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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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上化学课，叶昭佑出事前的最后一节课也是化学课。
化学老师姓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生得干干净净的，说话也清脆温柔，但资质果然还是不太够，当不了班主任。
“进吧！”陈老师说话果然很温柔，看了一眼前门的叶昭佑，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继续讲着黑板上的知识点。
叶昭佑见老师同意后就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走路走到一半，陈老师又转头，还捏着一支粉笔的手悬在半空，补上了一句：“对了叶同学，下课去一趟班主任江老师的办公室，有事找你呢！”
叶昭佑闻声点了点头，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位子依然很干净整洁，和那天一样，和以往他在的每天都一样。没有散落一地的试卷或者是什么别人恶作剧留下的手脚，而旁边，就是谢淮辞。
叶昭佑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立即进入听课的状态，不知何时，竟盯着谢淮辞手中的课本发呆。
也不知道谢淮辞是太过认真还是假装没有察觉得到那有些“炽热”的目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将手挪开，将书本靠近了叶昭佑一点点。
叶昭佑的视线终于聚焦上了，赶忙避开了眼前的书本，还没缓过神来，紧接着就是顾舟南的十连问，想拦都拦不住。
叶昭佑每次只是敷衍地回他一句“嗯”“哦”什么的，到后来实在不想回答了才留下三个字：“下课说！”
还没等反应呢，就被讲台上的陈老师给“警告”了：“我知道，这叶同学呢刚返校，两个星期没见，顾同学有些想念也很正常，但是你看旁边的谢同学都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巴，我相信，顾同学你也可以的！所以，快别说话啦！不然我也会让你去曹主任办公室喝茶的！”
顾舟南听到之后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陈老师，抱歉啊！我没忍住嘿嘿，你继续噢你继续……”
陈老师没再理顾舟南，后面的半节课也很安静，好像只有粉笔与黑板的摩擦声，而叶昭佑的视线，也终于落回到了黑板上的知识点里。
下课后两人也并未寒暄，空气中仍是挂着那种令二人感到尴尬的气氛。
而窗外的鸟，也鸣得欢快。似乎也在欢迎着少年的归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叶昭佑就径直走向了办公室，临去之前，他还特意叮嘱顾舟南不要乱讲自己的事，而这次顾舟南听话得很，一句话也没透露，“煦河大喇叭”都没说的事儿，自然就有很多同学不知道了。但听说什么“叶昭佑要出国”的谣都造出来了。
“报告！”叶昭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江婷的手上还在批改着卷子，待叶昭佑走近，江婷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口：“恢复得怎么样了？两周没来，落了不少课吧？不会的可以多跑跑办公室，还有你的同桌，都行的。”
“谢谢老师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这几天也是多亏了谢同学，我功课都尽量补上了，其他的我用课间时间会尽快弄好的。”
“好好好，不错的。”然后顿了顿才又说：“噢对了，那个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重点班的事儿，你……”江婷的语气开始迟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叶昭佑，但红笔还是捏在手中。
“我不想去，江老师。”叶昭佑的语气很果断，没有一丝犹豫。
“啊……为什么呀？你成绩这么好，应该是重点班的环境更适合你呀……”江婷扶了扶眼镜，抬头看着眼前另她感到自豪的学生。
“可是我觉得七班挺好的江老师，上课节奏和学习进度都让我觉得很舒服，而且还有我的朋友，我不想参加这次的重点班分班考试。”叶昭佑的理由很充分，态度也很明确。
“你和谢淮辞真是合伙来气我的是不是？一个个的怎么都不去呢？”江婷轻叹了一口气。
“谢淮辞？”叫昭佑语气中闪过一丝疑问。
“是啊……你们拒绝的理由都还差不多，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你们提前商量好的！”江婷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叶昭佑没有说话，心里却开始犯起嘀咕：“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去？理由还……和我差不多？”
