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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花娘娘 ...
从监狱离开后,尹素去了趟墓园,那里埋葬着三个人,父亲,母亲,以及小妹。
异端,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名词是在自己十六岁那年,如同心脏般跳动的灵芝附着在小妹没了呼吸的尸体上越长越大,父亲满脸是血,癫狂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一遍遍说着他成功了,至于母亲,双眼无神的蜷缩在厨房里,手中还握着用来防身的菜刀。
往日时光像是孢子造的幻梦,血淋淋的现实让她无法接受,只能和母亲躲在橱柜里,强撑着最后的理智报警。
现在想想,尹素觉得自己和吴萬对吴苏玉也太残忍了些,明明都经受过亲人逝去的痛苦,但还是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让这种痛苦无穷无尽的传递。
尹素觉得自己欠她一声抱歉。
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她本不应该接受这一切的,她……
她的苦旅,没有尽头。
花瓣和血在水中炸开,一如跨年夜的烟花般绚烂,白明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他打过架了,竟然没想到会这么吃力,这样疼痛。
她的脸皮几乎要被骨鞭上的倒刺全部勾住撕裂,她的双手手腕也断的只剩皮肉连接,她的胸膛破了好大一个窟窿,倒灌的水冷的连心脏都要停止运行。
“还要继续吗?”
黑色的骨鞭缠上了她的脖颈,轻轻一扯就将她漂浮的身体扯到了神明的眼前,发丝飘荡,右耳的水滴状耳钉闪着幽幽蓝光,是这漫天血色中唯一的纯净。
那抹蓝,白六分外眼熟。
“我觉得自己可能得暂时申请一下场外援助……年纪大了,打打杀杀这种事,还是得交给年轻人来。”尽管狼狈不堪,但她还是佯装肆意妄为的笑了起来,水中的花和种都扎根进山崩塌的身体,生长的根系贪婪的汲取着她的血液,有些也绕上她的右耳,活生生的撕扯下来那块血肉。
“白六,我这有个朋友,挺想见见你的。”
水流翻涌,掀起惊涛骇浪,血肉成了神明降生的媒介,银色的剑光直指他银蓝的眼,这俩对峙天地变色都不足为奇,但失去了海神庇护获得水下呼吸能力的白明玉很想掺和一脚打破这山崩地裂的紧张氛围,没别的特殊原因,只是这货没存水下呼吸道具,要把自己淹死了。
可惜,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去求生,身体越来越沉,意识也在逐渐模糊,走马灯没来,她先想到了另一种可怖的情况,她会和某部电影里被关进铁刑具沉入海底的不死女人一样死掉再复活,复活再死去,到那时水里全是她吃剩下的残骸,而最终活下去的那个【她】则会因为接收了太多死亡的记忆而崩溃。
“救我……”她侧头看向眼中饱含杀意的阿迪雅希丝,充血的眼球因为恐惧不断震颤,连眼泪都流不出一滴:“希丝……救救我……”
“她已经没用了,怎么不杀?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白六。”她比死亡先来,缎带般的鱼尾轻柔的裹住气息奄奄的白明玉。阿迪雅希丝左手解开骨鞭盖住她的眼睛,神血流淌治愈伤势,也暂时赋予她呼吸的权利,她的右手还紧握着那把剑:“虽然猜不透你到底是什么想法,但她总归比你讨喜点。”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剑尖移动,画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框架:“一,用你那任意门回拉莱耶,回去和陆驿站继续玩无聊的狼人杀,要是你能大发慈悲的把某人的灵魂还给我,那就更好了。”
“语笙,这么多年了,脾气依旧没变啊,和长辈说话是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白六没有理会她的威胁,仍然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和她叙旧,白明玉也没料到这鱼还有本土化的名,垮着张死人脸麻木的当看客:“希丝,扁他,听着太欠揍了。”
