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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避嫌 ...

  •   从小胖家回来,时生放好洗澡水,让温程进去泡澡。
      “我帮你按摩,”时生帮温程解衬衫扣子,“让你身体舒服一些。”
      温程说,“辛苦你了,我现在手还是不能动。但是按摩就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你今天也很累,早点休息吧。”
      时生脱下温程的衬衫,在温程胸口落下一吻,然后去解温程的裤子。
      温程突然觉得喉咙一紧,不知为何有些喘不上气,只觉得不自在,明明平常一起洗澡也没觉得有什么。
      “时生,”温程清了清嗓子叫住时生,“我来吧。你已经洗过澡了吧,先去床上躺会儿吧。”
      时生看了温程一眼,手上没停,“我洗完澡以后不能出门,出了门就得再洗一次。这段时间以来我学习紧张,很久没一起泡澡了,今天一起泡吧,我帮你按摩。”
      温程没法再说拒绝的话,只能让时生帮自己脱了裤子,扶着自己进了浴缸。
      随后时生也脱了衣服进来了,却跨坐在温程背后,胸口贴住温程的背,在水里搂住温程。
      温程呼吸紧了紧,心里感觉有些从未有过的躁动和不安,但也说不出来是哪种躁动不安,只觉得不想继续让时生在浴室里待着。
      温程说,“不用你按摩,你泡完就先出去吧。”
      话说出来,却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
      时生没说话,一点一点在温程脑袋、脖子、肩膀、背等等各处按揉。
      疲惫的身体,温热的水,力度适当的伺候,让温程的心又静了下来,突然不想再说话,不想再计较方才短暂的不知来处的躁动和不安,只想闭着眼,安安静静地好好享受这一刻、这待遇、这感觉。
      很快,温程昏昏欲睡,隐隐约约感觉到时生把脸埋在他肩窝,认真地说,“温程,我喜欢你,再等三年我就让你知道。”
      温程在睡意浓浓中疑惑:怎么又是这句话?为什么还要再等三年?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但是还没思考出答案,温程就睡实了。
      时生让温程睡了二十分钟,然后叫温程醒来,扶着睡得不太清醒的温程回到床上继续睡。
      时生想了想,怕弄醒温程,决定不给温程穿衣服了。
      于是为了公平起见,自己也没穿,直接上床盖好被子搂着温程睡了。
      刚搂住温程,温程的胳膊就条件反射地也搂住了时生。
      时生在温程唇上亲了亲,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温程醒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惊讶地愣了半晌,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还是没回忆起来自己为什么没穿衣服。
      时生的手习惯性地在温程腰上揉了揉,问,“你能回忆到哪儿?”
      温程握住时生的手捏了捏,“我泡澡,你给我按摩,我好像睡着了。”
      时生的头在温程肩窝蹭了蹭,说,“嗯,然后我叫你醒来上床睡觉,你刚躺在床上就睡熟了,我怕弄醒你,就没给你穿。”
      温程了然,“然后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没穿?”
      时生舔了舔温程的脖子,“嗯。早饭想吃什么?今天放假,我给你做点好的。”
      温程偏了偏被舔得发痒的脖子,却被时生追上来咬了一口。
      “嘶——”温程皱皱眉,“说了多少遍,你已经长大了,不能亲、不能舔、不能咬。”
      时生不为所动,在自己咬的地方舔了舔。
      温程叹了口气,“我昨晚被吓坏了,现在心里还没缓过来,想不到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做点你爱吃的吧。要不今天我给你做吧,给你也压压惊。”
      时生在温程唇上亲了亲,“不用,被吓到的是你,我什么事也没有。”
      温程用鼻尖碰了碰时生的鼻尖,“好,那你做吧,就做你想吃的。”
      时生在温程鼻尖上亲了亲,“嗯。”
      温程笑了笑,催时生起床做饭。
      下午,小胖来了,温程在卫生间捣鼓洗衣机洗衣服。
      小胖凑到打游戏的时生旁边悄声问,“你喜欢谁?”
      时生没理小胖。
      小胖又问,“你哥哥?”
      时生愣了愣,停了动作,转头看着小胖。
      小胖愣了一下,“我猜对了?”
