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7王

24、画画接稿

　　温程只好坐在一旁画画。迅速画完几幅后，温程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以前画画的感觉了，于是在几个接活平台上注册了账号找活接。
　　因为手头上没有自己以前的作品，而且毕竟3年没画过了，这几天的练画经历也证明手生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温程没敢把自己写得多厉害，但又不知道该写什么好，只好空着；上传作品集的时候，也只随手放了几张这几天练手的画。整体上一看就是个前来碰运气的萌新画师。
　　注册完账号开始找活，一个一个活找起来太累，于是温程先像海投简历一样海约了一批低要求的单，然后才在等待回应的过程中一个个地找。
　　可能是新注册的账号、空白的简介、空白的接单记录和水平并不算高的作品让人们觉得温程的画技十分不可信，所以几个平台上的约单都石沉大海。
　　温程找了半天，身心俱疲，准备放弃时终于接到了一个私人稿，原因还是甲方坦言自己是个小学生，没什么钱，找了两天也没找到愿意合作的乙方，所以才不得不同意了温程的约单。
　　看着甲方发来的消息，温程有些哭笑不得，再一看稿酬，8块，顿时有些下不去手了，想来是这位小学生攒的零用钱，搞得温程很是于心不忍了一会儿。
　　毕竟自己初次营业，没活可接，而且这位小学生和自己处境相似，让温程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温程还是果断把活接了下来，告诉甲方20分钟之内发草图。
　　毕竟稿酬摆在这里，所以小学生很识相地要求并不高。稿子是头像稿，甲方给了个动漫人物的模板，要求画成Q版可爱风，准备用作聊天软件头像。
　　温程不太喜欢被要求来要求去的感觉，也不喜欢被别人指指点点反复改稿的感觉，所以从没接过活，但毕竟画了13年，耳濡目染间对网上接活的事也多少有些了解。
　　以前和温程一起学画的人说过，这样的单子属于初级画师们的接单范围，需要画师们付出很多辛苦，却不一定能拿到多高的报酬，甚至有可能被其他画师比下去，所以基本算是很容易吃力不讨好的活，很多人不愿意接，也就不难怪这位小学生找不到人接活。但稿酬高的要求也高，因此要求达不到的话，画师们又不得不接这些低稿酬的活，所以两难得很。
　　温程没有亲自接活体会过，所以倒没特别觉得这种活有多悲惨，而且这个单也的确简单，但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营业，温程还是小心谨慎地认真对待了。
　　给浴缸放水的时候，温程迅速煮了牛奶、用淋浴器洗了澡，等时生去浴缸洗澡的时候，温程就开始按甲方的要求画头像。
　　温程用了5分钟时间画好草图，发给了甲方过目。也许是终于有人接活了所以过于激动，甲方似乎一直守在电脑前等着温程的消息，因此很快就给了回复，说草图可以，问可不可以给人物加一副圆框眼镜，因为她自己就戴眼镜。
　　温程答应下来，让甲方先去休息，自己开始继续画。
　　时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温程差不多已经画完了，点了保存，温程起身去给时生端牛奶：“温度正好，喝吧。”
　　时生喝牛奶的时候，温程迅速把画收尾，把加了水印的普通画质的图发给了甲方。
　　甲方小学生居然还在线，很惊喜地说比自己预估的好看很多，于是很爽快地付了款，温程收到款后，把没有水印的高清图发了过去，这一单到此就结束了。
　　第一次接活竟然这么顺利，温程觉得有些恍惚，又觉得有些小确幸。
