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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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尔图的所作所为下，不断增长的财政赤字像一座山，将奈费莉娅牢牢压在下面。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停堆积，再这样下去，奈费莉娅恐怕会成为第一个过劳死的维齐尔。
无奈之下，她只能向达玛拉寻求帮助。
但达玛拉只是捏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没有任何行动，反还问她：“你怎么不去找扎齐伊帮你？”
他似乎还在因为扎齐伊的事情生气——他到底为什么会生气？
照顾重伤的亲信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达玛拉......”
“难道是扎齐伊不肯帮你，所以你才来找我？”
达玛拉死死扣住她的下颌，越想牙根越痒。他从没有这么难受过。
曾几何时，只要他愿意，寒冬的花园可以一夜开满艳丽的花；他喜欢哪个女人，当晚就可以将其拆吞入腹；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只要他动动手指就会有人主动献上。
所有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揣测他的意图，百般努力让他开心。哪怕是在欢愉之馆，胆小怕事的老板和想要求/欢的客人，也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但奈费莉娅不同。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危险分子。
凭什么他是危险分子？他迄今为止没有杀掉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想着，达玛拉的手指越发用力。
“嘶——哎呦，扎齐伊现在帮不了我，你肯定知道啊。啊！达玛拉，松手！”奈费莉娅掰开他的手，揉揉红紫的脸，“你到底为什么要生扎齐伊的气？他被你拖了一路，伤还没好呢，还要休养好一阵子。”
听到她的话，达玛拉的胸腔里好似有一团火正慢慢灼烧他的心。
奈费莉娅就好似一轮高悬的圆月，温柔的、平等的照亮每个人，却独不眷顾他。
凭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只属于他，只要他喜欢，就算是月亮也只能为他一人而明。
达玛拉不耐烦地推开眼前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你，奈费莉娅。你似乎凡事都想的太过美好，以为人人都会认同你，支持你，追随你。”
这个回应有些出乎奈费莉娅的意料。她搓了搓手指，竟然感到......一点点失落。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
她握起双手，十分真诚地问道：“现在能帮我处理那些政务的只有你了，达玛拉。你想要什么呢？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你觉得我像是需要跟你做交易的人？”
“......”
奈费莉娅撇嘴，无语了。
好吧，谁叫他以前就是个贪图玩乐的暴君呢。帮忙处理公事的确有些为难他了，她还是找别人好了。
或许她可以去找法里斯？
她又想去找别人。达玛拉眯起双眼。
“等等，你没必要去找别人。”达玛拉喊住想要离去的奈费莉娅，朝软垫上一靠，双腿交叠，言简意赅，“求我。”
哦，搞了半天，原来是在撒娇啊。
秉着有求于人当然要态度良好的原则，奈费莉娅回到达玛拉身旁，可怜巴巴地仰视这只大猫：“求你了，达玛拉殿下。你看我现在无依无靠的，宫廷里又有那么多事甩给我。我的身边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她刻意放软的声音像涂了毒的蜜糖，缓慢而极具侵略性的将达玛拉的心包裹。她那双海一样的眸子轻轻眨一下，他的心就随着泛起一层涟漪。
达玛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耳垂上。宝石璀璨夺目，美丽的让人想要据为己有。
占有。
想要占有。
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夺走这颗宝石。
心底的占有欲一旦开始作祟，紧接而来的就是妥协。
达玛拉用宽大的手掌捧住奈费莉娅的脸，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瓣。他再度与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对视，突然牵着她就往院子走。
“啊？诶，干嘛去呀？”
“不是要我帮忙？”
奈费莉娅提着碍事的衣摆，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达玛拉：“那你拉着我往外面走什么？不是应该去——”
“你要做的不是更努力的工作。”达玛拉猛地停下，指出她的认知误区，“一头驴再拼命拉磨，它的主人也不会摘下它的枷锁。你只要还是维齐尔，就会有无穷无尽的事情需要你处理。现在，消除阿尔图的猜忌才是你该做的事情，莉娅。”
没等她发问，达玛拉又道：“你最好不要做阿尔图做过的事情，这只会让他更怀疑你。”
可奈费莉娅哪里知道阿尔图为了消除达玛拉的猜忌做出过什么事？
难不成是大庭广众之下拉大便？
但达玛拉知道。一想到阿尔图曾为了讨好他做过那么许多可笑的事，达玛拉的唇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你很幸运，莉娅，阿尔图谄媚的先王就在你身旁。”
