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关键词》徘徊入夏

5、第 5 章

　　与此同时，叶昭佑还在酒吧里打工。
　　服务员统一的工作服在他身上显得倒是干净整洁，与下午在巷子里被人威胁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上举着个托盘，托盘上都是酒水，一杯叠着一杯。
　　酒杯的碰撞声就能让人感到这个托盘上东西的重量。
　　叶昭佑双手举着还是有些微微发颤，他一趟又一趟送去酒水，看样子像是练习了很久，竟没有一点失误。

　　酒吧的午夜场生意实在好，不知过了多久，叶昭佑才找到一个稍微安静的小角落坐下。
　　酒吧很吵，盖过了他的手机铃声，他看见一则好友申请，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谢淮辞。

　　叶昭佑点开了谢淮辞的主页，用户名是“WM”，头像是……
　　叶昭佑看到这里轻笑了一下，心中带着点“嘲笑”劲儿想：“都多大人了，头像还用黑色涂鸦小猫？真不怕人笑话……”

　　“还挺可爱的……”
　　叶昭佑小声说了句，只笑笑没再说话。
　　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了，心里想：“这么晚他肯定睡了吧……就先不发消息打扰他了。”

　　“703呢？703干活啊！又偷懒！”
　　叶昭佑的对讲机里突然发话，他慌忙地把手机塞进口袋。
　　“抱歉！我来了经理！”
　　于是小跑地又一次穿梭在酒吧之中……

　　真正结束工作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叶昭佑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和已经蒙蒙亮的天发呆，又熬了一个通宵……
　　几乎每周都这样，让他有些麻木了。
　　叶昭佑看着手机上的余额皱了皱眉，又要月末了……

　　叶昭佑打开了房门，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着屋子发呆，一句话也没有说。
　　“明明和谢淮辞住在同一片，他怎么就没有我房子冷清呢？凭什么我的就一股子死人味！”
　　叶昭佑有点想不明白。
　　“我就不信他比我活得还有生活情趣！一看就比我呆！还涂鸦小猫呢！”

　　叶昭佑不打算睡了，只是一下子摔躺在了床上，他叹了一口气，这是唯一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吧，哪怕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等叶昭佑到班里的时候，谢淮辞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于是没忍住，突然想起那个涂鸦小猫的头像，再看看谢淮辞一本正经的坐姿，一边捂着个嘴偷笑一边来到座位上。

　　顾舟南看见叶昭佑这个样子，转头问道：“佑哥，你大早上笑什么？”
　　叶昭佑突然一激灵，有些尴尬，谢淮辞又凑着个小脑袋看过来，叶昭佑立马就收住了。
　　“咳咳！少管！”
　　顾舟南举了双手又耸耸肩，识趣地转过身。

　　“今天怎么来晚了，再过几分钟就打铃了。”
　　谢淮辞低头看着手中的书，语气带些柔和地问。
　　“哦，没啥，就起晚了呗，问这么多干嘛？”
　　叶昭佑想找点事情干，动作倒是一分钟八百个不重复。
　　一会儿扣扣手，一会儿还挠挠痒的，似乎用还种方式就可以缓解尴尬。

　　谢淮辞突然转头看向叶昭佑轻声地问。
　　“你脸上的擦伤和昨天的没什么区别啊，真假处理了？还有，我昨天都忘问了，那群人是干……”
　　叶昭佑见情况不对，突然用手捂住了谢淮辞的嘴。
　　谢淮辞还没反应过来，叶昭佑就一边尬笑一边解释。
　　“哈哈哈……处理了处理了，大早上这么多问题的真是，好了好了！那个……唉！你看江婷来了，别问了哈。”
　　随后叶昭佑收回了自己的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谢淮辞看到这个动作心里还暗想着：“我有这么脏吗？”

　　随着几声高根鞋踩踏地面的声音逐步靠近，江婷进了高一（7）班的前门，语气和平的说：“好了，上课吧，新的一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来来来，都站起来啊，像什么样儿啊？别愣神儿了噢！”
　　又思索了一下，顿了顿，补上一句：“对了，那个叶昭佑跟我出来一下。”

　　叶昭佑先是条件反射地顿了顿，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书，背过了朗朗读书声，径直向教室外走去。

　　“昭佑啊，这学期的助学金下来了，你收好了噢。”
　　江婷将一张卡递给了叶昭佑，又顺手拍了拍叶昭佑的肩膀，继续说：“听说这个学期还要评重点班，我选谢淮辞和你同桌不是没有理由的，你们两个要互相帮衬，到时候评重点班也会按这个成绩排坐的，你要好好考虑。”
　　“嗯，我知道了，谢谢江老师了。”叶昭佑微微点头，一幅乖巧模样，心里想：“又是同一种说辞……”