　　看着账户里的8块钱，温程莫名有些高兴，长这么大第一次通过接画赚钱，虽然金额少，但甲方明显惊喜到了的心情和自己劳动带来的收获让温程有些愉快。
　　温程把头像打了水印，上传到了各个平台自己账号上的作品集，然后把这8块钱提到银行卡，考虑明天给时生买点什么好吃的。
　　温程关上电脑，抱着时生上床睡觉：“明天吃鸡腿怎么样？”
　　“随便。”
　　“想吃什么的？炖的、烤的还是炸的？”
　　“随便。”
　　“要不三种都给你做了尝尝？”
　　“别说话。”
　　“噢……”温程委屈地亲了亲时生的头发：“睡吧，晚安。”
　　温程搂着时生睡了，睡到半夜，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的背抹药，温程便知道是郑钧回来了，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温程照例给郑钧做早餐、送时生去幼儿园。
　　在幼儿园分别的时候，温程问时生：“你今天会吃幼儿园的饭吗？”
　　时生不说话。
　　温程轻轻捏了捏时生的小手：“那我给你带，但你至少要吃掉餐厅准备的米饭，好吗？”
　　时生看了温程一眼，抽出了手，转身走进了幼儿园。
　　被冷落了的温程顿时感到难过万分。
　　温程回家的时候，路过书店，买齐了昨晚清单上写的育儿的书，然后回了家。
　　温程今天上午10点和下午3点有个面试，现在时间还早，温程回家之后继续练画、接画，但练了1个小时也没能等到一个回应的约单。
　　生活真是艰难，温程叹了口气，带上简历、这三年积攒下来的作品集和各种证件出门去面试。
　　因为有了和郑钧的一年之约，所以温程必须在这一年里提升实力，为此就得专注于找设计为主的广告公司。
　　10点面试的这家公司只看了温程的简历就表示很愉快，因为温程大学一毕业就在业内排行前八——去年被郑钧买下并经营管理后，如今一路飙升至业内排行前五——的广告设计公司爱浦实习并工作，至今工作了三年。
　　这份经历对于业内排行前八开外的公司来说不可多得，所以面试官当场决定让温程通过面试，并且如果温程愿意，可以直接应聘为设计总监的助理。总监助理的下一步就是总监，这是很诱人的条件。
　　但温程更关心的是上下班的时间，可惜这家公司做6休1，不符合温程陪伴时生的需求。而且临走前温程特意去工作区观察了一下工作环境和工作氛围，闲散得很，想要在这种环境里逼迫自己提升能力恐怕有些困难，于是温程果断放弃了这家公司，以时间不合适为由婉拒了面试官的好意。
　　温程离开面试公司后就直奔农贸市场，买了蔬果、鸡腿、鸡翅和翅根。
　　回到家以后，温程炒了菜，做了蔬果沙拉，用一部分鸡腿炖了汤灌进了保温杯里，同时把鸡翅、一部分翅根和鸡腿给烤了，剩下的翅根和鸡腿给炸了，拿了时生的份装进了便当盒里，又拿了两个餐盒装炒菜和沙拉。
　　时间还早，于是温程自己先吃了饭，等到幼儿园快开饭时，温程出发去幼儿园给时生送吃的。
　　进幼儿园时正好开饭，因为温程之前和老师沟通过，所以跟老师报备之后，就去餐厅盛了时生的那份米饭，然后把时生领进了昨天的教师休息室。
　　“昨晚不是说吃鸡腿吗，看，鸡腿、鸡翅和翅根！”温程邀功似地打开便当盒、餐盒和保温杯，“三种口味，浓香炖鸡、香酥炸鸡、奥尔良烤鸡，任你挑选。”
　　时生搂着温程的脖子，看着桌子上的便当盒，眼睛亮晶晶的。
　　温程欢喜地亲了亲时生的眼睛，把汤往杯盖里倒了些出来晾着：“但是，就像我早上说的，你得吃餐厅的米饭噢。为此，我特地没给你带饭。”
　　时生眼里的亮晶晶立马消失了。
　　“啊……”温程顿时有点发慌，担心时生坚决不吃，“吃吧……好吗？”
　　时生不情愿地扭过头埋在温程肩上。
　　温程顿时松了口气，知道时生这是虽然不乐意但依然妥协了。
　　于是端起米饭，从三种口味的鸡腿上各夹了一块肉，伴着米饭分别喂给时生。
　　时生不情愿地一一吃了。
