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躺平日记》不吃胡萝卜的蝶

2、亲自下厨

　　凌绝僵在原地，像尊石像。只有微微颤抖的剑尖，泄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本命剑气被捏碎，不仅是实力折损，更是信念动摇。

　　他自以为傲的剑道，在这个女子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云眠又咬了口灵果，满足地眯起眼。她侧头对发呆的禾然说：“去，给这位火气大的年轻人拿个蒲团。站着累。”

　　禾然“哦”了一声，小跑着搬来蒲团，放在凌绝不远处，又飞快缩回师兄师姐身边。

　　平台上一时寂静，只有风吹竹叶声，和云眠翻动话本的声音。阳光洒落，将影子拉长。

　　凌绝没动。他盯着云眠，想从她懒散的姿态里找出强者的锋芒。可她气息平和，像潭深水。

　　“你……”他声音干涩，“究竟是谁？”

　　云眠从话本里抬眼：“青峦峰，云眠。你不是知道吗？”

　　“云眠真人绝非如此！”凌绝脱口而出。他调查过，青峦峰主人以严苛自律著称。

　　“哦，”云眠恍然，随手将果核丢进旁边竹篓，“人都是会变的嘛。”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凌绝却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几个徒弟互相使着眼色，大气不敢出。他们早就习惯了师尊的懒散，但亲眼见她轻描淡写捏碎凌绝的剑气，还是被震撼到了。原来师尊不是不厉害，只是……懒得厉害。

　　凌绝沉默了。他看着云眠，又看看那几个明显放松下来的徒弟，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被捏碎的剑气残留的灵光上。那股战意，在温暖的阳光下，莫名消散了几分。

　　他最终还是坐下了。没坐在蒲团上，而是直接盘膝坐在了青石地面。背脊挺得笔直，与周围慵懒的氛围格格不入。

　　云眠也不管他，继续看自己的话本。看到有趣处，还会轻笑出声。

　　时间慢慢流淌。阳光暖得让人发困。

　　禾然偷偷打了个哈欠。另一个徒弟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最沉稳的大弟子，也忍不住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凌绝始终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但他发现，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自己躁动的灵台，竟渐渐平息下来。周围流动的灵气温和而绵长，不知不觉间，他损耗的剑气似乎恢复得快了些。

　　这发现让他心惊。

　　“为什么？”他忍不住又问。

　　云眠正看到精彩处，头也不抬：“什么为什么？”

　　“你的道……”凌绝斟酌着用词，“与传闻完全不同。”

　　“道啊……”云眠终于舍得放下话本，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以前觉得，剑就是要一往无前，劈开一切。”

　　她顿了顿，指着石缝里一株嫩绿的小草：“后来发现，石头那么硬，草却能从缝里长出来。它没劈开石头，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凌绝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株小草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确实很自在。

　　“可修仙本是逆天而行！”他反驳，声音却没那么坚定了。

　　“逆天？”云眠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天都没空管你，你逆它做什么。”

　　她重新拿起一个灵果，递给凌绝：“尝尝？后山种的，很甜。”

　　凌绝看着那颗红艳艳的果子，没接。

　　云眠也不在意，自顾自吃起来。果肉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又过了半晌。

　　“你的剑气，”凌绝突然说，“很怪。”

　　“嗯哼？”

　　“没有锋芒，却……”他寻找着合适的词，“无处不在。”

　　就像这阳光，这风，这弥漫在青峦峰的慵懒气息。不凌厉，却让人无处可逃。

　　云眠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悟性不错。”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正面认可他。

　　凌绝抿紧嘴唇。他发现自己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些弟子愿意陪着这样懒散的师尊晒太阳了。

　　在这里，修炼不再是苦役，而成了一种……自然的呼吸。

　　黄昏时分，夕阳给云海镀上金边。

　　凌绝站起身。他依旧挺直背脊，但眼神已经不同。

　　“我明日再来。”他说。

　　不是挑战，更像是一个通知。

　　云眠挥挥手，连告别都懒得说。

　　待凌绝的剑光消失在天际，禾然才小声问：“师尊，他明天还来啊？”

　　“嗯。”云眠合上话本，揉了揉脖颈，“随他吧。”

　　“可是……”大弟子犹豫道，“他毕竟是凌绝。”

　　年轻一辈最锋利的剑。

　　云眠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轻轻笑了。

　　“再锋利的剑，一直绷着，也会断的。”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睡得有些发麻的四肢。

　　“好了，晒够了。今晚想吃什么？师尊心情好，下厨。”

　　弟子们顿时欢呼起来，瞬间把凌绝抛到 脑后。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声响，还有灵植下锅的滋啦声。香气弥漫开来，比任何丹药都让人食指大动。

　　不是普通的食材，吃了不仅不会给修行带来负担，还会加快灵气的吸收。青峦峰的大家都很喜欢

　　凌绝站在远处山巅，回头望向青峦峰。暮色中，那山峰被炊烟笼罩，温暖得不像个修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