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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入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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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城的巡逻更加频繁了,叶怀安每日要巡逻两次,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她总感觉街上有人在监视着她。
不过叶怀安很快就不在意茂城的氛围了,因为她终于要出发前往京城了。
新帝登基,改元乾乘,作为皇叔的林熹当然要去京城。
武安侯府就留下了一些家仆,主人都离开了。
宋智意怕采悠路上不舒服,带了一众奶娘、婆子,每日也亲自和采悠一起吃饭。
叶怀安却和宋智意那忧心的旅程完全不一样,叶怀安背着弓箭,骑着马四处打猎,欢喜的不得了,仿佛回到了在程茂生活的日子。
“怀安呢,怎么又没见了。”
林熹轻吹拂着茶水。
采悠在宋智意的怀里睡的正香,宋智意轻声说:“哎呦,让他四处转转,托娅也跟着去了。”
修竹接过宋智意怀里的采悠,小家伙长的很快,修竹抱都有些困难。
采悠被送回自己的房间,婆子们都在护着她。
林熹“哼”一声,“整天把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之上,怎么能有出息。天天和那个女人在一块,酒色,最是磨人。”
“哎呦,你这人,怀安还小呢。”
“小、小、小,他已经十五岁了。”
林熹恨铁不成钢,叶怀安人聪明,做事也细致小心,就是不爱看书。
宋智意笑了,“你呀,怀安好不容易到这里,草原上那有那么多的规矩,雅儿在信里也说怀安箭术了的,让他去吧。”
“哎,可不能这么宠他啊。”
林熹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叶怀安一箭射穿还在跳着的兔子,“嗯,还挺肥,带回去吧。”
“走吧,天也暗了。”
托娅骑着马,她没有代弓,嗯,因为她不太会。
“行,这几只兔子也够了。”
叶怀安把兔子绑在马鞍上,策马回驿站。
林熹还是很喜欢吃兔子肉的,兔子肉烤好,温一壶酒,他就悠然地不得了。
原先没有人配林熹喝酒还有些难受,现在叶怀安可以配他喝,这下林熹可欢喜了,也不再觉得叶怀安无所事事了。
兔子毛很舒服,修竹要了些,给采悠做了个小玩偶。
路上也不算是长,一个月才到京城。
“进京了不比在茂城,要守规矩。”
叶怀安是感受到了,一进京城她就不能骑马,缩在了马车里。连京城的城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宋智意说话时她都昏昏欲睡,采悠却来了兴致,小脚丫踩在叶怀安的腿上。
“嗯,别闹了。”
叶怀安把小家伙抱进怀中,用脸蹭着小娃娃的小脸蛋。哦哟,好软呐。
“咯咯咯。”
小家伙一笑宋智意也就笑了,“罢了,关也关不住你,不过京城不是简单的地方,要谨言慎行才是。”
“是。”
叶怀安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要怎么去大街上逛逛。
京城地处北方,和南方的茂城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色,虽是春天,却一片萧瑟,隐隐约约有些绿芽透露着生机。
叶怀安走在大街上,宽敞不少,也整洁不少。人却不怎么多,不似茂城那般有很多小商贩。
“哦,好香,老板,要一个。”
叶怀安拿着煎饼,虽然味道差,但是物价倒是很京城。叶怀安几口嚼完煎饼,顺着人流竟然走到了一座寺庙。
“普光寺。”
叶怀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寺庙,在大漠中没有这般细致精巧的寺庙,听说大瑜的佛教和大漠上的不一样,叶怀安便顺着人流进了寺庙。
“哦,原来大瑜的寺庙是这个样子的。”
只见那些男男女女分次进入寺庙,状似虔诚地上香磕头,那香炉上的香袅袅升起烟。
叶怀安和其他人不同,她四处张望着,寺里的和尚也没有阻止她四处走。叶怀安转眼就到了一处清幽之地。
“诶,你,你怎么来这的。”
叶怀安一顿,“走路进来的。”
来人是一个少女,和叶怀安年龄相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具是愤怒,似乎叶怀安的出现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事。
“你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这刁民该来的地方。”
