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医女之捡个大侠当杂役》画碟

8、从今往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漠白和轻水被困洞穴一天一夜之后听到不远处的墙壁有动静。
　　“他们来了？”轻水问漠白。
　　“主人，十三大夫。”隔壁的人在喊。
　　“我们在这，我们在这。”轻水大喊，被困了一天一夜，轻水快要饿死了，想着赶紧回去填饱肚子，她还担心师傅。
　　“乙柒，你一个人进来，带件斗篷，其他人退至洞外。”漠白听出喊话的是乙柒，便对他喊话。
　　不一会乙柒进来了，拿着漠白常穿的黑裘。
　　他进来看到一个少女扶着主人等他，很是疑惑发生了什么，等他走进反应过来了，这个少女就是十三大夫。
　　他拿着黑裘，有些无措的看着漠白，漠白接过黑裘给轻水披上，把黑裘的帽子戴在她头上，确保别人看不到她披散头发的样子。转身对乙柒说“这件事不许都任何人说。”
　　“是”乙柒行礼道。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很敬仰这位年仅14岁的大夫，如今发现她是女子，而且他家主人有对她关爱有加，他开始脑补以后十三大夫成为他们城主夫人的样子。
　　“时疫怎么样了？”轻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曲大夫配的药方已经发下去了，有些症状比较轻的病人已经有开始恢复的迹象了。”乙柒认真回答，他对这位可能成为城主夫人的大夫更加恭敬了。
　　“出去吧。”漠白道。
　　他们回到城主府的时候曲师傅已经在等了，他看到轻水之后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吧，我看看，没有哪里受伤吧，怎么穿成这样子。”
　　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三人，轻水把黑裘脱下，曲大夫看了看轻水，又看了看漠白，道“这丫头胡闹，给大人添麻烦了，大人见谅，我回去一定好好处罚她。”
　　“老神医严重了，此次多亏了轻水，否则我已经命丧当场了。”漠白看了看曲大夫又说“神医放心，轻水的事我会保密的，属下之人也不会透露半句。”
　　曲大夫看到漠白没有因轻水女扮男装而发怒，反而还答应帮他们保密，不觉的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外出的甲肆从外面闯了进来，乙柒也跟了跟了进来，抱歉的对漠白说“主人恕罪，我没拦住他。”
　　“属下有要是禀报。”甲肆喘着粗气解释。
　　轻水看他着急的样子便说“什么事情，可是与时疫有关？”
　　漠白示意甲肆回答轻水的问题。
　　甲肆不知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是还是回答道“大人说的是，属下已从南边请到三位大夫，如今正在疫区。”
　　听了这话，曲大夫连忙说“这是好事，老夫现在实在是太缺帮手了，我先过去跟他们说一下注意事项。”说罢便对轻水说“你先好好休息，别再惹事了。”
　　然后曲大夫向漠白告退。
　　“我饿了，快把现在能吃的都端上来。”然后轻水对漠白说“你一起吗？”
　　漠白给了乙柒一个眼神，然后便跟着轻水去吃东西了。
　　乙柒明白漠白的意思，留下来给一脸懵的甲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的时候还夹带私货，说十三大夫不久就会成为城主夫人，二人一起嗑起了CP。最后还叮嘱甲肆不要告诉任何人十三大夫是女儿身的事。
　　当一个秘密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时候，那这两个人的关系将会变得是很亲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轻水束完发又变成了医仙公子水十三，坐在了漠白的对面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对面的漠白有些宠溺的看着，道“你慢点，没有人跟你抢。”
　　“是没有人跟我抢，可是我急着吃完去疫区，在这里耽搁太久了，赶紧把这个事情解决，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呢。”然后又补了一句“这里也太冷了。”
　　漠白听了她说要离开，突然心头有一丝失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不见了。
　　“你看我干什么，一天一夜不吃饭你都不饿吗？还是说你们习武之人都那么扛饿？”两人一起经历了一场生死，轻水对漠白少了很多防备，反而把他当成朋友相处了。
　　后来几天的一切都很顺利，新来的大夫很快的熟悉了状况，康复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轻水发现他师傅有些不对劲，轻水看着他经常一个人喘粗气，还打趣他道“有那么多年轻人在，你就休息一会吧。”
　　直到有一天，曲大夫在疫区看诊的时候忽然昏倒，等轻水赶到的时候其他大夫告诉他曲大夫感染时疫了。
　　轻水看到病榻上的曲大夫有些不知所措，十四岁的少女看着唯一的亲人憔悴不堪，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没事的，我只是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身强体壮，不过现在时疫已经被很好的控制了，我会没事的。”曲大夫强忍不适宽慰轻水。
　　但是事情完全不像曲大夫所说，疫情虽然被有效的控制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康复了，但是对于那些身体比较弱的人来说，他们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并且在几天之后更猛烈的加重了。
　　一天轻水正在看诊，一个名叫封儿的四岁小女孩已经染病七日了，中间跟她同时染病的大人已经都康复回家了，轻水觉得她的病情很奇怪，“难道是药方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不好了十三大夫。”乙柒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老神医，您快去看看吧。”
　　轻水放下手头的事，飞奔出去。
　　来到曲大夫的帐篷，她知道，他的师傅要离开她了。此时漠白也过来了，看着轻水的表情，他让众人都离开帐篷，给师徒二人留下最后的时间。
　　“别哭，师傅老了，总有这一天的。”他帮轻水擦了擦泪，忽然严肃地说“丫头，我要你发誓，我死之后你要好好活着，去尽你自己最大的努力活得久一点。”
