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修仙就氪金》一剑当歌

26、厨房杀手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谢灵时问得一愣，回过神回想了一下，初五不就是下雨的那天。

　　他缓缓点了下头，有些疑问，“嗯，怎么了？”

　　当真是他。

　　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和答案，却让褚荣内心腾升起一股隐秘的欣喜。

　　哪怕是擦肩而过，也足以说明他与他之间是有缘分的。

　　谢灵时一回头就看到褚荣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恍如见了什么稀奇事，倒退了两步回到他身边，揶揄道：“笑什么呢？不会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吧？”

　　心里则在想，这是褚荣第一次在只有两人的时候露出笑意，难道自己同样寄宿在城主府的遭遇让他有了共鸣？

　　可惜这个笑容，在谢灵时说完了转瞬即逝。

　　褚荣恢复了平常的淡漠脸，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没什么，不会骂你。”

　　“跟你开玩笑呢，我肯定知道我们乖乖褚荣不会骂我的。”谢灵时边说边往前走去，今天太累了，让他没了力气再多在外面逗留。

　　殊不知，这个乖乖褚荣给褚荣本人带来了多大冲击。

　　如果他回头看，就能看到一个同手同脚耳尖泛红的羞涩少年。

　　两人顺带着外面吃了饭。

　　回到家时，天色又是微黄，刚踏进来谢灵时就闻到淡淡的合欢花香。

　　余生二十三年，谢灵时第一次感觉自己回的不是房子，是家。

　　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家。

　　鬼使神差地他对着褚荣说道：“褚荣，要不你……”别跟云长空回去，跟我住吧。

　　半截话在褚荣蓝色的眼瞳转过来时，卡在谢灵时的嗓子里。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云长空即便跟褚荣有隔阂，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外人跟人家争抚养权吧。

　　褚荣心尖一颤，冥冥之中，他觉得谢灵时没说出的话，很重要，重要到他要开口问清楚。

　　“要我做什么？”他盯着谢灵时的眼睛问道。

　　那眼睛里一抹悲伤闪过，快速地摇了一下头，“没什么，我累了，要不今天你去烧水。”

　　两人中间模糊中多了一层云雾。

　　褚荣的执行力永远比话多，把书放到谢灵时手里后，就闷头往东边灶房走去。

　　谢灵时对着他的背影笑了声，转身窝坐回了屋里，一如昨日，把带回来的灵石全投进了系统。

　　他选择歇业的原因也在这里，两条路同时走，一是看能不能抽出来一张塑骨丹，二是趁花市结束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遇能让他碰到。

　　毕竟灵石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没有第二个系统。

　　说起来系统，谢灵时自从认识了王金宝他们，就很少再跟系统联系了。

　　这会猛然想起，谢灵时试探地喊了一声，“系统？”

　　无统应答。

　　好在谢灵时也没什么事，没有太在意就继续开始抽卡。

　　连抽了四十抽，这次他连着绿的蓝的都翻开看了看，还是一无所获。

　　早有预料不会这么简单的谢灵时没有太过失望，推门出来，正好撞上提着两个木桶往他房间走来的褚荣。

　　火大概烧得很旺。

　　褚荣不但水烧好了，还贴心地给他打了过来。

　　人家有二十四孝好老公，他有二十四孝好弟弟。

　　谢灵时洗了个颇为感动的热水澡，又一回生二回熟地给同样洗完的褚荣上好了药。

　　由于明天不用再去灵卡阁，谢灵时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他打着哈欠起来时，就见得隔壁的房间已经空了，而烟囱上空正冒着滚滚黑烟。

　　谢灵时刚起的困劲，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着急忙慌地奔走到厨房。

　　厨房的黑烟比外面还要夸张，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谢灵时在门口都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更别提里面的人了。

　　褚荣狂咳的声音几乎席卷谢灵时的耳膜。

　　他大声地对着里面喊道：“褚荣，你在里面干嘛呢，出来啊！”

　　里面的咳嗽静止了两秒，又蓦然加重，谢灵时又急了起来，一时忘了这里是修仙界，脑海里只剩二氧化碳中毒是会要人命，捂着口鼻就要往里面冲。

　　听见脚步和微弱的呼吸，褚荣大概猜到了外面的人想做什么，他对着外面说道：“别进来！”

　　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从浓烟中走了出来。

　　刚进到门里的谢灵时也被他拽着远离了现场。

　　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停下后，谢灵时才有时间好好看清褚荣现在的样子。

　　已经不是狼狈二字能形容的了了。

　　浑身衣服脏得没眼看，原本出众的脸蛋更是重灾区，像是被抹了黑炭一样，浑身一股烟熏味。如果不是事发现场就他一个人，谢灵时一定以为他是在里面表演救火。

　　他心有余悸地拂袖坐下，仰头对着褚荣道：“说说吧，我睡个觉的工夫，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褚荣眼神有些躲闪。

　　“不说，今天就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了……”我们在家好好说道说道怎么回事。

　　谢灵时后半句还没说出来，褚荣就像要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委屈地凑了上来。

　　“我在做饭。”

　　谢灵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他愕然地重复了一遍：“你在做饭？”

