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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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的，奈费莉娅看向法里斯身后的女人。遮挡严实的女人怯生生地躲在法里斯身后，衣着普通，但那双手却格外的精致。感受到视线后，女人不自在地握起手，避开奈费莉娅的视线。
奈费莉娅瞬间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她不由得松下一口气，庆幸达玛拉已经回房了。
法里斯还以为奈费莉娅是苏丹忠诚的臣子哩！
像是生怕苏丹的近卫冲出来抓人，法里斯慌忙揽下所有责任：“莉娅，这和法德耶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走。她是被迫的，不要牵连到她。”
奈费莉娅眨眨眼，收回不太友好的视线，问道：“你不用害怕，法里斯，我不会出卖你们。你们为什么想走？阿尔图......对你们做了什么吗？”
闻言，法里斯沉默了。他牵住法德耶的手，卷起她的衣袖，露出衣物下的开始腐烂的血肉。
他几乎是强忍着对阿尔图的憎恨说话的：“阿尔图疯了......他要法德耶割肉，每天都要喂养那个可恶的邪神。指甲那么小的刀啊！法德耶每次都要忍痛割上那么久！唉......不仅仅是这样，阿尔图还......还想要我的狗做实验，他想知道地狱的恶犬能否降临。天呐，莉娅......我怎么能容许他这样做。”
“......我明白了。”奈费莉娅抱起不过三个月大的小狗，让出一条路，“法里斯、法德耶，先进屋吧，我们慢慢说。”
猎犬们开心地跟上奈费莉娅，时不时轻咬她的衣角，想让她陪着玩耍，新月则在后面陪着法里斯。
法里斯瘫倒在书房的软椅上，他长叹一口气，痛苦地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间挤出：“为什么会这样，莉娅。我以为......我以为阿尔图不会——唉，我不能......我不能背叛他，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做......”
苏丹的一时起意，就要折磨无辜的人，夺走别人的宝贝。想要守护住来之不易的美好，只能逃。
“你们要逃到哪里去？”
“Z国。”
法里斯拿出一张极其复杂的地图，递给奈费莉娅：“这是......奈费勒给我的。他告诉我，这里是遥远的净土，不会有人能追到这里。”
原来奈费勒给所有人都准备了退路。
奈费莉娅接过地图，沉默了半响，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憋回眼泪。不知怎的，心中本来早已抚平的伤口再度开裂，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思念一涌而出。
她又开始想念奈费勒了。
趴在地上的新月察觉到奈费莉娅变化的情绪，突然竖起耳朵，哒哒走到她身边，将脑袋搁在她的膝盖上，轻轻舔舐她的手背。
“莉娅，我不会强求你帮我，只是——”法里斯憋回后半句话，看了眼法德耶。而后，他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语气几近恳求，“求你帮帮法德耶，哪怕只有她逃走也可以。她......她不该再受这样的苦难。”
法德耶捂着伤口，只是一味苦笑：“没关系的，法里斯。如果我愿意拖延住苏丹，换你逃脱。”
剔透的眼泪像是一颗烧红的铁球，瞬间穿透奈费莉娅的心。
她又开始憎恨自己的无能，怪自己没有奈费勒思虑周全。
为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阿尔图对法德耶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怪她？
她有罪，她是阿尔图的帮凶。
在愧疚心的驱使下，奈费莉娅立刻想到了补救的方法。
“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离开。”奈费莉娅抚摸着新月的脑袋，指尖点了点它眉心的月牙，“你们两个一起走，今晚就动身，千万不要回头。”
在奈费莉娅的指引下，法里斯顺利带着法德耶离开了守卫森严的都城。新月虽然是条老狗了，但它依旧聪明，足矣带着它心爱的主人避开千难万险。它找到了前往Z国的船，机智地带着小狗们溜进堆满杂物的货仓。
法里斯和法德耶则藏身在层层堆叠的货物后，一张巨大的防水布藏起两人的踪影。在没有离开苏丹的统治前，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奈费莉娅则掩盖好一切，塞给船长一袋沉甸甸的金币。趁着船长双眼放光之际，她用匕首抵住船长的肚子，笑吟吟道：“如果他们可以平安到Z国，等你回来，我给你二十个金币。但如果我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或者你走漏了风声......我会把你的肠子扯出来，打结套在你的脖子上，勒死你。”
船长这才认出奈费莉娅是谁。他吓的跪在地上，连忙答应，只求维齐尔放过他的性命。
