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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花娘娘 ...
燃罂的火之所以永辉不熄是因为花种以人类的负面情绪为食,死亡的阴云笼罩着城镇,花越开越旺,火越烧越盛,巨大的恐慌之下,有人信仰起了邪神,祈求这些花这些火能远离他们平静的生活。
人是死了七个没错,但谁规定凶手只有莫莉一个呢?她确实没和其他家有直接冲突,但不代表其他六家人私底下没有矛盾。
在这个万事万物都靠卜问的村镇,人大多都是蒙昧的,迷信的,如果只是单纯被关在庙里一天避免罪恶发生那完全不符合一个恐怖游戏的底层逻辑,这个坑,这口井便是他们的全部,夜晚是恐惧的诱因,所有的胡思乱想都会如荞麦般疯长。
没有人一辈子都不受他人影响而活,眼睛能看到恶意,耳朵能听到暗讽,口舌会下意识为此争辩,可他们也只是会说:
“这是花娘娘的指示,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当然知道你的为人,可按照规矩,你必须上山规避这一天来保证罪恶不会降临。”
莫莉已死,燃罂保证她勉强存活,其他人呢?燃罂的根系占据了他们的脑海,腐蚀了他们的心智,成了命运最忠实的奴仆。
至于这口井,这口满是惶恐与憎恶眼泪的井,才是燃罂最好的养分,如果白明玉猜的没错,她要是现在跳下去,肯定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要跳下去吗?
尽管将镇民嘲讽到没了里子面子,白明玉也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右手手腕,那早就没了避水戴的小叶紫檀,在自己的生死面前,她总是犹豫不决。
她是火,是不熄的火,但也存在着随时被水浇灭的风险,她的手背轻抚水面,荡起涟漪,搅碎火海与亡灵,也搅碎了自己最后的怯懦。
下坠。
再下坠。
气泡上浮,发丝飞舞,绷带慢慢散开,那只银蓝色的眼睛让她清晰的看清水下的情况,黑绿的根系纠缠,火红的花开满狭窄的通道,白明玉弯下腰摸索着墙壁前行,抚摸着上面斑驳的纹路。
这面不知尽头的墙上刻着数不清的“我错了”,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说不尽的血和泪,根系在移动,露出森然的白骨,他们的手朝上伸出,祈求神明的宽恕。
这座山会吃人,城镇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而闵婆婆,无疑就是个守墓人。
她没有眼睛,没有舌头,只留下来了最基本的触觉和听觉维持生存,她在尽自己所能避免燃罂的感染,可没能彻底抛弃五感,她也撑不了几时。
通道最开始只能容忍她弯腰前行,走了几百步后才允许她挺直脊梁,水位下降,从头顶到下巴,再从下巴到腰,最后堪堪没过脚背,白明玉趟着水走进山的腹地,抬头,只见几缕阳光斜斜的从山壁的孔洞里撒下,落于她的眉眼。
这座山是空的,井是它的口,它“吃”了太多人,滋生了太多怨念,怨念养出了燃罂,燃罂成了它的五脏六腑,而这里是它的胃,根茎在蠕动,根系在吸收,最终,养出了她面前这个难以形容的东西。
人脸被血红的花瓣包裹,像这样的物件还有许许多多个,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花球长在山壁上,根茎是血管,而它,像心脏般跳动着。
最后一个怪物,被她找到了。
“很棒哦,看起来你已经克服曾经的梦魇了。”
血镰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她惊吓过度而略微发白的脸像瓷器一样易碎,白六的手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发抖的手,若无其事的微笑着:“怎么,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怕我呢,才几天不见,怎么就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现在的表情,和最开始在拉莱耶看到我时,一模一样呢。”
白六的手又落回到她的脸上,食指轻点她的右眼,那抹和他如出一辙的银蓝色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迷人,瑰丽,让人忍不住靠近看看,最后沉溺其中,被她用镰刀残忍的划开喉咙,开膛破肚的吃掉血肉,连骨髓都敲开吸食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
那把游戏里无数玩家闻之色变的完美武器在神明手中融化成了脚下的烂泥,白明玉也不知怎的跌坐在地,任由他越靠越近,直到他吻上那只眼睛,白明玉才重新开始呼吸,变得像个“人”。
“别过来,离我远点。”
白明玉的右手挡住了他的胸膛,左手一颗颗解开外套的扣子,露出腰上绑着的炸弹,尽管浑身是水狼狈至极,她也笑得如花般绚烂:“虽然咱俩在死这方面都比较困难,但疼都是实打实的,炸死这个鬼东西还捎带个你,我不亏。”
她是咸涩的,是苦涩的,眼泪浸泡她的皮肤和发丝,压盖了所剩无几的茉莉味,白六并没有如她所愿退开保持安全距离,反而将手搭在她的腰间,想要取下那些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危险物品:“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为什么非要选这么偏激的办法?”
