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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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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第三十五小星球的第一实验室里,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上演。一个没有任何布料遮掩的实验体从实验室中竭尽全力冲出,打破了所有的平静与秩序。
看着不见踪影的实验体,身穿白色长衣的研究员们抱着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们惊呼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人群的尖叫、各种金属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奇怪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迅速传播。
一个人摸着被咬的脖子,步伐摇晃,最后爬向拥有最高访问权的电脑走去。
他敲击着电脑的键盘,最后出现了一个决定性的对话框:是否启动自毁程序?标注:不可撤销,请慎重选择。
他摸着鼠标,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确定。
最后,体力不支的他倒了下去。
他眼皮跳动着,努力看着实验室白色的天花板。
一切为了全人类,对不起,我们失败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着,闭上了眼睛。
沈淑君愣在原地,精神力如受惊的鹿群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怎么回事?她紧闭双眼,努力凝聚散乱的精神力,终于感知到空中涌动着一股陌生的能量,正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四周。
“书书?”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书书……”那声音再次呼唤,带着一丝担忧。
沈淑君猛地回过神,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口罩下,眼角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情绪。“啊?不好意思。”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继续收回精神力,心中暗自揣测,大概是什么军事演练吧。
“今天的天气真好。”她试图转移话题,目光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是啊,这一个月都在下雨,真讨厌!”唐还锦附和道,手指轻轻拨弄着额前的碎发。
这颗独一无二的太阳,依旧在天空中运转着,仿佛在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食堂里,不少alpha感受到了那股突如其来的精神力覆盖。
“唉,你感受到那股精神力了吗?”一个alpha低声问道。
“有,大概是哪个2s的alpha吧。”对面的人平静地回答。
“只有s级以上的alpha才能释放精神覆盖,咱们这个商学院不就两个2s级alpha吗?段家段绯和杜家杜福坎。”
他继续嘀咕,“感觉不像那两人的,这两人会在这食堂吃饭?”
“别搞笑了,s级的alpha又不是烂大街,大概是某个s级的alpha晋升了吧。”
“也许。”对方用筷子夹起一片菜叶,若有所思。
沈书君心虚地听着背后的对话,手指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
很快,这件事就被放上了星网帝国第一商学院论坛。
「话说,是有alpha晋级了吗?」
「中午食堂吃饭感觉有阿尔法精神覆盖了整个学校。」
「会不会是段学姐和杜学长?」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是一个很强大的alpha。」
「很少有阿尔法的精神覆盖可以这么强大吧?」
「楼上别疑惑,就连军校的一些长官都做不到。」
「咱们学校藏龙卧虎的人确实不少,就比如说上个学期的陈燕学姐,不是就因为S级晋升2s,被军队特招了。」
沈书君迅速翻了一下论坛的讨论,松了一口气。她像往常一样搜索了一下关于多利纳尔事件的新闻报道,眯着眼睛思索起来。这不是件可以从轻发落的事。
任何人当军十年,在无数次的生死之间徘徊,都可以换来一次不小的特权。但许多军人在未得到这项特权之前,就已经化作了虫族的口粮。
而得到的人,大多也并不需要使用。
多利纳尔从高一下学期被检测出强大的精神力后,就直接进入了帝国第一军校。今年刚好是第11年,可这次舆论这么大,他能全身而退吗?
她想着这些琐事,快步进入浴室。摘下鼻梁骨上那副没有度数、仅可以挡紫外线的黑墨镜,又用工具卸下隐形眼镜。
紫色的眼眸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白皙的左手小拇指勾起左边口罩的绳子,一张脸才终于露了出来。
沈淑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是个白化病患者。因为这种基因病,她的紫色眼眸怕光,全身雪白。她手指摸着发绳,轻轻往下拽,很快,高马尾散开。她拿起木梳,简单地把头发梳清,又按着低马尾扎了起来。
打开水龙头,低下头,双手接住冰凉的水,泼到自己脸上,连续两次。“呼……”她长出一口气,拿起干净的布擦了擦脸。想起最近的忙碌,毕业季真的好累啊!随后,她便呼呼大睡起来。
无数个隐形摄像头拍下了一切,通过一颗私心而被记录传输到一个人的光脑上。
“书书……”男人痴迷地看着监控中的人,放大了床上的身影,呢喃着一句又一句。
……
又当了四天的“挖矿机”,多利纳尔刚躺在床上,便翻来覆去,她每个黑夜都有点失眠,这天也不例外。
在这座监狱里,只有白色的长廊上,顶上的灯光永远三百六十五天亮着。狱警按下控制灯光的开关,一个个鸽子笼似的牢房陷入安静。大约十分钟后,警报声突然响起,灯光也随之亮起。
巡逻的狱警收到有人逃狱的消息,警惕地巡视四周,一个又一个查看牢房,对好人数,看看少了谁。
“大概是有人逃了吧。”瑞一眯着眼睛,不确定地说道。
多利纳尔摸着额头,心想,这座监狱建立在第十五星球上,周围都是矿区,逃?根本毫无出路。
夜晚,唯有寂静的风能自由穿梭在牢房里。即使是狱警也不能自由行动,他们也期待有一天能离开这个地方。
两个人影闪过,多利纳尔睁开眼睛,又悄然闭上。
一道紫色闪电从天空劈下来,声音响彻长空。不一会儿,下起雨来。
第二天清晨。
“都老实点……”狱警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坪上回荡。
