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恋上张凌赫》言由己

7、寻找真相，雨夜告白

　　雨水如银针般斜刺向地面，宁檬的伞在狂风中几乎拿不稳。校门口空无一人，路灯在雨幕中形成模糊的光晕。她看了看表，距离张凌赫说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凌赫疲惫的脸。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与往日荧幕上光鲜的形象判若两人。

　　"上车。"他推开车门。

　　宁檬收起伞钻进副驾驶，瞬间被车内的温暖包围。张凌赫递给她一条干毛巾："擦擦脸。"

　　"谢谢。"宁檬接过毛巾，偷偷打量他。张凌赫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匆忙出门没来得及打理。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雨水气息。

　　"你还好吗？"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张凌赫轻笑一声："你先说。"

　　"我看到新闻了...你被暂停教学了？"宁檬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的。"张凌赫的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学校需要平息舆论。你呢？听说你退出了话剧项目？"

　　宁檬点点头，胸口发闷："李明老师亲自接手了。"

　　"那个老顽固。"张凌赫轻哼一声，随即正色道，"把论坛那个帖子给我看看。"

　　宁檬掏出手机，调出那个揭露林小桃是偷拍者的帖子。张凌赫仔细阅读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聊天记录很关键。"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下屏幕，"杨总这次玩过火了，买通学生偷拍已经触犯法律。"

　　"林小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檬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一直以为她只是八卦而已。"

　　张凌赫叹了口气："钱，或者承诺。杨总很擅长利用人的弱点。"他转向宁檬，"能带我去你宿舍看看吗？也许能找到更多证据。"

　　"现在？"

　　"越快越好。林小桃如果看到这个帖子，可能会销毁证据。"

　　宁檬咬了咬嘴唇。宿舍是私人空间，带张凌赫进去违反校规，但现在情况特殊。

　　"好，我带你去。"

　　车子驶入校园，停在离宿舍楼有一段距离的隐蔽处。雨势稍缓，但仍绵绵不绝。两人共撑一把伞快步走向宿舍楼，宁檬的心脏狂跳不止，生怕被人认出张凌赫。

　　幸运的是，雨天加上周末，宿舍楼几乎没人。他们顺利来到四楼宁檬的寝室门口。

　　"她应该不在。"宁檬掏出钥匙，"同乡会通常开到很晚。"

　　门开了，寝室里果然空无一人。宁檬指向靠窗的床位："那是林小桃的床和书桌。"

　　张凌赫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侦探："有电脑吗？"

　　"她总是随身带着。"

　　"手机呢？"

　　"也是。"宁檬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她有台备用iPad，可能......"她走向林小桃的书架，从一排书本后面抽出一台银色iPad，"在这里。"

　　张凌赫接过iPad，尝试开机："有密码。"

　　"试试她的生日？950712。"

　　密码错误。

　　"或者她偶像的生日..."宁檬犹豫道，"你的生日是7月30日，对吧？试试0730。"

　　屏幕解锁了。张凌赫挑眉看向宁檬，她尴尬地解释："她所有密码都跟偶像有关..."

　　张凌赫快速浏览iPad内容，突然停在一个文件夹前："找到了。"

　　宁檬凑过去看，屏幕上是一系列照片——她和张凌赫在校园里的各种同框，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角度。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个标注"杨总"的聊天记录，林小桃详细汇报宁檬的行踪，并收到转账。

　　"这些足够作为证据了。"张凌赫将关键内容拍照保存，"还有更多吗？"

　　宁檬检查林小桃的抽屉，在最下层发现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现金和一张名片——杨天华，张凌赫的前经纪人。

　　"果然是他。"张凌赫冷笑一声，"我早该想到。"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报复。"张凌赫收起证据，"去年我解约自立门户，带走了几个重要客户。他一直怀恨在心。"

　　宁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小桃怎么会认识杨总？她只是个普通学生。"

　　"问得好。"张凌赫沉思片刻，"可能通过粉丝后援会？或者......"他突然停住，看向宁檬，"你说过林小桃是表演系的？"

　　"嗯，我们寝室三个都是表演系，只有我是美术系。"

　　"杨总最近在筹备一部网剧，正在选新人。"张凌赫的眼神变得犀利，"我打赌他承诺给林小桃角色。"

　　一切突然明朗起来。林小桃为了出道机会，甘当杨总的眼线，偷拍她和张凌赫的"绯闻照"。

　　"我们该走了。"张凌赫将iPad放回原处，"趁她还没回来。"

　　他们刚走到门口，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是林小桃的声音！宁檬瞬间僵住，张凌赫反应极快，拉着她闪进寝室洗手间，轻轻关上门。

　　洗手间狭小黑暗，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宁檬能清晰地听到张凌赫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如雷的心跳。门外，林小桃和室友说笑着进入寝室。

　　"累死了，同乡会年年都一样无聊。"林小桃的声音近在咫尺。

　　"那你这么早回来干嘛？不去参加后援会活动了？"室友问。

　　"今天算了，下雨太麻烦。"林小桃似乎坐到了床上，"哎，你看到论坛那个帖子了吗？"

