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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祈福 ...


  •   兰夜看向齐荔,齐荔眨了眨眼。

      百年飞离齐荔的肩头,在齐王后头上盘飞,几次俯冲向下,后又止住了,有些委屈地飞到齐荔手边,想要齐荔抱它。

      “齐荔,你是齐荔。还不快把本宫放开,你在干什么?”

      齐荔微微皱了下眉,把琵琶递给了兰夜,抱起百年,诡异地笑了起来:“……我是来索你命的厉鬼!”

      “齐荔!你忘了是谁把你接回齐国的吗?”

      众人站在齐荔后边,一个个眯眼歪头看向齐王后,也跟着齐荔诡异地笑着。

      “呵呵呵。”

      齐王后已然知晓所有的事情都是齐荔干的,她所有的人都已然站到了齐荔那边,如今更是没有人会听她的命令。

      “那又是谁把我送过去的呢?”齐荔由着百年窝在她怀里,让南溪把白兔裘衣给自己盖着,裹住了它。

      寒光掠过,兰夜把一匕首放于齐荔左手上。众人也早已把白骨丢于齐王后脚旁,还在她脚旁围了一圈,堆过了她的脚踝。见着齐荔转着匕首,他们也从腿上抽出匕首,匕首向下,拱手行礼,为之后可能的冒犯作铺垫。

      “王后,你日理万机,不知可否还记得我这手筋是为何——断的呀?”齐荔好似十分疑惑,渴求着一个答案。

      “你自己爬树摔的。怎么?还想赖本宫!”齐王后说得坦然,“你们跟着她,能得到什么?是本宫给不了你们的!”

      “松开本宫,把她给本宫绑了。”
      “本宫保证你们会得到的更多!”

      “呵呵哈哈!”那阴笑之人适时冒了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裘衣之下,齐荔用右手安抚着不停往她手心钻的百年,听见笑声,瞥了一眼那人。

      那人乖乖站好,嘟囊着:“我笑了,殿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去学堂哦……”

      齐荔内心里有着千言万语,却一句都没有说出。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让那丫头产生这种想法,也着实不知,自己何时逼她去上学。

      齐王后把主意又打向了齐荔,“情真意切”地保证道:“齐荔,你把本宫松开。今夜之事,本宫概不追究。你还是齐国最尊贵的公主!

      “齐国本就只有我这一个公主,我不是最尊贵的,那还能是谁啊?”

      “王后,你吗?”

      匕首被齐荔射出,划过齐王后的面庞,割断了几股被红水染湿的头发,定在了她的耳旁。

      “我的脸!齐荔,你竟然敢……”

      “那也没有王后你敢啊……”齐荔双手伸进裘衣,按住在找着舒服卧姿的百年,让它安分点,“隐瞒齐王已病逝,让自己的儿子剃发为僧,用数千名百姓为你祈福……我怎么会有王后你敢呢?”

      “你想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本宫。本宫绝对可以当作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雷低鸣了一声,后不再宣泄着它的愤怒;雨悲泣了许久,泪水不再充盈;风却还是在咆哮,继续述说着无尽的哀思。

      齐王后已然崩溃,突如其来的一切不受她的控制。

      “我想要你的命,王后也给吗?”众人站于齐荔身后,齐荔歪头,光线是那么的合适,影子笼罩着齐王后,“给的没人要,要的又给不了。”

      “您这王后做的,差些啊……”

      看看天,差不多了,齐荔该走了。

      “齐荔,你会不得好死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得好死的人是谁?
      齐荔不知道,但她知道,那人一定不会是她。

      百年站回了齐荔的肩头,南溪给齐荔重新披好裘衣。

      “照旧就可,好好送一下王后。”齐荔走到门口时,迈过门槛时,留下那么一句。

      “好的,殿下……”

      “呵呵哈哈……”

      凄厉的吟唱,阴森的笑声,送行的曲子,腐朽的纸香,漫天的灰烬,悬梁的白绫……

      这一切的一切,早该结束了!

      ……
      空地一声雷鸣,雨水哗啦啦倒下。

      风吹得雨越来越大,大到天际划破一道口子,可浸没所有的雨和与雨有关的一切回忆,让齐荔的野心得以疯狂生长。

      长到雨过天晴,长到艳阳高照……

      马车被逼停了,南洋的声音传来:“你们可知拦的是谁?”

      齐荔把帘子撩起一小口子,见着一男子卧倒在地,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而那男子手中,似乎握着一桃华粉琉璃金发钗——

      “南洋,把人救了。”

      南洋得令,几步上前,扛着那男子就跑回马步履轻快,几下子他就把人塞进马车里,还顺带威胁了一下:“不想死就好好待着!

      毕竟,这事他做得多,可熟练了。

      鸣鸣的雷声响着,淙淙的雨水流着,清风袭来,杏花香被血腥味所掩盖。

      大雨滂沱,南溪从腿上拿下匕首,下了马车,手腕一翻,匕首脱出,一人尚未来得及惨叫,就被抹脖了。

      南洋打掉进攻的剑,猛地用剑柄戳进来人的眼里后,火速抢了他的剑,再一脚踹倒,一边问着脚下之人是不是其头头,一边一剑刺进其心口处。

      “不麻烦你了啊。”不待人有所动作,南洋又补了一刀,把剑抽出,冲南溪道,“南溪,接着。”

      南溪一匕首刺进来人的胸口,接住南洋丢上来的剑,斜睨着方才的人。

      南洋边捡兵器堆成一堆,边防止着有人朝齐荔那边跑去。

      “砰”地一声,南溪踹倒最后一个,才对暗处的
      人道:“还不出来,是要让殿下请吗?

