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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赎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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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柳姑娘饶命!是太子府的人拿我妻儿性命要挟,让我……”
话还没说完,三支淬毒弩箭突然从窗外飞进来,直直钉进京兆尹后背。
柳知夏眼疾手快,一把拽着林七就地翻滚躲开。
紧接着,地牢里的衙役们也一个个倒下,嘴里涌出黑血。
“杀人灭口!”
林七大喊一声,甩出飞刀斩断几根铁链。
柳知夏趁机翻上牢顶,只见四面八方围过来几十个黑衣杀手,月光照在他们的弯刀上泛着幽幽蓝光——这是南疆特有的淬毒兵器。
混战中,柳知夏后背被划出一道大口子,血腥味直冲喉咙。
林七浑身是血地冲过来,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腰牌:
“从领头的杀手身上搜到的,是刑部尚书府上的标记!”
柳知夏看着天边翻滚的乌云,把腰牌收进怀里。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长两短的节奏,和昨晚太子派人围堵她时一模一样。
她冷笑一声,扯开染血的袖口,露出护国公府特有的玄铁臂甲:
“既然喜欢玩阴的,那就玩个大的。”
说着,指尖一按机关,臂甲里弹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住几个想逃跑的杀手膝盖。
“把这些人捆好,连夜送到我府上。再去把醉仙楼那几个看热闹的公子哥也带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家里人敢不敢来要人。”
天刚蒙蒙亮,柳知夏带着一身血污回到护国公府。
她让林七把抓到的杀手锁进柴房,又仔细收好那些淬毒弯刀和刑部腰牌,用油纸包好放进木匣里。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护国公府门口乱成一锅粥。
昨晚在醉仙楼瞎起哄的公子哥们,这会儿全都灰头土脸地跪在院子里。
有的衣服撕破了,有的脸上挂了彩,家里的老仆人急得直跺脚,不停地作揖求情:
“柳姑娘,我家少爷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柳知夏靠在廊下喝茶,眼皮都没抬:
“昨儿他们在酒楼上喊‘妖女就该浸猪笼’的时候,可不觉得自己年纪小。”
正说着,外面传来车马声。
刑部尚书周明远黑着脸冲进来,看见被五花大绑的儿子,气得胡子直抖:
“柳知夏!你这是滥用私刑!”
柳知夏把木匣推过去,里面的腰牌还沾着血:
“周大人先看看这个?昨晚京兆尹就是被你府上的人杀了灭口。”
她转头吩咐林七:
“去把我写的信送到御史台,就说有重要证据要呈给陛下。”
周明远伸手刚碰到腰牌,像被烫着似的立刻缩回来。
他盯着匣子里的腰牌,声音发颤:
“这、这分明是栽赃!我向来奉公守法……”
“奉公守法?”
柳知夏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扔在地上,
“你家公子上个月在城西赌场输了三千两白银,这笔账,可记在刑部的官银账本上了。”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周围的官员和仆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议论声嗡嗡响。
被捆着的周家公子脸色煞白,冷汗不停地往下淌。
周明远踉跄了一下,死死攥着腰间玉带:
“胡说八道!我要弹劾你污蔑朝廷命官!”
“弹劾我?”
柳知夏抬起手,玄铁臂甲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周大人最好想清楚,我手里还有黑衣杀手的口供,他们可都招了,是你许诺黄金万两,让他们杀京兆尹灭口。”
这话一出口,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柳知夏扫了眼在场的官员,又说:
“各位要是想领人,先回家看看书房暗格里的东西。昨天送到府上的,可不止京兆尹妻儿的证词。”
说完,她走到跪着的公子哥们面前,踢了踢地上吓得发抖的一个:
“一人一千两银子。昨儿在春满楼掷骰子眼都不眨,别跟我说拿不出来。”
有个老仆人急得直抹眼泪:
“柳姑娘,一千两实在太多了……”
“嫌多?”
柳知夏捏住那公子哥的下巴,
“那让他去蹲三个月大牢。等出来时脸要是被划花了,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她又掏出几张欠账单,
“城西赌坊的三千两,烟雨阁的胭脂钱,我这儿可都记着呢。”
现场立刻乱作一团,有的仆人慌忙翻找银票,有的赶紧派人回家取钱。
柳知夏搬了把椅子坐在台阶上,翘着腿喝茶看热闹,还时不时提醒一句:
“丑话说在前头,太阳落山前钱不到位,直接送官府。”
日头渐毒时,护国公府前的石板地被晒得发烫。
柳知夏斜倚着雕花太师椅,指尖把玩着染血的刑部腰牌,看着庭院里乱作一团的官员家仆。
那些方才还颐指气使的公子哥们,此刻蔫头耷脑地跪在地上,衣裳皱得不成样子,有几个还挂着被树枝刮破的伤口。
“柳姑娘,我家老爷说了,银票正在加急汇兑!”
穿织锦家丁服的老者抹着额头的汗,从怀中掏出一沓地契,
“先拿城西的庄子做抵押,您看……”
“地契?”
柳知夏挑眉,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瓷碟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昨夜在醉仙楼,你家少爷掷骰子押‘豹子’眼睛都不眨,这会儿倒拿田产充数?”
她突然抬手,玄铁臂甲的寒光掠过众人脖颈,
“一个时辰内见不到真金白银,就把人送进顺天府!”
话音未落,府外传来急促的车马声。
户部侍郎跌跌撞撞冲进院子,腰间玉带随着脚步乱晃:
“柳姑娘!小儿不懂事,这是一千两银票!”
他抖着手递出银票,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儿子,额角青筋暴起,
“还不滚起来!”
紧接着,礼部尚书、吏部郎中接连现身,个个黑着脸掏出银票。
柳知夏翘着腿数钱,忽然瞥见人群中缩着的周家公子——刑部尚书周明远的独子,此刻脸色煞白如纸,膝盖都在打颤。
“周公子别急。”
柳知夏起身逼近,玄铁臂甲抵住对方胸口,
“令尊昨夜送来的‘大礼’,我还没好好回礼呢。”
她猛地扯开少年的衣领,露出里面暗绣的刑部云纹,
“这贴身短打的样式,和昨夜杀手倒是如出一辙。”
周家公子“扑通”瘫倒在地,哭喊着看向父亲:
“爹!我真没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