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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像、像什么?”
      脸红得像抹了胭脂,许多醉得看不清人在哪个方向,迷瞪瞪瞧着钱来。

      陶乐到处找照片,找到了,递给许多看。结果是一张水母的照片。

      何修凑头来瞧,嘿嘿笑:“哪儿像了?”

      “像啊,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你再瞅瞅。”

      “不像不像。”何修指着水母的,“他头没这么大,头发没这么长,这个长得白里带青,跟个死人似的。他没这么青。”

      “对啊对啊。”许多赞同地点头,还给陶乐。陶乐没接住,手机掉进了菌子汤。

      何修拿筷子去夹菌子,夹住了手机,瞅了两眼,说:“这个也挺像的。”

      陶乐摆头,“不像不像,不一样。”

      何修吃掉了手机,咬不动,吐掉了,说钱来煮菜煮不熟,“功能坏掉了,明天你跟我吃包子吧,可怜的。”对许多露出十足的同情。

      许多去抓钱来,抓了几次没抓住,手差点撞到椅背上。钱来拉住他。许多抓住了,抱着它的手,跟它说:“明天吃包子。”

      “吃什么包子?”

      “你包的包子。”

      “功能坏掉了,包不了。”

      许多“哦”了一声,松开它的手,“钱来会包,他包的包子最好吃。”
      然后朝着一堆空气说:“想吃包子,你包。”

      钱来叹气,去厨房盛了一碗醒酒汤来,喂他喝。许多不喝。钱来骗他说是酒,他皱眉:“不喝酒了,头疼。”

      “醒酒汤。”
      “不喝,不好喝。”

      “是石榴汁,甜的。”

      许多朝空气闻了一下,真的很甜,欢喜地喝着。

      对面的何修也吵着要。钱来把菌子汤放他面前,他抱着给干完了。剩下的半瓶酒倒给陶乐,他也给干完了。

      一个撑得想吐,一个醉得想吐。在桌对面干呕,钱来嫌弃地一手拎一人,丢回何修家。

      回来时,许多在到处找它。

      它走过去,许多抓住它,望了许久,紧紧拉住,“你别乱跑,上回就跑丢了,找你好久。”

      “什么时候?”

      “上回啊,五塘街过新年舞狮子。人多,我们去采数据,采一次就能有几万人标本。人好多,你被挤丢了。”

      “我被挤丢了,还是你被挤丢了?”

      许多撇嘴,坚持到底:“你。”

      钱来听笑了,问他:“那怎么找到的?”

      “到处找到处找,后来看见你站在商场楼顶。”

      “还有呢?”

      “还有……”许多显得很迷茫,但肯定还有的,他使劲想,想得头疼,脑海里的画面盖了一层纱,看不清,越努力去看,头越疼。
      他抱着钱来的手,可怜兮兮地摸头,“痛……”

      钱来半抱半拖地将他带进卧室,让他躺下,给他揉头。

      “你说的是梦里,还是我?”

      许多不说话。

      钱来问他怎么不说。

      “你要生气。”

      钱来手下用力,捏住他的耳垂,使劲磨碾。碾得痒又烫。许多往被子里躲,双手扯着被子捂住半张脸和耳朵,就露出一双眼睛控诉地瞪它。

      那双眼睛醉了酒,又水又粉,像酒喝进了眼里,烈得人心颤。钱来不想欺负喝醉酒的人,视线落到他头顶,“你睡吧。”

      许多用被子捂住半边脑袋,摇头:“不睡。”

      “头很疼?”

      “不……有一点……”

      “睡醒了就不痛了。”

      “不睡……等会……做梦了,你又要生气。”

      “你梦见我就不生气了。”

      “那就是你。”

      “昨天你不是这样说的。”钱来拉下被子,他被捂得热了,一张脸捂得通红,“你说它像我。”

      许多不说话。

      “你喜欢它,还是喜欢我?”

      都喜欢。

      “喜欢它什么?”

      我捏的,就喜欢。

      “喜欢我什么?”

      我捡的,也喜欢。

      “你不说话。”

      因为说了你要生气。

      “你眼睛把你想说的都说了。”

      许多吓得直接闭上了眼。

      “昨天你说你用三年时间捏它,用四年时间给它写程序,今天……你又说你们去看舞龙狮……许多……我太生气了……”
      指腹摁在他的唇上,将这张讨厌又讨喜欢的嘴紧紧摁住,隔着柔软的唇瓣,能摸到他可爱的齿,乖巧地排列着。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说它……?”

      “唔……”
      许多张不开嘴,声音被捂在嘴里。他张开眼,把想说的话从眼睛说给它听。
      说了半响,他唔唔问它听懂了吗。

      钱来只将他望着,也不回答。许多觉得它是没听懂的,于是伸手抱上它的手,挪开。怕它还要捂嘴,就把它的手牢牢抱住,禁锢在胸口,不让动。

      “我带你去种植园摘水果,公司同意了。”

      “不去。”

      “为、什么?”
      许多眨着眼,有些困了。醒酒汤起了效,床也很软,让他整个人都松松懒懒的,想睡觉。
      说话开始打了结,“我们、去,没和它去过……”

      闭嘴睡吧!
      钱来拎起被子捂住他的嘴和眼。
      喝酒的人真烦,前面才说过的话,没两秒又忘记了。还要说它。

      捂了三秒,它扯下被子,发现他真睡着了。戳他的脸也没反应,不爽地戳了戳他讨厌的嘴,他就不舒服地动了动,搂住它的手,脑袋挪到它腰边,窝在它腰间睡。

      喝了酒睡觉更喜欢动,一分钟里动了许多次,一会儿睡它腰间,一会儿睡它手上,一会儿用被子把它裹住睡在被子上。

      不知道怎么这么好动,白天时候很文静的。

      钱来用被子将他反裹住,放在床中央。裹成了蛹,他动几下动不开,就不动了,老老实实睡。

      钱来关上灯,去外面收拾餐桌。在一堆垃圾里,混着一颗灰扑扑的石头。是那种随处可见的石头,不如鸡蛋大,丢在路上,小孩子都懒得踢两脚。

      能源石,会影响机器人的程序,造成指令错乱。用人类标准说,会让机器人感染。

      可惜对它没用。

      但是……谁放进来的?

