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旧日缘（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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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宫。
当米迦勒来到晨星宫时，正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明明想见他，直接去他宫殿不就行了？”别西卜揉着太阳穴，简直无语，“你整天在这拿底下的撒气算什么？”
路西菲尔冷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自己心底最隐秘的心思，猛的一下提高了声音。
“我找他？他也配？不过是个仗着父神宠爱就敢踩在我头上的天使，他算什么东西？！”
严格来说，路西菲尔这回话说得很重——从创始初期一直到二十万年后，这位天使长在天堂都是以高冷著称，不管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路西菲尔都几乎不可能发火发到让别的天使看出来。
吼出这样的话来更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然而，殿门突然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米迦勒站在门口，破碎的点心盒掉在他的脚下。他的表情凝固在一种可怕的平静中，那双蓝眸深处的火光似乎已经彻底的熄灭了。
“抱歉，打扰了。”
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没有一丝的声响，却让路西菲尔浑身的血液都仿佛一下子冻结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米迦勒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米迦勒！”
路西菲尔几乎是顺从本能的追了出去，他在回廊尽头一把抓住了米迦勒的手腕，强迫他停了下来。
“放开我。”米迦勒没有回头，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刚才的话不是······”路西菲尔说了一半，剩下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他该说什么？他不是故意的？不是真心的？可那确实是他心底最阴暗的想法，从米迦勒得到父神特殊的宠爱那天，就开始在他心底疯狂的滋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几秒钟，米迦勒终于转过了身。路西菲尔却惊愕的发现，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蓝眼睛，此刻通红一片。
“路西菲尔殿下。”米迦勒用着从未有过的正式称呼叫他，声音在发着抖，“您说得对，我确实不配。”
一颗泪珠砸在了路西菲尔的手背上，烫得天使心脏一阵阵抽痛。
路西菲尔怔在了原地，看着米迦勒的泪水一颗颗的砸落下来。那些泪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每一滴都像是灼烧在他心口的烙铁，烫的他浑身都疼。
“对，我就是下贱。”米迦勒看着他，红发凌乱的黏在泪湿的脸颊上，一边哭一边笑。
“我就是低俗到跟梅丹佐厮混在一起。”
“所以求您——”
别再管我了好吗？
他的话却没能说完。
路西菲尔猛的将他拉进怀里，在冲出来看情况的别西卜震惊的目光中，狠狠吻住了那张不断吐出自我贬低话语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还有米迦勒咸涩的泪水。
米迦勒浑身僵硬，蓝眸瞪得极大。他下意识想推开，却被路西菲尔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路西菲尔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带着他特有的清冷气息。
“唔······路西······”米迦勒的抗议却被尽数的吞没，只剩下一阵模糊不清的“嗯嗯”声。
别西卜手中开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公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天使的嘴张的老大，目瞪口呆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公然接吻的两个天使长。
虽然别西卜也不是一张白纸，对情欲的这些事情还算略有耳闻，但是一旦事件的主角换成这两位——路西菲尔和米迦勒，简直就是惊悚版本了。
这个吻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路西菲尔终于松开时，米迦勒的唇瓣已经微微红肿，那双蓝眸里满是迷茫。
“你······”米迦勒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这个时候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维，脸马上变得通红。
路西菲尔闭了闭眼，用手掌替米迦勒擦去了他脸颊上的泪痕，“闭嘴。”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再敢说那种话，我就当着整个天堂的面吻你。”
半个时辰后。
路西菲尔将米迦勒带回晨星宫的寝殿时，红发天使还红着眼眶，赌气似的一头扎进了柔软的羽绒被里，把脸埋得严严实实。
六对黄金羽翼蔫蔫的耷拉着，在床榻上铺开一片璀璨的金色。
“米迦勒。”路西菲尔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的梳理着他凌乱的红发，语气里全都是无奈，“抬头看我。”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回应声，“不要。”
路西菲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样低声下气地哄人，更没想到对象会是米迦勒。
