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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许多把最后一片金属皮投进锻造箱,调整参数,只用等五天,就能拿到新的金属皮,给钱来替换。

      “许老师,有人找。”陶乐抱着文件过来,又有一单的记忆抽取,这单的抽取量比较大,长达十年的记忆。

      “谁?”许多把文件放到台上,往MT-2加入融软晶体。

      “姓钮,叫钮星澜。已经在贵宾室等着了。”

      没印象,许多倒是想起今早姓黄的小泰迪。自从家里出来开始,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他。

      他忙完手里的事,才去贵宾室。入目第一眼又是卷毛,米蓝色的长卷发,披在肩膀上,穿着斑斓的花衬衣,松松垮垮,瞧着像个女人,转过身来,才惊觉是个男人。

      蓝眼睛,高鼻梁,标准的大冈加城人长相。

      许多在他对面坐下,机器人端来咖啡。

      “有幸一见,九处,钮星澜。”对面的人开门见山。许多怔了,九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了,前半个多月,他一直在为九处捏战机。

      这是找上门来了?

      “你别误会。”他从屁股后面抽出工作证,递给许多看,“第九处”前面还有两个字——军机——军机第九处。

      “有事吗?”实验完成,货也签收了,和他没关系了。

      “我不是以工作来找你的,就私人简单聊两句。”他把工作证坐回屁股下,“你那台机器捏得很好,尽全力了吗?”

      许多笑道:“我对市场之外的机器不太了解,制作机器,有什么要求就怎么做。多的,没能力。”

      “你家用机器是什么类型?”钮星澜对着他的嘴来回巡视。

      “家政。”许多抿着嘴,言简意赅。

      “哦,还有别的功能?”

      “还有别的事吗?”许多作势站起身,“我还有工作。”

      “这个,”钮星澜递了一张纸给他,“我想定制这台机器。”

      纸张翻开,赫然是钱来那张脸。

      钮星澜翘着脚,晃了晃,“你们公司的订制价是多少?我私人订,不走公。你说是家政,那就订成家政机吧。”

      许多又坐了下来,把纸叠回去,“说吧,什么事?”

      “你们是情人关系?”钮星澜冲他嘴巴点了点。

      许多没想到他问这样直接,“不是。”

      “床友?”

      似乎说起那个人他就有点不一样,那张冷淡脸带上别样的情绪。让钮星澜想起地下诊所里穿睡衣的老板,看谁都像垃圾,独独对那张屏幕里的人柔情得不行。

      他们也只能是那种关系,明目张胆的那种关系。

      “女朋友。”许多终于找到一个正确的词去纠正他错误的说法,他们不是床友,“它是我女朋友。”

      “啊?”钮星澜瞪大了眼。怎么看,对面的人都不像是在上面的那个人。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露骨,对面的人冷了脸,又要下逐客令。

      钮星澜哈哈笑两声,“我就是想知道它的原机型是什么,谁制作的,你给它做过重组吗?”

      “没有。”许多说,“五个月前捡回来的,没问过它的过去,但你应该查过,知道的比我多。”

      他说得认真,不似作假。钮星澜得不到想要的,只好站起身,“那行,不打扰你工作了。”他伸出手,“你真是一个有点……意思的人。”

      五个月,就跟捡来的机器搞成了女朋友,还是一只感染机。

      ……

      许多回到实验室,将记忆订单的文件拿出来看,这一单是定制一个十三岁的小孩。

      “现在能抽取小孩的记忆了?”

      陶乐说:“好像又搞了一次升级,听说不仅能抽小孩记忆,还能……”他瞄了眼四周,凑到许多身边,小声说,“不签合约,不经人同意,强取记忆。我有个同学在记忆部,前两天喝多酒说漏嘴了。”

      “公司同意了?”

      “没放台面上呢。”

      许多合上文件,递给陶乐,“你看看能不能拿到B2实验组去,我不想做。”

      陶乐苦着脸,“老师,咱们实验室再不做,都快没工资了,上个月就一台定制单,其余的都是流水线,拿的保底工资呢……”

      “那你们做吧。”

      陶乐努嘴,“我们也做不了啊……”

      “没事,放手做着,我兜底。”许多拍拍他的头,脱了白大褂,往实验室外走。

      陶乐大声:“许老师你又要提前溜啊?”

