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关键词》徘徊入夏

11、第 11 章

　　叶昭佑的生活很平静，他自己也不希望掀起什么风浪。
　　有时候会随心去干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或者努力尝试去按计划进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节奏越来越不一样了，因为他平淡的生活又多出来了一个谢淮辞。

　　谢淮辞走到叶昭佑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
　　“进！”
　　谢淮辞拿了一瓶牛奶，动作很小的开了门。
　　“明天期末，别太晚睡，牛奶，喝了吧。”
　　“嗯，谢谢。”
　　“你……最近状态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不过还是得谢谢你的笔记啊。”叶昭佑看着谢淮辞。
　　他的黑眼圈很明显，但是谢淮辞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嗯，明天加油。”
　　“晚安。”
　　“晚安。”

　　叶昭佑等谢淮辞走后，靠在了椅背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牛奶，轻轻叹了口气。

　　*
　　“妈妈，人死了之后会去到哪里呀？”
　　“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个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女人拉起了小谢淮辞的手。
　　“那我以后能看到你变的星星吗？”
　　“会的，妈妈一直在，我会回到最初的地方，我们小辞会找到我的。”
　　“最初的地方？是哪里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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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谢淮辞猛得一醒，他又没有听到回答。
　　冷静下来后看了一眼时间，脑袋有点沉，扶额发了一会呆，轻轻叹气。
　　“今天期末，早起些也好……”谢淮辞起床，大口喝了些水，“出去买个早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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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到哪里，世界太大，一些路总是太遥远的，我没有办法去明白一些别人的想法，直到最后，我才知道我不够了解妈妈，而她的那句‘我只希望你快乐健康’，最后却是我想用在她身上的。我们都没有一个统一的归宿，可能最接近生命一端的地方就变成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就像妈妈说的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刘姨，油条包子和豆浆，今天要两份。”
　　“好嘞！今天怎么比平时买的多呀？有朋友啊？”
　　“啊……有朋友。”
　　“行！我再送你个麻球，拿回去吃啊。”
　　“谢谢刘姨。”

　　谢淮辞穿过人群，远离喧闹，他不属于那些之中，他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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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淮辞开门后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听见叶昭佑的说话声。
　　“谢淮辞！你去哪了啊？我刚才看你屋没人。”
　　“噢，我出去买早饭了，你醒这么早啊？洗漱完过来吃点吧。”
　　“你醒的不也挺早的吗？你先吃，我去刷牙。”
　　“嗯。”
　　“今天一起去学校吧！”
　　“啊？”谢淮辞有些惊讶，但几秒后却立刻答应，“好！”

　　（煦河中学——————
　　教室外的人群熙熙攘攘，每个考场外都堆满了书包和杂乱的书本，几个少年从人群中穿过，可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说的意气风发的举动到十几年工作之后却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一句“神经病”。

　　“牛奶，给你的，语文考试加油，字要写好看点。”谢淮辞给叶昭佑递过来一袋牛奶，另一只手还在兜里插着。

　　“又是牛奶啊？算了，我知道了！啰啰唆唆的，不等你了，先走了噢，谢啦！”叶昭佑夺过牛奶，拍了拍谢淮辞的肩，拎着透明笔袋就去了考场。
　　“嗯……”

　　空间无限放大，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只剩下谢淮辞看着叶昭佑的背影。

　　考试的时间好像不能太在意，在无形之中好像会被加速。
　　叶昭佑努力地把字写得不再那么歪歪扭扭，可以说是他在模仿谢淮辞的字迹。
　　他看过太多遍了，甚至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都是谢淮辞在写字的模样，直到作文结束，他和谢淮辞同时停笔。

　　谢淮辞看着自己写满了字的试卷发呆，时间很快，他的高一生活也要结束了。

　　“我知道时间会很快，没有具体的参照物，就像这场考试一样，每一秒都在进行倒计时，有些话还是会说不出口，最后填满自己青春的往往变成了遗憾。夏天的蝉鸣无论有多响，还是变成了分别时的绝唱。”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铃打响的那一刻，是一个学期最轻松的时候。
　　到处都是学生们抱着一摞书，三两个的走到一起，约定着一起回家。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也是洋溢着笑的。

　　顾舟南一手插着兜，将校服外套甩在肩后，迎着还未下山的太阳，“老板，4瓶冰镇可乐。”
　　“哟，今天要这么多啊，和好朋友一起啊？”
　　“昂，今天期末考完了，高兴！那你给我优惠点？”顾舟南喜欢和学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开玩笑。
　　“你小子！好！给你优惠，拿着吧。”
　　“好嘞！谢谢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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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舟南抱着4瓶可乐，水珠从他的手臂上滑落，来到一处半废弃的公园，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在了石墩上。

