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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捡人指南第二弹 ...

  •   今日天气晴,易下海。

      天刚亮,珍珠坐在灶台前烧火,被烟呛得直咳嗽。眼睛不时的看向里屋,说起这个她就来气,打昨夜那群黑衣人被他引开后,里面的那家伙回来就晕了,发起了高热,现在还昏着。

      “真是欠你的…姑奶奶钱没赚到,时间到浪费了不少。”她边嘟囔着边搅动锅里的鱼粥,突然听见里屋传来重物落地声。

      珍珠冲进屋时,男子正挣扎着想爬起来,里衣被汗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来。见珍珠进来,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珍珠手里的拿着的木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睁的老大。

      “不是吧,你又来?”
      “这是何处?我...我是谁?”

      窗外海鸥声混着潮水声,珍珠忽然想起老一辈人说过的话——落过水的人,魂魄容易让海龙王收走几分。

      她蹲下身与他平视,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叫阿晏,是我出海受伤失忆了的未婚夫婿。”
      男子,不,现在应该叫阿晏了,“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那你说自己叫什么?”珍珠得意地翘起嘴角,眉毛也跟着向上翘,却见他突然抱住头蜷缩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她慌忙伸手扶他起来,反而被阿晏拽着手腕拉近。

      “我看见...水上好多着火的船,还有很多黑衣人…”
      珍珠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想不起就别想了,都是假的,我熬了粥,先喝粥。”

      阿晏突然安静下来,目光落在她沾着炭灰的袖口。珍珠顺着视线看去,原来是自己的腕间有道细长划痕,是昨夜被他用刀抵着时蹭破的。
      “我伤的?”

      珍珠正要否认,却见他突然撕下中衣干净的里衬,执起她手腕包扎。修长的手指拂过皮肤时带着些许痒意,痒得她耳根直发热。
      “不管我是谁...”阿晏系紧布条,绑了个好看的结。
      “伤你非我本意。”

      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昨夜拿刀时的狠厉,倒像是个...温柔书生。珍珠静静地看着阿晏,心跳突然间漏了几拍。这念头刚起,院门突然被拍的震天响!

      “珍珠丫头!”隔壁王婶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响。
      “你家房顶晾的鱼鲞还要不要了?都快让海猫子叼光啦!”

      “啊,我的鱼干,该死的臭鸟。”珍珠跳起来往外冲,没注意身后阿晏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骤然阴沉的脸色。

      等打发走王婶回来,见他已经靠在窗边,正望着远处海湾出神。
      那里停着几艘官船,黑帆上绣着金色蛟纹。

      “看什么呢?”珍珠递过鱼粥。
      阿晏接过陶碗的指尖微微发颤:“那些船...”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沉闷鼓声。珍珠脸色骤变:"是海神庙的鼓!"她拽过蓑衣就往外跑,“你待在家里,千万别出来!”

      庙前围满了村民,七嘴八舌的问着庙祝发生什么事了,只见村子里的老族长颤颤巍巍地捧着龟甲,上面裂着一串串看不懂的纹路。

      “海神发怒了!”老族长声音嘶吼地喊道,"昨夜用雷劈了望潮崖的石头!"

      人群里一下子炸开锅,珍珠却注意到角落里站着几个生面孔。虽然穿着普通渔民的褐衣,可脚上蹬的却是的厚底牛皮鞋。

      “又要收钱啊……”王婶在旁边抹眼泪,“唉,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可怎么办……”

      珍珠看着他们,心头突跳,转身就往回跑。刚拐过晒网场,猛地被人捂住嘴拖进屋子拐角。
      “唔…!”珍珠用手推着身后人,脚用力地蹬着地面。

      “别动,是我!”
      阿晏的手掌冰凉,声音压得极低,“那些人腰上别的是弩箭。”

      珍珠这才发现,那三个“渔民”正朝她家方向走去。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幅画像,依稀能看出是阿晏的模样!
      “他们在找你?”珍珠声音发颤。

      阿晏眼神晦暗不明:“现在信我不是好人了?晚了!”
      珍珠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拽住他衣领,“姑奶奶救人从不后悔,跟我走!”

      珊瑚洞是珍珠的秘密基地,入口藏在涨潮线下的岩缝里。阿晏弯腰跟在她身后,忽然闷哼一声扶住洞壁。

      “伤口裂了?”
      珍珠急忙转身查看阿晏的情况,却被他反手按在湿滑的石壁上。黑暗中,他的呼吸声落在她耳畔,"为何冒险帮我?"

