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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石寨山迷雾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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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生望着眼前活生生的李长河,喉结剧烈滚动着,千言万语像一把碎石子卡在喉咙里。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在晒米的架子上,痛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
二十年了——那张被铜锈侵蚀得面目全非的脸,此刻竟鲜活如初,连眼角那道被刀疤切断的眉毛都分毫不差。
“你...... 你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从喉头发出,满心的震惊与疑惑溢于言表。
李长河抬手拂去肩头飘落的竹叶,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出门散步归来。
“说来话长。”
他温声开口,目光扫过呆立的人群,最终定格在李琼斯身上。
李琼斯完全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在记忆中努力追寻却愈发模糊的父亲,曾经只能在泛黄的照片里看到的面容,如今却如此真切地出现在面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李长河缓缓走到李琼斯身边,目光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着他,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片刻后,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琼斯的肩膀,
“长这么大了。”李长河的声音裹着叹息,“走吧,回家。”
“家”字像枚生锈的钉子扎进心脏。李琼斯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是多么陌生又熟悉。这么多年,他在没有父亲陪伴的日子里长大,心中无数次渴望着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此刻,重逢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那些曾经的伤心、委屈也一并翻涌起来。他在心里忍不住质问:既然你一直存在,为什么没来找过我?为什么见到我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众人怀着各异的心情,默默地跟着李长河前行。不多时,一座竹楼出现在眼前。
竹楼显然被精心打理过,周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欢快跳舞的小精灵,散发出阵阵甜香,香味萦绕在众人鼻尖,让人心旷神怡,张国生却觉得这香味似曾相识。
走进屋内,眼前出现的人使张国生一下子明白为何会觉得香味熟悉。李长河的妻子月柔正坐在竹椅上专注地做着针线活,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眼神温柔如水,和张国生记忆中病床上那个虚弱憔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可月柔在李长河牺牲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国生看向李琼斯,担忧着他的状态。
李琼斯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即使现在母亲的手已经抚摸上他的脸,带着温热的体温,可他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
“坐吧。”
李长河安顿好大家后,招呼张国生坐在竹楼外的亭子里。
"尝尝新采的云雾茶。"
李长河将青瓷茶盏推过来,茶水表面浮着细小的金斑。
李长河垂眸凝视茶汤中自己的倒影,水面映出的面容时而年轻时而苍老。
“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国生。谢谢你把琼斯好好抚养长大。”
张国生眉头紧锁,满心的疑惑再也按捺不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急切,想要立刻揭开这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
李长河抿一口茶,缓缓开口:
“二十年前,我们发现铜片后,我的脑子里就不停地有个声音在指引我。有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看到了月柔去世的画面。我知道,以当时的情况,月柔根本等不到我复原铜人、取得活死人经的那天。我太害怕失去她了,真的无法接受那个结果。而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说能让我和月柔一辈子在一起。”
李长河目光盯向远处,回忆着月柔的音容笑貌。
“被黑纹吞噬后,我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里,一睁眼就看见月柔好好地陪在我身边。当时我就想,要是能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
“可是,当时我明明亲眼看到你的......”
张国生忍不住说道,他想说自己明明亲眼看到李长河的尸骨被铜锈覆盖,可话到嘴边,又被李长河打断。
李长河像是没听到张国生的话一般,自顾自地接着说:
“你们这次进到这里正好可以感受一下,相信你们一定也会爱上这里,舍不得出去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仿佛这个地方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那其他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石寨村其他的人,像是......在村子里消失的人。”
听到诺敏喊姥姥的时候,张国生就推测出这里的其他人多半就是村子里消失的人。
“其他人都是自愿到这里来的。”李长河泰然自若地说道。
张国生还想再说些什么,月柔走了过来。
“别聊了,快来吃饭吧。”她面带微笑,声音轻柔地说道。
看着李长河和月柔之间的恩爱模样,张国生只觉得恍惚又疑惑。他忍不住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家的表情也都和他一样,充满了困惑,只有李琼斯还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里。
饭厅内烛火摇曳,李琼斯盯着母亲夹来的笋干炒肉,筷尖戳进米饭里,贪恋这片刻的温馨,哪怕是梦也认了。
而另一边的诺敏,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看到姥姥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就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眼前三十多岁的姥姥和她印象中那个和蔼却满脸岁月痕迹的姥姥不太一样,此时的姥姥是那么的漂亮,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眼神明亮,笑容灿烂。
诺敏鼓起勇气上前,轻轻叫了声:
“姥姥。”
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吓了一跳,妇人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诺敏:
“我才刚刚三十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诺敏心中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她灵机一动,说道:
“我是刚到村里的,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想和你交个朋友。”
姥姥听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这样啊,那你叫我阿楚吧,我们一起走。”
诺敏跟在姥姥身边,心里满是好奇与期待。她想知道这个年轻时候的姥姥有着怎样的故事,也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