不会有太强烈的反应，但偶尔会拉肚子。”

　　徐望帮张佳慧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生怕她得不到全方位保护。

　　“安心睡吧，明天睡到几点都可以，反正也不上班，醒来了如果觉得累就多躺着休息一会儿，虽然约好了明天出门，但不出去也没关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徐望。”
　　“因为我想对你好，你也值得我对你好。”
　　“值得吗。”
　　“值得，我觉得值得就值得。”

　　简短的对话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黑暗中，徐望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睡不着，但又不敢说话，怕打扰了张佳慧休息，甚至连翻身都不敢。身上若是哪里有些痒，她也只敢慢慢动手去抓，不敢幅度太大。而此时张佳慧忽然翻了个身面朝徐望，徐望扭了下头又赶紧转了回来。

　　“我睡不着。”
　　“那我们聊聊天。”

　　徐望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自己的动作打扰到张佳慧休息，于是她也转过身面对着她。

　　“你说…”
　　“嗯！”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明明今天白天都很正常，直到今天下午见到你之后，好像一切都乱套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打扰你。”
　　“所以今天是真的路过吗。”

　　徐望没料到张佳慧会这么问自己，有些慌了心神，可她不想撒谎。

　　“其实是想见你。”
　　“那为何不直接这么跟我说。”
　　“怕你不想见我。”

　　张佳慧不懂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伸出手，摸索着向前，慢慢找到徐望的手，勾住了她的一根手指作为回应，而徐望立刻用拇指蹭了回去。

　　手指连续的摩擦让张佳慧心痒痒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与非亲属的女性同过床，更何况还是这么近距离的暧昧接触，她揣测着徐望的心意，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她毫无经验，但又是那么的渴望，生怕遇人不淑，又觉得这已经是她能接触到的最好的良人。她想勇敢一次，但又缺乏足够的勇气，适逢经期，她又担心自己的心意和行为是受了激素紊乱的影响，再加上今天又喝了点酒，而徐望的状态也不稳定。

　　徐望今天很不一样，是的真的很不一样，那她今天的表现是因为空虚寂寞渴望一场短暂的陪伴，还是过年期间受到了刺激急需一个接盘的人。

　　张佳慧不明白，无论是于自己还是于她人很多事情她想不清楚，但有必要什么事都想清楚吗，活在当下还是需要一些原始的冲动。

　　张佳慧又搭上了三根手指，徐望迅速回握，毫无征兆地向张佳慧靠近，拨走覆盖在她脸上的头发，摸着黑向她吻来。张佳慧稍稍抬起头，二人的鼻尖轻轻碰撞，呼吸纠缠在一起，张佳慧微微张嘴，舌尖舔到了徐望干涩的下唇，仿佛得到了许可和召唤，徐望像小狗一样贴到张佳慧身前，她搂住她的腰，一口一口的亲下来，张佳慧紧张地攥着拳，小心翼翼地回应，不敢太主动。

　　为什么今天会来大姨妈啊！老天爷啊谁能听到这呐喊！张佳慧的内心不住咆哮，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不停歇的缠绵让张佳慧满足了对情爱的幻想，那颗徘徊地心垂直落地后被谈起，强烈的跳动。虽然谁都没有明确表露过心意，但这行为是不是已经可以代替语言，张佳慧试图给到徐望更多的回应，但她一抬手便不小心触碰到了徐望的胸。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徐望抚摸张佳慧的脸，继续忘情地接吻。

　　“对不起…我今天……不是很方便。”
　　“别说话…抱着我。”

　　明明什么都还不懂，却在一瞬间堕入了深渊，迷乱的情绪纵贯全身，张佳慧的身体从紧张再到放松。床铺内的热气波涛汹涌，一如她澎湃的内心无休止的躁动。就这样吧，让我开心吧，让我快活吧，张佳慧在心中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