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栾余

1、实验班新来的同学

　　故事的开始是那年仲夏

　　雨丝敲打着窗沿，淅淅沥沥的声响像一张密网，把整个教室都笼在潮湿的沉闷里。余桉扒在周忆耳边，压低声音又带着点兴奋：“喂，周忆！你听说没？实验班这次期中要大洗牌……”
　　实验班两个班本来有152人听说这次考试实验班每个班只能留60人，年级组后120名往下的都要被分在普通班，每个班分四个人
　　“你说谁会来到我们班，如果是个美女帅哥就多好啊！成绩好长得又好”余桉花痴的神色傻笑着
　　随后，旁边一个男生撇撇嘴吐槽：‘咱学校不好好抓学习，净搞这些幺蛾子。被踢出去的人，哪那么容易适应新环境，都说越破的学校规矩越多那江宁一中，真的是破的离谱

　　余桉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推了推旁边的周忆：“他吐槽得还挺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期待帅哥！”
　　余桉脸上的花痴笑瞬间僵住，猛地一拍大腿：“完了完了！后天就考试了！我这几天光顾着八卦，知识点全还给老师了！”她抓着周忆的胳膊疯狂摇晃，“忆忆，快！咱俩现在就去图书馆刷题，我妈妈说我在退步一定会打死我

　　余桉和周忆第2天复习了一整天
　　考试这天，周忆被分到第2考场，余桉在隔壁第3考场。上午的考试还算顺利，可到了数学考试时，意外发生了——她前排的女生正低头看一张纸条，眼看监考老师走过来，那女生慌慌张张把小抄往周忆的板凳底下一扔。

　　监考老师恰好走到这里，捡起纸条，皱眉看向周忆，语气严肃：“这只是一次考试，何必作弊呢？成绩不好可以补，道德底线不能丢。”
　　“同学都齐刷刷的往周忆的座位上看，只有周忆前面的女生，头埋得快要钻进课桌里。周忆攥紧了笔，指节泛白，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连一句‘我没有’都哽在舌尖。那个老师又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让我遇到，直接记过处分！’话音落，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渐渐远了，可周忆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同学们的眼神像无数根细刺，扎得她后背发寒。
　　考完后余桉在隔壁考场考完就来找周忆玩，一眼就看到周忆惨白的脸，立刻冲过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周忆摇摇头，把脸埋进臂弯，肩膀却控制不住地轻颤。等她把事情经过告诉余桉，余桉气得牙痒痒，刚要去找老师理论，却被周忆死死拉住——她实在不想再惹麻烦。余桉没辙，只能恨恨地作罢。
　　卷子批得很快，第二天下午，年级排名就贴在了公告栏。

　　余桉拉着周忆挤过去，嘴里还在愤愤不平：“凭什么咱忆忆受这委屈！等排名出来，我倒要看看那个栽赃的女生能考多少分！”

　　周忆低着头，任由余桉拉着，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她不敢去看自己的排名，更不敢去想那些关于“作弊”的流言会把她推向什么境地。

　　突然，余桉的声音停住了，紧接着是一声惊呼：“我靠！裴怀煜……他居然排121名？在我们班？学霸来普通班体验生活？

　　周忆猛地抬头，顺着余桉的目光看去。公告栏最下方，那个曾在实验班如贯耳的名字，此刻刺眼地躺在普通班的区间里 ，她听过这个名字初一的时候天天霸榜年级第一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挺拔的男生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眉眼清冷，正是裴怀煜。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排名，没什么停留，却在无意间，与周忆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自己头顶短暂停留，然后便随着男生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余桉还在旁边咋舌：“这学神到了普通班，估计能把我们甩几条街……哎忆忆，你看你排名了吗？”

　　周忆摇摇头，指尖冰凉。她知道，这场关于“排名”和“流言”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周一，教务处通知实验班120名以后的学生搬往普通班。裴怀煜抱着一摞笔记，站在普通班教室外。陌生的喧嚣扑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零食味和青春期特有的躁动，和实验班的安静刻板截然不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门口。余桉眼睛一亮，用胳膊肘碰了碰周忆：“忆忆你看！是裴怀煜！真的是他！”
　　于老师清了清嗓子，指着裴怀煜几人：“大家欢迎新同学。裴怀煜，还有其他三位，找位置坐吧。”

　　裴怀煜的目光淡淡扫过教室，最终落在了后排周忆旁边的空位。他抱着笔记走过去，在周忆身边坐下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周忆下意识攥紧了衣角，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余桉在一旁激动地小声嘀咕：“学神同桌！忆忆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周忆没说话，只觉得身边的气压低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裴怀煜将笔记整齐码在桌上，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可这份疏离，却让周忆心头那点因“作弊流言”而生的自卑，又悄悄冒了头。

　　这时，前排几个平时爱起哄的男生突然怪声怪气地开口：“哟，实验班的大神屈尊来我们普通班了？欢迎欢迎啊！”

　　裴怀煜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拿出课本。那副冷淡的模样，让原本喧闹的教室又安静了几分。

　　第一堂生物课，旧课代表转学的消息宣布后，班主任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咱们班总得有人接手，裴怀煜同学，你生物满分，就由你暂代吧。”
　　裴怀煜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向班主任，声音平静无波：“嗯。”

　　一个简单的单音节，没有多余的情绪。全班却因为这声回应再次安静——没人想到这位学神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班主任明显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那太好了！裴怀煜同学，以后生物课的收发作业就辛苦你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便低头继续翻看课本，周身又恢复了那层生人勿近的淡漠。

　　周忆坐在旁边，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又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她偷偷抬眼，瞥见他摊开的生物笔记，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那些复杂的知识点在他笔下条理清晰。

　　这时，前排几个男生又开始小声议论：“不愧是实验班的大神，连课代表都当得这么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