      时生没动,继续看着小胖。
      小胖挠了挠头,“其实也不是你露出了什么马脚,而是……应该怎么说呢……你处处都是马脚……你对你哥也太好了,而且好得不一般……我也不是现在才怀疑,我是很早以前就怀疑了,只是现在问了你,我才确定……”
      时生没说话。
      小胖说,“其实我有些为你担心。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哥他知道吗?”
      “什么?”温程抱着衣服从卫生间出来问,“我知道什么?”
      小胖惊了一下,慌忙开始编瞎话,还没等说出来,时生已经开口了,“他问我,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小胖震惊了,忐忑地看着时生和温程。
      温程愣了愣,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小胖惊得呆住了。
      温程说,“你最怕的事之一,不就是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吗,所以才每天都要告诉我?”
      “嗯?”小胖这才猛地觉出不对。
      时生说,“是。”
      温程笑道,“所以我怎么会不知道?”
      说完,把衣服抱去阳台晾。
      小胖呆呆地看着温程的背影,突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时生扔下打了一半的游戏,去衣橱里拿衣架,和温程一起晾衣服。
      小胖愣了愣,慌忙扑到鼠键前一通操作,急道,“这是你接的订单啊!你也敢扔下不管?!”
      温程愣了愣,转头看着时生,“订单?”
      时生拿起温程的一件衣服晾着,“那又怎样?”
      小胖难以置信地看着时生,“这是全胜的单子!输了会扣钱啊!”
      时生说,“我陪温程的时间比这点钱宝贵得多。”
      小胖惊讶地转头看着时生,又忐忑地看着温程。
      温程摸了摸时生的头发,“那也不能对你接的订单不负责,快去打游戏,一会儿你陪我晾下一批不就行了?”
      时生把温程的衣服挂完,看着温程挂自己的衣服,“让刘掩哲打。”
      温程把最后一件时生的衣服晾在伸缩晾衣杆上,拿着洗衣篮去了卫生间,“你得给小胖发工资啊。”
      小胖说,“我不要!”
      时生说,“嗯,这个订单的钱给他。”
      小胖说,“你们倒是理理我……”
      时生看着小胖,“明白了?”
      “嗯?”小胖疑惑地看着温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明白了。你哥理解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
      时生把小胖赶下床,自己接过鼠键操作,“你可以去打职业。”
      小胖悄声说,“我的事可以放一放,你的事可不能放。我说……你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时生转头瞪着小胖。
      小胖说,“我的意思不是不尊重你和你的感情,也不是不尊重你喜欢的你哥,我就是单纯为你担心。我知道换个人喜欢很难,但是比起你喜欢你哥,换人肯定要容易得多。幸好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对他是哪种喜欢,要是知道了,还怎么得了?你该何去何从?他又该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
      时生问,“为什么要想?”
      小胖反问,“你哪里来的底气觉得不需要想?”
      时生说,“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他都是我的。”
      说完,转过头继续游戏,却因为操作反应慢了半拍,没打几下就输了。
      小胖看了看游戏屏,又看了看时生,叹了口气,“你自己也很担心不是吗?他是把你养大的哥哥,从辈分和年龄上来看本应该是叔叔,或者,你至少应该叫人家一声干爹或者义父,这是很危险的关系……我倒不是反对你和你哥之间有这样的感情,而是觉得太危险了——如果被他发现……如果他厌恶这种感情……他会恨你辜负甚至毁了他的期待也说不定。”
      时生瞪着小胖,“换个人说这些,这会儿已经拿着我赔的医药费滚了。”
      小胖说,“幸好经过昨天刘唤一战,我现在对你也算有恩。”
      时生没理小胖,扔了鼠键,跑进了卫生间。
      小胖叹了口气,接过鼠键又开了一局。
      温程撑在洗衣机架子上,往洗衣机里放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枕巾、枕套,时生突然进来,按住他就亲。
      温程吓了一跳,艰难地转了个身抱住时生,伸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压低声音问,“宝贝,这是怎么了?小胖还在呢!”
      时生身体发着抖,声音也在抖,“心慌……”
      温程惊讶地看着时生,心疼地碰了碰时生的脸,“为什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时生没说话,狠狠地吻住了温程的唇,把温程勒进怀里,浓烈的恐慌明显得温程轻易就能感觉到。
      温程吓坏了,小心地抱着时生,在时生肩上、背上摸着、揉着、拍着,一下下安抚着,任时生在自己唇上寻找着踏实和安稳。
      过了一会儿,时生揉着温程的腰轻声问,“能伸舌头吗?”
