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具》小舒sk

2、茂城生活

　　“特勤！”
　　“怀安，怀安，快跑！”
　　叶怀安穿着盔甲，血液嘀嗒嘀嗒，她感受不到痛，全是红色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娘，娘。”
　　身下的坐骑早就不知去哪，叶怀安踉跄着跑去找叶昭，“娘！”
　　脚步变重，叶怀安皱眉向下看，脚下是尸山尸海，一只干枯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脚腕。
　　那尸骸双眼被箭矢射穿，“特勤，特勤……”
　　“啊！”
　　叶怀安大汗淋漓地醒来。
　　“嘶——”
　　叶怀安伸手扶着胸口处，伤口已经好了，可她还是记得那利剑穿透血肉的声音，那疯狂四溅的血，耳朵的嗡嗡声。
　　“你做噩梦了？”
　　“啊！”叶怀安护着胸口，“托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托娅满不在意地坐在叶怀安身边，“我睡不着，到处看看。这里虽然是侯府，但没有什么人。”
　　“大部分人都去照顾孩子了，没想到你们汉人这么关注孩子。”
　　托娅坐到叶怀安身边，看叶怀安那警惕的样子托娅“哼”了声，“别装了，没人会来。”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还要女扮男装么，这里已经不需要你这么做了。”
　　叶怀安沉默，那尸山血海她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女人在这个时代做不到，男子就能，“我要复仇。”
　　托娅紧抿嘴唇，随即露出笑，“嗯，进去一点，我想休息。”
　　“啊，你要和我睡啊，好挤的。”
　　“啧。”
　　叶怀安立即缩进床中，“真是的，有床不睡自己的。”
　　托娅坐在床边，叶怀安嘀咕了几句又睡着了。
　　“哼，小孩子。”
　　托娅拆下面纱，侧躺在叶怀安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闭眼。
　　“呀呀。”
　　短短几个月，采悠被宋智意惯的无法无天，现在已经敢在林熹的怀里扯老头精心护理的胡子了。
　　“哎呦，哎呦，别啊。”
　　林熹吃疼，却舍不得去打那小爪子。
　　采悠拔了外公的胡子，咯咯笑着伸手要宋智意抱。
　　“哎呦，养了几天，你看，变得白白胖胖了。多可爱。”
　　修竹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小小姐可白净了。”
　　宋智意欢喜地亲亲采悠的小脸蛋，满意地说道：“小娃娃就是要这样才对，肉乎乎的，刚见面的时候可把外婆心疼坏了。”
　　“啊。”
　　小家伙不知道周围人在说什么，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怀安，回来啦。”
　　宋智意笑看长高不少的叶怀安，身着窄袖收腰的软甲，背后挎着一把长弓和箭筒，气宇轩昂，目光炯炯。
　　“侯爷、夫人。”
　　林熹摆手，“巡逻完了。”
　　“是，城内安好。”
　　林熹给叶怀安找了个巡逻城里的工作，没有官职，一个月只有几个铜钱。林熹还以为叶怀安会看不上，没想到叶怀安矜矜业业做了好几个月，还真被茂城的地方官看上，当了个衙役，每日往衙门里跑。
　　叶怀安现在是了解大瑜的一些官职了，虽然林熹是武安侯，封地在益林郡治所在茂城，但也仅仅只是在茂城建了武安侯府。林熹对益林郡乃至茂城几乎没有控制权，由皇帝直接册封的太守才是益林郡的真正管理者。
　　不过叶怀安没有见过太守，他常年不在，这里的管理主要由郡丞来处理。
　　林熹很是欣慰，“那就好，来坐吧。”
　　叶怀安坐到林熹身边，采悠“呀呀”叫着就要去找叶怀安。
　　“怀安强壮不少啊。”
　　听了宋智意的话，叶怀安嘿嘿笑，虽然月钱不高，每日还要巡逻练习，但是侯府的伙食好，叶怀安几个月就长高不少。
　　自己原先因为穿过沙漠掉了的肌肉又长出来，叶怀安每天都很高兴，欢喜地用手丈量自己的肱二头肌。
　　修竹轻咳一声，宋智意心领神会，“怀安，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虽然这件事不应该我来说，但怀安啊，你年纪还小，这云雨之事还尚早。就算……也应该合乎礼仪。”
　　宋智意也觉老脸羞红，但托娅和叶怀安时常同寝，这让她实在看不过去。
　　叶怀安呆愣，她怎么忘了这事。
　　“哦，我、我们，呃，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宋智意温柔地笑着，“你还小，要是还未成婚就有了孩子对你名声不好，要是真喜欢，该有的礼也要有，不能亏待了人家。”