“我还没说你肉麻呢,亲爱的这仨字我再活一万年都喊不出来!”二不用多说,以阿迪雅希丝的性子大概是把白六揍回拉莱耶,起码被这鱼拖着2V1的时候白明玉还有功夫瞎猜一下她是不是想赎回自己心上人的灵魂。
不过这些都比不过眼下重要,阿迪雅希丝猛烈的攻势滴水不漏的防住了白六的鞭子,这倒是让白明玉有了空闲时间,她继续下潜,在【力量】的加持下击碎了水底的乱石,如同血管般跳动的根系暴露在她眼前,金银财宝和钞票也因为重击而飘在她眼前,白明玉挥开那些挡视线的财帛,根系被她粗暴的连根拔起,根根断裂,发出嘶哑的哀嚎声。
胸膛里的火烧的越来越旺,灼热的温度几乎要把她整个人从内到外的融化成一滩恶心的血水,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如此坎坷,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为何总会付之一炬,不甘心无论如何提升自己都比不过神明生俱来的能力,这妒火和不甘夜以继日的折磨着她,让她的心口长出最艳丽的燃罂。
既然对她而言燃罂始终是个杀不死灭不掉的怪物,是她体内最难捱的病根,那她不妨尝试接受她它,利用它,将那场烧毁她一切的火反制为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去杀死她最恨的人。
来吧,来吧。
接受它,习惯它,利用它。
地狱烈火淬炼的恶之花。
眼球融化,耳膜被根系捅穿,舌头成了腐肉就连鼻子都嗅不到残存的血腥味,虚无,失重,迷茫,这种感觉,真是……
太棒了。
水分蒸发,火焰燎原,这座山被她烧穿,花茎编织成巨网拦住了几乎要吞噬城镇的泥石流,她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可燃罂却能帮助她完成任何事,不管是用血镰破开那扇【门】,还是帮助阿迪雅希丝将白六踹回他该去的地方。
她承认,自己还是会怕火焰灼烧皮肉的痛苦,还是会怕那间着火的仓库和被她吃掉的人,还是会怕燃烧的烂尾楼和如同蒸炉的防空洞,但她总归是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唯一的选择,接受它,直面它,直到有朝一日最后一个亡魂选择饮下河水步入幽微,她可能才会选择放过自己。
苦难和痛苦不被歌颂,但,确实是燃罂最好的养分。
这不会再有花娘娘了,有的只是她这个妄图掀桌的卑鄙小人。
*
白柳没想到再次和白明玉见面她能这么……凄惨,她没了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一直在流血,左手和右耳不翼而飞,本身就跛脚,现在走起路来更是单靠左腿发力拖着右腿前行。
被他们牵制住的莫莉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片刻,就连握住丈夫脚踝的手也松开转而垂在自己身侧,唐二打是最慌的,他像对待易碎器皿般将白明玉抱了起来,弯下腰,方便白柳往她嘴里灌解药。
“啪!”
试管被人打翻,纤弱的莫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唐二打都推了个踉跄,她强硬的从他手中“抢走”了白明玉,慌乱的用袖子去擦拭她脸上的血迹:“月牙,你看见那东西了是吗?你献祭了对吗?那东西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这副鬼样子?!!!”
这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没来得及跑出镇子的镇民,他们手中还拿着趁手的武器,街边的蜡烛依次点亮,照应着他们脸上的惊慌失措。
“扯开莫莉,绑住她,人都是她杀的。”
这声音苍老又嘶哑,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恶毒,镇民自动分成两波,双眼明亮口齿清晰的闵婆婆阴沉着脸走到了派出所的院门前,她黑沉沉的眼珠子紧盯着莫莉怀抱里只剩一口气的白明玉,突兀的笑出了声:“为什么要哭?这是好事啊,花娘娘选中了她,她成了神明的代行者,如此高尚的荣誉不值顾掉泪。”
“福气?变成这副模样是福气?”白柳实在是无法理解闵婆婆的所思所想,他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和这身形佝偻的老婆婆“对峙”:“如果是福气的话,那您为何还要选择一个接班人,并且夺走她的眼睛舌头和听力?”
