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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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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还敢再不听话吗?”多利纳尔逼问。
瑞一出于本能用力挣扎,双腿开始疯狂敲打床板。他的挣扎在空洞的监狱中显得无比微弱,却又带着些许的绝望,似乎在向多利纳尔求救,又像是在反抗。
他抓到多利纳尔的衣服,摸到了滚烫的身体。
对不起,他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他……太寂寞了。
多利纳尔见状,心中突然一松,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偏执。
她松开了掐着脖子的手,回过神来,看着对方的泪流满面,心中的痛苦渐渐化为内心的默念与反思。
“你没事吧?”她试探性地问,眼底浮现出一抹假装的关切。
多利纳尔突然脚底一软,即使后面有抑制环,信息素还是开始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艹!”她低声咒骂道。
瑞一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他抬眼望向那倒下的alpha,心中暗忖:难道是发情期?刹那间,他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勾住多利纳尔的脖子,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alpha的嘴唇。
若非alpha后颈上安装的抑制器,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咬向那更为敏感的部位。
多利纳尔愣住了,心中一片茫然: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试图挣脱,但瑞一却紧紧不放,反而按住了她的头,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抑制器周围的肌肤。
多利纳尔感到一阵羞愤交加,她,一个强大的alpha,竟然会被一个beta压制。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不甘示弱,也咬上了瑞一的唇,嘶,那触感竟如此柔软。渐渐地,两人的血液在交缠的唾液中流淌,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微妙的气息。
腺体开始发热,多利纳尔感到一阵无力,她的发情期竟然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在监狱里度过的漫长时光,加上她刻意遗忘的易感期,让她竟然忘记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回想今天被问讯签字认罪的日期,她心中暗自懊悔,自己不该如此莽撞。
“呼……”她轻叹一声,完了,这次真的栽了。
多利纳尔挣扎着,声音微弱而沙哑:“放开我……”
这家伙,难道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她在心中暗自腹诽。
瑞一紧紧抱着她,目光坚定而温柔。
他轻轻地将多利纳尔放在床上,一只手轻轻拂过她那精致的脸庞,另一只手则与她的左手紧紧相扣。
“你敢!”多利纳尔意识到瑞一想要做什么,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像是一只受困的小狗,不停地警告着妄图靠近她的任何人。
瑞一笑着看着她,仿佛被她的反抗所逗乐。
他凑近多利纳尔的脖颈,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虔诚:“乖,深呼吸。”
多利纳尔听从了他的话,并非是因为听话,而是这的确是最正确的行为。
发情期的alpha,永远会被□□所操控。所以,现在有不少alpha在完成生孩子的任务后,会选择割掉腺体。
当然,割掉天生就有的东西,总是存在一定的健康风险。
多利纳尔迷茫地看着他,沉重的呼吸使她的胸膛起伏不定,细密的汗珠渐渐浸湿了她的碎发。
瑞一舔了舔嘴唇,哄着她:“我帮帮你,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诱人。
“帮帮我?”多利纳尔神志不清,重复着后面那三个不清晰的字。
“好。”瑞一答应着,眼底尽是温柔与渴望。
他轻吻着多利纳尔的嘴角,仿佛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多利纳尔一脸茫然。
……
第二天早晨,多利纳尔醒了过来。
她感受到趴在她身上的人,心中一阵复杂。
她放纵了自己,对此,她有些头疼。
其实,她很渣的。
她努力听着周围的声音,除了呼吸声外,再无其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她渐渐又睡了过去,但愿一切都能按计划进行。
“营养液。”瑞一轻声喊道,试图喊醒多利纳尔。
多利纳尔眼皮都没睁开,一个转身侧着对着墙,嘴里嘟囔着:“不喝。”
瑞一看着床上的多利纳尔,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营养液。
他拿起营养液坐在床边,一只手摸着多利纳尔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
多利纳尔感受着额头冰冷的手,好舒服。
想到这些,她不由地把被子一盖,隔绝了那双手。
瑞一愣了一下,随即又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乖,喝了继续睡。”他温柔地哄着。
“不喝。”多利纳尔强硬地回答。
“喝了我就不问你了。”瑞一试图用条件交换。
“我不喝。”多利纳尔依旧坚持。
“真的不喝?那好,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瑞一开始像诵经一样讲起了故事,不输唐三藏的紧箍咒。
听着瑞一无聊透顶的故事,多利纳尔不耐烦地掀开了被子。
她对上瑞一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沉默了一秒。
然后,她拿过营养液一口气喝完了,还故意甩了甩瓶子,让瑞一听了听声音,示意她喝完了。
接着,她继续躺下睡觉。
瑞一坐在一边,拿起之前在监狱图书室里借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多利纳尔想到昨天的事情,她露出脑袋,内心挣扎了一番后问道:“你不需要躺着吗?”
看着别扭的alpha,瑞一难掩欣喜,满眼温柔。
他缓缓行动着僵硬的身体,最后躺在床上。狭窄的空间迫使他们不得不身体接触。
瑞一闻着alpha身上的橙子味,侧身看着多利纳尔。
多利纳尔受不住这种眼神,她舔了舔唇问道:“你见过我吗?”
“没见过。”但很久之前就认识你,瑞一心道,却并未说出口。
多利纳尔不解地皱了皱眉:“那你怎么一副……”
“很多人都认识你,任何一个都曾在2919年以后读过高中的人。”瑞一解释道。
“是那张照片?”多利纳尔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啊,不过我是从星网上看到的。”瑞一告诉她那张照片登上了热搜,那个时候他还没进来。
多利纳尔回想起来怎么回事,只是她以为那没什么影响。
她突然眯起眼睛,坏笑问瑞一:“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吗?”