“阿玉,痛苦不是唯一证明存活的方式。”
“但你只教会了我痛苦。”右眼眶里的银蓝愈发明亮,她的眼白充血,血泪滑落,燃罂的根系也随之在皮肤上生长开来:“多可笑,一个以痛苦为食的神明,有朝一日也能对我这个怪物说出痛苦不是唯一。”
“白六,你的实验不是已经成功了吗?”角色调转,这次主动凑近的变成了她,白明玉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微微颔首,垂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悬在胸前的逆十字架:“白柳有了灵魂,谢塔也有了灵魂,两个最满意的造物早已诞生,却仍然对我【情有独钟】--”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系统提示:玩家白明玉使用个人技能〈贝拉多纳之吻〉】
【颠茄,砒霜,磷石的粉末,亦或者甜蜜的谎言,一个血腥的吻足矣囊括所有。】
牙齿咬破舌尖,血腥在唇齿间蔓延,白六的手被她扣住,以强硬的姿态迫使他同白明玉一起按下炸弹的按钮,燃罂绽放,连同炸弹的冲击绽开更加灼热耀眼的火光。这座已经被填满泪水的山也因为爆炸而开始坍塌,泪水在沸腾,那只畸形怪物在接触到水的瞬间便哀嚎着融化,丑陋的身体成了烂泥,静静的溶解在这满含恶念的泪水中。
这巨大的声响和火光也惊动了举着手电和武器打算制裁凶手的镇民们,山石滚动,泪水倾泻,这些组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地质灾害,泥石流。
“快跑啊!!!”
人群如同惊慌的鸟兽般四散溃逃,有人跑飞了自己的鞋,有人因为拥挤而跌倒在地,可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正在拖动自己丈夫尸体的莫莉,这个男人被她割下了五官和舌头,往日英俊的脸庞早已面目全非,脸上身上也因为冰块的寒气结了霜,她吃力的把这僵硬的人形冰块拖到了派出所的院子里,刚好和跟踪她回来的白柳唐二打面面相觑。
“别过来!”锋利的剪刀被她握在手中,这是这个纤弱女人目前为止认为最趁手的武器,她的情绪愈发激动,脖颈上也爬上了燃罂的根系,白柳面不改色的后退两步,语气尽量放的平和:“莫莉女士,我没有恶意……”
“闭嘴!你们这些差佬都是一样的道貌岸然,他打我的时候说是家务事,我的反抗反而成了犯罪,凭什么,就因为他是个男人?哪怕他是个渣子也比我强上百倍千倍?”
“说到底,当时年轻气盛,以为满身的伤痕就是铁证,可说到底,只要那张结婚证还是完整的,这就是清官难断的家务事。”莫莉今天的话格外的多,自揭伤疤,把自己苦涩的前半生掰开了揉碎了去讲述去倾诉,尹素想,这点倒是和吴苏玉截然相反,那孩子不会和人倒苦水,只会一个劲的笑,傻笑,说一切都好。
可她过的并不好。
不管是她不被人所期待的出生,还是他们缺席的童年,还有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她的玉仔都是孤身一人,直愣愣的看着未知的前方。
尹素无数次想,如果那天她再检查的仔细些,弯下腰,找到缩在车底的女儿,是不是一切的发展都会不一样呢?
