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旧日缘（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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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路西菲尔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理智与欲望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的撕扯着，随时都有可能倒向情欲的深渊。
米迦勒却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整个天使扑到路西菲尔身上，手指灵活的就去解天使长的腰带。
“不准拒绝我。”他嘟起嘴，“我用手给你解决。”
看着那颗毛茸茸的红脑袋在自己腰间拱来拱去，路西菲尔的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他一把扣住了米迦勒乱动的那只手，将天使狠狠的按倒在床榻上。
“用手？”路西菲尔的声音低哑得可怕，眼底翻涌着米迦勒看不懂的情绪，却浓重的仿佛能够把他吞噬殆尽。
“那不如，用你自己的身体？”
米迦勒的双眼瞪得很大，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气音，“什么？”
路西菲尔在他回答之前，就俯身咬住他了天使细腻的脖颈，感受到身下的这具躯体瞬间绷紧。这个动作也让米迦勒的衣襟彻底的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路西菲尔的指尖顺着他的腰线很自然的滑下，在触及裤腰时，却明显的感觉到米迦勒的颤抖。
“怕了？”路西菲尔眯着眼看他，动作却没停下来，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刚才不是还很主动吗？”
米迦勒的蓝眸蒙上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仰起下巴，“谁，谁怕了！”
他伸手去扯路西菲尔的腰带，连手指都在颤抖，动作笨拙得可爱，却打死不肯承认。
“我只是，唔！”
米迦勒发出一声惊叫。
······
两个时辰后，晨星宫的寝殿内。
路西菲尔坐在床边，凝视着熟睡中的米迦勒。红发天使蜷缩在他的羽翼下，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经因为太过疲倦而睡沉了。
天使沉默着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指尖却悬停在米迦勒微蹙的眉心上空。
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在胸腔里翻涌，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爱上了这个总是惹他生气的火天使长。
这个认知让路西菲尔只觉得荒谬。光耀晨星苦笑着收回手，看向窗外一成不变的夜空。
多么讽刺，在他亲手将米迦勒推入虚无之地的二十万年后，在一段早已成为过去的回忆里，他才终于看清自己的心。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窗外的微光透过纱帘，在米迦勒熟睡的面容上投下一层斑驳的光影。路西菲尔的目光描摹着红发天使的轮廓——那微翘的睫毛，因情事而泛红的眼尾，还有唇上被他咬破的小伤口。
米迦勒。
这个名字在他的唇齿间滚过，带着无尽的苦涩。
可下一秒，另一个天使的身影却浮现在眼前。浅金色的长发，带着些楚楚可怜的粉红色眼眸，还有望着他，眼中充满爱意的模样。
伊塞亚。
路西菲尔怔怔的盯着熟睡的米迦勒，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天使的面容。
伊塞亚在西格里斯学院初见时羞怯的微笑，成为他副官后小心翼翼的靠近，还有那无数个夜晚，在他怀里，声声饱含着爱意的倾诉。
“该死······”
路西菲尔近乎无声的咒骂了一句，却无法平息脑海中撕裂般的痛楚。
他爱米迦勒，他能用自己的灵魂来发誓。可当他想起伊塞亚捧着公文站在晨星宫外的模样时，心核处竟会传来同样的悸动。
窗外，第一缕晨光终于刺破了云层，将温柔的金光，洒在这座三界最繁华的云上之城。
路西菲尔望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光线，第一次感到了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米迦勒早已死在二十万年前的虚无之地，而伊塞亚——
伊塞亚还在现实的世界里等他回去。
可现在的他，却已经没办法毫不心虚的站在他的面前了。
晨星宫。
路西菲尔正批阅着最新呈上来的文书。突然，殿门被轻轻的叩响。
“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一位四翼天使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向他恭敬地行礼。
“殿下，米迦勒殿下率领的天使军团已从地狱凯旋，预计半个月后抵达圣浮里亚。”
天使长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顿住，金色的墨水晕开了一小片阴影，模糊了刚刚写下的字。
路西菲尔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却又强自压下。
“知道了，退下吧。”
