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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轮新月 ...

  •   今天是时昼酒吧开业第一天。
      庆祝的花篮从台阶排出去半条街,香槟玫瑰与深蓝绣球挤得密不透风,馥郁的香气混着隐约的音乐声交织在晚风中。

      季知时作为老板,在楼下客套完一圈,踩着定制皮鞋冲上二楼,一进包厢就摊在沙发上和发小贺岘大吐苦水。

      “这些人敬酒的时候都快怼我脸上了。”他扯掉领带扔在桌上,“我跟我爸说好不要把他那些生意上的事掺和到我这儿,结果明摆着把我这酒吧当他酒局分会场。”

      “谁让季大少爷酒吧开的位置好,不来捧个场,对不起你爸的面子。”贺岘将他乱扔的领带收好。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乱来。”季知时把白的洋的摆满一桌,泄愤似的打开一瓶从他爸酒柜里偷拿出来最贵的存货。

      “宴哥怎么还没来?”
      贺岘看了一眼时间:“快了。”

      季知时喝完第三杯酒,包厢的门开了。江宴站在门口,左臂随意搭着一件黑色风衣,深色衬衫的领口松着两颗扣,露出锁骨的淡影,面色透露着些许疲惫。

      “宴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季知时猛地站起来,“你出差提前回来,是不是为了出席我今天的开业典礼?”

      “不是。”江宴薄薄的眼皮轻抬,“顺路。”

      季知时夸张捂住心口:“太伤心了,为了你,我应付那帮人,酒都没多喝。”
      说完,他利索的给两人倒酒。

      酒过三巡,杯中的冰块融得只剩小小一块。
      江宴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起身走到落地窗边,修长的手指划开接听键。

      “还有多久才能到?”
      “到了以后,直接上在二楼,三号包厢。”

      “谁啊?”季知时很少见江宴拉着朋友来。

      “林郁禾。”江宴抬眼看了季知时一眼,平静说道。

      季知时满脸问号,疑惑道:“林郁禾?”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林郁禾?!你之前那个助理?”季知时叫了一声,哐当一声把酒放在桌子上,他凑到江宴身边,“当年你那个信息素公司倒闭的时候,他不是第一个跑的吗?”

      江宴嫌弃的把人推远:“好好说话。”

      一向沉稳的贺岘看见季知时这副醉样,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就季知时这个脑子缺根弦的现在还反应不过来。

      “他跟了我两年了。”江宴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季知时酒醒了一半。

      贺岘在一旁嗤笑出声。也就季知时这醉鬼,还没反应过来“跟了两年”意味着什么。江宴这人,从来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嘴边。

      包厢内陷入一阵沉默,季知时手里的酒掉在地毯上,酒渍在羊绒地毯上晕开。

      这两年江宴怎么对待工作他们都看在眼里,更没听说和哪个Omega走得近一些,直接就是私藏小情人两年。

      季知时反应最强烈,贺岘伸手去摸了烟。再情绪稳定的人面对重磅炸弹似的八卦也不会冷静到哪儿去。

      “你上学的时候不是不喜欢Omega吗?连Omega给你送点礼物你都嫌弃……”季知时被这消息刺激的晕头转向,开始胡说八道,“我以为你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原来背地里金屋藏娇啊!”

      季知时还想多贫两句,门外服务生敲门,说是楼下出了点情况,需要老板出面。季知时哼哼唧唧着走了。

      留在包厢内的贺岘淡定点了根烟,当年的事,他要比其他两个人知道的多一些,所以并不惊讶。
      也不怪季知时震惊,江宴想做什么事,只要他想做就可以做到,而且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在某些事上保密也是同理。

      当初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凑一起花天酒地庆祝自由,只有江宴开公司闯出来点名堂。后来回到江氏,又从底层做起,一步步爬到现在的小江总。
      在圈子里,谁不知道江宴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这时候舍得告诉我们了?想把人带出来?”

      酒杯轻轻磕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江宴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多年的默契让贺岘知趣的没有再问。

      “你那个从小被扔在国外的表弟回来了?”江宴手指点着杯沿。

      “对。”贺岘只是想到那个小祖宗,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前天把管家的假发点了,昨天又把家里的白猫染成绿色,过几天怕是要上房揭瓦。”

      “挺有活力。”江宴笑说。

      “活力过头了。”贺岘感觉太阳穴跳得更疯狂了,“恨不得把家都给拆掉。”

      江宴喝一口酒,想说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

      对方说了些什么,江宴眉头蹙起,踱步到窗边,注视着楼下车边小小的人影,只说一句,“上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郁禾在路灯下,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眼底闪过挣扎。他没来得及和江宴讨价还价,就被江宴粗暴的打断。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按江宴的意思,他会有更多的‘麻烦’。