      “什……么?”温程微喘着,“你都多大了!当然不能!”
      时生又在温程唇上亲了亲,动作微微有些发颤,“我想要。”
      温程严肃地看着时生,没有说话。
      时生没再坚持,闭上眼,把头埋在温程胸口,轻轻喘着气,每一声温程都能感觉到时生的痛苦。
      温程心里揪得发疼,抬手轻轻揉了揉时生的头发,问,“能让你好受一点的方法只有这一个吗?”
      时生没说话,在温程心口上亲了亲。
      温程叹了口气,“那你伸吧。”
      时生愣了愣,抬起头看着温程。
      温程问,“怎么了?”
      时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事,不伸了,让我抱你一会儿吧。”
      温程疑惑地把时生搂得紧了紧,低头亲了亲时生的眉心,“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难受吗?你在害怕什么?”
      时生说,“我在害怕你觉得我恶心。”
      温程惊讶地看着时生,“你在说什么?”
      时生没说话,闭着眼睛,听着温程的心跳。
      温程有些恼火,“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你恶心?你再这么想,我要生气了!”
      时生愣了愣,急忙亲亲温程的唇,“不生气,不要生气,我害怕你生气!”
      温程心疼地问,“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是因为我不让你伸舌头?可我是为了避嫌才这样,你是大孩子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会难受,这么亲、这么抱都是不应该的,你能明白吗?你是我的宝贝啊,我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宝贝?”
      时生舔了舔温程的唇,又亲了亲,“不是因为伸舌头。”
      温程摸摸时生的脸,“那是因为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吧,我现在心疼得发慌。”
      时生问,“我告诉你以后,你还会这么心疼吗?”
      温程愣了愣,“你做了什么事吗?”
      时生说,“我做了一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事。”
      温程松了口气,笑了笑,“那我就不会生气,我当然还是会心疼你、喜欢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时生问,“你不问问是什么事?可能知道了,你就不这么想了。”
      温程问,“我问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时生摇头,“我现在还不敢说。”
      温程说,“所以,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的,对吗?”
      时生说,“嗯。你再等等。”
      温程笑着点头,“好,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愿意等。”
      晚上,温程因为担心时生,无论如何睡不着,但不敢动,怕吵醒怀里的时生。
      一直躺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时生突然醒了,问,“为什么醒着?”
      温程愣了愣,问,“抱歉,我弄醒你了?”
      时生摸了摸温程心口,“没有,是心跳。”
      温程笑着亲了亲时生的鼻尖,“你对我可真细心。”
      时生仰头含住温程的唇,亲了一会儿,轻声问,“这么晚了,为什么醒着?”
      温程动了动,小心地搂着时生换了个姿势,“没什么,就是有些睡不着。”
      时生搂住温程的脖子,在温程唇上舔了舔,“你在担心我?”
      温程笑了笑,“嗯,我在担心你,担心得睡不着。我该怎么办?安慰安慰我吧。”
      时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温程说,“好,知无不言。”
      时生把手伸进温程衣服里,帮忙在温程的腰上按揉,“你对我有期待吗?”
      温程说,“有。”
      时生问,“如果我辜负……甚至毁了你的期待……你会恨我吗?”
      温程愣了愣,随即心疼地亲了亲时生的头发,认真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担心这个,但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就算你做了让我痛恨你的事,我也依然爱你,也许会爱得很痛苦,但这种爱不会被恨取代,不会消失,也不会被磨灭,并且因着这种爱,我很可能会忍不住去选择原谅你,你能理解吗?”
      时生手上停了动作,没说话,在温程胸口上趴了会儿,声音有些发颤,“我能理解,却不放心。能给我一张免死金牌吗?”
      温程摸摸时生的脸,“不用我给。对于我来说,你自己就是最有效的免死金牌,我对你永远下不了最狠的心。”
      话音刚落,温程的唇已经被时生堵住,时生伸出舌头试探,温程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天时生以为被自己恶心的事,还是不忍心拒绝,于是张开了嘴,放时生长驱直入。
      “嗯……”深入的吻持续了还不到一分钟,温程已经因缺氧而受不了了,忙挣扎着拍拍时生的背。
      时生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手在温程衣服里不安分地揉着,“呼吸。”
      温程无意识地搂着时生,大口喘着气,“我……不会……”
      时生愣了愣,“你不会?”