“一路平安，法里斯，法德耶。”
在处理好一切的后续问题后，奈费莉娅顶着黑眼圈回到宅邸。
而达玛拉早已等候多时。
从法里斯带着那几条狗踏进庭院时，达玛拉就发现了这两位熟悉的客人。但他没有前来打扰，他知道奈费莉娅不会希望他出现的。他也......不希望再惹出些什么风波。
“莉娅。”
“啊，你要出发了吗，达玛拉。”奈费莉娅弯眼笑了笑，“注意安全。”
这种无聊的关心达玛拉一向不会回应，倒不如说，他讨厌有人这样关心他。他足够强大，几乎不会受伤。有人担心他是否会受伤，简直就是瞧不起他。
奈费莉娅可以是个例外。至少这次，他允许她担心。
他没有多言，只是捏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瞧了一会。在将她的味道牢记后，他踏上冒险之旅。
他非常期待破坏一座已然覆灭的帝国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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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玛拉离开了整整十天，在这十天里，奈费莉娅想尽一切方法，用微不足道的情绪与邪神做交易。
既然祂喜欢她，那她就多和祂做点交易。多了解祂一些，祂的弱点也就越明显。
就这样，奈费莉娅从一开始跌跌撞撞地摔下台阶，磨炼到可以清醒地踏出宫殿。她成功的一次又一次的欺骗神祇，暂时阻止了祂继续变强，却也在多次的交易中吃了不少苦头。
但至少祂没有再吞噬别人，她也从那些半真半假的话中拼凑出祂的身份——来自地狱的大恶魔领主，统领恶魔军团的首领。祂要亲临世间，扩大祂的领地。
祂吞噬他人的一切，留下空洞的躯壳，他的手下就可以借此临世。而选择贵族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得力干将需要上好的容器。
越来越多的人行如死尸，贵族们战战兢兢，奴隶们小心翼翼，生怕变成下一个容器。
人们对邪神的恐惧就像瘟疫一样一点点地蔓延，覆盖到每个角落，直到这一切无可挽回。
从前前任苏丹在位时就存在的教会被无情抛弃，拜玲耶成为了新的教会祭司，专门侍奉邪神。阿尔图则恶趣味的把纯净的祭司们送进祂的宫殿，想要看看圣洁高贵的神能否容许他的信徒被玷污。
神没有回应阿尔图这无聊的癖好。
或者说，这只是几个仆人而已，不值得祂多分出一个眼神。
在放弃了忠诚的仆人后，神圣的声音转而找上奈费莉娅。祂带着她来到神圣的祭坛，遮掩面容的圣徒们跪侍两侧，摊开伤痕累累的手掌。
祭坛中央，圣水如泉涌。祂为奈费莉娅打开进入祭坛的通道，示意她泡进圣水，她依言照做了。
可祂还没有降下启示，这场虚假的美梦就被破坏了。
达玛拉粗/暴地闯进卧室，摔倒在奈费莉娅面前，将她从这场梦境中唤醒。
他受伤了。那个神勇无敌的达玛拉竟然受伤了。
再强大的人，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会应对不暇。所以他的受伤绝不能说是刻意为之，嗯，绝不。
奈费莉娅被这鲜红的场面吓了一跳，几乎是从床上一蹦而起。她扶住倒地不起的达玛拉，用力摁压他的伤口。
栗色的胸膛添了几处细小的伤疤，心脏所在之处更是有道一指长的刀伤，很深，甚至两侧的肉已经开始腐烂。
这可把奈费莉娅吓坏了。
“达玛拉，你......哦不！别动，你躺下，躺下......”奈费莉娅紧紧拧起眉头，视线不断从达玛拉的脸和伤口上移动，“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箱子里翻出一瓶药水，手忙脚乱地洒在他的伤口上。一边简单处理伤口，她一边在心中埋怨自己。
真不该放达玛拉一个人去的。
他一定是遇到了劲敌，否则不可能连胸前的金链都被扯作了两段。
达玛拉在地毯上摊开，任奈费莉娅处置。他从没见过如此慌张的奈费莉娅，他感到愉悦。
她到底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就连他伤和自/残都分不清。
“哦，对了，你想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莉娅。”
“你别说话了！”
奈费莉娅跪在她腰侧，双手用力压住他的伤口——她真的很怕他死掉。
是怕他死了以后没有人再供她驱使，还是单纯的怕他死掉？
达玛拉看不明白。
奈费莉娅也看不明白。她不知道这种伤势到底是不是重伤，只能一味的把珍贵的药往上抹。
直到鲜血不再外涌，她才松下一口气。
后面请医师来偷偷看过后，她才知道达玛拉伤的不重，只是看起来危险。
那当然了，他可不会傻到真的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所有人都知道达玛拉只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连扎齐伊那种货色都可以享受她的照顾，凭什么他不行？
他必须得到奈费莉娅无微不至的全心全意的充满感情的照顾。
他要她全部的注意力。
全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