      黄卷毛?陶乐?何修?

      丢进垃圾处理器,又捡了起来,将它埋在植物盆里。

      煲上粥,钱来回了卧室,很意外的,许多拥着被子坐在床中央,神情呆呆的。

      钱来靠过去,他立刻丢开被子抱住它,一脸不安。钱来顺着他的背安抚,问他怎么了。许多说,做梦了。

      “你被抓了。”

      “抓我做什么?”

      “他们说你被感染了。”

      “按照人类的标准,我就是……”

      许多一把捂住它的嘴,“你没有。是大部分人类既要又要。我也……既要又要。”

      “你想要什么?”

      “要……你活……着……”

      被它搂着,许多踏踏实实地又睡着了,说的尽是梦话,含糊不清,钱来却听得清晰。

      呼吸声重了,睡得熟了。钱来将他放下,他不安地动,好像梦里真的不太安全,让他睡不踏实。钱来又把他搂起来,抱在怀里,他就睡得舒服了。

      放不下,那就只能一直抱着。钱来掌着他的脑袋埋在自己肚子,用薄毯裹着,打开电脑,将亮度调到最低,模拟人类的手指敲击键盘,速度很快地写代码。

      ……

      许多醒来时,没有头疼,没有难受,很神清气爽。他喝了粥,吃了包子,带上午饭去上班。

      到了公司,陶乐没来。上午十点,小助理说陶乐请病假了。

      许多打电话去问,陶乐的声音哑得不忍直听,何修在电话那头嚎:“你真去上班了?头不痛?你昨晚搁酒里参水吧!”

      听许多说不痛,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不爽地挂掉电话了——见不得许多那种烂酒量比自己好。

      何修跟陶乐喋喋不休:“他那点酒量我还能不知道?比你还差。绝对背着我们用水当酒!”

      陶乐头痛得要炸掉,无力反驳,在床上翻个身又睡着了。

      何修爬起来喝水,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以为小休在清扫外面的公共区域,拉开门想教教它,这片公共区域不是它的活,不用那么勤快,去叫隔壁扫啊,真是个傻机器。

      门开了,外面是个没见过的机器人,一身野蛮肉,长得凶神恶煞。那拟人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个正常机器人。

      何修是喝醉酒,不是人傻。知道这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机器人,当即关上门退进屋。

      机器人往许多门口放下一张纸。

      何修躲在门后,脑袋比醉酒还疼,这算什么事?那种机器人一看就是城北过来的,怎么和许多扯上联系?

      不,是和钱来扯上联系做什么?

      他等了很久,看见许多家的门打开,钱来走出来,用脚碾开那张纸,扫了眼,碾成粉末。

      小休挎着菜篮子回来,把菜交给钱来,极其殷勤地吸掉地上的粉末,还将许多门口拖了拖。回这边时,都没扫一下门前的灰尘。

      不是,这到底是谁家机器人啊?

      何修想出去理论一番,钱来已经坐电梯走了。

      钱来不允许高利贷的人出现在小区里,黄卷毛就在小区外面一条街搞了一家商铺,卖各种东西。

      琳琅满目,什么都有,也分不清到底是个卖什么的商铺。

      坐在门口的机器是台正常收银机,钱来进去就“欢迎光临”,钱来走在货架间就“请问需要什么物品”,钱来走到后门就“欢迎下次再来”。

      后门连接着另一间门市,里面的机器人显得格外不同了,浑身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息,见到钱来过去,气息收了收,立到旁边去。

      “来了。”黄卷毛翘着腿卧在躺椅里抽烟,“帮忙调个机器呗。”手指指墙边。

      一台横躺的机器,身上几处被重力击打得很烂的战斗机。

      “在拳场被人打废了,害我亏了不少钱呢。”黄卷毛愤愤不平,“你开个价,修好了,我拿回去再打一场,把亏的钱都搞回来。”

      “修好一百万,调试一千万。”

      钱来刚说完,旁边跳出来一个机器人破口大骂:“草,这么贵!”

      “唉,调得好当然是好价喽。”黄卷毛挥开它,“行啊。”

      钱来说:“今天有事,明天来。”

      小休买的菜没买齐,它得去远一点的市场挑。

      钱来走了。机器人问黄卷毛干嘛让这头不识好歹的机器修,他们有合作的地下诊所,技术好又便宜,平时坏掉的机器往那儿一送,一个月休两百台机器都没这么贵。

      “懂个屁,重点是修么,是瞧瞧它技术,值不值得我花钱花力。”黄卷毛悠哉悠哉晃着椅子,躺椅前后摇着,“要是它真有能力把机器的战力值拨高,还怕一千万回不来?”

      那都不是一千万的事,是别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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