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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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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
考试那天天放晴,温槐序出门前缠着温初棠要了一个拥抱。
“怎么了?紧张啦?”温初棠轻轻拍拍她的背,轻声道。
短暂拥抱后,温槐序定神,眉眼弯弯:“不紧张,但是需要小姨的充能。”
温初棠嘴角上扬,替她整理卷起的校服衣领:“好的,给我们三三电量,满电考出自己满意的成绩。”
按照上次月考分考场,温槐序这次坐到了第一考场。
章文勋在她后两个位置,考试前还开了个玩笑。
“你的那张桌子是我们语文课代表的,第一堂语文,说不定会有属性加持。”
“那我也算是被命运女神眷顾了。”温槐序接上话。
九点整考试正式开始。
专注考题,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温槐序落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抬头看钟表。
十一点十五。简司年心里规划着,还有时间返回去检查前面的选择题。
上午十一点半,第一堂语文考试结束。
走出考场,温槐序深呼吸。
大头还在后面。
下午是数学。
这是她的拿手学科,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写到选择题的最后一道,她感觉不太对。
考试时间有限,那点怪异感只能暂且搁置,她继续往后做。
大题第一题,简司年握笔犹豫了半天。
不应该啊,按道理第一题的难度都不大,从易到难,这怎么第一题就让人看不懂?
他有点慌了,在试卷上标记了一下去看后面的题。
很奇怪。温槐序写完了所有题,只剩十分钟。
她的做题速度变慢了吗?
还是这次题目加大难度了?
不过通篇做下来,比起难,她更觉得这套题怪。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刁钻。
数学组到底从哪拼的题?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打铃,停笔,走出考场。
长舒一口气,温槐序回到班级。考试期间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按照平时的放学时间回家。
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和谈研熙挤一张桌子,趁着这点时间继续复习。
“你觉得数学难吗?”耳边的哀嚎很难忽略,谈研熙忍不住问她的意见。
“嗯……比起难,我觉得更多的是怪。”温槐序顿了顿,说,“甚至还有点熟悉的味道?”
“做过类似的练习题?”谈研熙挑眉。
“也许吧。”温槐序翻页,“这次数学确实有难度,中上的感觉。”
有她这句话谈研熙就安心了,不再多问,继续复习明天的理综。
直到放学,温槐序刚跨出教室门槛,大脑一机灵,总算想起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大题她得出的答案数都很大。有些老师喜欢用这些复杂或大的数据作为答案,就算有学生算出了正确答案,看见这种数据也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计算失误,答案怎么这么复杂。
而喜欢这么出题的老师,除了在二中那位,她目前还没见过第二个人。
什么时候二中的出题风格也飘到三中了?
思考间,她的表情复杂,简司年都不敢叫她,以为她还在想什么知识点。
“果然还是摆脱不了。”
“什么?”简司年懵圈。
不知道是不是三中数学组的人和二中的数学组交好。这套题的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温槐序怜悯地看向简司年,算了,还是别打击他的信心。
不出意外,这次数学成绩会创新低。
“没什么。”温槐序抬脚走,“好好复习吧,还有一天呢。”
月考结束的当天下午天气转阴,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温槐序默默祈祷这场雨落不下来,她今天没有带伞。
将教室桌椅板凳复原,剩下的时间依旧留给大家自习。
黑板上,已经有几个课代表在板书月考选择题的答案。
“不是吧?第三题为什么选C啊?”
“我真服了,交卷前一分钟把正确答案改成了错误答案,这双手我真的不想要了。”
“我靠,我语文选择题错七个!”
“英语的来了,英语的来了!”