天使长的寝殿从未有天使踏足过，此刻却充斥着米迦勒身上特有的火焰气息，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别哭了。”路西菲尔低声的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眼睛都哭肿了。”
米迦勒却把脸更深的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截泛红的耳尖，有些气呼呼的哼了一嗓子。
“要你管。”
路西菲尔却俯下身，薄唇贴上那发烫的耳垂，近乎是含着那块软肉磨蹭。
“我不管谁管？”温热的气息让米迦勒浑身一颤，“梅丹佐吗？”
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米迦勒猛地翻身坐起，背后的羽翼也没收，差点一翅膀扫到路西菲尔的脸上。
“你明明知道我和梅丹佐什么都没干！”
他的控诉戛然而止。
因为路西菲尔正单手撑在他耳侧，那张完美如雕塑，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近在咫尺。天使长的圣光长发垂落下来，几根发丝甚至扫到了米迦勒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痒痒的感觉。
太近了。这个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的数量，能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路西菲尔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米迦勒的唇上。那里还带着方才激烈亲吻后的红肿，像熟透的果实般诱人采撷。
“路西······？”米迦勒的怒火已经在路西菲尔的呆滞后转化为了疑惑。火天使不安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红发在雪白的床单上铺开，如同一片盛放的玫瑰园。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的衣领滑落了下来，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肌肤，上面还留着未消的指痕
——刚才在走廊上被路西菲尔硬生生的捏出来的。
路西菲尔的喉结忍不住的滚动了一下。某种危险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让他想在那片白皙上留下更多痕迹。
想用唇舌丈量他的每一寸肌肤，想听见那骄傲的声音因他而颤抖。这个念头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强烈，甚至连他的伴生神器晨星剑都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在他的灵魂里上发出嗡鸣之声。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身体又往下靠了靠，离床上的火天使更近了一步。
米迦勒身上淡淡的火焰气息萦绕在鼻尖，温暖而柔和，然而对现在的路西菲尔来说，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更糟的是，这家伙居然毫无防备的躺在他的床上，羽翼舒展，仿佛在邀请他尽情的抚摸自己。
路西菲尔突然意识到，这个距离，只要他稍微往前倾身，就能将米迦勒彻底的压在身下。
那六对黄金羽翼会如何在他手中战栗？那总是喋喋不休的唇会发出怎样的呜咽？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下腹涌去。
“路西，你离太近了。”米迦勒小声的抗议，路西菲尔的眼神和这个距离都让他感到了一阵不明所以的怪异感。他试图往后缩，却只是让自己更深地陷入蓬松的被褥中。
这个动作让天使的衣襟散开得更多，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腰线。
路西菲尔猛地直起了身。
那个部位的反应清晰的告诉他——他居然对自己的同僚，对父神最宠爱的火天使长，对自己一魂双生的存在，产生了如此不堪的欲念。
“路西？”米迦勒困惑的支起身子，看着瞬间恨不得离他三米远的路西菲尔，眼中全是茫然。
“怎么了你？”
“你走。”路西菲尔背过身去，翅膀“哗啦”一下展开，试图遮掩身体可耻的反应，哪怕这样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米迦勒没有那么敏锐。
“现在就走，快点。”
米迦勒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红发天使咬着下唇从床上爬起来，眼眶又开始发红，“你又要赶我走？就因为我跟梅丹佐在一起玩？”
他猛的扑过来抱住路西菲尔的身子，“可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天使下意识的就要推开米迦勒。然而在拉扯间，路西菲尔一个踉跄。等他反应过来时，米迦勒温热的手掌已经被他按在了自己灼热的欲望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米迦勒的指尖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隔着衣料，他能清晰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与尺寸，比上次在剧场只是看了个形状，略微感受了一下大小相比，这次的接触可要直接多了。
路西菲尔浑身僵硬，看着米迦勒的蓝眸一点点睁大，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
“路西。”米迦勒的声音不大，指尖却大胆的描摹着那惊人的轮廓，满脸都是无辜。
“你最近······很上火啊？”
路西菲尔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腕，“米迦勒，别碰！”
“为什么？”
米迦勒抬起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上次在剧场你拒绝我，这次又拒绝我。”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委屈，“路西，你果然是有比我更在乎的天使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