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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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达玛拉每晚都会溜上阁楼，搂着奈费莉娅入睡。他太重了，挤的她几乎不能呼吸，每晚都要踹他好几脚。
但他乐此不疲。
他想靠的再近一点，搂的再用力一点。两颗心隔着躯体相贴时，他是否能够靠近她的心？
“莉娅。”
“干嘛？哎呦，你别挤我了，你出去睡不好吗？”
达玛拉望进她的双眼，表情格外认真：“如果你想逃跑的话，我会帮你离开这里，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当然，他也会跟着她一起离开。只有他们两个。
睡眼惺忪的奈费莉娅看傻子一样地盯了达玛拉一会，然后推开身前这块火炭。
“你还不如帮我去偷万逝戒呢。”嘟囔完后，她翻身继续睡了。
达玛拉的眼皮重重跳了两下，他预感到阿尔图和邪神将要对她下手。
“阿尔图......”达玛拉捏起奈费莉娅一缕头发，轻轻把玩，“你越来越讨厌了。”
这美好似泡沫的日子在扎齐伊回来后结束了。
他为奈费莉娅带回一柄锋利的弯刃剑。据说这是失落帝国某位英雄留下的，曾用来刺杀临世的邪神。
而在扎齐伊回到都城后，奈费莉娅不再允许达玛拉进入阁楼。她每天忙忙碌碌，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等到她踏出阁楼时，一道奇异的光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劈在她身上。光芒散去后，她的眉心留下一道金灿灿的印记。
——这是神的代言人才能拥有的印记。
圣洁的声音与她做了交易，愿意帮她赶走那只恶魔，条件是让所有人都信奉纯净之神。
奈费莉娅答应了，纯净之神很满意，向所有信奉祂的人降下启示。
没过多久，帝国的军队就开始陆陆续续地向奈费莉娅示好——其实根本就不剩几支军队了，阿尔图现在依靠的是恶魔们。
仅剩的士兵们对奈费莉娅表达了忠诚，只求她能快点救他们脱离苦海，他们不想成为邪神的食料。
除了异教徒们，现在已经没有人支持阿尔图了——而且拜玲耶也不可能会豁出性命去保全他。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弑神的计划可以启动了。
可偏偏奈费莉娅出事了。
信奉纯净之神的信徒们开始支持她，这令那些本就憎恨她的贵族们更加嫉妒。在贵族们联合煽动下，阿尔图听信了谗言，处死了那名可怜的贵族少女的家人。
她无法责怪高高在上的苏丹，于是将这一切怪罪到奈费莉娅身上。
万念俱灰下，被侮辱过的贵族女投靠了那些张着血盆大口，想将她拆骨吞肉的贵族们。
贵族女坐在王宫门口大声哭喊，将莫须有的事情推给奈费莉娅，给她扣上一顶害人灭族的帽子。不明事实的人在此围观，窃窃私语。越来越多的人义愤填膺，要求苏丹惩罚奈费莉娅。
莫名其妙的罪名扣在奈费莉娅头上，砸得她晕头转向。
唉，身为帝国的宰相却做出这些让人不齿之事，被别人揪着不放，怎么可能不受罚呢？
于是阿尔图召见了奈费莉娅，名正言顺的惩罚了她。他装作无奈地样子，对她施以最严厉的刑罚。
当然，惩罚罪人的同时，我们仁善的苏丹将那位无家可归的贵族女收进后宫，给了她一个“家”。
古老的惩罚仪式会折磨人的精神，摧毁人的意志。
奈费莉娅会被捆在高台上，要遭受阳光烤灼暴晒整整三日。三天内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如果她能活下来，那就说明神认为她是无罪的，她的所作所为都是经过许可的。
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纯净者教会用来惩罚那些玷污神明之人的。阿尔图信奉的是恶魔，是邪神，却要沿用这个传统的刑罚。
这是邪神对纯净之神的挑衅。
开始受刑的那日，奈费莉娅没有任何反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高台，被高高吊起。烈日开始灼烤她每一寸皮肤，焦渴、灼伤之痛时刻折磨着她，她感觉自己已经奄奄一息。
遭受这等刑罚的人需要虔诚地向神祈祷，乞求神的宽恕。那道鬼魅似的影子就在她周围徘徊，只要她求饶，祂就会放过她。但奈费莉娅没有，她不会让邪神再吃掉她半点情绪。
邪神恼羞成怒，一口雾气喷在奈费莉娅脸上，灰烬一样的雾闯进她的肺腑，令她更加痛苦。
奈费莉娅自己都没想到她不吃不喝能撑过两天。
第二天日落之际，奈费莉娅远去的意识回归身体。她在余晖的照耀下缓缓睁眼，艰难又痛苦地吞下口液——或是鲜血。她望着到来之人，累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怎么来了？
达玛拉托住奈费莉娅的脸，另一只手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已经没事了，莉娅，那些贵族付出了代价。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去杀了阿尔图。”
