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玛瑙手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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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玛瑙手串
“本来呢，或许奴婢还会考虑把接下来的故事说给太子爷您听，可惜现在太子爷居然威胁奴婢，奴婢被吓得记不清故事情节了。”说完我嘴一噘头一歪，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嘴脸。
“啧啧啧，你虽是一口一个奴婢的，可这哪有奴婢样啊？爷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给主子看脸色的奴婢。”他不怒反笑起来，一咕噜钻出被窝，和我并排坐在床沿上，一副兴味十足地看着我。
“干什么啊，您怎么起来了？难道还真的一夜不睡啊？”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我有些不适。
“爷在想，像你这样的宫女，还真是稀有呢。难怪大阿哥会喜欢你呢！”他若有所思地说。一提到大阿哥，我心里就乱了起来，原本神气劲都没了。“不过就爷这么看来，一般的惩罚对你都没用，想叫你开口，还真是要出杀手锏呢！”
“什么！”我防备地看着他邪笑的眼眉，见他慢慢欺过来，“你要干什么！”我突然护住自己的领口。
“哈哈哈哈……你以为爷要干什么？”他看到我的动作仰头大笑起来，一阵暴笑后，突然将两手放在我的腰间，下一刻笑瘫倒在床上的人已变成了我——他居然挠我的痒痒。
“哈哈哈……不要啊！哈哈哈……救命啊！”我一边笑一边躲，嘴里还一边求饶，“太子爷，你饶了我吧，哈哈哈……我讲还不行嘛，哈哈哈哈……”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哪能就这么饶了你！”说着他继续挠我痒痒，“说，下次还敢不敢不听爷的话了？”
“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求你不要了，我快不行了……哈哈哈哈哈……”我笑地娇喘连连。
“砰——”内厢的门被人推开，刘宝急急冲进来，见我和太子这般，连忙跪倒地上，连连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太子爷赎罪！奴才不是有心坏爷的好事的！”
“好事？”太子和我都迷茫地看了一下对方，这才发现由于我的躲闪，我们早从床沿移动到了床里，床面上也十分凌乱，倒是活像“霸王硬上弓”未遂的样子，我们的脸随即噌的红了起来。
“唔嗯，大胆！刘宝你断章取义胡说八道什么呢！”太子清清嗓子，尴尬地摇摇头，倒似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哼，你这么急冲冲进来干什么？”
“回爷，不好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病突然变重了。万岁爷派人来找您过去呢！这才……”他急急地解释着。
“什么，还不快给爷更衣！”他一听脸色大变，我和刘宝连忙去取了东西来替他梳洗更衣。这期间我想太皇太后估计是快不行了，不然怎么康熙明知道太子病着，还差人来叫。少一会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我们就扶着他去了太后的寝宫。
原以为他是好的差不多了，结果大概是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会儿又回到一脸的煞白，加之紧抿着唇，好像顶着巨大的痛苦一样——许是他也想到了，孝庄太后的大限已到，为防止他在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刘宝才叫我一块儿跟去。不过路上他倒是大步流星的，而我们倒几乎是一路的小跑，毕竟我这个身体才十几岁。当我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心里直骂刘宝多虑，他哪有生病啊！
果然整个寝宫灯火通明，不过大概是因为太子从偏殿过来很近，这会儿里面人倒是不多，除了几个神色凝重的老太医，就是榻前的康熙了。见太子被“搀扶”而来，康熙微微摆手示意其免礼并上前，然后转头对榻上的孝庄太后轻声道：“老祖宗，太子来了。”
原先闭着眼睛的老人，慢慢睁开眼睛，开始在屋里搜寻太子的身影，她向这边望过来，眼光却牢牢地盯住太子身边的我，露出惊喜的神色，微笑地对我招手：“苏茉尔，你来了。快过来！”
这一声召唤换来满屋人的面面相觑，我也愣在当下，指着自己道：“太皇太后，您是在叫奴婢？”
“是了，我的好苏茉尔，终于我又见着你了！快过来，快过来！”孝庄满脸的热切，好像我就是她口中的那个苏茉尔。我不知自己是该进好还是退好，就在这时，腰间被人推了一把，遂被动向前趋了几步。我又看看榻边的康熙，他虽也是一脸的疑惑，却还是朝我努努嘴，示意我上前，于是我有点胆怯地走到榻边。才到榻边就被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得一下跪在了脚踏上。
“苏茉尔，你来接我了么。我多么想念咱们小时候的日子，想念那一望无际的蓝天和草原，想着我们约好要再一起骑马唱歌的。你还记得吗？”孝庄并没有看着我，目光飘向远方，仿佛她已经看到了塞外草原一般。
“奴婢……奴婢记得。”苏茉尔不就是孝庄从科尔沁跟来的丫头，看过这么多电视剧，多少能了解到一些。