“典狱长,人都在这了。”另一个狱警报告道。
所有的犯人集合在一块草坪上,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散步的地方。
“报道典狱长,就是1383385和1383386。”狱警咽了咽口水,说出了犯人的编号。
“一个牢房的?”典狱长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是。”狱警回答道。
年轻的典狱长穿着黑色长靴,全身黑色军衣。他原本看向远处的眼睛,在听到回答后,终于让他有兴趣看向这群人。眼底的怒火和杀意一闪而过,不由得让所有人害怕。
但他又摆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命令道:“把他们的五个监友带出来。”他们自然指的是那对逃跑的人。
“是。”狱警应声道。
很快,那十个人被带往独属于监狱里的审问室。
剩下的人依旧待在原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典狱长自然不用亲自去审问,他从每一个可能是共犯的人脸上扫过。
多利纳尔见有人盯着她,原本低着头,又抬起头来,两人凝视着对方。
她缓缓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很快,她就通过空气中微弱的信息素明白对方是个omega。omega吗?她心想。
她用了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这家伙绝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omega没有一个智商不高,没有一个不恶毒。”这是所有alpha前辈对alpha婚恋的一个忠告。
alpha的确跟omega是天生一对,但就像生物学里说的:表型是基因和环境的共同作用。
在人类开始进化初期阶段,大部分alpha与omega在一起。
之后各种恶性事件,让人彻底认识到这三种性别的刻板印象。
分别是:alpha天性风流,但具备责任感。所以不少的alpha成了只谈恋爱不结婚的浪子,即使不是他们生,他们也不想要孩子。他们身体素质最好,好到面对污染物大部分alpha都要上战场。他们智商不算特别高,但却逻辑思维能力很强。颜值这方面参差不齐,但又各具吸引力。
omega智商高,对伴侣占有欲极强,偏执疯狂且高傲自大。身体素质低,但在这个文明发达不用体力的时代,根本没关系。
论脸,没人比得过这个性别柔美;论赚钱,更是没人比得过他们的速度。而帝国的保护政策依旧如故,这更使omega具备了“钱袋”的称号。
发展后期,大部分顺风顺水的alpha宁愿跟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在一起,也不愿跟omega在一起。他们都好感慨,娶老婆还是要beta,毕竟,钱多钱少无所谓,他们会赚到的。
一想到最初被视为珍宝的omega沦落到被人嫌弃,很多alpha公开嘲讽:“大人,时代变了。”
而beta则扮演着老好人的角色,任何数据都是普普通通。而就是这些人,却能操控着半个国家的政治。他们温柔,但个个又可谓笑里藏刀。
但无疑,alpha都是通过基因评判视为最佳基因。
而这里的各种恶性事件,指的则是alpha被囚禁事件频频发生。虽然也有不少beta囚禁alpha的,但终归没有omega那么疯、那么奇怪。
omega囚禁一个alpha只需要一个理由:爱。
有一部经典流传的犯罪爱情片,一个alpha仅仅在家附近酒吧看了omega一眼,omega就把喝醉的人带回家囚禁了,整整十多年不曾见过太阳。最终在alpha成功自杀身亡后,电影里有一句毛骨悚然的对话:
“我们的故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这个疯子……疯子!”alpha愤怒地喊道。
omega平静地抚摸着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的alpha的头,淡淡地说了句:“不会的。”
“我会拍成电影让所有人知道的。”
上亿的投资,拿过各种大奖的导演,加上演技派演员云集,添上优秀的拍摄手法,媲美真实的剧本和铺天盖地的广告,他们的故事的确后来无人不晓。
没错,这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件。这位omega为了祭奠他们的爱情投资拍摄了这部电影。所有人都说带感,电影上映后,而就像电影里所演的那样,这位omega也不想活着。他找到alpha受害者的家人,他们才知晓失踪了十多年儿子的真相。而当真相和盘托出,他抱着一束蔷薇恋死在了alpha的坟墓前。
事情被媒体曝光后,震惊了整个星际。
alpha统一战线,质疑警察的能力,说他们放任不管。而有些理解omega的人说主角只是太爱了。
太爱?这爱给你要不要?
“我要啊,是alpha就有胆量留个光脑编码?”大部分omega微笑问道,却无人回复。
他们给这个omega取了一个名字:“蔷薇杀手”。
任何一个同情这位omega的,都会被评价道:“下一个蔷薇杀手”。
思考到这些的多利纳尔乖巧地低下头,她可不想被盯上,至少不能是现在。上一次被盯上,就倒了大霉。?°(°?????°)°?
她是老实人,风流了点,但再风流也不能误给自己添堵啊。
一个小时后,被审讯的人相互扶着对方走出来。众人看着本就质量不好的囚服,又因为“审讯”而破碎了,现在说是烂布都不配。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红色交叠,那应该是鞭子留下的痕迹。
她看了一眼垂下头的人,而看了一眼垂着头的不仅她一个。
……
星期四,这天阳光出奇地明媚。
两具浮肿的尸体摆在通往仓库的必经之路上,热烈的太阳让死亡的气息变得微弱。所有人并不震惊,死两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
众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多利纳尔因为上了个厕所在最后面,她神情悲悯地看见,在队伍的前方,有一个狱友脱下穿在那件洗得发白的囚服,盖在了两人的脸上,维护他们最后的尊严。
她拿着挖矿锄麻木地挖着,拿起一个石头放到了太阳底下,莫名其妙地笑了。她都说不出为什么。
她心想,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晚上,月亮淡淡的光辉洒在了地上。
瑞一愈发熟练地勾着多利纳尔的脖子,他今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热情,因为这将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嗯。”瑞一松开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别哭……”多利纳尔耐心哄着面前的人,“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