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阿里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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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里巴巴
“起吧。张公公，我母妃说刚才有些话忘了交待，现在要我代为转达给络云。”胤禔深锁着眉头，整张脸绷得紧紧的，显然快要失去与人周旋的耐心。
“喳，奴才到前边候着。”张公公果然识趣，只是低了头和王顺一起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去？”胤禔冷冷地问，“额娘说是你自己要去的……”
“你既相信了惠妃娘娘的话，那你又何苦来问我？”我突然抬起头，对上他的眼，有些负气地问。
“你以为我想相信吗？可额娘这么说了，秋雁探雪也这么说，你现在这一身太子宫的宫服，你叫我怎么能不相信？”胤禔一脸的受伤，“你应该知道，我为了要你，今个儿还和额娘大吵了一架，我为了要你，甚至想要悔婚……”
悔婚？！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是我想去的，竟有那么一刻，我想不顾一切地把真相说出来。
“我这也是为了胤禔的前程，你也不想胤禔为了你闹得天翻地覆吧……”惠妃下午的话尤在耳边。
“是，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知道如果我有一丝动摇，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他是康熙的大阿哥，以后还要出征噶尔丹，我不能毁了他。
“你！为什么？”他的眼中似有泪光，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因为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我转过身，怕再看他的脸会动摇自己，更怕泄露了自己的真心，“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你自私的感情已经让我感觉太疲惫了。我不想做你的侧福晋，不想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不想终日因为你大吵大闹而担惊受怕。所以今天我见太子宫缺人，我就主动要求调去太子宫。这样就可以离开你的势力范围。”
“你觉得疲惫？原来我让你觉得疲惫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为这次避暑我们已经有了默契，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
“是的，这都是您逼奴婢说出来的！如今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希望大阿哥好好珍重自己，不要在因为奴婢而胡闹了。奴婢在此先恭贺您大婚。”我转过来，向他福了福身，“大阿哥，时候不早了，您也快回去吧。奴婢这就去慈宁宫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留恋下去，不然我会动摇这好不容易才构筑的伪装。我再次丢下他，自行离去。没多远就看见张公公和王顺在前面候着，我快几步上前，然后告别王顺，随着张公公继续向慈宁宫走去。
记得有人说过，要让人遗忘伤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不愿留出空余时间去想那些令人烦闷的事情，所以我一到了慈宁宫，就刻意忙前忙后，一会儿帮小太监整理太子宫送来的衣饰，一会儿又替临时来帮忙的嬷嬷做些杂活，最后还答应刘宝在这里值夜。刘宝是太子身边的随身小太监，据说从太子五岁就跟着伺候了，算是“老人”了。对我奋力的表现，张公公和刘宝都直夸我不愧是惠妃推荐的人，聪明且勤快，这倒是歪打正着了。我也只好干笑几声应承着，总不能告诉他们，其实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现在我正坐在太子床边的脚踏上，奉命替这个小孩值夜。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色已经明显好转，不再像下午刚来那会儿看到的那么苍白，估计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看现在这完全无害的睡脸，谁又会想到他之后会做出那弑父弑君的事，落得被两立两废还圈禁到死的悲惨禁地。可能真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吧，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水……水……”不知是不是我叹息声太大，床上的人竟微微努动嘴唇，“刘宝，水。”
