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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旧梦 ...
北村离泓水近,近了泓水就能顺便调查段瑜交代的事。钱灵雨拍手称好,自来熟地拍拍胸脯:“带上我们啊!”
“你……们?”
女子撩开身前的发辫,瞧了眼闷头干活的李涉,又瞧了眼啥都不干的钱灵雨,“你会干活儿?”
钱灵雨指了指李涉,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眯眯道:“他负责干活。我嘛,主要负责这个。”
女子思路清奇:“你脑子不好使?”
钱灵雨瞪圆了眼:“啧。动脑子,脑力活动懂不懂!”
女子轻飘飘抬眼:“哦。”
看女子同意,钱灵雨便转过身,对官兵们道:“好了,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我跟这位姑娘走就行,反正她家住坂头溪。她回去的时候,捎我一程就行。”
女子:“……”
官兵们仍有顾虑,什么大人什么考量,说的钱灵雨头疼得紧,便一股脑打包给李涉。也不知李涉说了什么,那些固执己见的官兵就都走了。
女子姓林,名姗姗,住坂头溪。养父是坂头溪著名的医师,从小,她经常跑各地帮忙送药,所以陇洲大半的百姓都认识她。
陇洲地处偏僻,原生住民很少,大多是被京师和其他地区流放来此。金水镇因为人员混杂,历代都很难管理。
梅疏石上任后,也有过动陇洲的想法。譬如莲都对陇洲的一对一帮扶,风岐一家人有两次提出在陇洲修楗尾堰都由他一手推进。可是短短数十载,莲都变成了日南,东岭曾经天时地利的四渠漕运到了陇洲一击便溃。
钱灵雨:“四渠?那是什么?”
林姗姗:“你住在东岭,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钱灵雨:“听说什么?”
林姗姗:“彼时日南和新鸣还叫莲都。陇洲、新鸣、日南和云冲的河流皆经东岭,风氏一族披山通道修四渠,成就了东岭如今的繁华。”
林姗姗停顿片刻,接着道:“从全局来看,这四渠和河流走向,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陇洲为凤头,新鸣一脉是凤羽,其余两地乃凤尾。
“后来,因为一些事……莲都彻底分裂,新鸣划归缙泽,到东岭的漕运被截停。被砍断了翅膀的凤凰,再也无法自由飞翔。”
十多年来,陇洲的难题无一可解。梅疏石的坚持,仿佛白日枕梦,终究是泓水上的一摊泡影。
北村离此处有些距离,收拾完东西,几人便马不停蹄往北村赶。
赶到北村天已经黑了,林姗姗忙着搭建临时粥铺,为明日一早开张做准备。
北村很静,透着死一般的寂静,林木又多,夜里瘆得慌。
第二日,果真如林姗姗所说,北村情况严峻,静只是表象。
今夏凶年,泓水东溃,又遭虫灾、疫病。当地民不聊生。路边到处是饿死的和啃树皮的人,看得钱灵雨触目惊心。
好几日忙着粥铺和救人的事,无暇顾及旁的。直到有一日,和林姗姗交易送粮的富商派了人马来协助,三人才稍微得空,抽出时间去趟河壖边。
秋季的泓水不似夏季湍悍,迈入枯水期,径流量减少,河床裸露,冲溃的堰身残桓清晰可见。
钱灵雨左瞧右瞧,上瞧下瞧,无奈专业不对口,就像一般人对着资产负债表,连资产等于负债加所有者权益的公式都不知道,其实瞧不出什么所以然。
抓耳挠腮之际,有个穿着破布衣裳的拄杖乞丐走了过来。
“小林,又来看泓水了?”
林姗姗点了点头:“周刖伯伯。这回不是看水,是来看堰。”
“看堰啊。”
拄杖老乞寻了块地坐下。他的右脚受了刖刑,空荡荡的。
周刖:“这两位是?”
林姗姗道:“东岭来的大人物。司会府的钱司会。另一位是李公子。”
周刖瞧了一眼李涉:“受史载鑫那狗/日的牵连,老子来这已经十年了。”
林姗姗已经习惯了周刖的唠叨,接过话道:“是是是。因为十二年前惊天动地的税案,皇上暂罢了大司寇一职,其后几年的刑罚也审得重了些。伯伯本不用受刖刑,发配陇洲受苦的。”
“我说的话,你都能背下来了?”周刖瞪了林姗姗一眼,没好气道。
“你爹给你的《六经论》呢,背明白了?”