“达玛拉殿下，我洗耳恭听。”
“不用洗耳恭听。”
在奈费莉娅好奇的注视下，达玛拉把那些碍事的文件、琐碎的事务、会给人增添烦恼的东西全都堆到一起。而后，一把火全点了。
？？！！？？
当奈费莉娅尖叫出声时，达玛拉搂住她的腰，牵住她的手。逼着她、引着她在越烧越旺的火堆旁跳了一支舞，尚未处理的政务在她惊愕的注视下化作飞扬的碎屑。
奈费莉娅眼圈泛红，跳着跳着就流下两行清泪：“我们一定要围着这堆纸跳舞吗？真的很呛，达玛拉。”
达玛拉说他们在跳火焰之舞，奈费莉娅说他们两个看起来像得了失心疯。
第二天，街巷中传出“维齐尔已经疯了”的传闻。谣言人云亦云，很快就传到阿尔图耳中。
仁慈的阿尔图召见了奈费莉娅，瞧她真的有些精神恍惚，他竟然心疼了。
他像一个慈父般温柔，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草，派了宫里最好的医师贴身照料她。
而理所应当的，那些本就不该属于维齐尔的工作回到了该去的地方。不管明天如何，至少阿尔图暂时不会再猜忌奈费莉娅了。
没有了苏丹的猜忌，父女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以往的“和谐”。
不得不说，最了解阿尔图的人的确还是达玛拉。
奈费莉娅终于暂时自由了。
在她治病期间，缠的像个木乃伊似的扎齐伊终于康复了。他先是来对奈费莉娅和达玛拉百般感谢，随后拿着奈费莉娅的信，带着两个伙伴离开了都城。
嗯......当然，奈费莉娅没有告诉扎齐伊，他被达玛拉拖行了一路的事情。
送走碍眼的扎齐伊，达玛拉肉眼可见的开心：“你最好别再叫他回来了，莉娅。你写信给梅姬毫无意义，阿尔图早就抛弃了她，你现在带她回来，说不定阿尔图会杀了她。”
是啊，阿尔图或许真的会赐死梅姬。不止是梅姬，现在的阿尔图可能会杀了任何人。祂会让阿尔图越来越疯狂，背负上越来越多的人命。
无论是已故去之人，还是天上的星灵，或是仍在人世炼狱挣扎的人，他们都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未来。
“达玛拉，在这种情形下，我们迟早都会死。不是死在阿尔图手里，就是成为邪神的养分。”奈费莉娅抬手捉住随风而来的花瓣，仰望着漆黑无光的夜空，“所以想要推翻阿尔图，就不能只是推翻阿尔图。”
她松开手指，花瓣被风卷入云层。许久未出现的星星们从乌云后现身，一颗并不瞩目的小小的星星闪烁了几下，像在朝她问好。
达玛拉饶有兴趣地抱臂，歪头瞧她：“那你想怎么做呢，维齐尔大人，弑神？”
「你要弑神吗，莉娅？」鲁梅拉问，「祂很危险，你会受伤」
奈费莉娅笑了笑：“对。”
她转而对上达玛拉玩味的视线，目光坚定：“我想你会帮我的，达玛拉。”
弑神的确有趣，能和俯瞰世界的神明酣畅淋漓的一战，将其撕碎摧毁，单是想想就会让人兴奋到发抖。这样的丰功伟绩会让人成为勇士中的勇士，王者中的王者。
何况达玛拉喜欢战斗，喜欢刺激，他当然会帮她。
但被猜到心思就不是很有趣了。
猫咪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欢喜的时候便靠得近些，生气时便甩尾远离。无聊的时候会主动引诱人类，困倦时就谁也不理，理所当然的大睡。
达玛拉脸上收起脸上仅有的一点笑意，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哎呀，这个嘛......我想对你而言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奈费莉娅抓过他的手，轻挠他的掌心，从腰间的小包拿出一张羊皮纸地图，“我需要你去冒险，去找那些魔法之物。”
她先天性的魔力缺失，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学不会魔法。既然学不会，那就靠装备。
本领高强的达玛拉当然是去冒险的最佳人选。
“呵，冒险......”达玛拉展开地图，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请求。冒险太无聊了，完全无法令他提起兴趣。比起去找那种无聊的饰品，还不如留在这里，等着看她和阿尔图斗个你死我活。
但在仔细看过这张地图后，他改变主意了。
“你很会找地方，莉娅，我很满意。”达玛拉感到愉悦，他甚至已经开始计划该如何清理那里的流民，把那里变成他的所有物。
他低沉地笑着，反复抛起地图，自顾自地回屋了。
看吧，早就说了他一定会帮忙的。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张地图上记录着的地方，恰好是他的父亲用尽方法也没能征服的国度。
达玛拉即位后，本想亲征踏平这个国家。但只可惜，在他弑父的当晚，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投入了邪神的怀抱。整个国家天翻地覆，最后一夜之间覆灭，就连残骸都不现于世。
奈费莉娅可以肯定，不把那里找个底朝天，他是不会回来的，他一定可以带回来她想要的东西。
只是希望哲巴尔不会生她的气，毕竟这是他珍藏的藏宝图。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略带歉意地望着天空：“抱歉了，将军，我明天一定带酒去看你。”
又跟星星待了一会后，奈费莉娅扭身往回走。没迈出几步，她便被一声低低的犬吠唤回。
几只活泼的小狗从大门的缝隙挤进庭院，蹦蹦跳跳地跑来她的脚边。
法里斯穿着一身便装，身旁跟着一名蒙起面容的女子。他的脸上愁云满布，像极了暴雨将至的天空。
“法里斯，你怎么了？”
“莉娅，我要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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