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但病弱[穿书]》十万长梦

3、拜师

　　黑袍人晃了晃，却依然站在原地。晏临霄当即了然，对方也是一个傀儡。

　　对面的人发出嘶哑的声音，语调却婉转奇异，仿佛换了一个人：“玄真，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说……”晏临霄抬眸，一柄长剑猝然出鞘，直刺对方心口，“你真令人恶心。”

　　剑芒划过黑袍，布料碎裂，如塌陷褪下的蛇皮。晏临霄瞳孔一缩——那黑袍下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千百条黏连腐肉的傀儡丝。

　　他当即掐诀，剑尖燃起青白色劫火，顺着傀儡丝点燃黑袍人全身。对方反应极快，身影如鬼魅般一闪，竟直扑晏临霄面门而来。

　　晏临霄急速后退，身体一软，借着对方的扑式刹那间调转方向，脚尖一点，身形拔地而起，长剑贯注全身灵力，自上而下劈砍而下。灵气顺着剑尖灌入黑袍人身体，傀儡丝齐齐震断。

　　黑袍人像失去操控的木偶，直直倒下，坠入雪地中。

　　站在屋脊上的晏临霄没动，用灵力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傀儡后，才悠然落下，缓步走至尸体旁边。

　　他手腕微动，指尖便出现了一枚金针。随后半蹲下身，将这枚“太素金针”刺入傀儡尸体的膻中穴，另一只手搭在尸体脉搏之上，引动先天一炁游走周天。

　　金针被灵气推动在筋脉中游走，晏临霄眸光一动，感受到微妙阻塞。稍加分析后，他得出结论：这具傀儡十二正经呈现“逆脉”结构，手太阴肺经与足少阳胆经交接处有“子午错流”，这恐怕就是国师能操控他们的关键之处。

　　晏临霄收回金针，手移向尸体腹部，感受道皮肤之下似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这种感觉很像是正在融化的金丹。

　　没想到傀儡中竟能存在“伪金丹”，难怪每具傀儡都和真人高度相似，甚至能使用法术和剑术。

　　这黑袍人和另外三个一样，应该只是次品，才会被如此轻易击败。若是像他几位师兄那般，他今夜还得有一场恶战。

　　晏临霄重新调整了对国师实力的评估，如果对方能大批量制造这种傀儡，后期将会及其棘手。

　　虽然国师敌不过封无灼的主角光环，但现今的男主才刚入道，等到他成长到能打败国师已经是第二卷的内容。晏临霄只能靠自己先解决这个麻烦，并加快对男主的培养，才能顺利度过前期的一系列难关。

　　一阵寒风从雪地上刮过，寒气侵入皮肤，令他不禁发颤。晏临霄还想再研究一下，以找出提前应对之法。然而傀儡中的金丹已然熄灭，变成了一具完全的尸体。

　　他只能放弃，站起身。

　　国师一定还会再派傀儡过来，站在原地的晏临霄思索着，也许下次能试试活捉一个，再找出其他细节。

　　随后晏临霄将屋外屋内的尸体都搬运到一处空屋内封存，做日后研究之用。等他处理完这一切，天边已然泛起青色。

　　只经历了一个夜晚，他便从穿越者的心态中走出，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一切。

　　就在晏临霄准备回去休息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突兀响起：【隐藏任务触发：替封无灼舔舐伤口，可解锁“狼驯”成就】。

　　还有隐藏任务？

　　晏临霄问道：【完成隐藏任务有什么奖励？】

　　系统：【有随机奖励一份。】

　　晏临霄望向弟子房的方向，窗纸透出暖黄的光晕，好似在这冰天雪地中，为他点亮了一盏灯。他想起少年攥住他衣角时眼底的星火，那是对生的渴望，对未来的期许。

　　不知为何，他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急什么。”晏临霄低声喃喃自语，随后转身，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朝着与弟子房相反的方向延伸。

