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抽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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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枝也是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去年买的仙人掌还搁在阳台上，去看的时候已经蔫了。
在家的时候隔壁邻居家各种花花草草，后来去了外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照看，还是好好的。
万物皆有轮回，李枝松了松土，又倒了一小半养乐多。
她脑回路清奇，谷婧不只一次感慨道，要是李枝学的是农业，那估计花草树木全都会栽在她手里。还好李枝学医，以后倒是会救很多人。
李枝也不以为然。
社联宣传部群聊里又热闹了起来，上周确定了吴彦担任下一届部长，而李枝谷婧又是宣传部的老人，大家一起相处这么多年难免不舍，李枝和谷婧卸任又是大四大五毕业季，如此，索性定了全体聚餐。
是约在隔壁果园烧烤，距离榕大只需坐车十五分钟。
李枝到达的时候，吴彦他们已经抢占前排烧烤架。她也不急，随便挑了个地方。
烧烤食材都在一边的小木屋冰柜里，烧好火，架好碳后，李枝便同谷婧一起拿了食材。
小木屋也只是外面看起来小，里面各种游戏设施齐全，往里还有游戏厅和KTV。但时间紧，任务重，她已经饿的不行了，这些设施，酒足饭饱后再来。
烧烤酱三块钱一包，谷婧一边盯着还在碳烤的鸡翅一边痛骂烧烤酱太少太坑。话毕，吴彦便将烤好的鸡翅放在了谷婧面前的餐盘……
李枝正在发呆，回过神来还是因为面前的姚远递来的羊肉串的香味太扑鼻，瞧见来人，微愣，轻谢了一句，接过他手里的羊肉串。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的话，我可是宣传部出去的，不来说不过去。”姚远搬了凳子，坐在烤架一角，顺便给吴彦递东西。瞧着一旁正大快朵颐的谷婧，欲言又止，直到与对面那人对视……
谷婧瞧着姚远盯着自己，“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吃的起劲，这儿的烧烤比烧烤店的还好吃，之前住院饮食遵医嘱大多清淡，现在开了荤不由得多吃些没营养的。
姚远清清嗓，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擦擦嘴角。”
其实没瞧见谷婧脸上有什么，只是想和她多说些话。他保研了，读研跟着导师走。而谷婧马上毕业，宣传部换届，自己也不在社联了。
“李枝说，你要去北京实习？”姚远接替吴彦的位置，给烧烤刷烤酱，耐心地等着谷婧的回答。
天台的时候，听到李枝的邀请后，下意识想到了时靖题。谷婧要去北京，是因为他吗？
也难怪，时靖题那么成功的商业精英，去北京总比在榕城好。上次在黔东南小镇见到的时靖题，比四年前愈发成熟干练了。
是自己比不了的。
调料瓶盖被堵住，姚远使劲摇晃着，霎时，噼里啪啦的声响里还夹杂着一丝孜然味。
姚远不禁皱眉，回南天总是格外讨厌，户外空气里的水汽亦是烦人得很。
“对，北京那边有个不错的实习岗位，想去试试。”谷婧瞧着姚远的滑稽模样，这会倒是换她给他递纸巾了。
姚远接过，攒在手心里，没再多问，只是一个劲地烧烤。
户外冷，众人便把主战场换到了室内。
KTV里宣传部小干事们占领高歌了一曲又一曲，隔壁的麻将房也被来蹭热闹的副社长占了。
谷婧麻将水平一般，便在一旁看着。
姚远兴致不高，没去K歌，瞎逛到投篮区投篮。
隔壁是桌游区域，社联小男生扎堆玩狼人杀，李枝也不想进去。
有点发饭晕，瞧着老友独自一人的孤寂模样，便从饮料区买了两瓶可乐，常温的但不亚于冰镇，递给他。
“兴致不高啊？社长大人有心事？”李枝手冻僵了，瓶盖确实拧不开，索性把自己的也递给对方。
姚远明了，接过，拧开，一气呵成，再递回去。
李枝小品了一口，气泡水冰凉刺骨，连着胃腔都被冻得难受。
姚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
“什么？”李枝瞧着这人故弄玄虚的样子，拆开包装，“一个……苹果？苹果钥匙扣？”
“嗯，苹果。”
“有什么说法吗？”
姚远默声，随即，“苹果，正所谓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祝你平安健康的。”
李枝无奈轻笑，举着那“苹果”对着姚远说道，“社长大人，我就是医生耶，好烂的梗……”
姚远又言，“这可不是一般的苹果，你看哈，祝你平安健康。一来你自己是医生，当然健康。二来呢，你看你以后读研啊工作啊什么的肯定要去临床吧，正所谓有苹果压阵，夜班自然平安，保你一路仕途亨通直达主任！李主任，你说这苹果如何？”
不单单是这样，姚远眸色存着几分平静，腹诽，平安健康，是希望面前这个女孩子以后可以情绪稳定些，开心些。可以的话，能不用吃很多百忧解……
自己是学心理学的，实践还有志愿者的经历里面有很多因为这样那样不开心的小孩们。好的或许能几个疗程就能治愈，严重的，哪怕用药了都只能说堪堪延续生命。