      在磨蹭到实在不能再继续下去,林郁禾鼓起勇气,踏进酒吧。

      好在遇见季知时。
      他跟在季知时身后到二楼包厢。

      “我看见林助在楼下,就顺路带上来了。”季知时说。

      林郁禾抿唇,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他不太喜欢林助这个称呼,季知时藏不住事,从楼下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那目光中探究与好奇,都让林郁禾局促不安。

      他值得把目光全部放在江宴身上,江宴出现,让他的目光有了终点。

      “走了。”江宴放下酒杯,林郁禾立刻上前拿起江宴的风衣。

      “我刚回来怎么就走?宴哥再喝一杯。”季知时出言想拦,贺岘急忙拦住一身酒气的季知时,对他使了个眼色。

      当包厢门关上,季知时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惊得瘫坐在沙发上,和一旁的贺岘吐槽:“宴哥这也太突然了,我居然没发现过一点异常。”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脑子那么简单。这是给我们打预防针呢。”贺岘不急不缓说。

      “下个月江家开办酒会,这两天你们都收到邀请函了吧?”

      季知时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虽然是家里的混子,不插手生意上的事,人情世故还是能反应过来的:“江家打算在酒会上正式介绍宴哥?”

      “是。”贺岘看了一眼季知时,倒是还没傻彻底。

      “宴哥还打算把人带到酒会?!”季知时说话分贝翻了一倍。

      季知时不敢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情景。

      “提前告诉我们也只怕是防止我们再出点乱子。”

      “防谁?都是兄弟。”季知时嘟囔。

      贺岘目光平静的落在季知时身上。

      “哈。”季知时没说话,闷头将桌上酒打开,就着瓶口直接灌了一口,苦酒入喉心作痛。

      江宴和林郁禾一前一后下楼,几道熟稔的目光不动声色落在江宴身上,又以探究目光扫过林郁禾。
      江宴并不在意,自在如常。林郁禾只觉如芒刺背,紧跟上江宴的步子,想要用江宴挡住自己。他甚至看到有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们这边。

      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的注视。

      从酒吧出来,一直到回星澜湾的路上,林郁禾一直抿着唇,看向窗外。

      哪怕是坐在一旁江宴去低头仔细嗅闻林郁禾脖颈处的味道。未散的酒气萦绕在林郁禾鼻尖,腺体又开始发烫。

      尽管贴着Omega抑制贴,林郁禾身上冷清的雪杉也没有压住其他alpha那恶劣低级的味道。

      “去拳馆了。”江宴的嗓音带着丝丝沙哑,刻薄做出评价,“难闻。”

      在接到江宴电话后,林郁禾在出拳馆时特意用过小钱给他准备的信息素屏蔽喷雾,他怕自己闻不到,处理不干净,还加大了剂量。

      江宴跟狗鼻子似的,一点点味道也不会放过。

      林郁禾没有反驳,垂下眼,低声说一句:“我会注意。”

      ·

      星澜湾别墅。
      秦妈还没有回来,林郁禾看江宴喝了不少酒,去厨房给他做醒酒汤。

      林郁禾麻利找出材料,将山楂、莲子洗净,放在锅中焖煮。
      他本意是想躲开江宴,可人却是靠在厨房门廊,双臂环胸看他忙里忙外。

      “为什么不想去包厢找我?”

      “里面……太吵。”林郁禾说。

      林郁禾站在酒吧楼下打给江宴那通电话在耳边响起,江宴不耐烦的语气还在耳边萦绕。

      “林郁禾。”江宴突然叫他的全名。

      “你知不知道,你并不适合撒谎。”

      “我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林郁禾放下手里的勺子,回头盯住江宴。他试图从江宴脸上窥视到除却不屑外其他的神色,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在给江宴做助理时,在这种地方留下过令人作呕的回忆,想起便觉得遍体生寒。

      “怕见人?”江宴微微仰着头,俯视着林郁禾,“之前当助理的时候不是八面玲珑,逢人笑三分,给我挡酒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一下。现在开始嫌弃这嫌弃那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林郁禾一字一句道。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林郁禾握住勺子的手一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情人?以身还债的Omega?无论是什么答案,都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江宴总是能故意把见不得台面的关系摊开在台面上,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他仅剩的尊严一点点磨掉。

      “别跟我装哑巴。”江宴咄咄逼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烦躁,“谁给你的权力逃避。”

      他靠近林郁禾,抚摸他的腺体:“你的易感期快要到了,我给你思考的时间,到时候你会来求我的。”

      江宴没有多留,在接到黎助的电话离开星澜湾。

      锅中的醒酒汤还在不知疲倦咕嘟翻滚着,厨房弥漫着酸甜的气味。

      整片别墅安静的像座坟墓,林郁禾在一片寂静中蹲下身。
      信息素的作用让林郁禾情绪无限放大,他的后颈发烫到已经不能忽视的地步。

      他的易感期提前到来,而他的解药江宴,在等着他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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