待天使退出后，他立即放下公务，起身走向寝殿。
镜中的自己长发略显凌乱，风青色眼眸下还有两个黑眼圈，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疲惫。路西菲尔却难得的对着镜子认真的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
他要亲自去接米迦勒。
穿过长廊时，一阵窃窃私语传进了他的耳中。
“听说这次米迦勒殿下全歼了地狱的那群恶魔。”
“父神肯定会把副君之位赐给他。”另一个天使压低声音，小声的说。
“啊？那路西菲尔殿下怕是要不满了。”
路西菲尔倏的停住脚步，脸色骤然苍白，却不是因为什么副君之位。
而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在记忆里，他已经度过了近千年，哪怕他已经扭转了与米迦勒当年渐行渐远的关系，甚至和对方成为了爱人，可也不可能改变最终的事实。
米迦勒已经死了。
而距离他亲手毁掉他一切的那一天，也很近了。
地狱边境的临时营地。
硫磺的臭味被圣光结界隔绝在外，路西菲尔穿过层层向他行礼的守卫，远远的就看见最中央那顶绣着火焰纹路的白色营帐。
“路西菲尔殿下！”
门口站岗的天使们慌忙的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掀开帐帘的瞬间，一道红影如箭般扑来。路西菲尔下意识的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那个带着火焰气息的身影。
“路西！”米迦勒整个天使都挂在他的身上，红发间还沾着血液和消炎的气味，“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传了消息说很快就回去嘛。”
没等路西菲尔回答，米迦勒就飞快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在路西菲尔唇上啄了一下。这个偷袭般的吻带着烈酒的甜香，让路西菲尔一时恍惚。
“想你了。”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米迦勒的蓝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深海里融入了无数碾碎的星光。他拉着路西菲尔的手腕往帐内走，语气是藏不住的高兴。
······前几天我们正好缴获了一批地狱特产的葡萄酒，我偷偷藏了一瓶，就等着送给你。”
“刚好，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喝吧。”
营帐内温暖如春，把外界糟糕的环境统统隔绝在外。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雪貂皮，这绝对是米迦勒从某个恶魔领主那里抢来的，再光明正大的据为己有。
中央摆着一张水晶小几，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明显是特意准备的。
“你早知道我要来？”路西菲尔挑眉。
米迦勒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让信使提前半个月出发，实际上昨天才打赢。”他倒了两杯暗红色的酒液，递了一杯给路西菲尔，“想着你说不定回来看我呢？”
路西菲尔接过了酒杯，指尖在那一瞬间不经意的相触，激起一阵细微的酥麻感。他注视着米迦勒仰头饮酒时滚动的喉结，只觉得知道喉咙有点干。
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路西，你喂我吃块蛋糕？”米迦勒突然凑过来。
路西菲尔失笑，却还是拿起银叉，切下一小块撒着金粉的抹茶蛋糕。米迦勒没有用手接，而是直接俯身，就着他的手将蛋糕含入口中。
“甜吗？”他低声问。
米迦勒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你喂的当然甜。”
帐外的战火与血腥仿佛远在另一个世界。此刻只有水晶杯碰撞的轻响，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米迦勒偶尔的笑语。
路西菲尔看着他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战斗的经过，眼中是纯粹的兴奋与张扬，忽然希望，时间能够永远的停在这一刻。
“······然后我一剑就刺穿了那个恶魔领主的心脏！”米迦勒兴奋地比划着，显然不可能注意到了路西菲尔那一瞬间心底的百转千回，兴致勃勃的讲着。
路西菲尔没有说话，下一刻，他却一把将天使拉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拥抱紧得几乎让米迦勒喘不过气，但他还是乖顺的回抱住对方，红发蹭在路西菲尔颈间。
“路西？”米迦勒愣了愣，似乎是不明白恶魔领主又怎么刺激到路西菲尔了，却并没有询问，顺着他结束了刚刚的话题。
“你怎么了？”
路西菲尔闭上眼，将脸埋在那头炽热的红发间。
地狱的风穿过营帐，带着硫磺味的灼热，却吹不散他心底蔓延的寒意。
他知道，这样的温暖很快就会被自己亲手终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将怀中的天使推入永恒的黑暗。
“没什么。”他最终松开手，为米迦勒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脸上又是他惯常温和的笑容，“好久没见你，只是，突然很想抱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5章 旧日缘（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