　　"看到了，太离谱了！居然有人说你是偷拍者？"

　　"纯属造谣！"林小桃的声音陡然提高，"肯定是宁檬那个贱人自导自演，想洗白自己。"

　　宁檬的手紧紧攥住衣角。张凌赫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握住她的手，在黑暗中无声地给予支持。

　　"不过宁檬这几天确实惨，被全网骂。"室友说。

　　"活该！"林小桃冷笑，"谁让她勾引张凌赫。就她那点姿色，也配？"

　　张凌赫的手突然收紧，宁檬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她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对了，你那个试镜准备得怎么样了？"室友换了个话题。

　　"杨总说基本定了，就等合同。"林小桃的声音透着得意，"女三号呢！"

　　果然如此。宁檬和张凌赫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哇！太棒了！怎么拿到这个机会的？"

　　"就...运气好吧。"林小桃明显在敷衍，"我去洗个澡，累死了。"

　　听到林小桃拿换洗衣物的声音，宁檬屏住呼吸。如果她现在进洗手间，就会发现他们。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桃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杨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不，我没有...那个帖子是假的！...真的不是我泄露的！..."

　　林小桃快步走出寝室，声音渐渐远去。张凌赫立刻拉着宁檬冲出洗手间，向门口移动。

　　"等等。"宁檬突然挣脱，快步回到自己床边，从抽屉里拿出那本速写本和半成品的退学申请。

　　"你要退学？"张凌赫瞥见文件标题，眉头紧锁。

　　宁檬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快走。两人轻手轻脚离开寝室，快步下楼。直到回到车上，宁檬才长舒一口气。

　　"你打算退学？"张凌赫再次问道，语气严肃。

　　宁檬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我...我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

　　"胡说。"张凌赫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逃？"

　　"不是逃！"宁檬抬头，眼泪在眼眶打转，"是因为我的存在只会让事情更糟！你因为这件事可能失去代言、新戏，甚至教学工作...如果我离开..."

　　"如果你离开，正中杨总下怀。"张凌赫打断她，"他会把这解读成心虚认罪，然后变本加厉攻击我。"

　　宁檬愣住了，没想到这一层。

　　"听着，"张凌赫的语气缓和下来，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就像小时候对付那个欺负你的大孩子一样，记得吗？"

　　宁檬当然记得。七岁那年，小区里有个大孩子总是抢她的画本，小赫知道后，拉着她的手去找那个孩子理论，最后两人合力想出一个办法——宁檬画连环画，小赫负责讲故事，吸引了不少小朋友围观，那个大孩子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现在我们有证据了。"张凌赫晃了晃手机里拍下的内容，"接下来我会联系律师，准备起诉杨总和林小桃侵犯隐私和诽谤。你愿意作证吗？"

　　宁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愿意。"

　　"好。"张凌赫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现在，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规划一下。不能回学校，也不能去我工作室——那里可能还有狗仔。"

　　"去我家吧。"宁檬突然说，"我爸妈在南京，杭州的房子空着，就在城东的明月小区。"

　　张凌赫略显惊讶："你确定？"

　　"嗯，钥匙我随身带着。"宁檬从钱包里取出门禁卡和钥匙，"那里很安全，没人知道。"

　　车子驶入雨夜，向城东驶去。宁檬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思绪万千。短短几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但此刻坐在张凌赫身边，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速写本中取出那张纸条，"这个'老槐树下的约定'是什么？我只记得我们说过要一起拍电影..."

　　张凌赫瞥了一眼纸条，嘴角上扬："不止。我们约定，无论发生什么困难，都要一起想办法解决，永远不逃避。"他顿了顿，"那天我们还在树根处埋了个'时间胶囊'，记得吗？"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宁檬想起来了，小赫搬家前一天，他们确实在老槐树下埋了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两人最喜欢的玩具和小纸条。

　　"你后来回去挖出来了吗？"她好奇地问。

　　张凌赫摇摇头："搬家后三年，我让爸爸托人去问，发现你们也搬走了，那个小区后来重建，老槐树被砍了。"

　　一阵伤感涌上心头。那些童年的记忆，就像那棵被砍的老槐树一样，永远消失了。

　　"但约定还在。"张凌赫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不就在履行它吗？一起面对问题。"

　　宁檬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跳加速。张凌赫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的茧子摩擦着她的皮肤，那是常年健身和拍动作戏留下的痕迹。

　　明月小区是个安静的中档住宅区，宁檬父母买这套房子是为了她上大学方便，但他们自己很少来住。停好车后，两人冒雨跑向单元门，宁檬的钥匙在雨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电梯上升到12楼，宁檬打开1203的门。屋内整洁但缺乏生活气息，像是样板房。她摸索着打开灯，暖黄的灯光瞬间充满客厅。

　　"请进，有点简陋..."宁檬有些不好意思。

　　"很温馨。"张凌赫环顾四周，目光停在墙上挂着的几幅水彩画上，"你画的？"

　　"嗯，高中时的习作。"

　　张凌赫走近细看："很美。特别是这光影处理，很有感觉。"

　　宁檬心头一暖。在这种时刻，他还能注意到她的画并真诚赞美，这份细致让她感动。

　　"你先坐，我去烧水泡茶。"宁檬放下背包，走向厨房。

　　检查水壶和茶叶时，她听到张凌赫在客厅打电话，语气严肃："...对，侵犯隐私和诽谤...证据我已经收集了一部分...明天上午十点，带上摄影师..."