“哎呀好了好了，快别忤在这儿了，不去就不去，那你回去可得给我多练练你那狗啃似的字！要不然我可改主意了噢！”江婷知道叶昭佑的倔劲儿，也只是再笑笑。
“好！谢谢江老师！”叶昭佑终于笑了，一点儿表情也藏不住，然后又跑回了教室。
江婷摇了摇头，说道：“真拿你们这群孩子没办法，可得再给我加把劲儿了啊……”
叶昭佑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顾舟南正在和谢淮辞有一句没一句地塔着话。
“佑哥你回来了啊？”顾舟南马上给叶昭佑腾了个位置出来。
“嗯，哎？邓良今天没来吗？”叶昭佑看到顾舟南旁边的空位置问。
“是啊，他身子骨不太行，老请假，但是成绩还是比我的好！肯定在背着我偷学！”
“那是你上课根本就不听！还怪上人家邓良了？”叶昭佑笑了笑，转头看了眼谢淮辞：“好了，你过去，我有话和谢淮辞说。”叶昭佑把谢淮辞拉到了一旁。
“什么事？”谢淮辞的表情很自然，没有一丝惊讶或是对马上得到问题回应的欣喜，就是那么盯着叶昭佑看。
“怎么还加密通话呢？有什我不能听的？”顾舟南一边说着，但是又不敢走近去偷听。
当然，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复。
“你说是什么事？为什么不去重点班？这么好的机会，你的成绩甚至可以超过我。”叶昭佑没再躲着谢淮辞的目光，而是直直的看过去。
“你都没去，我凭什么去？”谢淮辞有点儿不服气。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叶昭佑的心里有点儿开始没底了。
“那我也有。”
“你……听江婷说你理由和……我的还差不多？搞得像我抄你话似的！”叶昭佑感觉自己有些无法反驳谢淮辞了。
“嗯。”谢淮辞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以前说话的时候死板。
“‘嗯’你个头‘嗯’？真是搞不懂你了！”叶昭佑撇了撇嘴。
“不是说朋友吗？那如果我去了重点班之后，还有朋友吗？”谢淮辞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无意之间又看见了叶昭佑鼻梁上的那颗小痣，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心里不忍地想：“他鼻子上的那颗小痣……真的很好看……”
“去重点班你也可以交到新的朋友啊，又不是只有七班的人才……”
“可是性质不一样，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谢淮辞打断了叶昭佑，双手按住了叶昭佑的肩膀，盯着他看。
叶昭佑的心触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行行行，随你！少给我动手！”然后又趁自己转身的功夫突然想起来医院那天的事，又转头在谢淮辞的耳边轻声地说一句：“那……欠条呢？”
“什么欠条？”谢淮辞装出一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说什么欠条？少给我装！”叶昭佑向谢淮辞伸出了手，手心朝上，示意把欠条给他。
“哦～我想起来了。”谢淮辞又是装出一幅晃然大悟的样子，但是随后又变得正经起来。看着叶昭佑说：“今晚你来我家吧，我们放学一起走，学校人多还杂……你都不知道你走这几天那些人都造了你些什么谣！”
“行吧，你拿手机我等你，不然免谈！”
“好！”谢淮辞又笑了笑，是对着叶昭佑的。
叶昭佑看着谢淮辞的眼睛躲开了，结巴地说着话：“你、你以后还是多笑笑吧，好看点……”但说完就后悔了，心中不忍地喊：“不是，我有病吗？我在说什么啊？！”
谢淮辞也自然不会想到叶昭佑会说这句话，但脸上也没有一丝的害羞或尴尬，顿了顿说了句：“好，你也是……”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如一艘小舟，在青春之中徘徊着，徘徊着驶向那个只属于他们的夏天。
在学生时代，每天最期待的好像就是放学，在吵闹声中，关系好的还会相伴而行，住校生也会飞奔出教室去食堂抢一份吃的，有人还会因为抢不到而嚷嚷好久，一切都让人怀念。
“来了？”叶昭佑戴上了卫衣外套的帽子，双臂环抱，倚靠在学校的路灯上，盯着那个一点一点向他靠近的身影，那个身影很熟悉，是带着木质香气的，叶昭佑闻到过，他不排斥。
“嗯，给你。”谢淮辞将手机递给了叶昭佑，在泛黄的灯光下，还可以看清那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
“谢了。”叶昭佑一把夺过手机，天比较黑，面容解锁不大好使，干脆输了密码解锁，而这一切都被谢淮辞尽收眼底，他在心里想：“0325……是他的生日吗？”
叶昭佑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叶昭佑打字时的键盘声，其实他也没有收到很多信息，谢淮辞也是。