　　……

　　【景国国都-璇玑阁】

　　数十丈高的巨柱支撑起仿若浩瀚夜空般的穹顶，那上面是由无数珍稀琉璃拼接而成，内嵌夜明珠，莹莹蓝光交织，勾勒出星河流转、日月交替之景，仿若将苍穹纳入其中。

　　偌大的殿内只有一人，他身着玄色鲛绡，外披广袖深衣，身材非常高挑。一头泼墨般长发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蜿蜒至小腿，他的皮肤苍白到几乎透明，幽蓝血管清晰可见，而他的眼睛更加奇怪——左眼呈琥珀金色，而右眼则是鸦青般的蓝。

　　“生气了啊……”男人勾起薄唇，眼尾也随之扬起，笑容妖异，他喃喃自语，嗓音似玉磬裹着蜜糖，“……傀儡都坏了。”

　　说着，他拨动手中两颗赤玉珠，穹顶星辰闪烁，逐渐变幻。

　　“罢了……逼得太紧容易断。”男人放下手中玉珠，转而拿起黄金面具，覆盖在脸上，“玄真，我们有的是时间。”

　　——

　　卯时初刻，天色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封无灼便从睡梦中惊醒。榻边的炭盆早已熄灭，没了炭火的温热，寒意顺着那粗麻被褥，丝丝缕缕地往他骨缝里钻。

　　他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梁上垂落的蛛网，发起了怔。

　　昨夜那人握住他腕间时，指尖传来的温度，此刻仿佛还烙印在那儿，像一团明明快要熄灭，却又倔强留存着一丝余温的火。

　　这是封无灼近七年来，唯一感受过的温度。

　　伤腿上阵阵疼痛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幻觉，但封无灼还是凭空生出些许恐慌，怕自己又落入另一个陷阱。

　　七年的颠沛流离让他没睡过一个完整觉，每当他闭上眼，都会被哪怕一点声响所惊醒，生怕当自己陷入梦中，那些恶意的刀刃便会刺入身体，让他再也无法醒来。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响，瞬间惊得封无灼翻身下榻，下一瞬便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警惕地看向门口，却在瞥见屋内铜盆里晃动的热水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只见晏临霄正倚在门边，那身雪色道袍被清晨弥漫的雾气洇得半透，隐隐约约透出里头鸦青中衣的轮廓，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腿。”晏临霄淡淡开口。

　　封无灼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什么？”

　　晏临霄言简意赅：“换药。”

　　封无灼沉默着，缓缓卷起裤管。晏临霄十分自然地半跪在榻前，开始小心翼翼地拆绷带。

　　拆的过程中，他的发梢不经意扫过封无灼膝头，那轻微的触感，竟让封无灼喉结不自觉地发紧。

　　沾血的绷带掉落在地，晏临霄伸出玉箸似的指尖，轻轻划过伤痕，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会留疤。”

　　封无灼没能反应过来，愣愣问道：“……疤比伤痛？”

　　晏临霄忽然抬眼，晨光恰好漏进他眸中，那一瞬间，眸底好似晃出几分近似温柔的错觉。

　　“疤是活的，会记得谁伤过你。”

　　封无灼听了这话，下意识攥皱了被褥。他的目光落在对方领口下，那里若隐若现地露出一处伤痕，昨夜被掐过的喉管，此刻也隐隐发烫。

　　“你的疤……记得什么？”

　　药杵碾过伤口的力道蓦地加重，晏临霄面上依旧挂着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每一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也记着，我随时准备讨要回来。”

　　听他如此说，封无灼反倒松口气。他打量着正在给绷带上敷药的晏临霄，暗自思忖对方昨夜所说话，只要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你说你缺个试药的……”沉默不过片刻，少年忐忑开口，“又许我入道，我当如何称呼你？”

　　晏临霄没回答，手指微动，绷带被拉直。少年发出痛呼之时，一颗青玉丸飞入后者口中。

　　“吞了。”

　　药丸直接飞进喉管，封无灼毫无防备，下意识做出吞咽，那药丸便顺着滚入胃中。残留的苦涩这才从味蕾上显现，喉管像是爬满了蜈蚣，又痒又难受。

　　他蜷在床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少年眼眶中弥漫着生理性的红，咬牙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要命的毒。” 晏临霄手上还有铺药后残留的翠绿汁液，蜿蜒液体正顺着皓白手腕往下滴落，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反正你都吃了，何必多问。”