　　宁檬泡好两杯绿茶回到客厅，张凌赫刚好结束通话。

　　"律师？"她递给他一杯茶。

　　"嗯，还有公关团队。"张凌赫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宁檬差点松手，"明天我们会开记者会，公布证据，澄清事实。"

　　"记者会？"宁檬紧张起来，"我需要出席吗？"

　　"最好能出席，但如果你不愿意..."

　　"我去。"宁檬坚定地说，"既然决定一起面对，就不能让你一个人站在媒体前。"

　　张凌赫的眼神柔和下来："谢谢。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对好说辞，准备好应对各种刁钻问题。"

　　接下来的两小时，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仔细规划应对策略。张凌赫教她如何应对媒体陷阱，哪些问题可以回答，哪些应该回避。宁檬认真记笔记，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张凌赫放下茶杯，"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定义？"

　　宁檬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媒体肯定会问。如果说是普通师生，与照片显示的内容矛盾；如果承认恋情，又会引发新的问题..."张凌赫似乎在思考最佳方案。

　　宁檬低下头，盯着茶杯中旋转的茶叶。她当然希望光明正大地承认喜欢张凌赫，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

　　"不如..."她犹豫着开口，"就说我们是童年好友，重逢后保持友谊？这样既解释了亲密互动，又不会太越界..."

　　张凌赫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宁檬，撇开所有外界因素，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宁檬措手不及。她抬头对上张凌赫认真的眼神，一时语塞。

　　"我..."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回答我的问题。"张凌赫靠近一些，目光灼灼，"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茶水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宁檬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雨水的气息。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我...我希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呢？你希望什么？"

　　张凌赫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做了一个让宁檬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

　　"我希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能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走在阳光下，不用躲狗仔，不用在乎别人眼光。我希望每天醒来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就像小时候约定的一样。"

　　宁檬的眼眶瞬间湿润。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告白，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真心。

　　"我也是..."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但我害怕影响你的事业..."

　　"事业可以重建，但遇见对的人，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张凌赫的手滑到她颈后，轻轻摩挲，"十二年前我们被迫分开，现在好不容易重逢，我不想再错过了。"

　　宁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进他怀里。张凌赫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两人就这样相拥良久，不需要言语。

　　"所以，"张凌赫最终打破沉默，轻轻推开她，直视她的眼睛，"明天记者会上，我会如实告诉媒体，我们是青梅竹马，现在正在认真交往。可以吗？"

　　宁檬点点头，眼泪滑落："嗯。"

　　"别哭。"张凌赫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夜空中的云层散开，露出几颗明亮的星星。宁檬靠在张凌赫肩上，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无论明天记者会结果如何，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这就足够了。

　　"对了，"张凌赫突然想起什么，"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宁檬摇摇头："他们很少看娱乐新闻，应该还不知道..."

　　"等风波平息，我想正式拜访他们。"张凌赫认真地说，"毕竟把人家女儿拐跑了，得有个交代。"

　　宁檬红着脸轻捶他一下："谁被你拐跑了..."

　　张凌赫笑着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十二年前就拐跑了，只是中途弄丢了，现在找回来了而已。"

　　夜深了，张凌赫坚持睡沙发，把卧室让给宁檬。临睡前，宁檬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毛巾和一套父亲的睡衣给他。

　　"可能有点小..."她不好意思地说。

　　"总比没有强。"张凌赫接过睡衣，突然坏笑，"或者，我可以穿你那件衬衫？"

　　宁檬瞬间想起那张引发风波的"衬衫照"，脸刷地红了："你...你故意的！"

　　张凌赫大笑，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晚安，我的树精灵。明天会是一场硬仗，好好休息。"

　　宁檬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从决定退学的绝望，到发现证据的震惊，再到此刻确认关系的甜蜜...命运在一天内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又送上最珍贵的礼物。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小雨发来的消息：「檬檬！你在哪？论坛炸了！有人扒出林小桃和杨总的交易记录，还有她试镜的录像！全校都在骂她！」

　　宁檬点开链接，发现论坛首页几乎全是关于林小桃的爆料帖，最新一个帖子甚至附上了一段录音，内容是林小桃和杨总讨论如何利用照片炒作。评论区一片哗然，之前攻击宁檬的人纷纷倒戈，谴责林小桃的行为。

　　这转变来得太快，宁檬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犹豫要不要告诉张凌赫，但想到他已经睡下，决定等明天再说。无论如何，舆论似乎开始转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

　　关掉手机，宁檬望向窗外的夜空。明天将是充满挑战的一天，但只要有张凌赫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带着这个念头，她终于沉沉睡去，梦中回到了那棵老槐树下，八岁的小赫牵着她的手说："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