也许不会。
结局仍然相同,她和吴萬会拼尽全力让她活下去,到那时,他们的死亡会成为她身上最沉重的枷锁,压的她喘不过气,压的她痛苦不堪,压的她向邪神许下后果严重千倍万倍的“愿望”。
“尹女士?”
“尹女士?”
“尹素,您在听我说话吗?”
眼前的莫莉似乎和吴苏玉的样貌逐渐重合,她拿着红色的听筒,用着那双眼睛直视着她强装镇定的脸,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的笑:“我不知道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许明天就会走向灭亡,也许……【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
“苏玉。”
“苏玉?”
“吴苏玉!醒醒!迟到了!”
好痛。
好累。
肺像是被火燎过了般痛苦,吴苏玉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叫醒她的家伙收了惊吓,连忙给她拍背:“阿鱼啊,咋还能叫口水呛住了?我吓你呢还有半小时那么急干啥……”
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明了,脚下的不再是潮湿泥泞的水路,脚上的也不是皮靴而是一双粉色的可爱棉拖鞋,吴苏玉茫然的扭向窗外,雪花簌簌下落,将天地之间染成白茫茫一片。
冬……天?
“诶,你今天怎么了?还得排练啊。”身旁的人继续喋喋不休,吴苏玉重新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却只看到了一张白纸上写着个硕大的“乐”字。
是梦吗?
为什么这么熟悉?
她引以为傲的辨别能力成了最无用的累赘,所有人都只是汉字,所有人的声音都含糊不清,她跟着人群前进,却是个孤独的异类。
冬季。
排练。
她想起来了,现在是高一第一学期的元旦前夕,话剧社负责元旦汇演大部分的节目,而她,表演的自己最拿手的《小王子》手影戏。
不过问题来了,为什么搞个爆破给她炸到这里了?是燃罂花粉造成的更深层次幻觉还是这条世界线她已经game over重新回到了【门】后?
妈的,真让人不爽。
乔木的社团很多,话剧社并不是个惹眼的存在,它蜗居在艺术楼三楼的最角落,一间教室里课桌拼成圆圈,空地上堆满废弃的手稿和简易的道具,吴苏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到这里了,开门的瞬间有些恍如隔世,坐在桌边的同学们听见动静都纷纷抬头向门口看去,每个人脸上贴着的纸也随之动作,发出哗哗的声响。
“哟,苏玉来了,快坐快坐,今天需要再对一遍流程,过会就上报给教导主任了。”
凳子被拖拽发出刺耳的响动,她面色如常的背稿修改,慢慢也沉浸于手头的琐事,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副本里,这只是个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幻觉而已。
专注做事的时间流逝的总是很快,没过多久,下课铃响,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吴苏玉也放下了手里的稿纸,怔愣的盯着桌面,食指不自觉的扣着桌子边缘。
“苏玉,”脸上贴着“笑”字的同学抬起手肘戳了戳她,语气揶揄:“你男朋友来给你送饭了,不去找他吗?”
男,朋,友?