　　“你看，幼儿园的米饭也挺好的嘛。”温程用下巴蹭了蹭时生的小脑袋，愉快地问，“你喜欢哪种口味？”
　　时生抱起杯盖，小口地喝着炖汤：“都喜欢。”
　　时生喜欢吃，这温程很高兴：“以后你想吃了，我还给你做。”
　　因为烤的和炸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温程没敢让时生多吃，而是紧着炖的多吃了些。
　　吃饱喝足之后，时生又埋在温程怀里睡了。温程拉好拉链裹住时生，看着时生，有些心疼，时生明明很困，却在没有他的环境里无法入睡，到底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潜意识里的孤独和害怕？
　　但不管是因为哪一个，都得帮时生克服才行。就像一定要想办法让时生吃幼儿园的饭一样，他必须帮时生树立勇敢和独立的意识，否则他对时生的爱就真的会变成程露所说的溺爱，而溺爱会毁了时生，温程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想着想着，温程跟着闭目养神。
　　醒觉铃响的时候，温程轻轻叫醒时生，收拾好东西，把时生送教室，然后去看了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的监控。
　　相比昨天的僵硬，今天上午的时生好了一些，也许是带了字词表认字的缘故，有想做的事可做了，所以在幼儿园待着就不那么难受了。
　　温程欣慰地离开监控室，和老师报备，然后回家。
　　下午的面试在3点，温程练了会儿画，出门面试。结果和上午的公司情况差不多，温程只得离开，而且开始担心自己会找不到时间合适的设计工作了。
　　下午4点钟，温程准时赶到了幼儿园接时生放学，然后去农贸市场买菜。
　　鉴于中午吃得有些油腻，于是晚上书法班结束后，温程给时生做了全素的营养餐清胃，以防对身体不好。
　　吃完饭，时生照常让温程教认字，只不过今天是教字的读音，因为时生在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把字形记住了，现在需要把今天计划里的125个字的字形和读音对上。
　　“我真是很惊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温程忍不住感叹。
　　“记。”时生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就在字上面标上注音。
　　“找规律记？”温程问，“那没规律的怎么记？”
　　“就是记。”
　　“死记硬背？”
　　“我每个记不住的字都写很多遍。”时生说，“不记总也记不住。”
　　“那你还记得前几天写的字吗？”温程想起艾宾浩斯遗忘曲线，有些担心。
　　“有些记得，有些忘了，等我记完全部再重新记。”
　　“一边学新的，一边复习旧的，怎么样？”
　　“我没有忘多少，没必要总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去复习。”
　　温程钦佩了，感叹自己要是生了孩子，恐怕不会有时生这么肯努力，而且还是理智地努力。
　　光教读音比较容易，温程只需要把每个字的读音指出来就好，有些字的读音，时生根据形近字的字形也能猜出意思和读音来，所以对温程和时生来说就都更容易了些，10分钟左右就教完了125个。
　　教完以后温程继续练画，时生则又把字音和字形对照了一遍，巩固记忆。
　　画完几张画，温程打开接单平台，一个个查看有没有得到回应的单子。
　　有两个，都是分别在不同的平台，一个是头像单，也是Q版，难度和昨晚8块的那单差不多，只不过要多一些萝莉又飒爽的原创因素，外加个简单的背景。这位名叫“洛丽塔的枪”的甲方是看了温程昨晚上传的那单8块钱的作品后同意约单的，不过金额是50块，是昨晚8块那单的6倍还多2块，温程有些感慨，机会真的是要珍惜的，如果自己昨晚嫌8块钱少而不接单，今天恐怕就不会得到这单50的了。温程感慨万分地点了确认接单。