姚远内心轻叹，如果可以，希望他身边的很多人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得偿所愿。
麻将屋传来几声惊呼，姚远没回头看，又想，如果谷婧也能开心就好了。
蓦然，察觉到自己也是想得太好，无奈轻摇头。
“这么多层意思啊？不愧是我们宣传部出来的蝉联两届社长的姚大佬！”
姚远点头，面前的游戏机传来新的篮球，又是一抛，一个完美的弧度，满分！
麻将桌再度传来欢呼声，这次姚远听清了，估计那人赢了不少钱……
聚餐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近，忙活到傍晚，众人纷纷累了便回去了，留下谷婧李枝姚远几人结账。
“看天的样子，估计又要下雨了，不一起走吗？”李枝问他俩，谷婧则是一个劲地推辞。
只因谷婧看到马路对面，是刚刚开车过来的徐宗煜。人家男朋友来接，谷婧再迟钝也知道不能破坏人家的二人世界。
今天非手术日，徐宗煜忙完刚好准点下班来接她，瞧见李枝和朋友打招呼，徐宗煜倒也不着急。
把车停好后，抬眼看着要下雨的样子，从车厢后拿出备用的雨伞，缓缓过来。
“不了，一时半会估计还不会下雨，而且对面就是公交车站，不用管我两，你快和徐医生一起吧，人家来接你了，我和姚远就不当电灯泡了。”谷婧说完，给姚远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接话。
“这边离学校很近，我等会把谷婧送到学校宿舍楼再给你发消息，放心吧。”姚远语气淡淡，内心却泛起一丝涟漪。
有姚远在，李枝自然是放心的。没料想徐宗煜会下车过来，瞧见来人，又惊又喜。
“天气不太好，我车上刚好有备用的雨伞，你们先拿着，紧急情况也不至于淋湿。”
徐宗煜话闭，天空霎时闪过一丝闪电。李枝也不管等会下不下雨了，也知道谷婧二人是为了自己和徐宗煜的私人空间，直接将雨伞塞到谷婧手里，忙的催着两人往公交车站那边走。
“那我两先走了，有事打电话。”李枝上了车，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谷婧姚远已经到了公交车站，“好，放心吧小枝。”
直到徐宗煜的车消失在拐角……
约莫过了几分钟，公交车也来了，姚远护着谷婧上了车。
车上空旷，两人便挑了个相连的座椅。
只需要五站，姚远心里默数，这趟意料之外的车旅之行，只有五站。
但是足够了。
谷婧看着窗外，天气昏暗，路边的路灯已经闪烁，倒显得没那么寂寥。下周，自己就要去北京了，是去时靖题的公司。
这是补偿，作为自己十七年来对时靖题的补偿。也是自己给十八岁的马谷婧一个延迟的美梦。
谷婧憧憬着，内心悸动。好像，现在的谷婧也不错？
一个趔趄，谷婧重心不稳，窗外昏黄路灯摇晃不止，回过神来，是司机师傅紧急刹车，自己险些撞到前座。
好在姚远护住自己，谷婧缓缓舒出一口气，好在虚惊一场。
面前的昏黄再度清晰，视线里却多了一个毛茸茸的……金毛？
“这是……金毛挂件？”
姚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毛毡钥匙扣，“最近加入一个援助机构做心理治疗志愿者，她们那儿有几只金毛，换毛季就用脱下来的狗狗毛发做了毛毡玩具，我自己就加工做成了钥匙扣……你不是马上卸任了嘛，又要看去北京了，当做礼物。”
当做礼物，祝你以后都不用因为视力问题烦恼……哪怕遇到不好的事情了，也能有一只叫“明明”的导盲犬带你走出“死胡同”。
但后半句，始终没说出口。
她不记得了，那就不记得了吧。
“好可爱的毛毡，哎，等我以后工作稳定了，我也要养一只金毛。”
“嗯。”
姚远满眼落寞，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孩，却又为她开心。如果可以，希望这趟公交车可以开的久些，再久些。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吗？趁我现在还在学校，哎哎哎，下车下车了，快……”
话说到一半，车到站了。谷婧拉着他下了车，车站刚好在榕大校门口，往左走，是学校前街广场。
姚远知道她的心思，表示不用。
“真不用吗？我下周就去北京了。”谷婧是真喜欢，也下意识地不想欠人情。
“真不用，走吧，把你平安送到女寝楼下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了。”
其实是想要的，但是不能太贪心。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时而并排走着。直到谷婧回到宿舍楼，上了楼……
姚远驻足，内心空落落的。
口袋里摸索着什么，是一个新的毛毡挂坠，姚远用手指戳了戳“小金毛”的鼻头，软绵绵的。
“金拐杖”机构里面，有很多只导盲犬，大多都是金毛品种。
姚远是高三毕业暑假那年去的“金拐杖”计划，自然的，给予很多视障朋友们心灵援助。
地板上渐渐湿漉，是下雨了。
姚远轻叹一声，把“小金毛”毛毡小心收起来，这是他曾经最明媚的一段日子，不能被淋湿了。
雨势渐大，姚远竟庆幸着，还好手里有着徐宗煜给的雨伞，不至于让他现在看起来落寞不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