“因为你是最帅的alpha?”瑞一那双如林中鹿般的眼睛成了月牙状。
“不,你只答对了一半。”多利纳尔肯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因为我是个无权无势的alpha。”
“帝国第一军校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能接受拍摄,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照片被流传。”她淡淡地语气证明她无比确定她说的是对的。
瑞一听完这段话,愣住了。
他只是个连大学都上不了的底层beta,这些他不懂,他也不在乎这些。
“军校里最帅气的alpha……论脸,”她停顿了一下,“在我看来,应该是沈淑君。”
瑞一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沈淑君,想象不出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该长什么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她抬起眼皮,看向上方潮湿的床板。
“因为……你抛下柴巍……上校?”瑞一努力回忆起狱友私下里传递的消息,斟酌选词,避免多利纳尔生气。
“是啊,贪生怕死。”她无所谓地陈述道。
“他们怕我跑,直接扔进监狱。”多利纳尔声音冷冷道,唉,很明智的决定。
“他们?”瑞一突然想发问却又没有开口,那些警察吗?他心中暗自思量,却并未问出口。
“你呢?”这是多利纳尔第一次问到关于他的问题。
“因为……杀人。”他说出答案后,努力让自己变得安静下来。明明他被人问起过很多遍了,也回答了很多遍了,但此刻,他的心依旧紧绷着。
多利纳尔不动大脑直接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不想被羞辱。”瑞一声音头一回细弱蚊蝇。
多利纳尔听见了那一句话,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羞辱吗?她心中暗自思索,也许她该问。
瑞一却自顾自地说了出来:“老板总是羞辱我,我就……失控杀了他。”瑞一嘴角不再上扬,简单说明。
难民、外星人、穷鬼、刻薄的嘴脸……那被甩下的文件,白纸飞了起来……感觉就像被苹果砸住的人,痛了起来。已经六年了,他意识到,有一瞬恍然大梦。他早就不记得老板长什么样,也不记得老板羞辱过他什么。
他只记得他失手杀了人,原本记得一切的他急迫地想要忘记过去,大脑也配合着它的主人。
瑞一陷入了他的囚牢,一座精神的囚牢。
他无数次想,如果那天没有杀老板,他的人生会怎么样?会买得起房子吗?会有伴侣吗?会……幸福吗?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告诉自己不要想。
不要想!不要想!他大脑不停拼凑着这三个字。
多利纳尔感受到瑞一的颤抖,她用了她一生为数不多的体贴。她张开手,摸索着拿住了瑞一的胳膊,顺着胳膊向下,握住了瑞一的手。
瑞一感受着温暖的手掌,身体慢慢适应下来。寂静的牢房,无言的他们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瑞一从未觉得自己离幸福如此近,仿佛只有彼此。
至少此刻,他是幸福的。他此生只有此刻是幸福的吗?他反问自己。
他抛开这个问题,又在心底问了一句: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他太寂寞了。
在多利纳尔来之前,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室友了。他被判了二十年,六年里,他因为表现不错减刑了三年。
他还需要在这所冰冷的监狱里呆上十一年。十一年,他想象着这个漫长的数字。
他笑了,是无奈、苦涩地笑了一声。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大好的年华都埋在了这里。
他紧紧握住那双手,沉沉地睡着了。
他很久未做过梦了。
梦里,他久违地见到了故乡的雪。
二十七星球不知什么原因,西半球长年被雪覆盖着。
他无法忘记,透过眼球,看到雪花一片一片地自顾自落着,而人类以本能和骄傲地活着,脚踩雪,建立了一座又一座自己的宫殿。
他踩在雪里,有一瞬他感受到那种冷意。这是梦吗?梦里会有感觉吗?他疑惑。一刹那,他看到很多人途径他,他却看不清他们的脸。
是梦,只有梦才会看不清人脸。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被迫眯着的眼睛看见金光洒在雪上。
他又抬头,久违的太阳升起。他用什么才能永远留在梦里?他突然双腿瘫在雪地上,张开双臂,摊开手,痴迷地感受着太阳微弱的温暖。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永远永远不要醒过来。
……
星期天过去,监狱里又要开工了。
矿场,多利纳尔摸着手上冰冷的晶核,觉得有些奇怪。晶核的需求这么多吗?
“看什么,还不继续干?”一个狱警狠狠地看着不动的多利纳尔。
闻言,多利纳尔继续挖着。拖着超负荷的身体,五天的疲劳终于在周末可以休息了。
“咳咳咳。”多利纳尔瘫在床上。
瑞一拿出水,递在她嘴边:“别嫌弃了。”
“这里的水质太脏了……咳……咳咳”多利纳尔有些慌,意识到身体有些不对劲。
“我是beta我喝了……都没事”瑞一舔了一下嘴唇,嘟囔一句。现在的alpha都这么弱吗?
听到这话的多利纳尔,斜着眼,一点一点向上看去。beta干裂的嘴唇,眼下的青黑,黄黑粗糙的皮肤,经过风吹日晒,唯有那双忧郁的蓝眼睛,让人无法忘记。那太奇怪了,就像一颗蓝宝石镶嵌在了粗糙的相框里。
她又盯着长出一点头发的瑞一,想起自己还没有正式被收监,所以头发没有像瑞一那样被剃掉。不过头发也只到了耳后,并没有多长。不过恐怕快了,她心中暗自思量。
她也没能想到会有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