      温程点点头,“我这35年来……还没和人接过吻……”
      时生怔了怔,然后笑出了声。
      温程惊了,“你笑话我?”
      时生笑着贴住温程的脸,“嗯。我觉得你可爱。”
      听了这话,温程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不难受,反而挺好受,“十年了,你第二次笑出声,竟然是为了笑话我?”
      时生又笑了,“嗯,以后每次想起来,我都会笑。”
      温程头一次觉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我是独身主义,没接过吻再正常不过。倒是你,你不过还只是个小狼崽,哪来的本事笑话我?”
      时生笑着舔了舔温程的唇,一点点把舌头伸进温程的口中,“既然你没经历过,那我教你怎么呼吸。”
      “嗯?”温程被时生的话说愣了,随即感受到时生突然向自己发起的攻势,慌忙回过神来阻止,却没来得及,“不!不要!嗯……”
      狼崽毕竟是狼崽,爆发力不是兔子能比的。温程根本无力招架,又不敢下狠心一口咬下去,只能任狼宰割。
      身体里的氧气迅速减少,温程艰难地坚持着,实在坚持不住了便挣扎起来。
      时生却不松口,温程憋得眼圈发红,眼泪都下来了。
      突然,时生伸手点了点温程的鼻子,温程一开始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开始用鼻子呼吸,却因为不熟练而被呛住了。
      时生这才松开温程,亲了亲温程的眼睛,“做得不错,一分钟了。”
      温程无力地抓着时生的胳膊,呛咳得说不出话来。
      时生说,“下次三分钟,下下次五分钟,下下下次八分钟……我们今晚争取练到15分钟吧,到15分钟如果你还不熟练,那就练到25分钟或更久。总之,直到你熟练掌握这个本事为止,我不会放过你。”
      温程摇着头拒绝,刚说出一个“不”字,就又被时生堵住了嘴。
      折腾了两个小时,时生总算放过了温程,趴在气喘吁吁的温程的胸口,惬意地说,“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还没安慰你。”
      温程喘着气,说不出话来,这会儿不用时生安慰,就已经累得想睡了,而且不知为何,身心还一阵莫名其妙地舒服。
      “温程,”时生拉过温程的手亲了亲,“别担心了,我有免死金牌了,我不怕你恨我了。”
      温程无力地摸了摸时生的脸,睡了过去。
      第二天,温程刚睡醒,就被时生吻住了。
      温程迷迷糊糊的状态荡然无存,立刻清醒,挣扎起来,“你还来?!”
      时生笑道,“检验昨晚的教学成果,看你本事学得怎么样。25分钟是满分,15分钟及格。现在满分以后免考,现在不及格立刻重考。准备好了吗?”
      温程难以置信地看着时生。
      昨晚时生笑了很多次,温程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但今天以前自己还只是听过时生的笑声,此时此刻,却是十年来第一次看见时生的笑。
      变得略弯的眉眼和唇角,变得略柔和的面容和线条,因为使着坏心眼,而兴致勃勃闪着亮光的眼睛,因为过于开心,而张开得有些志得意满的嘴唇……
      温程看得呆住了,像是一睁眼就看到了世间最美的一幅画。
      温程不禁想,如果自己来画这张脸,是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来的。
      多么神奇的感受,明明是一张和其他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们无异的笑脸,却让温程觉得世间无二。
      时生笑着问,“还是说要先复习?”
      “嗯?”温程回过神来,“什么复习?”
      时生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你走神了。我说,先复习。”
      “啊?”温程还是不懂,“什么复呜……”
      话没问完,就被时生堵住了双唇,口中的空气迅速被夺走,温程手足无措,竟下意识地用鼻子吸气调整了呼吸。
      温程不禁后怕:这究竟是昨晚形成的条件反射,还是仅昨天一晚就养成了的习惯?