吴苏玉回过神,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梁言玊那张冰山脸,可扭头时却对上了另外一张脸,一张让人看一眼就会做整宿噩梦的脸。
“你真的很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蛋挞,泡芙,还有两块糖饼以及几个沙糖桔拥挤的缩在塑料袋里,吴苏玉木然的接过这份晚餐,敲敲脑袋,勉强接受了幻觉里的短发白六=自己男朋友这个设定。
不过……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她来不及细想,就被这人自然的挽上手臂,冰冷的雪花落在鼻尖,冻的她打了个喷嚏。
操场和周围的道路上满是玩雪的人,打闹的朋友,散步的情侣,还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师,她的睫毛上也落了雪花,眨巴两下,就融化成了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你又要哭了,阿玉。”
吴苏玉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头皮发麻,脑海里不断闪过这家伙亲吻自己眼皮和泪痣的情形,没过一会,耳朵,脸颊和脖颈就红成了番茄样,落了一脑袋雪也浑然不觉。
脸颊被身边的人轻柔的托住,她不习惯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或者被人这样看,有种冒犯感,可看着白六同样一脑袋雪的滑稽样子,她萌生出一种想要拍照留念的想法。
牵手。
拥抱。
赏雪。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诡异感从脑海深处不断蔓延,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更改她的记忆,被她吃掉的江伊松长出了白六的脸,亲的明明是梁言玊可一抬头却又变成了白六,和她同在阳光下的顾聆成了他,拥抱在一起的尹明曦也成了他……
看《小王子》手影戏的是他,同桌是他放学后一起回家的同伴也是他,就连那天她没有跟上的地铁,周围无数的乘客也都变成了他的模样。
名为【白六】的病毒填满了她从小到大的人生,似乎每呼吸一次都能嗅到那股钱币的金属味,吴苏玉的脑袋越来越混乱,她无助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希望混乱的大脑理清现在的情况。
“下面,该新娘登场了。”
再回神时,洁白的鱼尾裙束缚住了她的双腿,层层叠叠的裙摆和拖尾繁复的让人眼花缭乱,手中的捧花是鲜红的燃罂,她隔着白纱,惊恐的视线四处张望。
来来往往的宾客脸上都贴着同一个字:“欲”,他们身高一样,着装一样,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高脚杯里的红酒粘稠的像是鲜血,肺里的灼烧感愈发强烈,似乎要烧穿皮肉,烧化骨骼,就连一点点灰烬都要燃烧殆尽。
一步。
两步。
三步。
红毯铺成的道路有了尽头,她的新郎笑容依旧,伸出手,托住了她发抖的指尖。
这人生进程是不是跳的有点太快了?
吴苏玉还是没能从自己混乱的,真假掺半的记忆里抽回神,但内心告诉她,如果婚礼真的完成,那么将彻底没有回转的余地。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将他撕碎,将他烧毁,累断他的脖颈砍下他的头,拆了他的骨头扒了他的皮,将他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划成一滩烂泥。
“新郎,你是否愿意她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和来宾同样打扮的司仪庄严肃穆的念着誓词,白六的指尖已经搭上了她的手腕,感受着她脉搏跳动的慌乱,在她厌恶又恐惧的眼神中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答案:“我,甘之如饴。”
“新娘,你……”
“我……不愿意。”
胸膛里的火焰连带着灵魂一同灼烧,吴苏玉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她丢掉捧花,捂住自己流血的口鼻卖力擦拭着,反手扣住了白六的手腕,冲着司仪发泄自己的怒火:“我踏马说我不愿意!你耳朵聋吗?”
【系统提示:〈缸中之脑〉载入失败--】
【故障!故障!404 Not Found!】
幻觉在水中融化,红色的花粉在水中飘荡,白明玉刚刚复生的身体虚弱的像只脆弱的猫崽,连抬头都是费力的,但她握住镰刀的手却用力到发抖,血液因为高温而沸腾,骨与血上都燃起了火:“我有没有说过,请正视我的愤怒?”
那些花,那些种都疯狂的靠近她,在水中漂浮的白六完全被潋滟的红包围,他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她无名指的戒指上:“好可惜啊,明明就差一点呢。”
妈的,真挑衅人。
“你想的事在我这没有实现的可能,但是,我想到了个更有意思,也更有纪念意义的仪式。”在他期待又好奇的眼神中,白明玉挥下了手中的镰刀,脸上还带着甜美的笑容:“当然是升官发财死老公啊--”
“亲爱的,忌日快乐。”
【贝拉多纳之吻】:被亲吻者根据精神值数值陷入不同程度缓解及半维度小时的僵直状态
这章是考试前最后一次更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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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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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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