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我当马桶，我掀了能源帝国》笑笑仙

19、暴雨噬人

　　雨声，来自四面八方的雨声。

　　苍苍顿住脚步。

　　雷电轰鸣，暴雨如注。将所有血水，粪海都席卷一空，天地之大，只剩下哗啦啦轰隆隆的声音。

　　苍苍心底泛起恐惧。

　　不远处一个人跪在地上，头发散开，暴雨将她浑身打湿，她双手垂落，死死抓着脖颈上的一双手。

　　“苍苍……”是母亲的声音。

　　父亲的双手覆上她细弱的脖颈。

　　那双手越来越用力，指甲扎进肉里，鲜血飞溅而出，母亲的眼神慢慢黯淡，最后失去光泽，歪头倒进积水里。

　　这是幻觉。

　　苍苍告诉自己。

　　这是神翼操纵电流攻击到了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她要用过去的恐惧击败自己。

　　苍苍却移不开眼。

　　除了密室的画，苍家再看不到任何弦宁相关的物品，她的相貌只存在大家的记忆里，存在苍苍的回忆中。

　　虽然是幻觉，但能再见到她，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

　　“他在高兴什么？！”神翼诧异的看着显示屏。

　　根据电极服测量的苍苍心情显示愉悦。

　　第16级疼痛是勾起人心底最恐惧，最悲伤，最负能量的回忆，让人深陷这种负面情绪，最终崩溃停下脚步。

　　怎么能高兴呢？！

　　神翼想再加大强度，却发现已经加无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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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宁枯竭的双目仍然看着苍苍。

　　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开心。苍苍张张嘴，露出笑容。

　　他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雨夜。

　　弦宁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我是为理念而死，我不后悔。”苍苍从母亲眼里读到这样的信息。

　　苍苍的指尖微微发颤。

　　雨水冲刷着记忆中的画面，弦宁的轮廓逐渐模糊，但她的声音却穿透雨幕，清晰如刃:

　　“人不能活成粪便，人不能只当能源。”

　　幻象中的弦宁突然伸手，沾满血的纤手抚上苍苍的脸颊:“我的孩子，你活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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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道外，夏尔奇猛然抬头。

　　通道里雷声轰鸣，一阵又一阵的暴鸣声穿过大门而来。他刚挨完20大板，痛的屁股几乎失去知觉，又发冷又发热。

　　“无痛之路……怎么会有雷电？”夏尔奇趴在地上，奋力伸手拽住神刀的裤腿。

　　神刀瑟缩的看着通道口，感同身受的开始恐惧。

　　“他……走到哪里了？”夏尔奇急道。

　　“十……十六级。”神刀有些结巴。

　　雷电，雷鸣。夏尔奇想起苍苍生日那天的暴雨，想起那天夜里的苍苍。那大概是认识多年唯一一次见到苍苍脆弱的模样。

　　“……”他抓紧自己衣角，愣愣提问，“我挨板子，大概是多少级疼痛？”

　　“4，最多到5级。”神刀咬了舌头一下。

　　“16级……”夏尔奇挣扎着翻身落地，痛的他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坐下去，更痛了。但他撑着站起来，颜叔见状上前扶着他。

　　夏尔奇来到无痛之路的出口处。

　　“我在这等你，一定要成功啊……”他盯着出口的大门，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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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苍站在暴雨中，感觉到自己精神已经到了一个阈值，每一滴雨都像利刃般划过他残存的精神力。身上的电极服发出嗡嗡的声音，神翼将神经共振频率调到了能引发癫痫的程度。

　　“神家主，头盔是用来监测保护我的，不是必需品吧？”苍苍突然大声喊道。

　　神翼一愣。

　　不等她回答，苍苍一把拆下头盔，狠狠砸在地上。

　　暴雨骤然消失，弦宁也不在。

　　苍苍头发湿漉漉的盖在额上，他勉强伸手撩了撩，再向前走一步。

　　“通道有强电流，这么贸然拆下……”神翼反应迅速，立刻关掉强电流。她可以摧毁苍苍的精神，但绝不能让苍苍死在神家。

　　但剧烈的电流还是打在他身上，尤其是脑袋，当即一阵头晕目眩。

　　苍苍手脚无力的向前扑去。

　　“真是胡闹……”神翼有些恼怒，将酒杯随手扔到地板。

　　“但也到此为止了，能扛到16级，也确是勇者。”神翼摇摇头，眼底有些赞赏，她放松了神经，稍稍舒展，朱唇轻启，准备说出那四个字。

　　“挑战结……”

　　苍苍伸出手，在地面敲了敲。

　　他单手撑地，微微抬头露出一只狭长的眼睛，促狭一笑：“神家主，还没完呢～”

　　话音刚落，他站起身，眼前一阵模糊，手指微微颤抖。

　　不管了。

　　苍苍摸到左手的玻璃墙，撒腿就跑。

　　神翼瞪大眼，嘴角微抽。

　　苍苍跑的很快，眼看就要冲进18级通道。

　　“请先停步。”神翼急道。

　　苍苍根本不理她，继续加速，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拦住。

　　“你很勇敢，比苍焰大人更甚。”

　　“但一味蛮勇成不了事。而无痛之路的最后两级需要戴上神经共振头盔，因为从现在开始……”

　　“五位祭司将会连线，实时观看你的挑战。”

　　“经祭司认可的挑战通过，你才会被允许进入书廷，明白吗？”

