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德足/木耳+猪波]CUBE》崩玉

9、第 9 章

　　五年前的某个晚上，几个身份特殊的男子出现在科隆一间老式公寓的门口，压低的帽檐遮住他们大半个面孔。公寓的单身主人已经为一个悠闲的周末做好了准备，应门的时候他露出11颗牙齿，淡蓝的眼睛也似会笑。
　　“卢卡斯•波多尔斯基？可以请你和我们走吗？”
　　“啊，我刚烤了马铃薯，要来一个吗？”
　　屋主与为首的男子只有一句话的对谈，随后他穿上大衣，关好窗子和电灯，离开他的家。

　　“没想到已经过了五年。”波尔蒂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他笑容天真，眼神却有点恍惚，“我一直记得你，从没忘记。那天你穿军绿呢子大衣，像个将军。”
　　施魏因斯泰格从喉咙深处拱出一个声音，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从科隆到慕尼黑的研究所你都没有讲过话，可是今天一见到你，我就认出是你啦。你说‘要和我一起走吗’，语气一点也没有变。”
　　“够了，如果你要叙旧，等我们出去以后再说吧！”施魏因斯泰格把匕首横在波多尔斯基的颈项上，“看，我有武器，而你们每个人都是手无寸铁，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波尔蒂，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我被分配的角色就是最高权力的代表。”
　　出乎他意料的是，波多尔斯基做出个引颈待割的姿势。
　　“来吧，给我个痛快，我不想再走啦。或者这个建筑真的有出路，但我不想再遭罪了。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该回报你的，如果我知道渡口在哪里我真的会带你去的巴斯蒂安。但是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施魏因斯泰格花了漫长的时间才认清了这个现实：这一注他押错了，他不能从这个人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更遑论逃生。
　　意识到这一点瞬间抽空了他身体里的气力，他跌坐在地上，眼神放空，思绪却异常的清晰。

　　五年前他还是政府军的一员，他受命前往科隆接一个波兰籍的建筑师参与一个庞大计划的构建。
　　后来那个耗资巨大的计划宣告失败，一个庞然大物被弃之不用。但为了封口，参与其中的设计师和建筑师、理论数学家和科学家，甚至一些对内情并不了解的外延人员，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界上。
　　如果他仍然留在军队里，他或许也会是被清洗的一员。幸运的是他提前解职做了某地一名警察。五年之后他已染了一头诡异的白发，终日在小镇子里乱串，名不见经传，没人注意。
　　那让他“几乎”逃过一劫。
　　但他时时记得一双蓝眼睛。
　　他的内线告诉他，谙熟内情的人没有好下场。
　　他忽然就决定要做点什么。首先就是确认他的目标现在何处。
　　于是他煽动小规模的群众运动，成功地冲击了研究所。
　　他变装，混在人群里。
　　一眼就认出了那双蓝眼睛。
　　对方和一个年轻的好战分子撞个满怀，仍然傻傻地对那个明显对他怀有敌意的闯入者微笑，还试图解释这场根本不关他事的闹剧。
　　那一瞬间他已决定带他离开，但突兀伸过来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腰。
　　——他忘了他也是被狙击的对象。

　　在CUBE里醒来的一瞬间施魏因斯泰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失败之作在建造完成之后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清理制造了他的人。
　　当他看见波多尔斯基的时候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那个笨蛋冒冒失失地跳进陷阱里，突然从房间各处放射出的铁线几乎割掉他的头。
　　他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缩回来，脚踝红得触目惊心。
　　……
　　他就决定要同他绑在一起，逃出这里。

　　-卢卡斯•波多尔斯基。
　　-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
　　-小猪？^^
　　-……傻波= =
　　-很高兴认识你^o^
　　-要和我一起走吗？

　　**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施魏因斯泰格大吼一声把脸埋在臂弯里。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会发疯。
　　说点什么！得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那个铁线明明可以杀死你，可你捡了条命回来。”
　　“信不信由你，是我侥幸，不是因为我了解那些机关。”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会制造连自己都逃不出去的东西！”
　　波多尔斯基无奈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烦躁地揪扯着头发的施魏因斯泰格：“你这是迁怒，巴斯蒂安。你明知道这不是我的错。”
　　明知道不是他的错。

　　施魏因斯泰格突然跳起来抓住波多尔斯基的领口将他扯起来。
　　“该死的！我有权利迁怒！我甚至有权利杀死你！我本来可以不用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你——”
　　波多尔斯基的蓝眼睛忽然就迸发出一种光华。
　　那让施魏因斯泰格恐惧：这突如其来的生气比濒临死亡的孱弱更教他不安。
　　波多尔斯基勉力地挣出一只手，放在施魏因斯泰格暴戾的面孔上，像在用手掌记住他的样子。
　　“哈……这真是，最好听的一句话。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住口！住口！！”
　　施魏因斯泰格拖着他到气窗口，旋开开关，将那个将死的人用力甩进隔壁的房间里。
　　气窗迅速关闭。

　　他坐下来，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冷静……你做得到的巴斯蒂安•施魏因斯泰格！……不能被他左右思想，要离他远一点，离他远一点才可以理智地想办法……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近在咫尺的机器转动声音突如其来又震耳欲聋。
　　“见鬼！它又开始移动了！！”
　　是不是错觉？这一次的移动好像漫长得可怕。
　　直到机器声停了好一会儿，施魏因斯泰格才突然惊跳起来，发疯一样地拉开气窗。

　　——没有人！！
　　本应该在那边的人不见了！！

　　他把他的波尔蒂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