我连忙起身，看看他表情好像有点痛苦，不过眼睛倒是没有睁开，也不知是不是梦话。不过好歹他是太子，我也不敢怠慢，就快步从事先备下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清水，回到床边，将他扶起来靠在靠枕上。我把杯子凑近他的有些干裂的嘴唇：“太子爷，谁来了，您请用！”
他微睁了眼睛，咕嘟咕嘟把水喝了个干净：“再来一杯。”
太子微抬眼，看到是我，满脸的惊讶之色，“怎么是你？”
“奴婢李佳氏络云，今个儿刚从惠妃娘娘那里调过来，今后就伺候太子爷您了……”我把事情“简要”说了一遍，当然避过了大阿哥的部分。
“真的吗？”他微露笑容，但似如有所思，趁这会儿，我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太子爷，今个儿是奴婢在这里值夜，您喝了水就躺下吧，你还病着呢。奴婢就在这里看着您，有什么事你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说着接过他递过来的杯子，又让他重新躺好。他的眼珠一直骨碌碌地瞧着我。
“真没想到惠母妃会把你拨来毓庆宫，匪夷所思。”他虽然躺下来，却仍是直直地盯着我看，仿佛他稍一闭眼，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太子爷，您快睡吧。”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起来，就估计扯开话题。
“爷我都睡了一天了，这会儿倒是精神得很呢！到不如咱们说会儿话吧？”他微笑着侧到我这边。
“太子爷，太医说过你必须好好休息的。”我故意拉出医嘱做挡箭牌，要他快点睡觉。
“我睡得够多了，现在睡不着了。”他耍赖一般缠着我与他说话。
我忽然灵机一动，笑着问他：“太子爷，有没有人讲晚安故事给您听啊？”
“什么是晚安故事？”他好奇地问。
“哦，就是睡觉前讲的故事，小时候我爸爸，啊不，是奴婢的阿玛，睡觉前总是会给奴婢讲故事，这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想起小时候爸爸每晚给我讲故事，什么《格林通话》，《天方夜谭》，那会儿都听爸爸讲过，有时听得起劲了，总缠着爸爸一定要把故事讲完才肯睡。
“真好，皇阿玛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时间讲晚安故事的。”他说着脸色有些黯然，皇家虽然物质富裕，精神上却少有平头百姓的天伦之乐，这也是他们的悲哀啊。
“奴婢失言，让太子爷伤感了。没关系的，那今个儿奴婢就讲给您听好了。”我不知怎么地有些可怜起这个太子来，只是直觉让我不忍看他伤心。
“好呀好呀，反正我暂时不想睡，你讲个有趣的故事给我听吧。若是讲得好，本太子重重有赏！”他的愁颜一扫而光，似乎对此极有兴趣，眼睛又重新恢复了神采。
“讲个什么好呢？呵呵，就讲个《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吧。”我忽然想着这时候清朝应该还没有什么人知道《天方夜谭》这本书吧，想着一个清朝人要听我讲外国故事就觉得好笑。“从前在西面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一对兄弟。哥哥叫格希姆，弟弟叫阿里巴巴……”
“咦，这两个人的名字好像是番邦异族的名字，他们莫不是来自西域？”太子倒是很快就联想上了。
“回太子爷，故事里的人名怎么能当真啊？您是要听故事还是要究其源头啊？”我嗔怪道。
“好好，听故事，你快讲！”
“从前在西面的一个小村子里，有一对兄弟。哥哥叫格希姆，弟弟叫阿里巴巴。哥俩原本是穷人，不过哥哥后来取了城里有钱人的女儿，就变得富有了。格希姆虽然有钱了，心眼却不好，根本不愿帮助他弟弟，所以阿里巴巴依然很穷。不过阿里巴巴的心地十分善良，当然也有姑娘喜欢他，于是他娶了一个穷人的女儿。小两口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却很快乐。
有一天，阿里巴巴带着驴子去山里砍柴。远远见到一群强盗骑着马，飞奔过来。于是他赶紧藏了起来。就见他们停到一个山前，对着山大叫：芝麻，芝麻，请开门！一时间地动山摇，山前的石头居然移动了，露出一个巨大的山洞。
……
格希姆死了，被强盗分成了一块块。阿里巴巴把他的尸体捡起来，带回了家。
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吧，等下次有机会奴婢再讲给您听。您好好歇息吧，这样才会好得快。”我说着帮他掖了掖被子，安抚他睡觉。
“什么？我还没有叫你停呢！你继续把这故事讲完啊！”太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对我突然刹车十分不满。
“不行，太子爷，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再不睡，奴婢担心您的病会反复。明个儿奴婢再继续。”我自然是好声好气地说了。
“有什么不行的，你既叫我太子爷，爷命令你，就现在说！不然爷今夜不睡觉了！看你明天怎么和太医交待。”什么！这小子居然威胁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阿里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