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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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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眸一转,撇见望春池,便一面叫嚷着“什么都没有”一面向望春池跑去。
公主十分机灵,立刻追上来抓住我,与我撕抢起手里的同心结,我见旁边就是望春池,便把手努力往池边送,到了池边便做出欲伸口咬她手的假动作,公主胆小,赶忙收手。我舒眉一笑,哼,你哪抢得过我。
可是公主在岸边拉、我往水里送,本来将就保持我身体平衡,她突然收手我无法保持平衡,只“啊”一声便跌入池里。
公主也没反应过来,还欲伸手拉我,可是我已经掉进池中。公主反应过来,立刻收起自己的手哧哧笑了起来:“报应,叫你忤逆本宫!”
许是听见我的叫声,玲月姑姑从宫内寻了出来,见昭华公主站在池边便行了礼道:“公主在这里做什么?太后叫你进屋呢。”
公主还未开口,玲月便看见池中已经跌入了一个人,也惊异的“呀”了一声,忙上来帮忙。
池子虽然不深,大概到我胸处,池底却十分滑,我刚掉进水里呛了几口水,扑腾了两下才站住脚,抹去脸上的水,就见玲月姑姑已经向我伸出了手。我拉着她的手狼狈的爬上了岸。
玲月哀叹两声,回头见昭华公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明了几分,便转头对我道:“你赶紧先回去换衣服吧。”
已是夏末,晚上徐徐微风吹过,我哆哆嗦嗦的点点头,便向自己屋子走去。玲月姑姑又叫住我,上前轻声道:“晓婉,昭华公主天性顽劣,但是本性不坏,今天的事情你…”
我叹口气,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跟太后说的。”
玲月这才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穿过院子正欲向屋内走去,忽见前方路上一行宫女掌灯列队前来,那一抹明黄的裙角入了我的眼,我一惊,想着自己的样子不好面圣,赶忙转身蹲在一颗蔷薇从旁。
眼见一行人已经渐渐离去,我已经哆嗦的不能自已,忽然“阿嚏!”一声,打出了喷嚏,惊得那一行人忙转头向这边看来,无数宫灯纷纷聚到蔷薇从旁边。
又是一个公鸭嗓子叫道:“谁在那里?侍卫,有刺客!”
我慌忙站起身来,叫道:“别叫别叫,我不是刺客,我是毓秀宫的宫女!”
皇上看不清,听声音问道:“是晓婉么?”
我答:“是我,奴婢参见皇上!”
皇上这才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公公,上前仔细看道:“真的是你,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我不知如何是好,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已是哆嗦的不能自已。皇上见我冻成这样,便立刻揭下身上的披褂走上前来披到我身上。我哪敢接受,用手推让着,一面连话都说不清楚。
“皇帝哥哥,怎么能给她披上,她也配?”
我们转头,见昭华公主正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梨子,一边愤然大步向这里走来。
皇上大度道:“昭华,不得无礼,你怎么不仅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更没有点同情心呢?”
昭华公主杏目一瞪:“同情她?你也不问问她,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
我一面摇头一面伸手哆嗦着去解披风道:“是晓婉无礼了。晓婉参见公主。”
昭华瞪着我道:“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刚才是谁拿着不知道跟那个野男人用的同心结站在树下对月哀叹,在皇帝哥哥面前就会假装清纯!你配么?”
我立时瞪大眼睛,一手指着自己道:“我我..我在月下思..思思野男人?”
昭华道:“难道不是么?不是你为什么不给我看你手里的结?你无法狡辩了吧,因为那个就是同心结!”
“你…你!”话未说完,我便两眼一黑腿一软倒在身后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最后仍听见越来越小的嘈杂声里夹杂着昭华公主的呼喊:“皇帝哥哥,你还抱着她干嘛,她有野男人的啊…”我想要张口争辩,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没有野男人,我是清白的!
好像睡了很大一觉,浑身腰酸背痛,忽然感觉到身下的床无比柔软,让我无法挣脱沉溺在里面。不行,我要起来,我一定要睁开眼。凭着这个坚定的信念,我终于半睁开眼,透过睫毛看向外面,已经天亮了吧,屋内这么明亮,我再睁开眼,却见一名男子就站在床前对我微笑。
我一惊,这是在哪?定睛一看,这名公子怎么这么眼熟?看着那刚毅的脸廓,我立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巷子里救过我的那个大哥哥么?
“公子,是你么?”我伸出手去想要试探的摸他。
他本来充满笑意的面庞忽然阴沉下来,向后看了看,又蹙眉向我道:“晓婉,你说什么呢?”
我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叫晓婉?”
他面容忽然变得无比狰狞,一把拍掉我伸向他的手,上前厉声道:“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身后响起一声男音道:“怎么了?晓婉醒了么?”
我十分奇怪,这屋里还有谁,欲探头去看,却被他一手摁回了我的头,还用身体挡住我的脸。
他转头向身后道:“没事没事,晓婉没有醒。”
我十分委屈向他道:“公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
公子向我探来,看着他的脸迅速在眼前放大,我还来不及反应他要做什么,只听“啪”一个巴掌,立时把我探起的脑袋拍回到枕头上,扇的我两眼泪花花,我脸上立时变得火热,双目模糊后再渐渐清晰,却见我头上方半尺高的正是月鸣惊愕的瞪着我,目露寒光。
我一惊:“啊!月鸣你在干嘛?”