　　苍苍点点头，深以为然。

　　头盔扔在16级通道，他不可能回头，万一回去取一趟，神翼坐实他挑战失败，或者再次让他陷入幻境就遭了。

　　苍苍看着神翼发声的方向，没有表情。

　　但意思很明确。

　　我不走回头路。

　　神翼挤出笑容，操控一对电子手捡起头盔给苍苍送过去。

　　“谢谢。”苍苍礼貌道谢，戴上头盔。

　　神翼深吸一口气，冷眼盯着显示屏里的苍苍。

　　苍家拥兵自重，暗教会的人潜伏在苍家管辖区，但怎样都潜不进苍焰的身边，那老东西看人精准，选人更是严苛。

　　但苍家控制交通和大量军队，傻子都知道他们图谋不轨，但没有证据。

　　呵……

　　第17级通道有测谎系统，祭司会提问并监控测谎结果，如果苍苍思想与教义相悖，就会判定挑战失败。

　　你是苍焰的儿子，思想怎么可能与教义相符。

　　况且那帮人心中的教义……

　　神翼撇撇嘴，还好神家在多年前就供养祭司，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忠心，否则自己也没法和那最真实的变态教义相符合。

　　五位祭司连线成功。

　　五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通道里的苍苍。

　　苍苍站在17级通道一动不动，通道尽头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那只眼睛晶莹剔透，布满血丝，还生出六翼，而纯白的羽翼上也长满眼球。

　　所有眼球一股脑的看向苍苍。

　　这是真正教义里的天使，智天使。

　　“挑战者，请坐。”

　　智天使一翼抬起，苍苍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钢铁架椅，上面接着无数根肠管一样的透明管道，管道在空中缓缓蠕动。苍苍不多说，径直坐上去。透明管道噌的接上头盔与电极服，管道中有电流来回，时刻监控苍苍的每一项指标。

　　“教会书廷只欢迎最虔诚的人，你需要回答问题并证明自己，可以吗？”

　　“可以，我是最虔诚的人。”苍苍坦然答道。

　　他闭上眼，脑海中出现那个人的影像。

　　十五年前，苍家辖区凭空出现一位食人学者，他精通外科医学，以看病为借口挑选食材，他不看身份地位，也不看外貌形态，只凭第一直觉去选倒霉蛋。

　　被他选中的人会成为他的食材。

　　他对粪便没兴趣，只爱人的血肉。

　　食人学者坚称，粪便是肮脏的，是人体排出的残渣，而能制造出这等优秀残渣的人体血肉，才是该成为能源。他还说，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研究出超人类的人肉能源转化技术——一个人的□□可转化的能源＞他这辈子拉的屎的能源。

　　苍焰不把贱民当人，却敏锐的意识到这项技术如果泛滥会带来的不可控后果，于是将食人学者软禁，让苍苍跟他学技术。

　　来参加无痛之路前，苍苍让催眠师催眠了他和食人学者，将食人学者的真实心念复制了一份放在苍苍意识中。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将一个人的心念价值观放在另一个人意识，可能对这个人造成不可逆的改变。

　　苍苍记得催眠师的担忧，但他别无选择。

　　想通过挑战，想拿到证据，就得做出一些牺牲。

　　不过是一个食人魔的意识，难道我还战胜不了了？

　　苍苍接受了植入。

　　“……”

　　如果是你，应该很容易通过教义试炼。

　　那么，醒来吧。

　　苍苍睁开眼，漆黑的眼珠爆发出异样的癫狂。

　　“你是否相信天遗之神的存在？”眼球天使问道。

　　苍苍怪异一笑，舌尖轻轻抵住上颚，他回忆起解剖的每一具尸体，吃掉的每一个人，人体的构造令他着迷，人肉的口感令他陶醉，如果世界上没有神，那么人这种完美的生物又是谁创造的呢？

　　“是，我相信。”

　　神翼看向测谎仪，与镜头对面的天降祭司对视一眼。

　　测谎仪通过，他没有说谎，他真的相信。

　　神翼点点头，祭司继续提问。

　　“你是否愿意为教会奉献一切？”

　　苍苍的瞳孔微微扩散，他的意识与“那个人”重叠，他的声音低沉而狂热：“当然，我的血肉，骨骼，灵魂，还有我的实验品们……都可以奉献给教会。”

　　“只要你们让我选实验品，只要你们给我实验品，只要……你们让我品尝实验品。”苍苍笑的越来越夸张，他浑身颤抖，嘴角勾到不能再夸张，仿佛只要想一想品尝的美味，就足够让他快乐到战栗了。

　　测谎仪判定——真实。

　　神翼咽了咽口水，有些不适。

　　“什么实验品？”天降祭司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是天遗之神创造的最完美的作品，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比如……”苍苍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猛然停下，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隐藏的摄像头，恰好与神翼对视。

　　冰冷袭上神翼的身体，她打了个寒战，却移不开目光。

　　“比如神家主……她的心脏，吃起来一定苦中带甜，别有一番风味。”

　　“你！”神翼攥紧拳头，抬眼却看到天降祭司兴趣满满的神情，只得闭嘴。

　　“而事实上，经过我的实验得出结果，能造出具有能源效应的粪便的血肉本体，能提炼出更强的转化效应。从此以后，续民是种猪，而能民是肉猪。”苍苍哈哈大笑，他激动的手舞足蹈，“而且特定年纪，特定饲养方式的人更加有效率……”

　　他想用人肉取代粪便当能源？

　　这样的实验一旦放开……

　　神翼使用血肠素保长生不老，但这样的事她只会暗地里进行。贱民也是人，如果这么反人类的事放在明面上，只怕要引起四方暴动。

　　“只要给你实验品，你可以奉献一切，包括你的家族吗？”天降祭司继续问道。

　　“比起伟大的实验，家族不算什么。”苍苍答道。

　　“贱民也好，贵族也罢，粪便终究是污秽的。而血肉，才能供奉真正的天遗之神。”