“如果是福气的话,您应该会死扒着不松手才对吧?”
他简单的三言两语险些让闵婆婆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但对方沉得住气不上套,只不过气势确实软和了下来:“我老了,干不动了,花娘娘预言了我的死期,而这孩子,她太特别了,她的血液里流淌着花种,她是花娘娘在人间的化身,天生是要留在这里的。”
她话音刚落,躺在莫莉怀抱里的白明玉就痛苦的喊叫起来,火红的花开满全身,连带着寄居在莫莉腹部的燃罂都蠢蠢欲动,其他镇民也痛不欲生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满地打滚,脸上鼓动的不再是血管,而是燃罂的根茎。
在这,花娘娘至高无上,祂将这里的镇民紧密相连,他们是命运的共同体,花种在血脉里流淌,只要有一人长出燃罂,剩下的也不可避免的让花朵疯长,露出丑态。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闵婆婆的预料,梦境里被花娘娘指点被祂赐福是幸福的,温暖的,让人飘飘欲仙,仿佛置身仙境,可现在由白明玉引起的动乱是那么疼彻心扉,浑身上下都仿佛被火灼烧,四肢百骸都承受着被亡灵啃咬的痛苦。
“哗啦,哗啦--”
铁链在焦土上拖行,被燃罂占据身体的亡魂踉踉跄跄的向闵婆婆走去,前五个少了心肝脾肺肾,剩下的一个被开颅,还有一个没了五官和舌头。
最后一个,是浑身浴血的白明玉,她的虹膜和眼白几乎融为一体,只剩猩红的瞳孔在眼眶里闪烁,破损的蔷薇十字旗成了她的披风,无风自动,成了片黑色的波浪。
血红的镰刀被她拖拽着前行,耀眼的火花迸溅,几乎要烧化闵婆婆的眼,她惊惧的后退,拼命的尖叫,可一回头,手中拿着剪刀的莫莉挡住退路,紧接着是许许多多燃罂代替大脑的镇民。
“燃罂花粉致幻,您的祖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占据了镇子的主导权,虚构的【花娘娘】成了你们信仰的神,你们家族利用这份信仰大肆敛财,镇压反抗者,以及,铲除发现真相者。”说话间,白明玉就已走到她身前,手中的血镰像是有生命的活物般蠕动,不是露出骨质的柄,就是睁开一只戏谑的眼,白明玉将它高高举起,像是托举着一弯血月:“断绝燃罂的方法有且只有屏蔽五感这一种,您的触觉和听觉没有丢失,所以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不少影响。”
“您的祖辈在死亡后用自己的尸体喂养燃罂,变成了一只藏在山中的怪物,它认为自己就是神了,您也这样认为,您厌倦了拖着这样一副身躯苟延残喘,想在成为【神】之前恢复正常。”
“于是--”她挥下了镰刀,却在即将砍下闵婆婆头颅时及时停下,俯身,直视着她眼眶中那双本该属于自己的眼睛:“这镇子里已经没有年轻的女孩了,您盯上了我,当然,也不止我。”
“您已经衰老了,全身上下的器官都要换一遍,可上了年纪的您没办法组织那样一场庞大的杀人案,您不甘啊,您不愿啊,不过您很快就想到了方法,借【神明】之口,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赴死。”
燃罂在白明玉身上肆意生长,浓烈的红衬得她那张脸愈发美的摄人心魄,她的左手缓慢的来到闵婆婆眼前,作势要挖走她眼眶里的眼睛:“我在尸体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燃罂花瓣,起码能证明他们在死前陷入幻觉,杀人者也同理,莫莉口口声声说是花娘娘让她杀了自己的丈夫,但真相其实很简单,是她被蛊惑的内心刺激她杀了人。”
“一个长期被家暴,丈夫赌博欠债的可怜女人,除了花店和孩子她一无所有,心里怎能不怨?”
