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偏执A疯了》溺舟

6、第六轮新月

　　林郁禾做了万全的准备，想要独自熬过这次易感期。他先是把手机关机，彻底和外界断联。又准备好抑制剂，在自己支撑不住时抑制腺体作祟。

　　第一天，林郁禾还能够保持理智，能够正常下楼吃饭，集中注意力还可以看书。

　　第二天，他开始想念江宴信息素味道，并无意识开始做‘迎接’江宴到来的准备。

　　第三天最为难熬，林郁禾用上抑制剂。冰冷的液体在躁动信息素作用下，如溪流入海，效果微乎其微。
　　他翻找江宴的衣柜，用江宴带着白兰地味道的衣服为自己‘筑巢’，羞耻但有着满满安全感。

　　这次易感期，比他之前任何一次易感期都要难熬，释放的信息素浓度也比以往翻了几倍。

　　对于那天的回忆，林郁禾回想，只觉得两个字羞耻。
　　林郁禾沉浸在信息素带来的欲/望中，肉/体记忆不会出错，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啸叫，在渴望江宴。

　　对于江宴的命令，他全部都照做，只希望江宴可以施舍给他一点信息素。

　　在唇齿相依，林郁禾他环住江宴，贴近江宴的脖颈，试图获取更多。

　　江宴温热的手抚摸过林郁禾的脊背，感受着他的颤抖。

　　Omega在易感期内极易被Alpha永久标记，但江宴不会这么做。四年的时间，江宴安抚他的方式都是临时标记。
　　这并不能够消弭林郁禾眼前失去焦距时，江宴的唇在他的腺体处停留时的紧张。

　　这个时候被标记，将会是终身标记，需要做腺体清除手术才能消除。

　　江宴感受到身下人的抗拒，故意咬在林郁禾的颈侧，玩弄他，如同猫将老鼠抓到手后戏弄，没有给林郁禾留任何尊严。

　　“不要标记。”林郁禾带着哭腔说。

　　“你确定？”江宴直起腰，他现在跪在林郁禾白皙的腿两侧，在暗色床单上，染着淡淡粉色的林郁禾，如餐桌上主菜。

　　“不要永久标记，求你。”林郁禾说，“其他什么都可以。”

　　“你要知道，外面多少人求着我标记。”江宴拂过林郁禾的脸，“林郁禾，你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尽管林郁禾事事配合，江宴最后也没有标记他，甚至一点点的信息素也没有释放并安抚他。

　　支撑不住的林郁禾晕过去，再次捡回意识，已经是在易感期过去的第三天。醒来时赵医生和秦妈围在他身边照顾，唯独不见江宴。

　　他拒绝再进那间卧室，一直住在客厅，直到秦妈将客房收拾出来，这才把人劝回房客房，只是除去睡觉，林郁禾很少回去。

　　这几天连点滴也是在客厅。

　　林郁禾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一侧，将一只毫无血色的手伸出来，任由赵医生将针头埋于青色血管中。

　　普通的抑制剂对现在的他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需要在易感期结束后继续治疗。

　　“今天是最后一天点滴。”赵医生将物品收拾干净，“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赵医生。这几天一直在我这里耽误你的时间。”林郁禾说。

　　“不用这么客气，江总付过我单独出诊的费用。”赵医生推推眼镜，如实说。

　　听到江宴的名字，林郁禾不受控发抖。他只能提及其他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保持不让自己失态。

　　“我的症状比起两年前更加严重。我知道是正常现象，但进展未免太快。”林郁禾望着点滴中液体滴落，冰凉的液体顺着透明管子流到他的四肢百骸。

　　“还记得信息素依赖症的表现吗？”赵医生轻声道。从林郁禾住进星澜湾，一直是赵医生为他看病，两人都是医学生，一来二去也熟识起来，大致情况也都有了解。

　　林郁禾闭上眼，这段文字熟悉到只要闭上眼睛，白纸黑字可以浮现在眼前的程度。

　　“初期体现为易感期时对特定alpha信息素依赖，后期会发展为日常生理机能也无法脱离依赖，严重时需特定alpha临时标记或永久标记。”
　　“信息素依赖症无法根治，极易形成恶性循环。”

　　“这次江宴没有进行标记，你会痛苦些。”赵医生露出个安慰的笑容，“如果不放心可以抽时间去医院找我做个详细的检查。”
　　“医者不自医，过度忧虑并非好事。”赵医生补充说。

