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栾余

2、你叫什么名字

　　裴怀煜仿佛没听见，笔尖在笔记本上流畅地滑动，补着上节课没写完的笔记，字迹依旧工整得像印刷体，忽然他的笔突然断墨了，他皱了皱眉，习惯性地想往身后实验班同学的方向借，手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里早已不是原来的环境。他尴尬地停顿了几秒，正打算硬着头皮继续，一支同样的黑色水笔突然从斜前方递了过来。

　　“用我的吧。”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小石子落进心湖。裴怀煜抬头，对上那双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指尖碰到笔身时，他带着谢意抬眸看向周忆。
　　周忆没吭声。下课的时候，裴怀煜走到周忆面前，“上午的笔，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忆，回忆的忆”

　　裴怀煜刚要开口介绍自己，就被一个男生猛地打断：“煜哥！建议你别和他玩。”
　　裴怀煜眉头微蹙，满脸疑惑地看向那人。
　　男生却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带着点轻蔑：“他期末考试打小抄被抓了，连小考都要作弊的人，你敢跟他玩？”

　　裴怀煜指了指周忆桌角那本写满演算的习题册，眼神里带着自然的疑惑，而非审视：“我刚才看你算题特别熟练，根本就不需要小抄那种东西，是不是老师误会你了？

　　周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在眼下快速扇动了两下。她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里，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浅。听到裴怀煜的话，她慢慢抬起头，目光却只敢落在他校服外套的第二颗纽扣上，张了张嘴想说话，喉结动了好几次，却只发出细若蚊蚋的气音。不等裴煜怀回应，她又像被烫到似的低下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
　　没等周忆回答就已经上课了，上课的时候就开始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课间发生的事情，数学老师看到后用粉笔砸向他
　　“周忆起来讲这个题目”
　　“周忆刚站起来，后面的男生就嗤笑一声：‘怎么，这次又准备从哪‘借鉴’答案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反正就算抄了，大家也知道你是个空……’

　　话还没说完，周忆骤然打断他。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声音却意外地稳：‘由中垂线定理可知，AE=A'E=1，AB=A'B。正方形中AB=AD，∠BAD=90°，BA'延长过D，故∠BA'A=45°。设AB=x，DE=x-1，△A'ED为等腰直角三角形，解得x=2。’

　　她讲完时，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几秒后，数学老师才缓过神，赞许道：‘坐下吧。周忆同学的答案完全正确。这道题是数学组刚出的题，她的解题思路逻辑清晰、方法巧妙，连我们数学组的老师都没立刻想到这种解法。’”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教室里突然响起稀疏的掌声。裴怀煜也跟着抬手，掌心相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清晰的肯定。周忆埋着头，能感觉到那片掌声像暖光，悄悄驱散了她头顶的阴霾

　　因为最近周忆正忙着应付60天后的地生会考，所以课间都埋头在地理图册和生物考点里，只有第三节课的空隙能喘口气。也正因如此，裴怀煜一直没机会问清那次考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