对完答案,众人仿佛都被吸干了精气,一脸生无可恋,目光呆滞。
温槐序对完答案,大约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分数。
“我要碎掉了……”前桌,徐绘丽颤抖着手连打了四个叉。
“我们一起碎吧。”李灿烂干笑两声,精神状态堪忧。
月考成绩大概三天左右能出完,这次不单是一场考试,还是决定简司年去留的审判。
扭头,温槐序看了眼埋头算分的简司年。
放学后,教室几乎没什么走,众人都被这场考试折磨地毫无食欲。温槐序说饿也不饿,问了问前排的谈研熙,她说她今天晚上不吃。
“已经被错题喂饱了。”谈研熙趴在桌子上和徐绘丽对视,两人惺惺相惜。
教室烦闷,温槐序起身去走廊外透气。
天还是乌云密布,随时准备打响雨落的鼓点。
刮过阵阵小风,温槐序伸手感受空气的流动。
有人站到了她身旁。
“我感觉这次考不进前六百。”简司年手搭在栏杆上,闷闷道。
他这几天天天熬到一两点,眼下乌青一片,整个人都被摧残得没点生气,跟焉了吧唧的花儿似的。
温槐序示意他看自己的手。
手心是一枚五角的硬币。
“五角硬币?”简司年疑惑,视线跟随她的动作。
只见温槐序调整好动作,硬币压在大拇指盖上,往上抛,落进掌心,她同时捏紧。
“猜一猜,是正面还是反面?”
刚才的动作太短暂了,几乎没法看清,只能随便蒙一个。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猜对了有什么奖励吗?”他勾起唇角讨要。
“有啊。”温槐序将拳头往他面前送了送,“猜对了,这五角送你。”
哇,那可真是好大一笔资产。
简司年歪着头笑了一会儿,这才正视起她攥紧的右手。
“我猜正面。”他做出了选择。
手心缓缓摊开,里面躺着的是菊花图案。
猜错了。
“哎,痛失五角巨款。”简司年遗憾叹息。
温槐序把玩着手里的硬币,问:“只有猜这一条路吗?”
简司年眨眼不解:“什么意思?”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手心打开去看里面的图案呢?”
“不是你让我猜的吗?”简司年更懵了。
他的反应逗笑了温槐序,手中的硬币再次上抛。
这次是正面。
“所以你选择了我给你的既定解,而不是去寻找另一种解法。”温槐序说,“在我摊开手心之前,你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正是反。只能去赌,去猜。二分之一的概率,你还是错了。”
“既然这样,能不能考进前六百名也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简司年好像懂了。
在结果之前,你手心握住的,究竟是哪二分之一呢?
不要被未知局限,你所渴望的,也许正是那一半答案。
如果一开始就否定某一面的存在,它的存在是你真实想要拥有的吗?
“你的二分之一。”温槐序第三次抛动硬币,不过这次落在了简司年掌心。
“不在硬币上。”
考后第三天,成绩统计完毕。
杨素琴拿着成绩单往班里走,她大致扫了一遍,最终目光停留在简司年的名字上。
指尖用了点力,白纸的一角很快皱起。
她带着失落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杨素琴调试着扩音器,说,“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这次考试成绩普遍不理想。大家不用太在意分数,参考自己在全校的排名就好。”
“下课后学委把成绩单贴在后墙,答题卡在油印室,课间课代表们去取回来发一下吧。成绩的事儿我们晚自习再详谈,先开始上课。”
她说这话时视线在简司年身上停留了两三秒,简司年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张感遍布全身,他一整节课都绷着神经,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下课铃响了快一分钟,现实的感官才慢慢恢复,他移开凳子起身,后墙已经围了不少人。
学委狼狈地贴完成绩单,从人群中挤出。
简司年个高,凭借着身高优势和视力优势,那张成绩单一览无余。
第一名,温槐序,总分六百九十八。
顺着往下看,他在班级第三十七名找到了自己,总分四百五十四,年级排名——
六百零二。
六百……零二。
那一刻,他好像感同身受电影里拼命追赶却总是差一点的遗憾结局。
只差一点。
身后的视线灼热,但他不敢回头。
耳边有道声音否定着他: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对不起期待帮助你的朋友老师。”
“你今天的结果都是从前所做的因。”
你失败了,简司年。
“可以啊司年。”肩背人撞了一下,搂住。
路轶还是笑嘻嘻的:“又进步这么多,这是要逆袭第一的节奏啊。”
这会儿的安慰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没有那个约定,他肯定会笑着回对方:“对啊,纯种黑马,厉害吧。”
现在不行了,他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你以后扔垃圾多注意一点吧。”
“怎么?”路轶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情绪。
“我怕你砸死桶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