      “谁帮你了!我这不要是害怕你…”珍珠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阿晏的动作。
      阿晏的拇指正摩挲她的颈动脉,触感粗糙又温热。

      “小骗子。”他低声一笑,忽的身形一晃。珍珠慌忙架住他,却摸到满手黏腻。借着透进洞口的微光,她看见他腰间渗出大片暗红,这是昨天他为了引开黑衣人受的伤。

      “你不要命了!”她手忙脚乱撕下衣袖按在他伤口上,却听见洞外传来脚步声。
      “血迹到这儿就没了……”
      “分头找!上面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珍珠看着洞里的水潭,灵机一动,搂住阿晏的脖子就往水里拖。在两人沉入浅潭的瞬间,阿晏本能挣扎着,却被珍珠死死缠住,只留下一片涟漪。

      珍珠浑身湿透的拖着还在昏迷的阿晏爬上岸,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你可别死啊……我可不能白救你!”珍珠用裙角擦着他额头的冷汗,“再说了,我还没找你算划伤手腕的账呢。”

      当月光透过岩缝照进来时,阿晏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珍珠得手。
      “为什么不把我交给他们?”

      珍珠挣了一下没挣脱掉,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们渔村有规矩,捡到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你现在是我的了,生死可由不得你,懂吗?”
      阿晏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墙壁上投出细密的影子。他忽然抬起手,摸了摸珍珠略显凌乱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珍珠浑身僵住,仿佛浑身被水母蛰了一样,又痛又麻。
      “累吗?”
      珍珠猛地站起来,“躺那边休息去,话这么多!”

      第二天清晨,珍珠将阿晏偷偷带回家,安置好后,溜到村里打探消息。
      晒网场边,王婶正和几个妇人窃窃私语。
      “听说没?昨夜官船抓了好几个外乡人!”
      “里正不是在海神庙那边贴告示了,说是缉拿海盗啥的……”

      珍珠低头假装在整理渔网,耳朵却竖得老高。王婶突然压低声音:“最邪门的是,今早退潮时,有人在望潮崖下发现了这个——”她比划了个古怪的手势。
      珍珠心头一跳,望潮崖被雷劈后,崖底确实会出现些奇怪的东西。

      “珍珠丫头!”王婶突然喊着她,“你家房顶怎么冒烟了?”
      珍珠转头看见自家烟囱飘出一团黑烟,血液瞬间冻结——阿晏那个傻子不好好躺着,生什么火!她拔腿就往家跑,推开门却愣在原地。

      阿晏穿着她向旁人借的旧衣裳,正在灶台前煮粥。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侧脸上,向来冷峻的脸变得柔和起来。听见响动,他转身时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把刀。看见珍珠喘着气倚着门框,身体一下子放松了起来,微微前倾。

      “我……想你可能饿了。”他指着灶台,锅里翻滚着鱼片粥,旁边木板上还有条处理了一半的鲈鱼。
      珍珠瞪大眼睛:“你会做饭?”
      阿晏困惑地皱眉:“应该会吧。”他说这个词时显得很生疏。

      珍珠突然意识到什么,冲过去用勺子扒拉了一下粥,尝了一口,珍珠立马冲到水池子旁,不停的“呕。”

      “彭”的一声,珍珠转头看向灶台,“阿晏,我要跟你拼了,我的锅,我的灶台。”珍珠气得直跺脚,灶台被阿晏的操作炸开了一道裂缝,灶台上的锅被炸飞了,粥嘣的四处都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攥着一把烧焦的木勺。

      珍珠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不会做饭你逞什么能!做什么饭啊,我的花多少钱啊,这可是我家里为数不多能做饭的铁锅了!”

      阿晏灵活地躲闪着,却不小心撞翻了水缸。水哗啦一声泼了满地,几条小鱼在地板上扑腾。珍珠看着这狼藉的场面,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阿晏慌了神,想上前又不敢,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赔你,等…等我记起来我是谁,我一定赔你十口锅。"

      珍珠抹了把脸,发现阿晏的袖口冒着烟。
      “啊,你袖子着火了!”她尖叫着扑过去拍打。

      在两人手忙脚乱间,阿晏被地上的鱼滑倒,拽着珍珠一起摔进了水洼里。珍珠趴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听见他胸膛里传来的笑声。
      “还笑!”
      珍珠撑起身子,却看见阿晏额头上沾着片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摘,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两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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