　　褚荣踌躇地点了点头。

　　反复在冒黑烟的厨房和褚荣身上看了十几遍后，谢灵时微张着嘴，“你意思是你做个饭，把灶厨烧了？”

　　褚荣心虚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没烧。”

　　跟烧了也没区别，这比昨天早上看褚荣自己一个人把八菜一汤吃完了还要震惊。

　　谢灵时两眼一黑，哦不两眼看向褚荣问道：“你做了什么？能把里面整成那样？”

　　“……我会收拾好。”显而易见褚荣只承认错误，但拒绝描述自己错误的过程。

　　大早上谢灵时的心脏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不多时，黑烟终于散去，谢灵时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褚荣做的饭菜。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饭菜了。

　　一团黑糊糊的不明物体牢牢沾在锅面上，谢灵时尝试分辨了两分钟都没辨认出这是什么菜。

　　反观除了锅之外的地方，还算完好无损的。

　　要知道谢灵时没见过今天这个场景的时候，他还只觉得厨房杀手只是一个夸张的词汇。

　　他想一个人顶多把饭做得难吃一点，能怎么样，但现在谢灵时悟了。

　　他回头看向褚荣，表情认真：“褚荣，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饭了。”

　　褚荣避而不答。

　　谢灵时只觉得他还在愧疚，宽慰地表示，“一口锅而已，坏了就坏，今天就先去外面吃。”

　　有了褚荣作对此，他们在外面摊贩上吃的清汤面都显得格外可口。

　　吃过饭，谢灵时带着今天受了打击沉默异常的褚荣来到了灵衣店。

　　进来后，对着掌柜的连指了三四件衣服，指得掌柜的眼睛都冒起了精光，捏着嗓子来到了他面前，“哎呦，不愧是谢阁主，眼光毒辣，这选的个个都是我们店顶好的面料款式。”

　　掌柜的还特意给他展示了其中一件，“您看看这还能从您那抽来的霞光锦，可不知道比外面的好上多少呢。”

　　好嘛，又是一位灵卡阁的常客。

　　在褚荣面前被夸，谢灵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这几件都要了，还有没有适合他。”

　　掌柜的这才看向他身边的褚荣，反应极快，“有有有，我去给您拿，保管这位俊俏小公子穿上迷倒一片。”

　　婉拒无效的褚荣，抱着一堆衣服从灵衣店走了出来，身上原来的衣服不见了，新穿的这件正是灵衣店掌柜夸赞过的霞光锦做成的衣袍。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褚荣本来八九分的样貌，这会看去已经硬生生提到十二分。

　　来来往往路过的，不管是修士凡人，还是男女老少都会往这边看上两眼。

　　看褚荣的很多，看谢灵时的也不少。

　　甚至还有人一路跑到他们面前。

　　来人先是惊艳地看了一眼褚荣，又转头看向谢灵时，“爷，您还记得我吗？”

　　以谢灵时现在的名声想搭讪的人太多了，其他人看那乞丐样的人显然有些鄙夷。

　　虽然他们也不想谢阁主关门休息，但也不用追着人家缠啊。

　　当即就有几个修士想上前去拦住他，与此同时谢灵时也认出了此人，“记得，有李楚的消息了？”

　　这人就是谢灵时找李楚时给过伞的那个乞丐。

　　那人左右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行人，一咬牙靠近了一点，道：“听说爷您在找天机楼。”

　　天机楼！难道说他命不该绝的机缘到了！

　　谢灵时神色一亮，“你知道天机楼的消息？”

　　靠这么近，原来真是认识的。

　　注意到谢灵时惊喜的样子，褚荣默默和其他人一样收回了要挡人的动作。

　　看这小乞丐确实知道，三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原来那日谢灵时唯独没问这个乞丐天机楼，后来他不知道在哪打听了谢灵时的身份，还得到他要找天机楼的消息，好巧不巧，这乞丐跟李楚喝过酒，真就听李楚说过这个天机楼。

　　“李楚那天醉酒，说到天机楼就提到了八个字，棋不知局，天机在地。”

　　“棋不知局，天机在地。”谢灵时碎碎念了一遍，完全不相连的两句话，让人读不懂其中的意思。

　　小乞丐敢来就不止这点消息，他又道：“不知道爷知不知道繁城有一条地巷？”

　　谢灵时反问：“地下的巷子？”

　　“非也，是一处天坑，传说是由屿界大能打斗留下的，在地巷里面有一家棋馆，名字就为天机楼。”

　　棋馆？天机楼？能让不能修炼之人重新修炼？

　　这几样显然也不怎么搭得上。

　　小乞丐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至于这个天坑在哪，怎么才能进去，一概不知。

　　知道一点总比摸黑强，谢灵时从怀里拿了几块灵石过去，那小乞丐瞬间满脸涨得通红，嗫嚅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拒绝。

　　“多谢爷，有消息我再来告诉您。”临走前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谢灵时请求道：“爷，您找到地方能不能帮忙找找李楚，我听说他就是去了天机楼后才失踪的。”

　　“会的，他也是我的朋友。”谢灵时对着他说道，神色自然。

　　小乞丐虽然不懂为什么灵卡阁的阁主会跟李楚是朋友，但还是对着谢灵时行了个谢礼后才离开。

　　而他走后，一旁沉默不语的褚荣，突然开口道：“我知道地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