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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连载if】念桥边红药(一)见渡水 ...

  •   *是和亲友的联文,接力式连载,上篇楔子见亲友十忍青鸦的微博(不确定她会不会在这边更新耶)

      *OOC预警

        —————

        “谢琅?”

        “谢琅!醒醒,汤药快烧干了——”

        支着头似在沉睡的人终于在一叠声的叫魂里动了动,视线落在汩汩冒烟的药壶上,开口时嗓音微哑:“要糊了?”

        “咳,快了。”叫他的人心虚了一瞬,旋即干笑道,“这不是看你睡着了提醒一下嘛,谁不知道你把这汤药看得跟命根子似的。”

        谢琅直起身,笑了一下:“这药是给那位的,确实是命根子。行了,有我守着,你忙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都要出门了,又听谢琅道:“仲寒,别忘了树下的药酒。”

        “哎,知道了,今晚保准挖。”许仲寒不疑有他,很快便走开了,还不忘轻手轻脚地将门掩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牖,室内只听得煮药的汩汩声,谢琅的脸隐没在白雾中,晦暗不明。

        **********

        旧南巷谢氏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是极负盛名的杏林世家,从明祖时,到如今刚入宫的谢家小公子,医学传承了四代之久,一手医术治好了颇多疑难杂症,也常为民间百姓开放义诊,向来声名极佳,只可惜……

        京中百姓常言,这谢家菩萨心肠,只可惜命不好,这一代的传人未至弱冠,谢老太医便撒手人寰了,其妻也没能撑多久,谢氏门楣全靠一个谢琅撑,人家也争气,只一年便考入了太医署,三年不到就升职了,当真是许多人家心中的东床佳婿啊。

        ……如果不在宫中供职,那就更好了。

        以上,是谢问在茶楼听了一下午得出的结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结合书房里满书架的医书和锁在柜中轻易不能打开的密信,谢问心说:确实命不好。

        可非要说这命不好,究竟掺杂了多少人事,那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谢问放下茶盏,尝试着拨弄浮于周身的阵息,又试了试傀术,均以失败告终。

        也是,毕竟都入阵了,被压制也正常。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不过谢问自己进的阵,没话讲,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可惜不知道谢琅去哪了,卜卦无果,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在这场因果中,算人不算己,他只能靠着对方留下的细枝末节,去摸索对方的未竟之事。

        帮个忙也挺好,谢问想。反正这阵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在等此世寿数终了的空隙里,找点事做也行。

        只是若要向那位讨债……

        谢琅还是太天真了些。

        被翻久了,泛黄的医书被风一吹,某页被反复翻阅过的药方上赫然写着:马钱子,决明子,甘草,川乌,细辛,斑蝥,贝母……

        谢问垂眼笑了笑,把书放回了书架上。

        只是想要真相罢了。

        他虽供职太医署,却因圣眷得以常常出宫,平日里除了休沐日的民间义诊,剩下的时间全泡在了药庐里。药庐清静,只闻药香,但偶尔也会碰上宫中同僚差人来请,净是些鸡毛蒜皮的交际活,明里暗里攀扯着他一个无辜的小太医,时间久了便也烦了,谢问自己又寻了处清静地。

        新的窝点是一家茶楼,也不知是谁开的,在这世家云集的京中,身板倒是硬得很,直接堂而皇之地在赟王府附近落址,少了许多乌烟瘴气和烦扰。

        谢琅同茶楼有故,故而明面上的老板总在三楼替他备着一间清居,正好便宜了谢问偶尔过来躲清闲。

        他在清居中温书,顺便查些往事,时间久了,谢问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毕竟避世久了,时间倏忽而去,他倒还是局外人。

        茶楼名渡水,渡水复渡水,看花还看花,在谢琅那段模糊的记忆里,那位建楼之人才取了这名,自己便先笑了半晌,又拿来给他看,百般嫌弃也逃不过最后就取了这名,楼中茶客来来往往,却都懂事得很,不会大声喧嚷,谢问来了几次,只支着头走神的功夫,就听了好些传闻。

        谢家的,今上的,附近赟王府的,边陲旧事的,胆子也是大得很。

        这日他临窗提笔,一边听着楼下朗朗的说书声和喝彩声,一边细化某个阵法,垂眼间,忽然听见了身后细微的响动,空气席卷着淡淡的血味,来人挟住了他的后颈——

        “别动。”那人如是说道,是一个很清朗的少年音。

        谢问笔尖微顿,微微侧头,倒是比对方还淡定:“足下哪位?”

        那人没说话。

        谢问垂眼笑了笑,开口道:“足下可知,这楼下多的是世家公子,你无故闯入本就失礼,只要我一出声——”

        那人指间的力道加重了些,谢问眉头微皱,正要说话,又听对方道:“也别说话。”

        谢问:“……”

        世道变了,小毛贼都这么老实有礼。

        他掩在袖中的左手忽然抬起,趁那人自以为制住了人的间隙里,两指并拢点了对方的穴位,这才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脖颈从禁锢中解救出来,还不忘慢声道:“足下要绑人,也该有点戒心。”

        一朝被阴的小毛贼:“……”

        失策,光看脸和身板,还以为是个弱鸡。

        谢问把桌上摊开的阵图收好,抬眼打量着眼前的小毛贼:眉眼稚嫩清秀,看着不过弱冠,表情却不大好看,也是,谁家小毛贼被阴了还能好看;面色苍白,那血味重得谢问直皱眉;身量颀长,腕骨突出,光看刚才一招制敌的手段,身手应当不错,不过还是栽了。

        谢问被他瞪得想笑,伸手点了点那人腰间,在对方涨红了脸张口欲骂“登徒子”之前,掀开了那层掩人耳目的黑色绑腰。

        血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谢问悠悠道:“去偷什么了,被伤成这样?”

        小毛贼:“……”

        谢问继续:“找我继续偷?”

        谁要偷你,我分明只是路过。小毛贼脸色发绿。

        谢问适时噤声,从袖中翻出了随身携带的止血粉,只顿了顿,就全敷在了伤口处,痛得那人直皱眉,终于舍得开口了:“你……你是大夫?”

        谢问点头,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又补充道:“手无缚鸡之力。”

        那人:“……”

        手无缚鸡之力,但能点穴制人是吧。

        多冒昧啊。

        日行一善完,谢问坐回临窗的雅座,想了想,对小毛贼道:“我救了你,不通名姓么?”

        小毛贼道:“何必问名。”反正以后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谢问:“可你这穴道……”

        小毛贼:“……”

        小毛贼一脸憋屈:“闻时。”

        “闻时,噪处知林静,闻时觉景清。好名字,不过倒是你扰了我的清静。”谢问点头,出口的话却不紧不慢地翻账,“我叫……谢问。”

        闻时并不关心他叫谢问谢噪还是谢林静,只想让他快快解了自己的穴道,也是邪了门了,这人点的穴位他无论怎么冲都解不开。

        谢问被他瞪了几秒,终于舍得出手解了穴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闻时就如来时一般,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

        于是那一句“别到处偷”的调侃就这么咽了回去。

        不过……

        谢问摩挲着指间不足指节大小的暖玉,笑了笑,心说竟是那家的人么。

        还真是巧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连载if】念桥边红药(一)见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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