　　另一个是昨晚8块单的那位小学生发来的，温程看了眼今天的稿酬，有些惊讶，40块，还是跟昨晚一样的头像单，只不过是要5张。
　　温程有点不敢接，怕这傻小学生把零用钱都拿来买画了，于是没接单，而是忍不住先问了一句：
　　［用户04516673251：你不是没钱了吗？哪儿来的40？］
　　发完这句，温程等了几秒，对方并没有像昨晚一样回复迅速，看来应该是不在线，于是打开“洛丽塔的枪”那单开始画草图。
　　草图画完，温程给洛丽塔的枪发了过去，等了几秒没有回复，温程估计这位甲方也没在电脑跟前，于是去煮牛奶了。
　　煮完牛奶回来，温程看到了洛丽塔的枪的回复，突然有些紧张，传说中那些要求改画的甲方还是被他遇见了一个：
　　［洛丽塔的枪：别的可以，把GAU换成马克沁吧，马克沁帆布弹带改成金属弹链，绕人物身体一圈半。］
　　温程心想，接单要求不是飒爽吗，GAU已经够显沉重了，居然还想换成马克沁，真心考验他画技啊。
　　但甲方都这么说了，而且画不好就不给钱，温程只好应下：
　　［用户762431985：嗯。］
　　与此同时，小学生回复了过来，看起来还挺激动：
　　［碧琉璃琬玥：我同学的，你不知道，我今天向她们宣传了一天！她们夸我新头像好看，一人出了8块让我找你画^ω^你接不接嘛？］
　　温程有些哭笑不得：
　　［用户04516673251：接，再送你们一人一张微信头像，然后你们回去好好学习。］
　　［碧琉璃琬玥：好啊！谢谢！^ω^我下次还给你拉客啊！］
　　温程被“拉客”这两个字呛了一下，感到很惭愧，一时分不清是自己懂的太多了，还是这小学生懂的太少了。
　　温程十分无奈，顺便纠正了一下：
　　［用户04516673251：好好珍惜家里的钱，好好学习，别给我拉客源了，等你们自己挣钱了想买再买。］
　　［碧琉璃琬玥：好啊！知道啦！你管的还真多啊！ψ(｀??)ψ］
　　小学生的最后一句让温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笑中带气，生气的气，无名怒火的那个气。
　　［用户762431985：我今晚发草图给你，你明天拿给她们看看，行的话我明天给你们成品。］
　　［碧琉璃琬玥：不用等明天，我和她们微信上能联系，就今晚吧，能画出来吗？我看你昨晚画挺快的^ω^］
　　小学生说完，发了11张图过来，温程估计这就是其他聊天软件和微信的头像参考样图了，大概扫了一眼，赶一赶能画完，于是回复：
　　［用户04516673251：估计得一个小时。］
　　［碧琉璃琬玥：好啊！我们等着啊！^ω^］
　　温程本想说你别等了，但想想还是算了，这小学生太激动，估计温程就算说了别等，对方也还是会等，于是温程没再回复，直接点了确认接单，然后去端牛奶给时生和自己喝。
　　喝完以后，温程先把洛丽塔的枪的那幅画按要求改了，给对方发了过去，然后开始画小学生的。
　　迅速画完两张草图，洛丽塔的枪回复了，温程看了差点喷出来：
　　［洛丽塔的枪：胸再大点。］
　　温程立即捂住电脑屏幕，迅速瞅了时生一眼，还好时生很专心，并没有看他这边。
　　画人物画遇到这些是无可避免的，温程并没觉得有什么，但时生还小，还是得避着点。
　　温程赶紧装作不经意地把电脑屏幕斜了斜，给对方回复：
　　［用户762431985：嗯。］
　　看来这洛丽塔的枪的要求一时半会儿是提不完了，于是温程索性先把这单放一边不管，先画要求简单的小学生的。
　　迅速画完11张草图给小学生发了过去，很快得到了回复，除了每个人要多加个诸如蝴蝶结、头绳、发卡、项链、手环等和昨晚小学生眼镜一样的彰显自己真人特征的配饰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要求，于是温程很快出了几张成品图。