“呃......啊，呃......”奈费莉娅痛苦地皱眉，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发觉自己说不出话后，她只能用力摇头，表示需要的不是这个。
达玛拉明知故问：“你想要什么？说出来。”他见过不少受刑之人，知道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但他就是想要奈费莉娅求他。
......她现在怎么说话？
唉！可恶的达玛拉！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达玛拉捏捏她的耳朵，露出两颗漂亮的犬牙：“好了，喝吧。”
他举着水囊，耐心地喂给奈费莉娅。而后，趁她吞咽之际，他捏着她的下巴，在干裂的唇上落下一吻。
下一秒，奈费莉娅呛得连连咳嗽。
来不及咽下的水顺着嘴角淌下，她抿住双唇，感觉自己要被烤熟了。
“你，你......别这样。”
“没有人看到我，你怕什么？”
确实没有人看到达玛拉。
因为根本没有人敢看啊！
早在达玛拉爬上高台之前，他就已经用那庞大的身躯吓退所有人了。况且，曾经胆敢围观他的人已经投胎转世了。
“嗯，嗯......达......达玛拉......”奈费莉娅皱起眉毛，“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死的。”
回去？怎么可能，达玛拉一向是随心所欲的。
她卖两天惨已经足够，他不允许她再继续受苦。
看到她被吊在这里，他心里难受。一难受，他就想要冲进王宫，一刀砍掉阿尔图的脑袋。
等到奈费莉娅喝完水后，达玛拉把碍事的东西一扔，一把扯断捆住她的绳子，踹倒处刑架。尘土飞舞之时，他在奈费莉娅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扭身就走。
“达玛拉！你——”
“阿尔图没有命令所有人都信奉那个邪神。”
挣扎的奈费莉娅突然一顿。
嗯......好像确实没有。虽然他已经解散了纯净者教会，还给祂修建了宫殿。
“既然密教依然见不得光，苏丹就没有理由违抗纯净之神——这是几代苏丹都信奉的神。”达玛拉压住她眉心的印记，眼瞳微微散出金色的光芒，“教会已经解散，那么你就是神的使者。神赦免了你，神选中了你，这是神的旨意，违抗之人会受神罚的。”
在达玛拉的解释下，奈费莉娅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印记是要这样用的吗？？
她还以为这只是做交易的证明，毕竟纯净之神没有给她任何力量啊！
瞧她这幅好笑的模样，达玛拉勾起嘴角：“莉娅，奈费勒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能想到用乙太伪造神降临的痕迹，为什么想不到解救自己的方法？”
教导？奈费勒基本不会教她这种事情。
奈费莉娅往达玛拉的怀里缩了缩。
如果奈费勒还在的话，这种事情应该是阿尔图教她。
“啊，达玛拉。”奈费莉娅突然抵住他的胸膛，“前天的时候——”
“谋反的事？已经如你所愿了。”提到这个，达玛拉的脸色阴了一个度，“你那些追随者还算聪明，特别是扎齐伊，他格外懂你的心思。”
......他果然还是对扎齐伊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话音未落，用来惩罚罪人的高台就爆出一声巨响。随后圣洁的光芒像是从天而降，落定在奈费莉娅曾在的地方。
弑神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在摧毁那只恶魔前，他们需要消除祂的爪牙。
在乙太的帮助下，追随者们顺利制造出许多纯净之神临世的现象。
——纯净之神摧毁了异教徒霸占的教会；神降临了奈费莉娅的宅邸；神选中了奈费莉娅为使者；神要将邪恶的不洁之物赶出这个国家。
地狱的恶魔岂能容忍这种事。祂派出最忠诚的手下，开始四处抓捕信奉纯净之神的人。
抓到人后，祂伸出迷雾一样的手臂，将信徒捏作血雾，甚至没有留下他们的躯壳。
威胁恐吓已经无法撼动人们的心，蚍蜉撼树已不是天方夜谭，大树即将倒下。
鹌鹑似的平民们开始自发地供奉纯净之神，墙头草的贵族们纷纷效仿，只为了向这位威望过高的维齐尔表忠心。
团结的国民们重创了邪神尚未稳住的根基，祂试图杀了所有人来平息这件事。可祂一旦动手，帝国会一朝陨落，祂的下属们也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所有一切都开始失控，祂地力量不断流逝，开始陷入疯狂。
「阿尔图！！」
「杀了她！叛徒」
「不美味不美味」
「叛徒，叛徒，回到正轨」
「同胞们临世临世临世临世临世临世临世」
「欺骗我欺骗我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付出代价，愿望，付出代价！！」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的阿尔图已经无法承受祂的怒火，在祂的尖叫声中，阿尔图的双手开始腐烂，脸上的皮肤一块块地脱落。奇怪的尖角从他的眉骨钻出，锋利的尖牙刺穿他的皮肤。
阿尔图已不再是人。
他也很快就不是高高在上的苏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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