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燕》南山见青

83、八十三

　　第八十三章
　　八十三
　　虽然谢栖提醒他不要与宋静姝过多往来，可是林燕喃却做不到真正疏远，他心里始终觉得静姝是那么好的女孩，不该被卷进那些脏事里无辜牵连。

　　但他同样知道，朝堂政敌党派之间的斗争残酷，谢栖有他自己的立场和无奈，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林燕喃坐在窗边出神发呆，想了很多很多，愈发觉得自己渺小无力，分明没有任何力量，却还想着护着这个护着那个，内心伤感。

　　春儿不懂他的心事，就算告诉，她也未必听得懂。林燕喃看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却觉得这样也很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谢栖既说会保静姝一命，应当不是哄骗他。假若他护不住静姝，至少可以护住春儿。

　　天气渐渐凉了，才刚过九月就开始冷，傍晚太阳刚一落就开始刮冷风，吹得人摇摇欲坠站不住。

　　林燕喃本自小体弱畏寒，天一冷更不爱出门，屋里早早用上暖炭，除了正午趁着日头好出来晒晒，其余时间都窝在榻上看书。

　　近来他尤其着迷话本，之前为静姝寻新婚贺礼随手拿了几本试读打发时间，想不到一发不可收拾，早看晚也看，沉迷到差点忘了吃饭。

　　许霁因此很不高兴，几次欲要没收不给，却遭到林燕喃反感排斥，争吵几次，后来连房门都不让进了。

　　就为了几本破书，许霁气得头昏。算起来他快两个月没能近林燕喃的身，别说床笫之欢，眼下竟是手都不让摸，气性也太大了。

　　打定主意今夜定要留宿，许霁不得不让步，勉强准许那些下三路的话本子进屋，恨得咬牙启齿。

　　眼看要到熄灯的时辰，许霁眼巴巴凑上来，借着昏黄烛火想要与发妻亲热，才伸手就被无情拍下。

　　“别惹我。”

　　林燕喃捧着话本头都不抬，淡淡说道：“你先睡吧。”

　　许霁一肚子火终于憋不住，上前强势夺过书册摔到地上，眼中闪着怒意：“近来你真是愈发过分了！”

　　他说着强拉人往床上去，冷声说：“前些日子我忙于公务，正好留日子给你养身子，眼下时机正好，咱们该要个孩子。”

　　失去福安已大半年，许霁重整旗鼓想再要一个，和喃喃有个孩子已经成了他的执念，认定只要有个孩子，喃喃迟早回心转意，好好同他过日子。

　　林燕喃被他扯得踉跄，眼看就要上床，忽然发疯一样挣扎起来。

　　昨日谢栖留在身上的痕迹还未消去，若是被发现就完了。

　　他那点挣扎对许霁来说不痛不痒，狠了心今夜必成，丢了人上床后粗暴的撕扯衣带，双唇捉了林燕喃的细细品尝，动作急切强迫，显然这两月憋狠了。

　　林燕喃浑身哆嗦，既怕许霁不管不顾的强硬，又怕被发现不轨的事实，拼命躲避许霁动作，一边骂了起来。

　　窗外一阵轻微动静，好像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动静不大，却足以引起屋里两人的注意。

　　许霁警觉起身，盯着窗外看了片刻，而后稍稍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襟，悄步走到窗前，屏息静听片刻，忽然猛得推开向外探去。

　　外头漆黑一片，莫说人影，连个鸟雀都不见。

　　一阵冷风吹进来，林燕喃不由得裹紧被子，趁机把自己被拽开的衣领重新系好，心里吓得直跳。

　　他知道刚才的动静肯定是谢栖来了，这些日子许霁没回来，夜夜都是他留宿，算算时辰差不多了。

　　许霁没发现外头有异，心里头却还是不踏实，又命人打着灯笼去外头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

　　自从投靠景王，他行事比之过往更谨慎，明面上从不与景王有干系，担心被人发觉什么。

　　尤其近来谢小侯爷总莫名其妙用审视的眼神看他，让许霁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谨慎，被他发觉了什么。

　　想到此处，许霁再回屋没了方才旖旎的心思。他要去书房看看，暗格里的东西都还在不在，都是他与景王各路眼线探子往来书信，一旦叫人发现，他必被诛九族。

　　“你先睡。”许霁穿好衣裳，回身在林燕喃额头轻轻一吻，“我想起还有些公务未处理，过会儿再来。”

　　林燕喃缩在被子里，眼睁睁看着他忽然离开，悄悄松了口气。

　　他前脚才走，不多时窗外又传来动静，谢栖一身夜行衣翻身进来，眉梢发尖沾了露水，带来一丝深秋寒意。

　　谢栖担心会让他着凉，连忙去炉子旁烤火，暖了手后才上前，熟门熟路脱衣上床，把暖呼呼的林燕喃抱到怀里。

　　林燕喃看着他做完一圈回来，怕他今晚又要折腾，轻轻推了推他，小声说：“我身子还疼呢。”

　　听他轻声抱怨，谢栖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揉捏，轻声道：“今晚不动你。”

　　他自认不是好色之徒，否则也不会活到十九岁还是童男身，早早同其他世家子一般由着身边人逗弄开荤，沉沦欢场夜夜笙歌。

　　“我只对你这样。”谢栖解释说道，“一见哥哥，我便动情。”

　　林燕喃脸红，瞪了他一眼，不愿同他说话。

　　莫非是武人的缘故，谢栖说话从来不肯弯弯绕绕，直来直去从不藏掖，哪怕情爱也是一样，喜欢就要天天说，生怕林燕喃不知道。

　　想起刚才屋外偷听，谢栖不免又拈酸吃醋：“许霁是不是又亲你了？”

　　“我看你嘴唇都肿了。”

　　说是不许许霁碰，其实谢栖也知道自己没理，可心里实在嫉妒，有时克制不住，散朝时总偷偷用嫉恨的眼神看他，恨不得许霁明日就发现他们的私情。

　　“我还听说，他想与你再要个孩子。”

　　谢栖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十分落寞：“哥哥，你与他要是有了孩子，还会让我碰吗？”

　　不等林燕喃开口，谢栖忽然转身把脑袋埋进他的脖颈里，来回轻蹭，猫儿似的撒娇：“不若，也给我生一个吧？”

　　谢栖强忍心头难过，低声道：“我不贪心的，不论乾元坤泽，给我一个孩子就好。”

　　他自知不能与许霁相比，却还是不讲理的挤了进来，要是能有个孩子陪伴身边，往后余生，他就很知足了。

　　林燕喃眼皮一跳，哪里敢回应。

　　孩子岂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有的？何况那也不是小猫小狗，若无父母陪伴爱护，何必让那孩子来世上一遭尝尽冷暖、

　　想起他可怜的福安，林燕喃眼眶通红。

　　他一生都不会将那孩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