      暂且是走不了了……

      齐荔掀起帘子,见那身穿绀宇圆领广袖长袍、站于伞中之人,眉眼一低,嘴角勾起,拖着尾音问道:“王麟,你这是——想拦本宫?”

      “不敢!殿下万福金安。

      声一起,韩枝就眉头紧锁,四处张望,慌乱地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齐荔瞥过去的眼神一变,人又乖乖坐好了。

      其实先前打量了须臾,齐荔就觉得稍许怪异。

      韩枝身上的伤,应是王麟的剑所致,只不过。

      那手法像是像,就是像极力仿照的。

      然,如今,不是齐荔多想的时候。

      她掀起帘子,让南洋上来给人简单处理下伤口,才看向那雨中之人,眉眼一低,嘴角勾起,拖着尾音问道:“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宰相府中的侍卫拦住了去路,王麟拱手行礼却毫不退让:“此人刺杀家父未果,还望殿下把人交予我。”

      “是以你,追到了这?”齐荔缓缓道。

      王麟半劝告半威胁,“殿下,此乃微臣家事,闹到娘娘面前,恐不好。”

      齐荔轻撑下巴,斜视着他,道:“可此人——本宫就要了。”

      “娘娘是不会准许的。殿下,还是把人交给我吧。家父还在等我回去。”

      “那就本宫跟你去见令尊。”

      “殿下是要带他回宫?娘娘会生气的,还望殿下想清楚!”

      齐荔拉好帘子,寒声道:“让令尊次日里同本宫亲自说。而今,你——”

      “给本宫让开!”

      南情把兵器搬上车放好,南洋给韩枝简单处理好伤口,则驾车直接冲了过去。

      韩枝没有坐好,整个人差点就摔得四仰八叉的了。

      韩枝整个人都很不好,他还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竟然穿书了!还穿的是本女频!
      女频就算了,还是本假大空!

      号称第一大女主文,还被吹上天,结果呢?

      虚假至极,什么女主的死对她而言是种解脱……叽里呱啦,他也是无聊!

      韩枝现在特别想扇当初点进那本书的自己一巴掌——无聊就睡觉啊!瞎看什么?尽信人家胡话!

      马车绕了远路,经过了一名叫“桃华”的酒楼。

      酒楼里,笙歌鼎沸、语笑喧哗,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

      在“桃华”的一旁,队伍折了几折,冒雨领粥的人越来越多。

      “人皆所愿不同,焉能事事顾之?殿下,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无事,祈福去吧……”

      在酒楼的二楼隔间,有一目光一直追随着齐荔,希冀又坚定。那人身穿群青祥云纹圆领窄袖长袍,头戴青鸾及腰面纱斗笠,腰挂一玄黑宝剑,在注视着马车的离去。

      待不见踪影,目光落在下方的那朝他挥手的人身上,他点头示意,让下方之人上来。

      “公子,你为何要让我下去啊?”
      “你不是说那姑娘会进来吗?”

      因着前世她确实进了酒楼,被人抓了把柄,用以威胁她,虽说她自己解决了,但也使她的右手确是伤着了。

      故上月掉入湖中,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得以重来,就处心谋划,假死脱身,来到齐国。

      寒枝关好窗,在房中寻一椅子坐下:“卫国的事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公子。”

      卫国大将军被楚国刺杀,掉入悬崖,尸骨无存。属下护主不敌,被一并坠入崖中。

      只是这未出头七的卫国大将军和属下,却出现
      在了齐国,还新开了一家酒楼。

      墨发被一嵌玉金冠束起,挺拔的背在薄纱里若隐若现,匀称修长的手,韩枝一只拿着茶杯喝茶更显骨节分明,一只敲着自己的剑柄尽显慵懒肆意。

      “戏台呢?”

      “已备好。”

      寒枝拿起齐国宰相公子的宝剑,给自己划了些许口子,后把剑递给北异,让他给自己来上一剑。

      ……
      风淅淅,雨纤纤,添春愁细细。

      “杏花!杏花!看看杏花吗?”

      “姐姐,看看杏花吗?我和娘今早刚摘的。”

      一四五岁的小女孩轻拉了下齐荔的裙角,又怯生生地松开,眼睛亮亮的,抬头满是期待地看着齐荔。

      齐荔回过身低头一看,见那小女孩穿着一不合身的蓑衣,戴着一时常掉的斗笠,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姐姐,看看花吗?只要一文钱。”

      “全部只要一文钱吗?”齐荔蹲了下来,眉眼带笑地和她对视。

      油纸伞向小女孩倾斜,小女孩把藏在蓑衣里的花篮拿出,怼到齐荔眼前。

      “是的,姐姐要吗?都是我和娘上山摘的。”

      那杏花色粉白,大小不一,虽被护在怀中,还是带上了水珠。

      “要的,都要。”齐荔接过身后南溪递来了钱袋子,拿出一小垫银两,“姐姐还想要篮子,这够吗?”

      “够了够了,谢谢姐姐!”小女孩握着银两,把落在上面的雨水擦了又擦。

      南溪接过花篮。

      齐荔笑着问小女孩道:“你娘呢?就你一人?”“娘在那,”小女孩如实回道,“等娘领了粥,我们今日就有吃的了。”

      “昔日里没有吗?”

      “我不知道.……我记得收了那么——多,可娘就是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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