      时生的攻势很猛烈,温程越来越招架不住,无暇分心,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衣服被撩起来,胸口被揉捏,温程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挣扎起来。
      时生猛地回过神来,手上立即停了动作,但嘴上还是没放开,而是迅速夺取温程口中的空气。
      温程忙用鼻子呼吸。
      时生大口大口地夺取,很快,温程便忙于专心致志应付呼吸而停止挣扎。
      时生暗暗松了口气,身上刚才被惊出来的一身冷汗,这才开始慢慢消退,但心依然悬在空中落不下去。
      25分钟之后,温程才被时生松开,不过时生此时已经没了笑,反而全是强自压抑的恐慌和紧张。
      时生用拇指划过温程湿润柔软的嘴唇,夸奖道,“掌握得不错。”
      温程喘着气,说不出来话,但看神情、举止,明显是想要抗议什么。
      时生仿佛没看见,说,“等你歇好了就考试。”
      温程皱着眉爬起来,被时生一把推了回去,“看来是好了,那就开考吧。”
      温程一听,猛地绷紧了身体,还没来及再吸一口气,就又被堵住双唇,很快就被憋得红了眼眶,流出了眼泪。
      这一次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时生一松开就扑进温程怀里,大口地喘着气,紧紧地搂着温程,带着哭腔颤声道,“你怪我吗?”
      温程头疼地闭着眼,大口喘息着。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都已经气息平稳,房间却安静得让人窒息,温程始终没有回答。
      时生命悬一线,等待着温程的审判。
      突然,温程问,“考试合格了吗?”
      时生愣了愣,没敢说话。
      温程说,“我感觉我都快要熟练了,难道还没合格吗?”
      时生抓紧了温程的衣服,哑着声音说,“满分。以后免考。”
      温程笑着抬手摸了摸时生的头发,“有本事的小狼崽,你对你的教学成果还满意吗?”
      时生说,“满意。”
      温程说,“我现在也算有正经的接吻经验了,以后可别笑话我了。”
      时生怔了怔,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温程。
      “怎么了?”温程笑着轻轻擦去时生的眼泪,“从昨晚到现在,你伸舌头亲了我三个多小时,还不算正经接吻吗?”
      时生问,“你觉得算?和我?你不怪我吗?”
      温程笑道,“这是我35年来接过的最卖命、最需要技术的吻,这还不算,那什么算?怪你谈不上,只是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获得经验。”
      时生没说话,流着眼泪,低下头在温程胸口上亲了亲。
      温程说,“我昨晚就发现了,其实这样接吻让人的心情很愉快,只是我的力气都快用光了,给我做点好吃的早餐补补,好不好?”
      “好,”时生忙问,“想吃什么?”
      温程想了想,“一小份香菇肉酱面,鲜虾饼,火腿蛋卷和蔬果沙拉。”
      “好,很快就好。”时生点点头,起身下床去洗漱。
      温程说,“你眼睛都哭红了,记得用毛巾敷眼睛。”
      时生点头,“好。”
      卫生间的门关上以后,温程狠狠地松了口气,捂着眼睛慌乱地埋到被子里,压抑着哭声。
      要命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时生撩起温程衣服,在温程胸口上揉捏的那两下让温程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这是在犯罪。
      一个30多岁的人了,对着一个未成年人在做什么?!
      时生就算再早熟也只是个15岁的孩子!
      而自己光成年都成了17年了!
      怎么能比时生还没分寸?!
      疯了!?
      自己真是疯了吧?
      要是时生因为自己而有什么差池……
      真是想都不敢想……
      卫生间的门开了,温程迅速擦干眼泪,下了床,背着身装作收拾床铺。
      时生去了厨房,温程迅速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撑着洗手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看着卫生间关上的门,时生走出厨房,拉开被子,看着被子上被温程眼泪弄湿的地方愣了会儿神,然后把被子复原,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回了厨房。
      温程洗漱后,用毛巾敷了眼睛,再三确认过眼睛哭肿的痕迹已经不太明显,才开门走出来。
      蔬果沙拉、鲜虾饼和火腿蛋卷已经做好了,面也已经煮好浸了凉水,时生正在做香菇肉酱面的卤。
      看见温程出来,时生说,“马上就好,要出锅了。”
      温程笑笑,“你动作一向很快。能几道菜同时准备,比我厉害多了。”
      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饭,两个人都吃得有些索然无味,但都没有说出来。
      吃完饭,温程说,“我想吃松塔酥饼,下午陪我去买吧,正好你想吃点什么,一起买回来。”
      时生说,“一会儿去买材料,我给你做。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温程点点头,“好。我喜欢吃你做的。”
      顿了顿,温程说,“时生,你现在有空吗?我们正经谈一谈吧。”
      时生捏紧了手,“好。”
      温程斟酌着措辞,“生理健康课和生物课都讲过关于身体的知识。你现在已经15岁了,正处于青春期发育的关键时期,发育在渐渐成熟,有生理性冲动是正常的,因为这毕竟是生物的本能。”
      时生没说话。
      “不过,为了努力创造更和谐的生活,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用各种方式克服本能。比如,和身边人避嫌、正视自己并转移注意力,等等。你还没学会克服本能,也有我疏于职守的责任,心理上我一直还把你当成几岁大的孩子来对待,导致我常常做不出更合适的行为和决定,所以这不是你的错,今天的事你安心就好,我不怪你,只是以后不能有下次了。”温程说,“我很在乎你,我希望能给你正向的引导,不希望因为我的疏忽而带给你负面的影响,这方面我一直没能做好,我不是个称职的监护人。我想及时补过,及时止损,为了你的健康成长着想,我希望能和你商量,找一个可以代替接吻、舔、咬、过度触摸的方式来缓解你心里的不安。你能想到有哪些方式吗?”
