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小神仙》南墨砚北

38、第 38 章

　　正如师父估计的那般，在掌灯时分，灵蝶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只飞鸽，飞鸽停在了窗棂上，身上附着一封厚厚的书信，是清竹道长回给黎清幻的书信。
　　黎清幻唤来楚楚和盛大夫，三人围坐在油灯前，看这封书信。
　　清竹道长的回信同样言简意赅。白云观的藏书阁中也并未有根除瘟疫的办法，但有一些能够防止瘟疫传播的方法，清竹道长命手下的弟子将内容抄送给了黎清幻，并且告知，如果在黎城遇到麻烦需要帮助，一定要通知白云观，第一张书信的最后一句是：师兄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楚楚看到这句话悄无声息的咧咧嘴。
　　附着的纸张上便是对抗瘟疫一些办法，许是料到飞鸽无法承载太重的书信，于是这些字写的极小，还好誊写的人字迹整洁，读起来倒也不费力，只是盛大夫年事已高，这么小的字是看不清的了，于是楚楚便拿着读了出来。
　　一些曾经在治疗中发挥过作用的方子，楚楚和盛大夫在医书上见过多半，但其中也有一些从未见过的药方，他们悉心留存下来，准备仔细研究。这封信的背后还附着有利于百姓减少患上瘟疫的方法，总结起来，一要喝热水，二要撒灶灰，三要遮口鼻。
　　“饮用热水这个确实是没有想到的，其余的内容，城主已经告知全城了，现在事关性命，大家都在严格的按照官府的建议执行。”
　　“盛大夫，瘟疫当前，不知有没有什么样的药能让普通百姓用的起，药还量大易得，此药虽不能根治瘟疫，但能增强体魄，不至于让大家在瘟疫面前一击即倒，有没有这样的药？”
　　“楚楚姑娘问得好啊。”
　　自古以来，遇到瘟疫的时候，大家关注的都是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想办法减轻他们的痛苦，进而希望在这些人的身上找到能够根治瘟疫的办法，但是从有关于瘟疫记载的那天起，就没有找到。虽然瘟疫只有一个名字，但是它总能以新的样子出现，几乎没有哪一味药是确定对瘟疫有效的。
　　不知是人治疗了瘟疫，还是瘟疫在这场闹剧中赚足了乐趣，自行离开了。
　　但是楚楚的话给盛大夫提了个醒，既然关注病重的人没有什么效果，为什么不让那些原本就康健的人体魄更强壮呢。
　　“二位跟我来。”盛大夫手中举着一盏灯，带着楚楚和黎清幻来到了病人所在的院子中。
　　只见盛大夫在所有的病人面前站定，看面色，然后看舌苔和眼睛。然后再换到下一个病人，直到把所有的病人都看完。
　　楚楚和黎清幻不知道盛大夫在看什么，但仍跟在盛大夫的后面，盛大夫停步的时候，楚楚便也借着灯光打量着病人，除了瘟疫的症状之外，倒是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看过病人之后，盛大夫和二人又回到了屋内。
　　“发现了吗？”盛大夫率先开口。
　　“什么？”楚楚疑惑。
　　“刚刚经由楚楚姑娘的提醒，我才想要知道身染瘟疫的是什么样的人，刚刚我们在病人中走了一圈，我发现这些病人中多为身体虚弱之人，老人居多，幼童次之，看来这场瘟疫会让那些体质差的人更易遭受病痛的折磨，不过这只是和春堂的情况，明日我便去府衙，问问军营中那些感染瘟疫的人的情况，如果与和春堂一样，那我们可以从修补身体开始尝试了。”
　　盛大夫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是非常激动的，就像是有一个真理即将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第二日盛大夫早早出门，下午便有府衙的人过来送消息，盛大夫在院子中找到楚楚，激动地和楚楚分享一个刚刚从府衙带过来的消息。
　　“楚楚姑娘，和我料想的一点一样，军营那边与和春堂的情况相似，看来我们真的可以从防护着手！”
　　盛大夫和楚楚翻遍了医书，再加上盛大夫多年来行医的经验，拟定了几分适合于大多数人的温补的方子，盛大夫拿着这些药方又匆匆出门而去，又是去府衙，同众位医馆敲定药方。