她收回目光，看着我，先是一怔又轻轻地哽咽地唤了一声：“赫舍里，怎么是你啊，我可怜的孩子。”这一叫引得满屋发出一阵倒吸气声，这下我更是懵了，赫舍里不是康熙已经死掉的皇后，胤礽的娘。孝庄一定是病糊涂了？还没等我抗议，我就被她搂到了怀里，只听她轻轻地啜泣起来。
“父皇……”我听到太子唤了一声康熙，却没听到下文。
“老祖宗，您别伤心了，可叫太医给您请个脉。”康熙的声音一如往常，倒是没有多大的波澜，可实则我没有看见的是他早已拧在一起的眉头，显然，所有人都知道孝庄真的是不大好了。
“哀家没事，精神好得很。赫舍里，我早有东西要给你。”她板了脸拒绝了太医，转眼看到我又变成了柔和的笑脸，要不是我知道她叫的两个人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了，我也会觉得她挺正常的。
只见她微摞起袖子，手腕上露出一串鲜红的手串。她一边执起我的手，一边把手串一摞，那手串顺势就滑到了我的手腕上。我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仿佛是被这手串电到了一般，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施主，贫僧是来把东西物归原主的。”和尚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串红彤彤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这是什么？”
“十八尊者玛瑙手串。”他的声音悠远却清晰……
“十八尊者玛瑙手串？”我喃喃地念叨着。
“对了，就是十八尊者玛瑙手串。是了是了……”孝庄喃喃道，突然她俯到我耳边轻轻地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帮他！帮他，记得吗？”
“啊？谁？”我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问道。她只是微笑着坚定地看着我，手则是用力地握了握，像是安抚又像是再次确定，却并没有回答我什么。然后轻叹了口气，放开了我的手，好像如释重负一般躺回了枕头上。接着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
“皇上……太皇太后驾薨了……”
“呜——”
“李德全，把她带下去……”
我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李德全示意我在此等候。环顾周围，陈设十分简单，有一个佛龛，前面桌上摆放着一些贡品，佛龛前有两张明黄色的厚垫，这里应该是太皇太后平时打坐礼佛用的。刚才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周围忙乱的一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怔怔地，有些难过，脑中只是不停地围绕着她最后的那句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帮他！帮他……”
是帮谁呢？她叫我赫舍里，那是把握当作死去的皇后，难道是叫我帮康熙吗？看来这手串与我来到这个世界有莫大的关联，那个和尚不也说这是物归原主？那么说我原就应该有这条手串。这会儿我才有功夫好好打量，这是一条通体发红的手串，由十八颗大小一致的红玛瑙组成，每颗玛瑙上都微雕着不通的佛教尊者形象，虽然是微雕，但是画面十分细腻，人物表情栩栩如生。在每颗玛瑙之间用绳结隔开，每九颗为一组，由一颗淡黄色玛瑙隔开，那颗玛瑙上刻着一圈很小的梵文，另一侧对应的有一个黄玛瑙佛头，下面坠着一块祥云状黄玉牌，然后是两颗泪状红玛瑙，上面有暗花。就是我再不懂欣赏也可以知道这手串一定价值连城。
“吱嘎——”身后的门开了，进来一个高大瘦长的男人，他面带倦容，却仍然气势迫人。他没有看我只是径直走到佛龛前的垫子上坐下。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我连忙行礼。
“过来，到这边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见他拍拍他身边的另一张垫子，示意我过去。我当然只能乖乖却又不太情愿地挪过去。“坐下吧。”
“啊？奴婢不敢！”我连忙摇摇手道。
“难道你要叫朕一直这么仰着头看你？”不算太亮的烛光下，我看到他微微笑了下。我突然觉得背脊发凉，觉得他还是不笑的时候让我比较有安全感。于是我只好坐下，但却更加拘谨起来，因为现在我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甚至呼吸可闻。
“李佳氏络云，告诉朕，你今年几岁了？”康熙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回万岁爷，奴婢今年十三岁。”我心虚地不敢直视他，嗓子因为紧张而干得难受。
突然康熙用手抚上我的脸颊，慢慢滑下去，然后托起我的下巴，让我与他直视。这种被男性粗糙的指腹滑过的触感却让我觉得似要被灼伤一般地惧怕起来。我触电般的向后躲避，他却不给我丝毫逃避的机会，俯身凑上前来，却在离我还有一掌距离处停住，轻轻地却充满希冀地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十四年前离朕而去的赫舍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玛瑙手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