      时生没有说话,身体在发抖。
      “我知道你情感上依赖我,现在立刻停止所有这些亲密接触对你来说是很残忍的,所以我希望能有个方案,我们一点一点来停止,并订立规矩,帮助你克服。”温程说,“我们分个难易等级,从最容易的开始停止。比如,你情绪激动的时候需要用和我接吻的方式来获得安全感,这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是困难等级,那么我们暂时保留,并订立规矩:只能接吻,不能伸舌头,也不能咬,并且不能超过5分钟。比如我们平时日常生活中过于亲密的抚摸和本该停止的亲吻,是容易等级,这些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停止。好吗?”
      时生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压抑着心里的感激、惶恐和悔恨,最后,颤抖着说,“好。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温程在心里松了口气,说,“那么从现在就开始,好吗?”
      时生过了一会儿才说,“好。”
      这次谈话过后,两个人都开始有意地极力克制与对方肢体接触,都没敢再对对方主动触碰,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摸、不亲、洗澡绝不在同一时间洗、换衣服要专门避开对方、晚上睡觉最多只拉手,两人中间一定要隔着枕头……
      一开始,两人都很不习惯。
      有时候温程手都伸到时生头发上方了,才猛然想起来停下;有时候时生习惯性地要亲吻温程的脖子,凑近了才想起来,沉着脸突然后退。
      晚上睡觉时,只拉着手根本睡不好,时生自不用提,温程也因为担心时生睡不好和不习惯怀里十年来突然没了人而连连失眠,导致神经痛了许多天,不敢开车,只能打车给时生送午饭、打车接送时生上下学。
      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却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又抱住了彼此。
      坚持了一个多星期,眼看着时生因为睡不好而身体越来越差,温程撑不住了。
      温程给时生夹了块肉,“我们分开睡12天了,你有渐渐习惯吗?最近慢慢地能睡着了吗?”
      时生说,“累了就能睡着了,不用担心。”
      温程叹了口气,但不敢就这么放弃,只能坚持。
      又坚持了一个星期,近十年没生过病的时生,因为长期睡眠不足晕倒了。
      温程感到窒息和压抑,不知道接下去该不该再坚持。
      坚持,是在拿时生的身体健康做赌注;不坚持,是在拿时生的心理健康做赌注。
      两个都是温程赌不起的。
      最终,“命都没了,谈心理还有什么用”的愤怒想法,让温程决定,在睡觉这件事上不能再坚持了。睡觉这件事,也是困难级别的。
      温程重新开始搂着时生睡,两人的睡眠质量当即恢复如前,由此,身体渐渐恢复健□□活也渐渐恢复如常。
      温程不由得担心,如果睡觉这件事上时生一直没有好转,以后离家上大学、参加工作的时候可怎么办?需要谈恋爱、结婚生子的时候可怎么办?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都能陪着时生睡觉。
      温程担心地问,“以后你长大离家,我不在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时生问,“你不能一直陪着我吗?”
      温程说,“我愿意永远陪着你,但很多时候是有心无力。”
      时生没有说话。
      转眼时生升入高三,继续拼命地学习。
      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就要继续这么刻意地保持距离下去,不想却变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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