      许多装作没听见,溜的脚步快快的。

      “许老师,你别谈恋爱,都谈得班也不上了,工资也不要了,我们也不管了……”陶乐像个被抛弃的怨妇,喋喋不休,许多却早没了影。

      实验室里的另两个学生靠过来,悄悄问:“许老师谈恋爱啦?难怪最近不怎么来实验室,以前每天都来的。”

      另一个学生问:“是不是许老师休假认识的?长什么样儿,家在哪儿,做什么的呀?”

      “你问我我问谁?”陶乐翻了个白眼,和他们偷偷聊起许多女朋友来,猜来猜去,有人猜金头发,有人猜黑头发。

      钱来看眼时间,下午两点半。电脑扔一边,就要下班。

      门口的机器人呐呐:“老板,你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什么工作?”钱来狐疑回头,它今天没接活儿,黄卷毛也没送钱来。

      机器人指着后室,“那个呢。”

      “哦……”钱来收回视线,问它,“你是老板,我是老板?关门,下班。”

      机器人顶着个二米五的大个头,呆头呆脑地关门下班。

      钱来啧啧称奇,“现在连机器人都爱上班了。”

      机器人一怔——对啊,机器人都爱上班了?!

      恍然大悟,上屁的班,嗨嗨嗨!“感谢老板提前下班!”老板已经不见影儿了。

      钱来回家榨果汁,刚出门儿,电梯“叮”开,它心心念念的人儿走了出来。

      钱来眼睛一亮,许多怔住,四目相对,钱来又将他摁了进去,抵在梯壁上,深深吻下去。

      许多缩着躲开,“有、有监控……”

      “啪”一声响,监控碎了,又被它吻住,吻得许多晕眩,呆呆盯着破烂的监控头。

      钱来捂住他的眼,轻轻啄了啄他嘴上的伤,“还疼不疼?”舌尖舔着,唇依在他嘴边,问着。

      疼,但又喜欢。

      攀着钱来的肩头,他吸了两口空气,冷空气灌上嘴,“有点儿疼。”

      “舔两口就不疼了。”钱来细细舔着唇上的伤,“是不是很想我,等不及我去接你就回来了。”声音掩不住的笑。

      许多偏开一点头,空出嘴来,嘟哝着:“才没有,实验室没什么事……”

      “真的?”

      许多不吭声了。

      钱来笑得瞳孔里尽是星星,那些灿烂的星星把怀里的人围得比星星还闪亮,“我很想你,从你走进公园就开始想了。”

      许多想起了公园里的那头泰迪。攀着肩膀,从它嘴巴拔出自己。钱来顺势吻上他的耳朵,饱满的耳骨,小小的耳垂,软软的。吻得痒,许多推它,“不要……”

      怎么能不要,它恨不得把他拆开了吃。

      钱来没依他,卷着耳垂吮。

      许多被吮得几近站不稳,整个人被它搂着,挂在它身上。

      “我、我、今……早遇到一个、个人……”

      “嗯?”

      “卷……头发,长得好像、像……”

      “您好,请问电梯里有人吗?”喇叭在头顶响起,许多惊得浑身一颤,然后用大力推开它,慌张得不行,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钱来笑着推开一步,拦着他的腰让他站稳,“有人。”它说。

      “请问是遇见什么危险了吗?这边接到监控切断的警告。”

      “没事。”它拉住许多按开门键的手,临出电梯前,偷偷在他嘴边亲了一口。

      许多瞪它一眼,毫无威胁性,只有软香浓雨,眸里水水。

      回了家,钱来依着他坐在沙发里,捧着水杯喂他喝果汁。许多要接过来自己喝,它不让。

      “我太依赖你了,我有手有嘴,能自己喝。”许多倔着,愣是不在它手里喝一口。

      钱来听笑了,这么小心眼吗,“还记着呢?”