　　“一个个这么闲啊？累死我了，赶紧接着！”顾舟南向谢淮辞和叶昭佑扔过去两瓶，两个人一抬手就接住了。
　　“谢了！”
　　邓良看顾舟南没有要扔给自己的意思，才开口问：“我的呢？干嘛不扔给我？”
　　“你的我当然要双手奉上啊！反正扔给你你也接不住。”顾舟南顺势做了个鬼脸，然后打开易拉罐的拉环，给自己灌了几口。
　　“你行！瞧不起谁呢？接到了我第一个砸你！”
　　“行行行！你想咋砸就咋砸～”顾舟南一股得瑟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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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暑假打算干什么？”谢淮辞小口地喝了一口可乐，他不大喜欢太甜的东西。
　　叶昭佑没有着急回答，只是拿易拉罐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轻轻叹了一口气，“回乡下姥姥家，那里挺舒服的。”
　　“嗯，挺好的。”
　　“那你呢？你暑假去哪里？”叶昭佑转头看着谢淮辞。
　　“我……”谢淮辞顿了顿，捏了捏手上的易拉罐，然后笑了，“我就待家里预习呗！反正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哦……”
　　叶昭佑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一些可乐溅到了他的脸上和白色短袖上，他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又喝了一口。
　　可乐刺激着他的口腔。
　　一滴汗也从额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你要是没有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叶昭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你……”谢淮辞愣住了，看向叶昭佑。
　　“你什么你？反正你也没地方可去，我就当找个伴了！嗯？”叶昭佑用肩碰了几下谢淮辞。
　　“好……”
　　“得嘞！说好了噢！放我鸽子我可饶不了你！”
　　“……叶昭佑，谢谢你。”
　　不远处的顾舟南突然大叫，差点跳起来：“唉哟！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劲儿了！”
　　“什么啊？我哪有！”

　　顾舟南和邓良的说话声好大，完全盖过了谢淮辞的声音，叶昭佑并没有听清，只是被顾舟南那边的动静吸引，从石墩上站起来准备去看看，但几乎又是下意识的转身想听清谢淮辞说的话。

　　“你说什么？”叶昭佑转身看着谢淮辞。
　　“没什么……”
　　“行！”

　　“佑哥！邓良他又欺负人！”另一边的两个人已经扭成了一团。
　　“什么啊？我来了！”叶昭佑向另一边跑去。

　　谢淮辞看到过无数次叶昭佑奔跑的背影，每一个片段都能在脑海中重现，重叠。
　　无论是路灯下的还是早晨阳光下的，这一次，是他给他的温柔。

　　天空逐渐暗沉，四个少年打闹，相拥在一起，地上是四个形态不一的易拉罐……

　　“佑哥，天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今天早点睡，明天去网吧玩上他个一天一夜！这下可没有什么理由能让曹主任来抓我喽！”
　　顾舟南伸了个懒腰，“要不要一起啊？哥带你上分！唉不对！忘了你不打游戏啊！可惜可惜……”
　　“切，难得听你叫一声‘曹主任’，不过啊，我暑假可没空管你啊，我得回老家一趟，你该干嘛干嘛去。”
　　“回老家啊……唉哟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能想起来我俩小时侯，你尿一□□，然后……”
　　叶昭佑没等顾舟南说完就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顾！舟！南！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心里还有些侥幸：“还好我反应快，没让这小子说完，不然真就丢人丢大发了！”
　　“什么啊佑哥？”邓良凑着个小脑袋就来了，还笑得开心。
　　“没、没什么，就小时候的一些事。”
　　“哦……”
　　“什么嘛……不过我现在是回不去了，我们一家都搬到城里了，你要是回去了，记得帮我向你外婆问好啊！想她掩的咸菜了……”
　　“得得得，就知道你打这个主意了，回来给你带！”
　　“好兄弟啊好兄弟！抱一下！”
　　“滚！少给我来这套啊我告诉你。”

　　“原来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啊……”邓良看着眼前可以轻松地开着玩笑，认识十几年还可以维持自然朋友关系的二人想着。

　　“叶昭佑！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谢淮辞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拎着他和叶昭佑的书包，在园口处望着里面的人，但视线有些暗，不大清哳，但是他还是能看清他的太阳。
　　“知道了！来了！”说着，准备离开。
　　“什么玩意儿？你俩还能住一起了不成？还一起回去？”顾舟南惊了一下，看了眼旁边的邓良。
　　邓良耸了耸肩，告诉顾舟南自己不知道。
　　“少管少猜少瞎说，你哥我先走了噢！”随后，叶昭佑向谢淮辞跑去。
　　顾舟南垮了下下巴， “邓良，这这这……这对吗？”
　　“他们俩的事你就不用多问啦，期末成绩还没出来呢，瞧把你嘚瑟的。”邓良捂嘴偷乐偷笑了出来。
　　“什么嘛，连你也！亏我还请你们喝饮料，快给我吐出来！”顾舟南突然上手去挠邓良的痒痒。
　　“哈哈哈……我错了，停下来！哈哈哈……该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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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我高一生活的最后一天，就算是一个学期的相处，我还是没能学会顾舟南那样和叶昭佑相处方式，可能那样看起来会更像朋友一点，但是现在我也知道了，每个人都是可以被当作独一无二的，所以我和叶昭佑的相处方式也逐渐有了属于我们俩独一份的默契，这也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希望以后也会是这样，当然，我也会像别人口中说的，有一个美好的高中生活……”

　　老家的玉米长得可好了，和期待中的少年一样高了，人总会记不清童年的太多事了，被封存在玉米地里，想起来了就回去看看，叶昭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