　　这一整天，和春堂的大事小情便交由盛大夫的各位弟子和楚楚打理，直到掌灯时分，盛大夫才从府衙回来。
　　“定了定了，这个药方上所用的药皆是量大易得之药，并且适合大多数人，府衙的总管已经将这个药方和我们刚刚拟定的建议连夜呈报给城主了，我如果顺利的话，这个药将会免费发给城中每户人家。”
　　从昨晚开始到今晚，盛大夫都在为这件事奔走，脸上已浮现疲惫之色，脚步略显虚浮，楚楚看着心中惊了一惊，这样奔波下去，若是让瘟疫钻了空子，盛大夫这样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
　　“盛大夫，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为这件事奔波了，现在就看那些医馆怎么说服城主了，我扶您去歇歇。”
　　盛大夫没有推辞，一边向屋内走，一边对楚楚说。
　　“城主是善良慈爱之人，如果这个要求不会让黎城承受不住的话，我想城主一定会同意的。”
　　楚楚把盛大夫送到了的屋内便退了出来，盛大夫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无暇顾及其他，楚楚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盛大夫说话，今日本想和盛大夫说这场瘟疫接下来还可以做什么，毕竟......
　　但今天看到盛大夫的脸色之后，楚楚又把话咽了下去的，先让盛大夫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议也无妨。
　　次日一早，和春堂便传来消息，城主已经同意昨夜医馆呈报的内容，已经同意开国库，征购草药，免费发放给城中的百姓，此刻官差已经分成几批，将黎城划分成几块区域，分成不同批次的官兵就在指定的区域，按照家中人头数分发药品，众位百姓喜极而泣，收到草药的时候无不涕泪连连，高呼城主万岁，除了分发药品，官兵还会告知每家每户，喝热水，撒灶灰，掩口鼻，尤其是老人和小孩要重点防护。
　　城主的反应与盛大夫预料的一样，盛大夫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楚楚这才找到时间和盛大夫说些自己的困惑。
　　“盛大夫，有一事想要请示您。”楚楚开口道。
　　“楚楚姑娘，请讲。”
　　“根据医书上的记载，每逢瘟疫，必然会出现大规模的人死去，但是......”
　　楚楚没说完，但是盛大夫也明白楚楚接下来的话是什么。黎城此次的伤亡都是在地动中死去的人，瘟疫虽已蔓延开来，但索性至今尚未出现死亡的人，盛大夫心中有了两个想法，一个是乐观的想法，此次瘟疫不严重，黎城可以熬过去，一个是悲观的想法，瘟疫病发有自己的阶段，现在还没有爆发的时候。
　　“我明白，不论如何，现在整个黎城已经开始有所防备，剩下的事只能交给上天了。”
　　盛大夫说完双手合十，朝着天拜了拜。
　　这边他们还在讨论，军营那边，最早的一批感染瘟疫的人已经出现了死亡的案例，小林看着这些人渐渐没了气息，生出了极强的无力感，明明用了那么多的办法，却都没用。
　　小林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手指插入头发中，烦躁的抓头发，无力感包裹了全身。
　　可和春堂这边也没有那么顺利，负责出去采买药品的活计，灰头土脸的带着空车回来了，盛大夫一看空车，心中不由得急躁起来。
　　“怎么回事？药呢？”
　　“师父，别说药了，我连城门都没进去，他们一看我是黎城的人，纷纷躲开，不让我进城，说是怕我把瘟疫带到他们那里去。”
　　“这可如何是好，当下正是用药的时候。”盛大夫急的在原地拍手。
　　不仅是和春堂没有药，黎城官家的医馆出去采买药品也铩羽而归，没有任何一个城愿意对黎城的人敞开大门。
　　而瘟疫死亡的人数在不断地增加。
　　“盛大夫！”和春堂的一个活计慌慌张张的跑到盛大夫的身边。
　　“盛大夫......后面有个人......死了”
　　闻言，盛大夫和楚楚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