      “是我说错了,实际上,是我离不开你,我想喂你吃饭喝水,给你穿衣洗澡,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的价值。”它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一点一点红了耳朵,羞得垂下头,那白腻的脖颈就那样毫无防备地露在它的虎口之下,如果不是上面红着一圈吻痕,它一定要在上面吮出一朵花儿来。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把果汁递给他,“喝吧,让我没价值几分钟。”

      说得甚是委屈,让许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喝了。最后还是把水杯放在它手里,凑上去就着它的手喝了两口,“你有价值。”他抬起眼,极近地望进它眼里,就像在用他全部的一切肯定它的价值。

      迫不及待,钱来丢开水杯,双手捧着他的脸,像小鸟啄食一样,将他从额头到下巴啄个遍。

      不是欲望,不是性\爱,就很纯粹的喜欢,喜欢他的可爱,可爱得它的模拟心脏装满了香甜的水。让它欢喜到不受控制。

      啄得满脸水水的,许多几乎睁不开眼。他推开它的嘴,“不要了……你好像小鸟。”

      它从指缝穿过去,继续啄。

      许多无法,干脆捂住它的嘴。它就啄他的手心,啄得湿漉漉,潮热热。

      “那四个字……是什么密码?”许多忍着手心的痒意,轻声问它。

      钱来停下来,“门。”

      “什么门?”

      “虚拟空间。”

      “我们会出去吗?”

      “嗯。”它抱着他,托着他的腰和腿,往怀里抱,“你想出去吗?”

      “你想我们出去吗?”窝在它的怀里,许多勾着它的睡衣带子玩。

      钱来没出声,只是将他紧紧抱着,完全地抱在怀里,像抱一个小孩子那样,不让他的脚落地,不让他倾出它的怀抱范围。它把他的腿盘在它腿中间夹着,圈着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腰,小心翼翼,格外珍惜。

      沉默半响,它说:“想。”

      许多系紧它的腰带,打了个死结,“出去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上班,我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睡觉。”

      “你接我下班吗?”

      “接。”

      “你喂我吃饭吗?”

      “喂。”

      “你抱我睡觉吗?”

      “抱。”

      “你和我一起睡觉吗?”

      “嗯。”

      “你骗我。”突然的,许多坚定地说。

      钱来垂下视线,那双近在眼前的眼睛红了,水淋淋的,要哭了。

      钱来慌了,要抬手去擦他的眼泪。抬不起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它的手被他系了起来,连着它的睡衣,还有他的领带,系成一个古怪的弧度,打着死结。

      他睁着满眼的泪,凶狠地说:“你骗我。如果真的没什么,你会说‘以后我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下班我去接你,带你喜欢的果汁’。你骗我,出去了,你就不在了,对不对?”

      “我不会告诉你密码。”他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很用力地勒紧,将它的手吊起来,将自己的脖子往死里箍。他被勒得紫了脸,喘不过气,仍旧那么凶地盯住它,一字一句告诉它——

      “你别想骗我,就算我死,你也拿不到密码。”

      领带越勒越紧,钱来吓坏了,慌手慌脚地埋头用牙齿撕烂睡衣,整个人从睡衣里脱出去。睡衣和领带的死结倾向他那边,没了拉扯力,领带在他手里软成一团,再也箍不住他细韧的脖颈。它几乎是跪在地上抱住他,给他松领带,解纽扣。

      他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红着泛紫。

      它伸手去摸,指尖不停地颤抖。

      它了解他,他也很了解它。在这个虚拟空间,哪怕它设置的程序切掉了他原本的记忆,他依旧了解它。

      他们彼此熟悉,彼此了解得毫无保留。

      骗不过他的。

      “不出去了,我们不出去,就在这里。”它舔着他的伤痕,一遍一遍跟他保证。像条忏悔的狗,跪在他脚前,匍匐在他腿上,祈求他的原谅。
      “我们一直在这里,不出去,哪也不去。我一直在这里,别伤害自己……”

      “好。”
      许多把头轻轻靠在它头上,温柔地抚摸它的后背,虚弱地笑着。
      “钱来,别去上班了,我也不上班了。我们就在家里,有多少时间……我们一起,过多少时间。”

      他落在它身上的手是那么的温柔,像春风,轻轻拂着,但这只手用在他自己身上时,毫不手软。

      钱来不敢不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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