　　封无灼眼眶放大，瞳孔紧缩，绝望弥漫上他的表情，但眼睛却依旧爆发着想要活下去的光。

　　“骗你的。”晏临霄像是欣赏够了，哼笑一声，“生肌丸罢了，能帮你加快伤口愈合。”

　　话音落下，灼烧感从少年的喉咙里褪去，封无灼警惕地瞪着反复无常的男人，在对方的示意下低头看去：原本溃烂的伤口处，如今已生出粉白的新肉。

　　他愣在原地，这么快？

　　“当然没有这么快。”晏临霄好似看出他的疑惑，抬了抬下巴，“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多久？”

　　“七天。”

　　正当封无灼为这个数字而感到惊诧时，更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晏临霄突然俯身，温热的舌尖舔上他新生的伤口。

　　剧痛与酥麻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窜遍封无灼的四肢百骸。他毫无防备，后背重重地撞上-床栏。

　　晏临霄湿热的舌尖轻轻刮过伤口边缘，本就新生的地方此时传来更为怪异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封无灼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他咽下一声闷哼后才能继续开口，“为什么……”

　　“别动！” 晏临霄的唇轻轻抵住他膝窝，那冰冷又柔软的触感让封无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伤口上有毒。”

　　伤口上有毒，为何还舔？

　　封无灼想问却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竭力瞪大眼睛，像是在无声对抗着什么。

　　晏临霄同样不好过，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封无灼舔舐伤口了，黑袍人在刀上下毒，这种毒被灵气固定于表面，可以由他舔舐后化解。他想试试在男主昏迷时舔舐能不能完成系统任务，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恭喜宿主完成“狼驯”成就，并获得奖励“痛觉虹吸”，后续治疗中，男主承受的疼痛会转化为宿主的愉悦感，并提升伤口愈合速度300%。】

　　这是什么奖励？

　　没等晏临霄反应过来时，床上的封无灼因痛而无意识发出闷哼，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感觉从脊柱处升起，身体竟剧烈的抖了抖。

　　等那股陌生之感褪去，晏临霄咬牙切齿地质问系统：【这是给我的，还是给他的奖励？】

　　【共赢成就。】系统自顾自播放，【“狼驯”成就效果：之后宿主无论对他下达什么样的命令，他都会倾向于遵从。】

　　不知为何，晏临霄竟从系统的机械音中听出几份揶揄，他沉默片刻，丢下绷带站起身。

　　晏临霄无法忍受被戏耍，这所谓的成就和奖励，根本就是个坑。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房间之时，听到屋内的少年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脚步却不自觉停下了。

　　最终，晏临霄以“男主能早一天恢复，也能早一天对抗国师”为理由说服自己，继续没完成的事情。

　　封无灼年纪尚小，不过一会便沉不住气了。他刚想退缩，视线往下，却看到了晏临霄的面颊泛着淡淡的红，一缕晨光在对方颈侧割出一道清瘦的弧线，喉间吞咽的颤动清晰可触。

　　他长得……真好看。

　　封无灼看着那人唇畔溢出的血丝，不知为何，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擦。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便被晏临霄擒住手腕：“别动。”

　　最后一道伤口被温热舔过后，封无灼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少年所不知道的是，晏临霄背后同样被汗液打湿，两人都没说话，无声地等待着身体残留的感觉褪去。

　　片刻后，晏临霄用袖口抹去他腿间的涎液，拿出铺好药的绷带为他绑上。

　　紧接着，他突然掐住少年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封无灼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你真想入道？”

　　封无灼喘着粗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很想。”

　　“拜我为师。” 晏临霄将松开了手，表情恢复成令少年不安的冷淡，“本观只有我一人，你也是本道第一个徒弟。”

　　……我是第一个？

　　封无灼有些发懵的脑袋只捕捉到了这个词，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晏临霄也在此时听到了系统提示音：【男主爱意值+10，恨意值-5，目前爱意值10，恨意值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