　　这种观点林郁禾也是认同的。包括之前感知不到alpha的信息素，或许……是他太过紧张的错觉。他这样安慰自己。

　　赵医生在为林郁禾打完点滴，离开星澜湾，在车上回着消息。

　　江宴：他今天状态怎么样。

　　赵医生：林先生的病情得到控制，后续补充营养即可。

　　赵医生：他已经察觉到病情的进展不对劲，我用没有被你标记为由搪塞过去，但下次不会这么容易。

　　江宴：他现在的情况属于副作用吗？

　　赵医生：目前来看是的。

　　江宴：我会带他找你做详细检查。

　　赵医生：尽快。

　　赵医生：你呢？你怎么样？

　　江宴没有再回复，似乎这件事并不重要。

　　赵医生和林郁禾算是校友，他又受雇于江宴。他把车窗打开，将烟点燃。

　　深夜他被江宴一个电话叫过来就知道事情不会小，一楼是暴躁的江宴，再看二楼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的林郁禾，赵医生一个头两个大。

　　想起第一次见到林郁禾，他苍白又病态，在易感期，用着最便宜，效果也最低劣的抑制剂，尚且能自愈。
　　两年过去，身体反倒是越来越差。

　　林郁禾和江宴这两个人，一个懂医学，看不懂自己的病。另外一个，有病史却讳疾忌医。同时服务这么一对病友，这份钱幸好江宴给的多，要不他还真伺候不了。

　　赵医生从后视镜回看星澜湾那栋别墅，在阳光普照的白天，却如同吃人的野兽正在蛰伏，似乎随时将里面人的连肉带骨吃抹干净。

　　·

　　这是林郁禾最难度过的一次易感期。等他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快过去小半月时间，这期间除却去医院看望林安，顺便做检查外，没有离开过星澜湾。

　　这些日子江宴也未曾回来，倒是黎朝来过，给他送来检查结果和药品。
　　检查结果林郁禾仔细看过，没有太大问题，很健康，甚至开的药剂也只是补充微量元素。

　　也许真的只是像赵医生所说，他多虑的原因。

　　林郁禾研究完报告，正准备送客，黎朝一身西服站着没动，眼睛被反光镜片挡住看不到神色：“江总说让我留在这里陪您。”

　　“不需要。”林郁禾蹙眉，恨不得立刻将人踢出门外。

　　“您会需要的。”黎朝在心里松口气，幸好江总在吩咐他来之前预设过林郁禾的回答。
　　黎朝从包内拿出一沓厚厚材料交给林郁禾，是联盟信息素中心实验室的资料。
　　“这就是江总让我特意带给林先生的。”黎朝语气平平，眼镜后目光很平静。

　　他对联盟信息素中心实验室了解不多，但联盟信息素中心实验室的地位他还是明白的，国内关于信息素的研究，联盟信息素中心实验室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基本对科研有想法的医生想要去中心实验室，它的名字就代表权威。
　　“给我这些做什么？”

　　“江氏最近的合作和实验室有关，里面的内容您会感兴趣。至于其他的，江总没有交代。”

　　黎朝说话，向来说江宴交代的内容，其他多余的不会掺杂个人思想多说一句。
　　当然，仅限于处理江宴的私事上。

　　“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黎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林郁禾就当着黎朝的面坐在地毯上，大致翻阅起来。

　　实验室有两位负责人，董济负责生意方面，拓展实验室产出药物市场与资源开发；傅卿澜则在背后带领团队做技术研发。
　　两人合作多年，一步步将实验室做大做强，市面上见到的大部分抑制剂和其他信息素产品都来自于实验室。
　　除此之外，针对不同性别特性建立基因库，各方面研究做出过多种贡献。

　　江宴回到江氏后很少在林郁禾面前提及生意上的事情，但江氏的财报和新闻都在暗示江氏正在转型阶段。

　　这和江宴在江氏掌握话语权有很大关系。

　　之前给江宴当助理的经验让林郁禾阅读这份资料并不困难。最后一份资料中，大致写了实验室最新研究方向，也许涉及保密，只进行大概介绍。

　　其中一条，是进行抗信息素依赖药物研究。

　　怪不得江宴说他会感兴趣。

　　林郁禾咬唇，江宴太过了解他，不仅知道如何折磨他痛苦，也知道什么才是他所在乎的。

　　他对江宴的态度一直是复杂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