林姗姗:“早明白了。”
“我老了,医术读不明白,我不与你争。”周刖用拐杖在地上戳出大大小小的洞:“旁边看戏的,你评评理。非乱世不重典,我冤不冤?”
周刖看的是李涉。一时之间,几人的目光皆堆叠到李涉身上。
“那史载鑫虽因利欲熏心葬了性命,但其在位期间行罚,却以宽厚有理闻名。如今的大司寇我不知其姓也不知其名,倒是日日听说他的丰功伟绩。
“世人说他手段毒辣,最喜肉刑。落在这位手里,我要担心的怕不是砍左脚还是右脚,而是留条命在哪儿了。
“不过我被罚时,那如今的大司寇尚且年少,如此说来,我又该庆幸咯?”
李涉:“古者云,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
周刖:“……”
李涉接着道:“刑称罪则治,不称罪则乱。故治则刑重,乱则刑轻;犯治之罪固重,犯乱之罪固轻也。”
“好一个定分止争,好一个世轻世重!”周刖哈哈大笑。
“况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老人家,如今的选择权,不在你自己手中么?”
“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周刖喃喃着,“罢了罢了,闲了这么久,我就多与你们说道几句。至于能搅起多少水花……”
李涉微微一笑:“那便是我们的事了。”
周刖哼了一声,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
钱灵雨凑到林姗姗旁边,小声问道:“他两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林姗姗道:“李公子第一句说的是,这世间不能无礼。人的欲/望无穷尽,若不用礼法加以规制,便是失了礼,失了礼便会失了规则,失了规则世道就会大乱。礼与法的制定,都是为了定其分而止其争。”
“这第二句,就复杂得多了。何以治国以重刑,何以乱世用轻刑?”林姗姗若有所思。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他们最终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周刖伯伯,你是知道什么吗?”
周刖道:“现在是枯水期,懂技术的人一看便知。这堰被人动了手脚,失了根基,大水一来便毁了。”
“什么!?”
林姗姗和钱灵雨面面相觑,皆目瞪口呆。
林姗姗缓了许久,才道:“原来……可是伯伯,你在陇洲这么久,我从未听你提过堰被人动了手脚的事。”
周刖白了她一眼,道:“与你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片子说,有甚么好处?”
钱灵雨突而道:“是第一次便被动了手脚还是第二次?老人家,你可有见过他们来施工?”
周刖依旧说得简略:“这堰只修了一次,来甚么第二次。”
怎么会!!!风岐争取过第二次了。
钱灵雨脑中嗡嗡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联系起来了。
她错愕地抬起头,李涉正好望了过来。
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是的,除非……除非第二次,负责监修的郑则鸣根本没让风岐靠近泓水。
难怪风岐突然性转,罢道回宫。如此,如此便能说通了。
“小小的陇洲,卧龙藏虎呐。姓李的,我言尽于此。”
周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诶,你等会!”
钱灵雨提起绿裙子便要追,李涉拉住她,摇了摇头,道:“他不会说了。”
钱灵雨道:“能建成东岭四渠的风氏一族,他们的工程怎可能不堪一击。事不宜迟,我先给风岐写信,把消息告诉他!后面的事,后面慢慢商议。”
李涉并未松手,只道:“如果风岐早就知道呢。”
钱灵雨:“什么意思?”
李涉:“如果郑则鸣只是单纯不让风岐靠近泓水,依风岐的性格,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钱灵雨:“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涉略一点头:“所以。”
钱灵雨愕然:“他那种人,居然甘心?”
李涉:“岭安王力排众议让他二次上任,风岐也顶着纷飞谣言二次请愿。只是结果注定了不遂人愿,他的甘不甘心无济于事。凭他一句无故罢道,反而矛盾落他身上多一点,落氏族身上少一点。”
“可是毁了堰堤,水灾漫天,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郑则鸣,这位陇洲邑宰,究竟打着何种算盘?”
钱灵雨攥紧了拳。
林姗姗在一旁听了许久,适时二人气氛沉默,才出声询问道:“你们来陇洲,是为了调查三年前的水堰一事?”
钱灵雨点点头:“嗯。我以为,须解决了水灾,否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扬汤止沸。我想岭安王当年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准予风岐前赴陇洲。”
林姗姗犹豫片刻,道:“或许,我认识的一位病人,他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礼起于何也?曰: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荀子》
刑称罪则治,不称罪则乱。故治则刑重,乱则刑轻;犯治之罪固重,犯乱之罪固轻也。——《荀子》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报任安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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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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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