叶昭佑突然转头看向谢淮辞，说：“老盯着我手机看什么？看你自己的去。”说罢，又将头低下来盘手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又能感觉到背后直直的目光。
“我手机没什么好看的，没有信息，也没有什么游戏，不好玩的。”
“哦。其实我也差不多吧？”
“你今天不去……酒吧吗？”谢淮辞其实很早就想问叶昭佑在酒吧打工的事情了，但一直没敢说，只记得那天犯病去喝酒，然后稀里糊涂地就给说出来了，现在说这个，也只是小心翼翼的。
“我给辞了。”叶昭佑语气轻描淡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辞了？那他怎么办？这不是他的经济来源吗……”谢准辞心里不忍地想着，然后才开口说：“那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怕我还不上你钱啦？那个活儿每天都要忙到凌晨，我第二天还要上学呢！”叶昭佑将手机熄了屏，然后转身看着谢淮辞，说：“这不有你呢吗？把欠条打好，我会处理好的……但是，当然，还得麻烦这位谢学长多通融通融我啦！“
谢淮辞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又很模糊，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仍然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叶昭佑的那双眼睛，好清澈……谢淮辞从未见过的一双眼睛，很特别，让人想独吞，再到拥有……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好像不会说话了，又好渴，想在周围寻得一处甘甜的泉水，那他的解药又在哪里？是在他的面前吗？
叶昭佑感觉自己快要被谢淮辞盯穿了，有一些尴尬，顿了顿才转过身去，尽量找点话说：“走这条路吧，近点儿。”
“好，那你对这里也很熟悉吗？”
“算是吧，之前为了躲川横的时候……来过几次这，挺安全的，没让他逮着，嘿嘿！”叶昭佑说这话的时候还笑了笑，把自己有些不堪的过去当作玩笑一般说了出来。
可谢淮辞不那么想的，他很擅长去观察别人，然后去捕捉对方的情绪，他也认为眼前的少年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他想帮他，帮池逃离这深渊，将这些不堪都随过去沉沦大海，在时间中消沉……而他想陪着他，没有原因的，发自内心的。
可即使叶昭佑笑得明媚，但谢淮辞依然可以透过那个笑容，看见它背后的故事。
青春期好像就是这样的，对情感的懵懂如潮水般涌来，想拼命去打开自己的心扉，在明处，在暗处。
“没事的，以后都不用躲了，我不会打你的。”谢淮辞的语气很温柔，似春天里的一阵风，是飘着花香的。
叶昭佑的心无数次的在动摇着，他和谢淮辞之间总有什么东西牵绊着，就和那天在医院里一样，一个问题总在他的大脑中不断徘徊，重复着，“他为什么总想帮自己解决一些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呢？”而少年不知道的是，有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开始发芽，在心里生了根，越扎越深……
“嗯，我知道……”
到了谢淮辞家家门口，叶昭佑看着谢淮辞那双好看得让人有些嫉妒的手拿着钥匙开了门，“开门动作比我上一次来这儿的时候熟练多了。”叶昭佑想着。
谢淮辞缓缓打开了门，房间很暗，感觉只要踏进这个屋子，就随时会不填跌倒。叶昭佑虽知道这里只有谢淮辞一个人住，但也保持着最基本礼貌，等谢淮辞进去后开了灯才进了屋子。
说实话，这灯真的不算很亮，光是透着些黄气的，和回家时的路灯也是不能比的，但他还是可以清晰的看清楚眼前的谢淮辞和那日傍晚来时一样的东西。
上次来时，叶昭佑并没有仔细去看着屋子里的东西，直到有一阵很嘈杂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中，他抬失看，屋顶上还有着错综复杂的水管，看得让人有些不适，还有起皮了的墙面，略显潮湿的环境……而这里，却住着一个干净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
可叶昭佑并不觉得这有多么违合了，那种刻板印象早在那日消失的一点儿也不剩了。他觉得很多事都是有原因的，况且他自己的家也没有比这儿好上很多，只是多了一些生活痕迹罢了。
“你自由点就好，和……上次一样。”谢淮辞顿了顿说，转身去了卧室，取那张让叶昭佑想了很久的欠条。
“好。”叶昭佑拉开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坐姿也确实比刚来时随意些。
“给。”谢淮辞从卧室里出来后递给了叶昭佑一张字条，很平整的一张纸，没有什么褶皱的。
叶昭佑盯着字条看，上面的字依然是很工整的，让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谢淮辞的字迹，毕竟看了那么多天的笔记，认不出才让人感到奇怪吧。
谢淮辞是看着叶昭佑把名字写上去的，他平时写字的时候认真多了，比那次留下的字条上的字也工整多了，其实他并不觉得这张形式上的欠条对他有多么大的影响，谢之舟在物质上对他从没有差过，欠条上的那个数字在谢淮辞来看也不过是他从前生活中一笔小小的花销。