　　轻水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过得很累，没有你的话，我根本活不下去，也不愿意再活下去了。”
　　“所以我要你向我发誓，向你过世的娘亲发誓。要你好好活着，也是我向你娘亲发的誓。”
　　曲大夫逼着轻水以娘亲和师傅的名义发下了誓，此时轻水的眼里已经没有眼泪了。
　　轻水发完誓，曲答大夫长出一口气说“我至死都在好好履行对你娘亲的誓言，希望你也好好履行对我的誓言。”
　　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曲大夫走的很安详，轻水给他盖了盖被子，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走出帐篷。
　　众人都看着轻水，轻水面无表情道“都别聚在这儿了，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众人看着他，不忍心多说便离去了，只留下漠白和乙柒。
　　“乙柒，把他焚烧之后，帮我把骨灰送回来。”轻水淡淡地说。
　　“是。”乙柒行了礼，便进帐篷收拾了。
　　“轻水？”漠白心疼的看着她。
　　轻水没有答应，只是朝封儿的帐篷走去，小女孩的问诊还没结束呢。
　　接下来的三日轻水都没合过眼，众人担忧她、劝她，她只是说“如果能早一个时辰改药方，就能少死不少人。
　　可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疫区再次被死亡的气息笼罩，这次死去的都是老人和孩子，疫区时刻都传来家长的哭声，每每听到这些声音，轻水的心如刀绞。
　　一天夜里，轻水被一声惨叫声惊醒，起身查看，越走进帐篷她的心里越不安，这是封儿的帐篷，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难道？轻水不敢往下面想。
　　但是她是对的，她进来的时候封儿大口吐着血，轻水看到他父母身上全是她的血，命人赶紧带她父母去熏艾，避免感染。
　　她看着封儿，知道自己屋里回天，但还是从袖封出取下缠在手腕处的银针包，她三针下去封儿已经不再吐血了，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记下来，‘银针刺穴可缓解病症’”轻水对着跟着她的文书说。
　　这个文书是前日刚来的，看着浑身是血的轻水给封儿扎针，封儿身上也全是血，清水只能用手把血迹拭去，轻水的头发有些凌乱，挡住了视线，她又用带血的手去抚头发·····
　　文书看的出神，被轻水的声音打断才回过神来，慌忙记下轻水的口述。
　　一个时辰之后，封儿还是没有救回来，轻水失神的走出帐篷，抬头看看月亮，又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月光下她的背影孤寂又凄美。
　　她蹲下用雪用力的搓自己的双手，企图用雪把血搓掉。
　　“轻水？”是漠白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轻水不说话，只是拼命的去搓手，手都要破皮了。
　　漠白拦住了她，道“轻水，你需要休息，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好吗，就一会。”他的语气满是心疼。
　　“血迹，我怎么都擦不掉。”轻水眼眶含泪面向漠白。
　　此时的轻水破碎极了，漠白觉得现在的她脆弱极了，仿佛一碰就会碎。心疼地说“已经擦干净了，你的手现在很干净，而且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办法原谅这个让老人和孩子遭受病痛的世间，为什么总是弱者。”说罢便在漠白怀里昏了过去。
　　轻水整整昏睡了三天，在她昏迷期间其他大夫根据她给封儿施针的记录，把针灸加入了新的时疫药房，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疫情的死亡人数，但是如何让这些奄奄一息的孩子康复，众人始终一筹莫展，只能焦急的等待十三大夫醒来。
　　轻水昏睡的时候做了个梦，梦中师傅嗔怪她没有好好履行对自己的诺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样会堵塞万汇的，这可是人身体上所有气汇聚的地方，要是堵住了，以后就算了再补也很难调养过来的。”然后他笑着对轻水说“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万汇”轻水大喊这惊醒过来。
　　“轻水？”旁白的漠白轻声叫了一声，轻水昏睡这几日，漠白简直把书房搬进了轻水屋里，对她寸步不离的照顾。
　　轻水从床上跳起来大叫“万汇，我该想起来的，我得去疫区。”说着鞋也不穿的就往外跑，漠白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漠白只好让乙柒拿这鞋去追轻水，自己带着甲肆去会见其他大夫，让他们去疫区等轻水。
　　众人到疫区的时候轻水已经给一个将死的老人施完针了，老人的气息明显已经回转回来了。
　　“成了”一位年长的大夫看到这个场景说。然后跑到轻水旁边毕恭毕敬的对这个14岁的少年行了一个只有对长辈才行的礼，道“敢问阁下施如何做的。”
　　轻水看着这个老人熟睡的脸，露出一抹微笑道“万汇”，然后指了指老人眉心网上一寸的地方说，“这个穴道是我自己取的，是人身体上所有气汇聚的地方。”
　　一个月之后，最后一个病人也康复了，年卫拆除了疫区的帐篷，轻水把曲大夫的骨灰埋在了他去世的帐篷下面，连同一起埋葬的还有一个香囊，那是轻水的娘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你和你的誓言就在这好好休息吧。”轻水对着墓碑说。
　　在埋葬曲大夫的当天下午，一位文书带着一幅画来城主府拜访轻水，是乙柒接待的他，他告诉那个文书轻水已经走了，文书表示遗憾，但是还是请求乙柒把画留下俩，然后告辞了。
　　乙柒看了看画，然后拿进轻水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成了漠白的书房。他站在桌子前看着轻水留下的字条“有缘再见。”陷入了沉思。
　　“主人，这是一个文书留下的。”乙柒把画打开。
　　画中再现了轻水为封儿施针的场景，清瘦的少年悲悯的看着病床上的孩子，他浑身是血，眼睛温柔，有一种悲悯众生的神像。
　　漠白拿起笔在画上题字，医仙公子——水十三。
　　不久之后，这副字画被整个白城的人追捧，白城家家户户都有这幅字画，百姓以此祈愿健康平安，也感念两位大夫对白城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