月鸣也被我一叫吓了一跳,立时弹出一米远,扶着胸冲我道:“好了好了,总算醒了。”
我上下一扫,原来我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晓婉,你怎么了?”一声男音从外传来。
我转头,见门口立着皇上正惊异的看着我。
我看看月鸣,月鸣冲我挤挤眼。我心下也明了。原来刚才是做梦了,误把月鸣当成那个公子。我一机灵翻身下床行礼道:“叩见皇上。”
皇上摆手请起,一面向我走来,拉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摁回床上坐着道:“你病还没好彻底,怎么这么不注意?刚才是做噩梦了吧?”
我木木的点点头。
皇上想了想,便笑笑,拽住我的手便拉入怀里。一股浓浓的龙诞香扑面而来。
我几番挣扎,奈何力气太小,浑身又没有力气,根本动弹不得。我转眸可怜兮兮的看向月鸣。月鸣掩了下似笑非笑的唇,偷偷走出门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我愤愤的看着月鸣跑掉,只能抬起眼眸盯着皇上道:“皇上,您这样抱着个奴婢…影响不大好吧。”
“在朕面前,你不是奴婢。朕喜欢的都不是奴婢。”皇上抚摸着我散下的长发轻声道。
我心里一个激灵,忙道:“皇上您别这样,晓婉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消受不起的。”
他放开我,双手把住我的双臂,低头看向我认真道:“那朕去跟太后要了你,这样你就不是宫女了。”
“不不不!”我抬头对着他一阵推辞:“晓婉只是宫女,得皇上您两次搭救,心存感激,可是没有别的心思的。”
皇上正欲再说什么,忽闻门外有公公禀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皇上松开把住我的双手,转头叫道:“进来。”我一得空,立刻向床后缩去,楚楚的看着面前的皇上,这哪里是人前那个雄威的天子,根本就是随意欺压弱女的色狼么。
皇上身边常侍的那个公公推门进来低头行礼道:“回皇上,太后娘娘有请。”
皇上道:“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那公公抬头看了眼皇上道:“回皇上,是瑶妃娘娘回来了,正在太后跟前回话呢。”说完,还特意瞥了一眼床内的我。
瑶妃?我曾听月鸣提过她,还是在做皇子侧妃时便请愿去了城郊的奉先陵前为老太妃守灵,一晃已是三年。
我转头看向皇上,他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双目泛光,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想起我,回身看看我,那目光仍是带些怜惜的笑意,我被看得发毛,慢慢低下头。
“晓婉,你放心,朕不会强求你,时间很多,朕等着你。”他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越发怕的不敢抬头去看,只感到脸颊忽而一热,他的食指宠溺的划了了一下我的脸,一阵衣带的窸窣声后,便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我这才沉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果然已经没人了。我叹口气,光脚下床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着,不多时月鸣便回来了,见我光脚站在桌前立时柳眉倒竖:“晓婉,你怎么下床也不穿上鞋子?你不知道自己在生病么?”说着还上前用手来探我的额头。
我一把拂掉她的手满不在乎道:“生什么病啊,我身强体壮还有鬼神暗中相护呢,那这么容易就病倒了。”
月鸣忍住嘴边的笑意,叹息道:“你有鬼神相护还会晕倒,还晕了一天一夜?”
我一愣:“我晕了一整天了?”
月鸣点点头:“是呀,你被皇上带回来的时候晕的不醒人事,嘴里还胡说八道什么‘没有野男人,是清白的’,发烧烧的你全身都通红。昨天专门请的太医来给你把脉,说你气血过虚,元气不足,再加喉咙处外伤发炎,落水受寒,总之说了很多,吓得我们以为你快死了呢。不过还好喝了太医两服药今天就醒了,太后都下旨要你安心养病,这几日就不用去当值了。皇上则是一没事就往这里跑,昨日连珠贵人来请都不肯走呢。这么好的福气,羡慕死我了。”
我就这样被月明拉回床上躺了下来,月明忽而轻声道:“对了晓婉,你刚才刚醒时是不是把我当成谁了?”
我想起那个幻觉,摇摇头道:“无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幻觉了。”
月鸣点头道:“幸亏我反应快,不然被皇上听到你口口声声的公子公子,还不龙颜大怒。”
我撇撇嘴,方要说什么,就听见有别的宫女来招呼月鸣出去当值。我便把她向外一推,道:“快去吧。我没事了的。”
她便整理了一番衣服道:“等会风吟和花颂就回来了,要什么跟她们说就是了。”我点点头,她便离去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我侧头看着窗户外面的天,长长叹了口气。总觉得哪里不舒服,抬手拂过胸前,总有阵阵悸动。我皱了下眉,低头扒开自己的衣服,吃惊的发现胸口处竟然有一个茶盏口大小的伤疤,那伤疤形状十分规则,是一道火焰的形状。
我一惊,立时反应到,这不是伤疤,这是一道符咒。是谁留下的?又是什么时候贴近我身落下这样的印记的,怎么我一点都没发现?难道那只狐狸已经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