“负面情绪是燃罂最好的养分,再加上您的推波助澜,她成了您的帮凶,在加上其他六家人的配合,你们造出了很多疑似凶手的怪人干扰我们的视线。”
“可惜啊可惜,您千算万算,做了很多手准备,就是没料到我会莽到炸山。”白明玉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她在闵婆婆的惨叫声中活生生的挖出了属于自己的眼睛,接着是耳朵和舌头,做完这一切后她移开脚步,绅士的请下一个受害者上前讨债:“我我记得,这孩子丢得是心脏。”
“您放心,在您还完债之前,我会吊着您的命,不会让您那么快死去的。”
“她为什么叫的这么惨?”
“认识到自己错误了呗。”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白明玉唰一下从莫莉怀里站起来,她擦掉了脸上的血迹和伪装,缩在袖子里的左手也伸了出来:“我这演技牛逼不?是不是很唬人啊?”
白柳:……
唐二打:……
当然,最气愤的当然还是莫莉,她像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疯狂揉搓着自己的裙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骗我好玩吗?果然跟他一样,嘴里没实话……”
“跟您学的啊,不装一下还以为您永远都端着那副柔弱样呢。”白明玉丝毫没有捉弄人应该说声抱歉的自觉,拿出手铐拷上莫莉的手腕:“主犯已伏法,现在,你们这些从犯也该认罪了。”
“果真是个小畜生。”莫莉将被戏弄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丈夫的尸体上,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不停的指桑骂槐,她骂着骂着突然跪地痛哭,拉着她的手说自己不想死。
莫莉就是这样的女人,哭泣不是因为意识到了错误,而是畏惧死亡,可白明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她只是个世俗意义上最普通不过的女人罢了,为什么要指责她残忍,为什么要指责她冷血?
起码面对那座压在她身上的“山”,她尝试过劈开,也尝试过移走。
“月牙,是你给我起的乳名吗?”
莫莉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白明玉那张集合了她与丈夫所有优点的漂亮脸蛋上还有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和污泥,这个小怪物把人类的情感模仿到了极致,连莫莉都有瞬间恍惚,仿佛自己曾经真的生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
得知她存在的那天,莫莉是崩溃的,她领着鞋走在海边打算跳下去一了百了,海浪拍打着她的小腿和脚背,黑夜中的弯月勾住了她的灵魂,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总觉得就算死,也得给它个名字。
“我不管你到底有多少名字,在游戏之外做什么是什么身份……”莫莉深吸一口气,双手缓慢的捧住了她的脸,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你永远是我的月牙。”
“虽然,我可能没有再当你妈妈的权利了,但我希望,你别忘记我。”
“不要忘记你的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烂人,你和她留着相同的血,我要你自私,要你恶毒,要你拼尽一切不择手段的活着,要你把其他人当跳板,让你走出象牙塔。”
“月牙,杀了挡你路的人,不要怜悯不值得的人所受的苦难。”
天光大亮,黑夜不在,那座山,那些花都消散成了空中漂浮的光点,她的月牙也渐渐飘在了空中,身体开始消散。
她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了。
“妈妈!”彻底退出之前,白明玉双手扩在嘴巴冲她大喊:“虽然你好像确实不怎么样吧,但有一点你确实教会了我!”
“不听话的烂人老公,杀了最好!”
“再见!妈妈!感谢您,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让我认识了很多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我会回来看您的!等我!”
她的身影猛地破碎,无数金色的光点落在她的手心,莫莉站了起来,抬头仰望着天空,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
她的月牙走了,但她生命中的太阳,终于升起来了。
自此,暗夜不在,新生永存。
阿玉:刀客特俺难受俺喘不上来气(咕噜咕噜)
语笙:白六,我来宰你了!(气势汹汹)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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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花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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