　　叶怀安点头，哎，她倒是想，完全的有心无力啊。
　　怀里的小家伙开始哼哼，修竹笑着接过采悠，“小小姐饿了。”
　　修竹抱着采悠离开，这侯府虽然大，常在的下人却不多，除了修竹，也就只有马夫老何在。
　　“怀安呐，过几日我们就出发，好好做准备。”
　　“是。”
　　叶怀安躺在床上，要去见叶昭的妹妹啊，要是按照关系，她要叫小姨。不过现在是皇后了她这没有血缘关系的穷亲戚应该也没有这种权力。
　　是不是和叶昭一样呢，叶昭很温柔，也很坚韧，她不常提起在大瑜的家人。叶怀安想或许那些人不值得叶昭提起，不然在叶昭为她缝衣服闲聊的时候怎么会不提起呢。
　　“怀安，怀安……”
　　“娘。”
　　“不！跑，快跑！”
　　咚、咚、咚……
　　叶怀安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角湿漉漉的，叶怀安只觉心中难受，一股气闷在心口。
　　茂城的初春还有些冷，街上也没有人，叶怀安穿着软甲在街上假意巡逻。大瑜有宵禁，夜里巡逻也不是一件难事。叶怀安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夜班了，叶怀安不敢睡下，夜里的寂静让她难受，只有趁着白天闹嚷嚷的才能睡一段时间。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在另一条街，没想到还能听得到，叶怀安有些疲惫，准备顺路回府。
　　“天干物燥，啊！”
　　一阵混乱和喊叫，叶怀安惊醒，脚尖点地就翻墙到达对面，四周无人，只见地上一把熄灭的烛火。
　　叶怀安暗道一声不好，顺着地面的脚印一路跟踪。
　　“奇怪了，脚印消失了。”
　　叶怀安看着面前低矮的房屋，这里是城中流民住的地方，来这里找人实在有些不方便。
　　趁着月色，叶怀安看到泥地里一抹红，“这是什么？红绸子。”
　　叶怀安眯着眼，把红绸子上的泥用手抹开，露出“张二麻子”几字。
　　“他就在这里。”茂城打更人一般会去寺庙里求一块红绸子来保平安。
　　“救命啊，救命啊。”
　　“住手！”
　　叶怀安踹门而入，一掌劈开拿刀的男人，张二麻子瘫软在地上，嘴上却一直在大叫着。
　　“救命，大人，救命呐，他要杀我。”
　　男子的手被叶怀安打的颤抖，刀子掉在地上，他看叶怀安身量矮小，刀子也不要直接挥手扑向叶怀安。
　　“你也给我死！”
　　叶怀安看清男子的脸了，具是些脓包，看起来很是吓人。
　　可别碰到我了。
　　叶怀安身形一闪，脚尖一点，狠狠踢向男人脑袋。
　　张二麻子还未看清，只听“噗”一声，男子便倒地不起。
　　“真是麻烦。”
　　叶怀安有些嫌恶，走向张二麻子。
　　“嘿嘿，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晕了？真菜。”
　　叶怀安看着地上的两人，她不是很想拉着两人去衙门，怕脏手了。
　　要是有什么疫病传播就难了。
　　叶怀安思虑会，把张二麻子丢到房外，男子则栓起来放在屋里，随后去找了衙门和大夫。
　　收尾工作给了接班的人，叶怀安便顺势回府，洗了个澡，似乎是处理了一件大事，她睡的很香。
　　翌日。
　　“怀安，怀安。”
　　屋外的敲门声让叶怀安烦躁，听出是修竹的声音，叶怀安才冷着脸去开门。
　　“怎么了。”
　　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侯爷让你去大厅。”
　　“啊？”
　　叶怀安慌慌张张穿戴好去大厅时，郡丞陈昭正低头看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
　　“侯爷、大人。”
　　叶怀安向两人行礼。
　　陈昭点头，“昨夜是你发现了打更人消失的？”
　　“是。”
　　“把昨夜的事仔仔细细说一遍。”
　　叶怀安便认真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的，之后的事都交给换班的人了。”
　　陈昭和林熹都很严肃，还是陈昭开口，“那个打更人死了。”
　　“！”
　　叶怀安检查过张二麻子，他只是昏迷了而已，怎么会……接班那个人干的？
　　陈昭摆手，“不必担心，是中毒而亡，那个家伙已经承认了。你与他交手……没有事啊。”
　　“无事，他情敌，并未有机会出手。”
　　林熹捋着胡须，那就好。
　　陈昭向林熹点头，林熹摆手，“好了，下去吧。”
　　“是。”
　　莫名其妙的问题，叶怀安离去，却未走远，她耳力好，依稀能听见房里的声音。
　　“侯爷，据这位所说，确实是灵毒。”
　　“陈大人的意思是……”
　　“居其人在深入，我们……”
　　叶怀安摇摇头，他们的声音小了下去，什么都听不到了。
　　居其人，居其，那大漠中的霸主，灭了程茂的大漠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