　　时生写完去休息眼睛，温程在这期间把剩下的也完成了，懒得加水印了，直接把高清图做成文件包给小学生发了过去确认，然后开始改洛丽塔的枪的画。
　　几分钟后，小学生发来了确认和感谢的消息，并且付了款，温程和对方告了别，嘱咐了一句好好学习，然后关了对话框。
　　温程把这11张成品图加了水印上传到了作品集里，想了想又把作品集分了类，把这11张加上昨晚的1张都放在了头像分类下的Q版分类里，把自己上传的练手画也按人物、场景等分了类。
　　分完类，温程继续改洛丽塔的枪的图。
　　胸比枪要好改得多，温程把改好的发给对方，对方回复了：
　　［洛丽塔的枪：胸太大了。在裙边多加点蕾丝。袜子不要一样长，要一长一短。枪的颜色再深点。背景的医院换成学校废墟，我看一眼哪个好。］
　　温程疑惑了，你要胸大点我给你大了点，就一点，你又嫌太大了？
　　那胸再大点是大多少？太大了又是大了多少？蕾丝要加多少？袜子要长多少、短多少？枪的颜色要深多少？学校要什么样的学校？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中式？韩式？欧式？美式？
　　还是日式吧……毕竟是萝莉，应该一般都会待在日式的场景里吧。
　　但为什么偏偏要配一把马克沁……是想表现萌与杀戮的冲击，还是想表现新与历史的交融？
　　温程的疑惑越来越多，头越来越大，忍不住问了一句
　　［用户762431985：数值有没有？］
　　结果对面回了一句：
　　［洛丽塔的枪：你觉得可能有吗？这不就考验你审美呢吗？你到底行不行？你看着画吧，不行我再告诉你。］
　　温程惊默了两秒，发誓自己在创作上的审美绝对是正常范围以内的，但为了50块钱，只能默默地重新拿起数位笔，学习甲方的审美。
　　温程摸了摸自己的心，温程，堕落了啊，在公司你都没这样退让过，现在竟为了一斗米折腰？
　　但想是这么想，做却不能这样做。
　　接下来又来回改了不知多少次，时生的游戏都玩儿完了，澡也洗完了，温程才把符合对方要求的成品给画出来，结果萝莉的胸还是变回了最初的大小，马克沁又差点变回GAU。
　　虽然洛丽塔的枪没有提出多难或者多过分的要求，而且艺术这种东西本来就捉摸不定、难有标准，甲方多提要求也很正常、能理解，但温程还是有些能体会到一些乙方画手们的悲惨心情了。
　　温程收到洛丽塔的枪的尾款后，把无水印的高清图给对方发了过去，然后上传了作品，关了电脑，迅速去洗了澡，搂着时生睡觉。
　　因为一直紧绷着神经画图导致身心有些累，所以半夜郑钧抹药的时候，温程也只是微微有点感觉，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送时生去幼儿园的时候，温程蹭了蹭时生的脸颊：“今天中午我不带保温杯了，也不带米饭，你中午喝幼儿园的汤，吃幼儿园的饭菜，好不好？不过我还是会带点我炒的菜过来。”
　　时生看也没看温程，转身跟着老师进了幼儿园。
　　温程心疼地笑笑：“唉，小家伙又生气了，这可怎么办？中午再做点好吃的哄哄吧，能不能哄好呢？”
　　回家以后，温程照例练画，然后去参加面试，可惜面试结果和昨天并无不同，这让温程比昨天更加忧心忡忡。
　　从面试公司出来，温程一边往农贸市场去，一边思考该给时生做什么好吃的。
　　幼儿园的饭菜是营养餐，所以不用担心营养的问题，只需要担心时生吃不吃的问题。那么就给时生准备点开胃菜吧，用来下饭吃。
　　于是温程上网查了查下饭的开胃菜都有哪些，查了半天，本想选爆炒鱿鱼丝，但鱿鱼又硬又弹，不好嚼，温程怕时生吃了会消化不良，所以就放弃了，选了农家小炒肉和韭菜炒冬笋。
　　温程买了菜，把材料里的辣椒换成青椒，回家炒好菜，分出时生的那份放进保温便当盒里，然后把自己的那份就饭吃了。
