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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状况频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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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刘明艳就被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惊醒。她猛地坐起,额头差点撞到上铺的床板。窗外,暴雨如注,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用力拍打驾驶室的门。
"谁?"她低声喝道,手已经摸向了座位下的扳手。
"明艳姐,是我。"
裴章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刘明艳松了口气,拉开一条窗缝,冰冷的雨水立刻溅到她脸上。
"操,大半夜的干什么?"
裴章抹了抹湿漉漉的脸:"货车漏雨,货舱进水了。"
刘明艳骂了一句,迅速钻出卧铺。裴章全身湿透,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白衬衫紧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肉轮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十分钟前。"裴章抹了把脸,"我起来检查货物,听到滴水声。"
刘明艳跳下车,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T恤。她绕到货舱后方,果然看到水正从一处接缝渗入。这车老了,密封条早该换了。
"不是大问题。"她检查后说,"但得把货物盖好。"
两人合力将防水布铺在货堆上。暴雨中,刘明艳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她没注意到裴章的目光在她背上停留了几秒,更没看到他突然僵住的表情。
"明艳姐..."裴章的声音有些异样,"你背上..."
刘明艳回头,看到裴章正直勾勾盯着她的后背。她这才意识到,湿透的衣服肯定让那道伤疤显出来了——七针的疤痕,像一条蜈蚣趴在她右肩胛骨上。
"哦,这个啊。"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上次救你爸妈时被石头砸的。别大惊小怪。"
裴章的眼神在昏暗的货舱灯光下显得格外复杂。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背部时停住了。
"还疼吗?"他问,声音低沉。
刘明艳转身避开他的手:"早好了。走吧,回车里,淋死了。"
回到驾驶室,两人浑身滴水。刘明艳从储物箱翻出一条毛巾扔给裴章:"擦擦。"
裴章接过毛巾,却没有立即使用,而是递向刘明艳:"你先。"
"矫情什么,一起用。"刘明艳扯过毛巾一角,胡乱擦着脸和脖子。
裴章犹豫片刻,用另一端轻轻擦拭头发。两人站在狭小的驾驶室里,共用一条毛巾,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刘明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根不由发热。
"你衣服湿透了。"裴章说,"换一件吧。"
刘明艳这才注意到裴章的白衬衫也几乎透明,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和隐约的腹肌轮廓。她迅速移开视线:"你先换,我...我去后面看看货。"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货舱,心跳如擂。冷风吹过湿透的身体,却无法降低脸上爆表的温度。c,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紧张个屁!
等刘明艳确认完货物回到驾驶室,裴章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一件深蓝色针织衫,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他正在用干毛巾擦眼镜,抬头时没戴眼镜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澈。
"你的。"他指了指叠放在座椅上的干衣服。
刘明艳抓起衣服,转身就要去货舱换。
"就在这里换吧。"裴章说,"外面雨大,我不看。"
他说着真的转过身去,面朝车窗。刘明艳咬了咬唇,迅速脱下湿T恤。驾驶室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她刚套上干衣服,就听到裴章的手机响了。
裴章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微变:"我接个电话。"
他下车走进雨中,但刘明艳还是透过半开的车窗听到了只言片语。
"...计划有变...""...港口那边..."
裴章的声音与平时截然不同,冰冷而强硬。刘明艳皱起眉,这通电话明显有问题。
五分钟后,裴章回到车上,头发又湿了一层,但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公司的事。"他简短解释,显然不打算多说。
刘明艳哼了一声:"大半夜的,你们公司真敬业。"
裴章没有回应,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条。刘明艳假装整理东西,余光瞥见他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文件名一闪而过——"港口7号"后面几个字没看清。
暴雨持续到天亮。刘明艳醒来时发现裴章已经买回了早餐和咖啡,正在查看天气预报。
"前方路段塌方,高速封闭。"他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我们得在这里等到下午。"
刘明艳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裴章的手。她瞬间缩回去,咖啡差点掉在地上洒出来。
"谢谢。"她抿了一口,黑咖啡,苦得她皱眉,"你喝这么苦的?"
裴章嘴角微扬:"习惯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加糖,专门给你要的。"
刘明艳接过糖包,心里泛起一丝异样。这小子,还挺细心。
整个上午他们都困在服务区。裴章用电脑处理工作,刘明艳则检查货车状况。中午雨势稍减,她决定趁机修理漏水的货舱。
"帮我扶一下这个。"她指挥裴章按住密封条,自己用胶枪填补缝隙。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完成修理。刘明艳正收拾工具,突然听到裴章说道:"开货车虽然赚得多,但很辛苦,也不安全,"他注视着刘明艳,"尤其是女性。"
刘明艳放下扳手:"怎么,你也觉得女人开不了大车?"
"不。"裴章摇头,"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你选择这种...生活方式。"
刘明艳望向远处:"我爸生前欠了一屁股债,我只会开货车。"她简短地说,明显不想多谈。
裴章若有所思:"所以你放弃了书法。"
这不是问句。刘明艳猛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放弃书法?"
"你字帖上的日期。"裴章平静解释,"最新一页是五年前的。"
刘明艳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她还以为...以为他特意调查过她。
"偶尔还会写。"她轻声说,"只是没那么频繁了。"
下午三点,高速重新开通。他们继续上路,车内的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些。裴章甚至主动聊起了他在国外留学的趣事,逗得刘明艳几次笑出声。
"所以你还会说英国腔?"她调侃道。
裴章立刻切换成标准的英式口音:"Indeed, my dear lady."
刘明艳大笑:"靠,真装逼。"
天色渐暗时,货车突然一阵抖动,随后引擎发出不正常的声响。
"该死!"刘明艳迅速打双闪靠边停车,"听起来像油路问题。"
她下车打开发动机盖检查,果然发现油管有裂缝。裴章举着手电筒为她照明,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袖。
"能修吗?"他问。
"能,但需要零件。"刘明艳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得叫救援。"
等待救援的两小时里,他们坐在驾驶室听广播。某个瞬间,刘明艳发现裴章正凝视着她沾满机油的手,眼神专注得有些奇怪。
"看什么?"她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
裴章轻声说:"你的手...很漂亮。"
刘明艳愣住了:"你瞎了?"她举起自己粗糙、带着茧子和伤疤的手,"这叫漂亮?"
"它们有力气,有故事,就像钢索一样,"裴章的目光异常认真,他突然握住刘明艳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她掌心的茧,"看着粗粝,却能吊起千钧重量。"
刘明艳心跳突然加速,赶紧转移话题:"救援什么时候到?"
深夜,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卸货。刘明艳累得几乎睁不开眼,裴章却依然精神奕奕地核对货物清单。
"你去睡吧。"他对刘明艳说,"剩下的我来。"
刘明艳摇摇头:"这是我的工作。"
完成交接之后,回到车上时已是凌晨。刘明艳瘫在座椅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明天回程我来开。"裴章说,"你休息。"
刘明艳闭着眼哼了一声:"再说吧。"
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给她盖了条毯子,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半梦半醒间,似乎有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但她太累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