但他是知道叶昭佑这个人的，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谢淮辞会一点点维护起他的自尊心。
“好了，你收着吧。我拿了助学金还有市里上次竞赛的奖学金，等全都批下来之后……应该就差不多了吧？而且我自己还攒了点……”叶昭佑把那张字条递给了谢淮辞，但没有那么的平整了，可却还是守护住了独属于两个少年之间的秘密。
那也是第一次两人的名字出现在了同一张纸上。
“嗯……”谢淮辞没有说多余的话，他想，应该只要浅浅的回应，就够了。
天花板上的管道突然传出来的异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叶昭佑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尴尬，看着谢淮辞，然后有些结巴的转移了话题：“噢……我能去你、你房间看看吗？”说完还笑了笑，他觉得，现在和谢淮辞说话越来越自然了，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
“可以，那间。”谢淮辞走到一扇有些破旧的门前停下，转开了把手，推开了那扇门。
那扇门对于叶昭佑来说过于遥远但又太近，像是看清谢淮辞内心世界的一把钥匙，是一把钥匙，而不是通往的门。因为在这之间，还隔着层有些发雾的玻璃，他看不清，更看不透。
他想更多的了解他，没有任何原因，很唐突，但也是发自内心的，只是上帝没有给他们一个合适的时机，可是那个机会，离他们大概是真的不远了。
叶昭佑步子里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走近那扇门，像一位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在窥探一个新的世界。称不上足够的温馨，但叶昭佑也还是能用三个字准确的形容出来，就是“谢淮辞”，用他的名字来署名，再合适不过了。
房间里很干净整洁，和他看见的眼前的少年一样，意气风发，干净利落，内心也是。一股木质的香气渗透出来，比那天在医务室里闻到的药味还要让人感到安心，很熟悉，和他每次靠近谢淮辞心跳得快时的也不一样，这里的很淡，而别时的却浓得呛人。
床头柜上的照片还是那么显眼，但这次没有精致的相框装着了，是裸放的。只有那层被抚平了无数次的透明胶带保护着。而那也是少年唯一能保护关于她的东西了，最后那张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照片，也只成为了少年内心数不尽的伤痛中最深的一刀。
“她很漂亮，看起来很温柔啊，和你还有点像，是你的妈妈吧？”叶昭佑像是被什么神奇的东西吸引过去的，不禁地发问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照片上谢淮辞指间残留的温度。叶昭佑想，“眉眼间有一点像，嘴巴也是……她和谢淮辞一样好看！”
“是的，但是她……”谢淮辞故意停顿了下。
“但是什么？”叶昭佑抬头看着谢淮辞，小脑袋里冒出疑问。
“她去世了，很久……”谢淮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昭佑的道歉声所打断了：“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
“没事的，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已经不怎么难过了。”谢淮辞微微笑了一下。
“嗯……”叶昭佑还是感觉有些抱歉，不太敢抬头正对着谢淮辞的那双眼睛，又轻轻将照片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谢淮辞见叶昭佑还是那副样子，轻声地说：“真的没事啦，天也很晚了，你再不回家，刘阿姨也该担心了，不是吗？”谢淮辞的语气很温柔，都有些不真实了，稍微弓着些身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果然最终还是抚上了那个低着头的小脑袋，揉了揉头发，看着叶昭佑。
叶昭佑感觉到头上一重的时候脸“噌” 一下的就红了，赶紧推开了谢淮辞，别过脸，说话还结巴：“好、好！我知道啦！我、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然后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谢淮辞也只是笑了笑，感受着手上的余温，看着叶昭佑离开的方向想：“是……害羞了吗？”
叶昭佑感觉好热，脸上的红还没完全褪去，走在路灯下，他轻轻深呼吸了几次，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手又轻轻抚过自己的头发，与刚才的那只手几手重合，心里也只有一个问题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是摸我头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