　　吃完没过多久就快到了幼儿园开饭的时间，温程动身去给时生送吃的。
　　照例找老师报备以后，温程去餐厅拿了时生的那份餐，带着时生去休息室吃。
　　今天幼儿园的午饭是米饭、香甜玉米、茄汁基围虾、西芹炒豆干和鲫鱼汤，午后甜点是芦柑，相当丰盛了。温程第一次知道幼儿园的伙食居然是这么好的，顿时觉得自己平常做的饭简直不够丰盛，委屈时生了，并且更加不理解时生是怎样做到在这么美味的午饭跟前面不改色、岿然不动的了。
　　“我知道我不在你不想吃饭，也知道你不想吃家外面的饭，但生活中不可避免地会吃到一些，就算不想吃也要吃，因为饭是填饱肚子的必需品。”温程给时生喂了块农家小炒肉，“而且幼儿园的饭这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又美味，不是两全其美吗？”
　　时生不说话，只吃饭。
　　温程给时生剥了只虾，舀了点茄汁虾汤，和虾肉一起拌着米饭喂给时生，时生吃了。
　　“你看，我在的时候你都能吃进去，说明幼儿园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吃，好不好？”
　　时生自始至终不理会温程，只吃饭，一看就是对温程的话很不满意。
　　温程既心疼又无奈地蹭了蹭时生的头发。
　　“我知道你想吃我做的饭，我也想每天都给你做好送过来陪你吃，但总有些时刻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总有些时刻我们没法得到满足，对吗？”
　　“你不愿意经历这些时刻，我也舍不得不满足你的需求，但学会度过这样的时刻，才会得到一种成长。”
　　“吃不到家里的饭时也要让自己填饱肚子，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为了这些成长，我和你都要有所割舍。”
　　“我已经做好割舍的准备了，等你也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就不再来幼儿园陪你吃午饭、睡午觉了，好吗？”
　　过了许久，时生才应了一声：“嗯。”
　　温程心疼又欣慰地亲了亲时生的头发：“我等着你。”
　　温程以为这些菜太多了，时生会吃不完，结果时生吃完了，中途温程几次怕时生吃撑所以不愿再喂，时生就转头看着自己，温程不喂反而于心不忍。
　　时生吃完饭就窝在温程怀里不动了，连点缓食儿的过渡都没有，温程好笑又无奈。
　　因为担心时生消化不良，温程赶紧抱着时生去医务室跟医务老师要了孩子们吃的健胃消食片给时生吃了，并且在醒觉铃响之前20分钟把时生叫了起来，拉着时生满幼儿园溜达着散步消食儿，看时生没什么不舒服的，这才放心，把时生准时送回了教室。
　　温程回家的路上仔细回忆了一下，虽然自己每天都抱着时生，所以对时生的体重变化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但时生这几天的确是越吃越多了，也不知道是本来就吃得多，只不过在父母那里把胃弄坏饿着了，还是说来自己身边以后胃口变好了，总之拿现在的时生和13天前初次见面的时生一比，5天前医院那位觉得温程大惊小怪的医生说时生变胖了些的话倒确实是真的。
　　时生胃口变好，吃得变多，还长胖了，这让温程很高兴也很欣慰，孩子嘛，就是要营养均衡、好好吃饭、长身体。但是，他又不得不担心，光吃不动长不了身体，只能毁了身体。
　　看来一周两次跆拳道课根本不足以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从今以后必须每天都抽出时间带时生出去溜达，不然该有健康隐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