　　而另一头教室里的顾舟南哪还有心思早读，点着个脚拼命朝门外的江婷和叶昭佑望去，但读书声早就盖过了两人的谈话声，顾舟南自然是啥也听不到的。

　　“哎，大学霸，你说婷姐和佑哥聊啥呢这么久？”
　　顾舟南一边点着脚一边往谢淮辞的方向靠，但是对面一点要回应的意思都没有。
　　“说话啊！唉我去！”顾舟南突然弹开，假装读书样。
　　谢淮辞：“？”

　　“江老师，你们班那个顾舟南把他给我叫出来下。”曹主任从窗口看过去，又走到江婷身边。
　　“啊？曹主任，他又干什么了啊？”江婷无奈，又转头对叶昭佑说，“叶昭佑，就这样吧，你先回座。”
　　“嗯。”叶昭佑点了点头，心里道出一句：“那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其实从窗外看，有人群遮挡，不大能看清最里头的顾舟南，但奈何曹主任三十多年教学经验，已经炼成了火眼金睛。

　　“顾！舟！南！你给我去年级主任办公室呆着去！让曹主任好好请你喝喝茶！”
　　光听这说话语气，都可以感觉到江婷要炸毛了。
　　又自言自语，“真是的，天天给我惹事儿。”
　　全班人都吃瓜般的往一个方向看。
　　叶昭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个事就被江婷说话声的音量给劝退了。
　　只敢小心翼翼地说了声“报告”。
　　“进来！”

　　“别啊……婷姐！啊不！江老师～我错了！”
　　顾舟南试图服个软来说服江婷，但是显然没什么用。
　　“快去！”
　　江婷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不再理会。
　　顾舟南只好作罢，作出一种依依不舍的表情看向叶昭佑。
　　叶昭佑打了个寒战，目送着顾舟南离开，心里默念：“这小子又干什么缺德事了？但愿还能活着离开主任办公室吧……”

　　正好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江婷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眼镜反过一丝光。
　　“下课吧，课代表别忘了收作业噢！”
　　“是！”
　　……

　　江婷一离开后，班上并没有就炸开了锅，好像甲就见怪不怪了。

　　“那小子又干什么了？”
　　“不知道。”
　　“哦。”叶昭佑看着谢淮辞刷题，心想：“天天写这么多不累吗？”
　　然后又趴在桌子上说： “你头像从哪儿找的，好幼稚……”
　　“你什么时候同意我好友了？”
　　“就晚上啊。”
　　谢淮辞掏出手机去翻聊天框，空空的，只有凌晨3点发出的一条“我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的信息。
　　谢淮辞内心有些疑惑：“凌晨3点都没有睡觉吗？现在还能这精神，这生物钟怎么调成这样的……”
　　“哇……学霸还会带手机啊。”
　　“为什么不能带？”
　　“这是学校又不是你家，要收的！”
　　“嗯……”

　　谢淮辞不想回答了，他听见“家”这个字的时候，总会有那些杂乱的回忆缠绕着他。
　　他努力让一切都翻篇，重新开始。
　　现在，他已经在开始了。

　　(上课铃响——————
　　江婷手捧着一沓子试卷，右手揣着一个容纳较大的盒子走进来，用手扶了扶镜框，咳嗽了几声说：“来！和上学期一样，带手机的同学把手机都上交，每周五离校的时候来领，要是有偷藏的，叫家长来领！以后都给我少带手机听到没？我希望我这儿的手机只出现在家里噢！高一也很关键的，别都不当一回事儿！”

　　班上顿时涌出一阵阵埋怨声，一个个都挂着个十分不情愿的脸按着顺序上交。
　　……

　　“手机都交了吧？新学期都收收心吧，我好不容易要了几节连课，就语文考试吧，来，试卷往后传。”
　　江婷一边说着一边将分好的试卷一组一组往下发。

　　“佑哥，我就靠你了！”
　　顾舟南可怜巴巴地看向叶昭佑，双手合十还往前拜一拜。
　　“我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别跟个鬼一样的行不行？”
　　叶昭佑惊了一下，看起来是被顾舟南吓了一下。
　　“当然是从后门溜进来的呀！怎么样？我忍者功夫练成了没？”
　　随后顾舟南还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贼嘻嘻的。
　　叶昭佑有些无语：“他真的不尴尬吗…？”
　　“干什么去了？”
　　“思想教育呗，反正那招对我没用。”顾舟南打了个哈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你自己做自己的，这可是语文考试！我可没闲功夫。”
　　叶昭佑做了个鬼脸然后撇过头去，留下一个原地石化的顾舟南。
　　“你不能不管兄弟死活啊！”顾舟南这句几乎无声，有种视死如归的模样。
　　当然，叶昭佑也没有听见，更没有去回答。

　　试卷的“沙沙”声与窗外吹进来的风都诠释了少年时代的故事，今年的夏天来得很快，三月末的天就已经是遍地短袖了。
　　蝉鸣没来，夏却先来了……
　　但愿今年的夏比去年的，比以往的都要热烈！

　　“谢淮辞今天加了我的联系方式，但是休息被抓了！打工真的好累……可是涂鸦小猫就是很幼稚。今天还拿到了助学金，还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和平时一样上交了手机，我的生活变了，但又好像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