叶怀安皱眉,看少女穿着不菲,非富即贵,更重要的是她听到了拉弓的声音。
“对不住,对不住。”
叶怀安转身离开,少女“哼”一声,“好了,他走了,不要管了。”
阴影处的身影却未离开。
“还是抓来审问……”
少女冷眼看向背后,那人才悄然消失。
叶怀安耳朵一动,她自是听的到。嗯,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回来了。”
托娅看了叶怀安一眼,她正欢喜地把一堆书本放在桌上,“哎呀,这里的话本子可真多,我去找壶酒来,可算是有活干了。”
托娅对画本子不感兴趣,可也不想去门,无聊地看着脚下的花草。
“叶怀安,我们要在这里多久。”
“嗯?大概一个月,怎么,无聊啊。”
叶怀安拿了一本话本子递给托娅,托娅不乐意拿,“那很久啊。我无聊,你找个地方我们去骑马吧。”
“哎呀,我也想骑马,这里是京城,不比茂城,等我再找找吧。”
托娅“哼”了声,知道这是画大饼,“我看不懂大瑜字,你念给我听。”
“嗯,好。”
修竹给叶怀安送酒来时,托娅已经去休息了,就叶怀安一人在。
“怀安,只喝酒不好,我还做了些小菜。”
修竹帮叶怀安整理好地上的本子,“早些休息。”
“嗯,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叶怀安笑着往嘴里倒酒,叶怀安和托娅住在小院子里,托娅去休息了院子里便安静下来。
叶怀安不敢去睡觉,夜里的风有些凉,叶怀安却觉得身子暖暖的,或许是酒的原因。
京城的月亮和大漠的月亮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叶怀安看着酒杯里的月影心里空空的,酒精让她几乎忘却了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喷薄而出的豪气。
叶怀安拿着话本子就在院子里耍起来,好像那本子是剑一般。
“哎呦,怀安,怎么躺在院子里。”
京城的春天还是带有寒意的,叶怀安就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修竹赶忙上前去扶叶怀安,叶怀安的脸还是烫呼呼的。
“嗯,怎么了?”
叶怀安起身,“啊,修竹姑姑啊。怎么了?”
“怎么躺在这里睡。”
修竹抹去叶怀安脸上的灰尘,“侯爷让我来告诉你,有贵客要来,早些准备好。”
“嗯,知道了。”
叶怀安伸着懒腰。
修竹拍着叶怀安身上的树叶,“你这样子,真是的。”
“哈哈,好了,我之后不会这样了。”
叶怀安拍拍身上的灰,修竹还带来了新衣,叶怀安接过便回房间穿上了。
待叶怀安见到贵客时才惊觉为何要让她也到场,原来是勇毅侯世子程文,是叶昭和勇毅侯程成的儿子。
叶怀安在话本子里见过,下等奴仆变残废,一朝得道飞上天,勇毅二字难担当。叶家姐妹原本是林熹家里的奴仆,程成也是。程成和叶昭成亲,原本生活是美满的,可是一张征兵令,程成虽或者回来,但腿断了一只。
叶昭和林雅走时只求林熹能照顾自己的家人,那残疾的丈夫、襁褓中的婴儿和那脱了奴籍的妹妹。
谁知时间流转,叶家出了皇后,一朝成为大瑜炙手可热的大家。
陈文眉眼和叶昭很像,温温柔柔的。
叶怀安便站在林熹身边,静静听两人对话。
程文也注意着林熹身边的少年,和他年纪相仿,有些瘦弱。
“啊,怀安,来。”
叶怀安向程文行礼。
……
“这是娘给我的。”
叶怀安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程文半信半疑地接过,叶昭的父亲是玉工,叶昭也略懂些,给程文做过一枚玉佩。
那粗糙的样子掉在外面都不会有人认为是玉佩。
叶怀安的玉佩更细致,但是有一个小小的树叶样子的图案。
“真是娘做的。”程文将玉佩还给叶怀安,“嗯,那你便是我的弟弟的了。”
程文向林熹行礼,“如此大事晚辈要回去告知父亲,就先告辞了。”
不过一个时辰,勇毅侯的马车便到了武安侯府,从未出府的勇毅侯被人抬着进入武安侯府的消息瞬间闹得满城风雨。
程成先和林熹见面问好,林熹善解人意地留出了空间给程成和叶怀安。
“在下叶怀安,拜见勇毅侯。”
叶怀安看到了程成,不像是原先做奴仆的人,眉眼很温和,脸色苍白,似乎很是柔弱,也不像能当兵的。
“不必如此,过来坐。”
声音也很虚弱,叶怀安走到勇毅侯身边,
“文儿把事都和我说了。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勇毅侯嗫嚅着,“哎,大漠……很辛苦吧。”
“嗯。”
程成看着有些瘦弱的叶怀安,看起来也不像是过过好日子的。
“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就……”
程成波澜无惊,“嗯,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冷漠啊,不过也是,不过是糟糠妻罢了。叶怀安心中无限的悲凉,大漠的苦寒那里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